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坚持不懈地响,夏冬蝉过来替他关闹钟,叫他起床。林椰头痛欲裂地睁眼,“我不去了,你帮我请个假。”
夏冬蝉说好,片刻后就与其他室友先出门了。
宿舍内空了下来,林椰爬下床吃感冒药,又抱起夏冬蝉床上的被子丢到自己上铺。
到底不是小姑娘的多病体质。他盖着两床被子睡了一觉,醒来时捂出满身大汗。除去喉咙发声仍是嘶哑难听,感冒已经好了大半。
林椰下床刷牙冲澡,握着牙刷立在洗脸池前时,还半耷着眼皮在想,昨晚大概是睡糊涂了,竟然梦见程迟和祁缓在教室里做,他和江敛躲在窗帘后互打手枪。
弯腰吐出一口牙膏沫后,他的脑子才悠悠转过来。原来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是造成他感冒的罪魁祸首。
这个年龄的男孩互相帮助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林椰在公司住宿舍时,室友们偶尔被他撞见围坐在电脑前,对着视频互相打手枪,不仅不会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他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来。
往往那个时候,林椰总是扫一眼视频里年轻性感的女人,相当客气地回答:“不了,我还要去练习室。”
他甚至一度有些想不明白,同性间这些过分亲昵的事情,为什么往往直男们做起来更加大方自然,而他们这类人,反而才会真正对这些事唯恐避之不及。
江敛不是第一个与他互相做这种事的人,他的前男友才是。以至于林椰心中庆幸,有前男友的例子在先,至少他也能像个成熟的过来人,不会轻易在江敛面前露怯。
不过,林椰放下漱口杯和牙刷,转身去取晾在阳台上的毛巾,他总下意识地觉得,与江敛做这种事情,和与前男友做这种事情,本质上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林椰自己也说不上来。他想了想,在拎着毛巾踏入浴室内的那一刻,草率地下定结论。
大概不一样的是,前男友那是还算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可是江敛对于他而言,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竞争对手。
十分钟后,林椰满身清爽地走出浴室,从衣柜里翻出另一件吊牌未拆的白色羽绒服换上。
他叼着超市里买的黄油面包,绕远路将江敛的黑色羽绒服送到干洗店,然后才折回位于干洗店和宿舍楼中间的训练楼。
岛上已经恢复供电,走廊两侧的教室里飘出风格各异的音乐声。林椰羽绒服拉到领口最高处,双手插入上衣口袋,戴着兜帽低头走入A班教室。
A组另五人围坐在教室后方讨论队形的优化,温免最先从镜子里瞥见他,以为是隔壁教室全副伪装过来刺探敌情的间谍,起身绕行到他身后,抬起臂弯勾住他的脖颈,“哪个组的?捂这么严实?”
颜常非替林椰答:“我们组的。”
温免这才认出林椰来,干笑一声拉过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你不是请假了吗?”
林椰扯唇一笑,哑声道:“身残志坚。”
对面的祁缓咋舌,“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昨晚干嘛去了?”
林椰微顿,下意识地瞥向身侧神色如常的江敛,用同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下楼跑圈冻感冒了。”
众人不疑有他。
颜常非率先起立拍手道:“既然林椰来了,那我们还是把昨晚停电前的队形变换再练练吧。”
其他人并无异议,纷纷响应号召起立,林椰亦起身去窗台边脱羽绒服。昨晚半开半闭的窗帘此时已经被人完全拉开,林椰勾下衣服上的拉链,余光扫见江敛站在他身边摘手表。
他目视前方,嘴唇轻轻挪动,脸始终不曾朝江敛的方向偏过去分毫,“羽绒服送去干洗店了,留的是你名字,你自己去拿。”
江敛不置可否,同样低声缓缓道:“如果下周你的嗓子还是这样,节目组不会允许你上公演舞台。”
林椰无言片刻,一字一顿地轻声问:“这难道不是也有你一份功劳?”
江敛沉默不答,却突然欺身靠过来,手臂越过他去拿放在角落里的棒球帽,“你觉得不舒服?”
林椰略有迟疑,最后还是如实答:“舒服。”
江敛神色淡淡,将脱下的手表放入棒球帽内,握着棒球帽的帽檐轻掂了掂,而后扬唇一哂,“林椰,你的技术该练练了。”
林椰面色一滞。
身后温免的声音落入耳中:“什么该练练了?”
林椰面色瞬时转为古怪。
身侧江敛放下手中的棒球帽,面不改色地转身,“跳舞。他跳舞的技术,该练练了。”
温免大为震惊,凑近林椰奇怪道:“不过才一次合作,他就对你要求这么高?”
林椰倏然抬眸看向他。
温免不明所以,“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金子?”
林椰略显敷衍地摇头,懒洋洋地舒开眉眼道:“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练?我和他又不会有第二次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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