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棕发的青年身上,他的外套是匆匆穿上的,没有系领带,干净的白衬衣有着柔和的线条。而他的眼睛,对,他的眼睛是上帝的礼物。因为它永远那么干净并且坚定,就像他的灵魂一样。
埃尔文仿佛看到了两年前苏格兰场的招新,他站在两排人中间,他走到他面前问出那个过场般的问题的时候,少年挺直了胸膛然后认真地说:
“我只是为了自由地追求真相而为警徽献上心脏,这与任何功名无关。”
“正是知道这一点,他们才会相信由你之手而得来的结果。”
“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福兰特已经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吧。”
“……他招供了?”
“嗯。”
“我可以见他吗?”
“不可以。”
“那——”
“艾伦,我是有苦衷的。”
被唤了名字的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重新看见了埃尔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那种耿直的光还在,只不过被不知名的浓雾包裹。
》》》
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十二岁的艾伦经常失眠。
千奇百怪的梦。比如占满视野的黄尘中泛着光的士兵之剑,高墙之上黄昏之时的血色天空,还有陌生国度半夜模糊的街景,古堡外可以看到海平面的悬崖。这都是他在现实中不曾见过的场景,但冥冥中脑海里总有一小块地方小心翼翼地存放着这些画面。
梦境的终点还是会回到那个小庭院,儿时由母亲慢慢念完的童话书就摆在木椅中间。他反复在梦里看到那本书,封面是长着獠牙的恶魔和有着自由羽翼的天使。
他不知道这些都预示着什么,梦中他每次要去翻开这本书的时候,自己就会立刻在伦敦清晨的雾中惊醒。然而现在他长大了,不会因为虚无缥缈的东西迷茫,却有更复杂的东西让他失眠。
怎么可能呢?
不,不是福兰特,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如果不倒退回一开始出错的地方,你是查不下去的。”
利威尔的声音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响起,其他杂念全部退散。艾伦突然发觉了一种可能性,为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见过尸体吗?”
“致命伤呢?”
“所谓的利器在哪?”
他没见过尸体,所有尸体的照片和细节资料全部是埃尔文给的。关于致命伤,别的科研究出的结论直接丢给了自己,利器也是按照所谓伤口形状深度和现场痕迹推断的。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接手这件案件开始,他可能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艾伦下床坐到了书桌前,他自己的假设令他出了一身冷汗。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所有人的表情,所有人说过的话,一定有什么的,可以验证或者推翻他的结论——
“上午你去交报告了吧,我父亲说有看到你。”
就是这里了,艾伦无言。
阿尔敏的父亲在报社工作,他去警局肯定是搜集材料准备做明天的新闻。一般苏格兰场为了保险起见,在结案之前是不邀请甚至接受记着采访的。而他前脚进去交掉报告,后脚出门就遇见了记者,说明了什么?结案是早就定好的,不管他有没有调查什么福兰特,只是见鬼的替罪羊给他碰上了而已。越来越多的线头挑出,他继续回想——
“真是有潜力的年轻警察,你一直风评很好,这次果然不负大家期待。”
“正是知道这一点,他们才会相信由你之手而得来的结果。”
埃尔文探长借由与世无争,与这个国家深部脉络无关的自己之手,了结了一桩三起的凶案。如果是别人,也许领了功劳就真的不会在较真下去。但是艾伦会较真,越较真越难过。那感觉怎么说,被欺骗,被利用?还是他对这层迷雾而感到越来越揪心。
“利威尔,你别忘记我们的约定,这并不好玩。”
“不,埃尔文,这很有趣。至少,耶格尔比你和你的过往部下要有趣许多。你说,如果——”
“不会有那样的如果,你我心知肚明。”
是利威尔吗。
是这个人吗,因为那番话而导致埃尔文探长的压力,是什么“如果”会让后者决定匆匆结案?
能想通这一切少不了利威尔若隐若现的提示,那个神秘的男人好像反而是唯一一个愿意让自己往深处发掘真相的人。
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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