温时衍原本想带着乔乐出去玩的,听说他在医院吓了一跳,明白来龙去脉后才放下心来,也去了医院。
温时衍到住院部时就看见乔乐在走廊的长椅坐着,孤独又无助,在这渺茫的白中,显得是那么微弱。
这个男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该有多坚强。
“乐乐,你没事吧?”
温时衍走过去握住乔乐冰凉的手,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感到一丝心疼,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脸。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我来处理就好。”
乔乐把头埋在温时衍的怀中,在这宽大的怀抱里体会到一丝安心,疲惫感也泛滥到各个关节,乔乐真想在温时衍怀中睡一会。
“乔山他刚才醒了,他说他临死前想见一见他的前妻。时衍,你能找到她吗?”
“好。”温时衍立刻答应,他抚了抚乔乐的眉,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乔山那里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你不用操心,我们现在先回家好不好?”
“嗯。”
在C市找一个人不算难但也算不上简单,找到沈慧敏之前,温时衍先联系到了刘美依的父亲。
虽然当初刘美依已经判给了刘敏,但刘敏已经去世,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他们都应该把这个孩子接回去。
刘美依走前乔乐去送了她,这个初三的女生抱紧乔乐,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坚定的话语:“我以后回来一定嫁给乔乐哥哥。”
乔乐只觉得好笑,殊不知这女孩的这一句话并不是简单的玩笑。
乔山知道自己的病后,衰老的更快了,唯一能支撑他的,就只有“沈慧敏还没来”这一个信念,可是他又想,能早点去见见刘敏也挺好的。
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对他来说仿佛是一场梦,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其实上过大学,还当过律师,他是个无用的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开始自我毁灭,甚至害了一个孩子。
当刘敏出现时,他以为自己被救赎了,他想要重新生活,他拿着两百块钱奖金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他听到儿子的感谢他觉得自己终于是个好父亲了,可当他被那些人硬押着回赌场输光一切后,他死了。
他更没想到他把儿子更害进了那种境地,他乔山这一辈子,如此窝囊。
乔乐自初二那年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刘慧敏,她把自己打扮的优雅大方,与病房内那个将死之人,形成了强烈对比。
乔山知道沈慧敏要来时,让看护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理了一遍,可是脸上苍老的痕迹,却依旧残酷的显现出来。
沈慧敏看见乔山苍老的样子,立刻红了眼睛,与他对视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
“七年前我去找你你不来见我,没想到七年后见面竟然是这个场景……”
“七年前你找过我?”乔山愣住,在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回事。
“那次我去找你,那时候我留了纸条给乐乐让你来见我,那……”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她看向一旁的乔乐,目光晦涩复杂,乔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
“你、你这个……你从小就这么坏心肠……”
“别说了,”沈慧敏按住乔山,“明明是我们对不住这个孩子。”
乔乐一直面带微笑的站在一旁,听完这段过往就拉着温时衍出了病房。
他记得那年是初二暑假,沈慧敏过来,他还很高兴的喊了“妈”,后来沈慧敏只留下了一张写下号码的小纸条就离开了,乔乐捏着那一张纸条,想象着能再次拥有圆满的家庭。
那天乔山喝了很多酒,回来时手里还握着酒瓶,纸条还没被掏出来乔乐就挨了一耳光,说出沈慧敏的名字却被打的更狠,乔山像头暴怒的狮子,最后甚至把酒瓶都招呼在了乔乐的身上,乔乐沉默的忍着疼,把纸条吞进了肚子里。
这是一个孩子最狠最痛的报复。
“乔山说我坏,我坏吗?”
乔乐面无表情,巴掌大的脸更瘦削了,他仰头看向温时衍,浅笑着问。
“坏。”温时衍毫不犹豫,“但我喜欢。”
“我的乐乐就是最强大的男孩,不是空有善心,他理智又聪明,浑身都是魅力。”
乔乐勉强的勾起一个笑容,把自己再次埋入温时衍的怀中,瘦弱的手臂紧紧箍着温时衍的腰。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结束吧,随着乔山的死,连同他不美好的童年全部埋葬吧。
“温时衍很频繁的去一家医院?”李子谚听着手下的回答,古怪的笑容渐渐浮在脸上,“这很奇怪啊。”
“老大,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查到了那个男生是谁了,没有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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