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戈尔冷静道,“你是又被一个未成年早恋少女灵魂穿越了吗?”
游竞恢复正常,咳了两声,尴尬道:“我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真的很幼稚吗?”
……不幼稚,就是挺肉麻的。
“你保持正常就好,”耶戈尔不自在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和成年人交流感情。”
游竞立刻抱住他,带着两个人倒在床上,窝在耶戈尔的胸前嘿嘿嘿地笑,他的眼睛乌黑发亮,抬起头小声对耶戈尔说:“我们这样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哦!”
“那是什么东西?”耶戈尔不明所以。
“地球,也就是我的母星,几百年前的偶像剧,一对未成年少男少女,爱上了世仇家族的人,白天不敢私自见面,只能半夜爬墙来幽会。”游竞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侧躺着,一只手把耶戈尔往自己怀里扯了一扯。
“当然,我们现在可比罗密欧和朱丽叶强多了,每天在一起,上班下班,共进午餐,还都是国家法律的强行规定,唉,你们天琴座真是逼着人谈恋爱啊。”游竞惬意道。
他没提这两个人最后殉情了的事。只是懒洋洋地回忆着:“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玫瑰即使换了一个名字,不也同样芬芳吗?”
耶戈尔心中一动,眨了眨眼睛,强行扳过游竞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玫瑰不止换了个名字呢?”
游竞愣了一下,耶戈尔绞尽脑汁地形容:“如果玫瑰其实不是玫瑰,它其实是一朵长得像玫瑰的荨麻草?”
游竞忿忿地板起了脸:“你是在影射我这一缕幽魂吗?”他开始暗戳戳动手动脚:“我不管,告白你都接受了,现在再觉得货不对版本店也不包七天无理由退换的!”
他其实没在说游竞,耶戈尔指的是自己。
他不是照片中的小男孩,耶戈尔不过是赫连定精心栽培的一个玩具,荨麻草尚且知道自己是荨麻草,但是耶戈尔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过游竞的态度让他轻轻笑起来,他揉了揉游竞的脑袋。
每个人都有软肋,赫连定以为自己击中了耶戈尔的死穴,他是对的。但是他没有料到游竞。
躲在白玫瑰花丛里的唯一一棵荨麻草,当然会像个怪物一样,很害怕,很绝望,春天的时候,不敢露出一串串白色的小花,生怕被人拔掉。但是如果遇到另一棵荨麻草,那就不一样了,世界缩小到两棵草之间。
一起做天琴座的两个异类,可能也很好。他们是玫瑰丛中唯二的亚当与夏娃,是新世界的起点,是一个小小宇宙的首创者。
耶戈尔努力地从游竞再赖一会床的要求中挣扎起身,床的侧面有一面镜子,耶戈尔心中一慌乱。
昨天晚上,赫连定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咬痕,不知道游竞有没有发现。
应当是没有的,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早就大闹了起来,说不定已经飞奔去元老院找赫连定决斗了。
耶戈尔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游竞已经长大了很多,他老觉得执政官是个小孩,也许是他心中下意识不愿意让这个男人长得太快,变化得太快。
他就一直这样正义,坚持,热血,理想主义,可能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耶戈尔现在暂时还护得住他。
他不动声色地拢了一拢自己的衬衫袖子,不想让游竞发现那一枚仍然鲜红刺目的咬痕。
视线扫过旁边的桌子,他看到了一个纸质的信封,身体不由得一僵。
天琴座很少用纸质的文件,各种资料全部信息化,负有胶盘的副本藏在绝密处。但是有少部分文件除外,这些东西,注定只能被极少的人看见。
在执政院,只有耶戈尔一个人有权利过目这样的文件。
其实执政官也有,但是他往往巧妙地向各任执政官隐瞒了这一点,当然游竞也不例外。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他与游竞倾心以待,但是耶戈尔对于天琴座某些事务的敏感还是无法容忍游竞拿到这么一份资料,还随手大大咧咧地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他三步并作两,大步上前握住游竞的肩膀,急声地问他:“你看了里面的内容?”
游竞不明所以:“是啊,但是没看懂。”
他看见耶戈尔阴沉的脸色,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两句:“JEZZ查了章程,我有权力查阅这个等级的文件的!”
天杀的JEZZ!
耶戈尔拆开那个已经毁掉了火漆印的信封,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其中的内容,游竞一脸懵懂地在旁边解说:“文件里是说找到了厄科国的两个遗孤,咦,厄科国是哪里呀。”
游竞用纯真的无知眼光问道。
耶戈尔放下文件,语气还是阴沉沉的:“厄科国是一个天琴座的公国,属于帝国的附属国,需要岁贡朝拜的那种,基本上是半个殖民地,天琴座百年战争的时候,厄科国对帝国的支援军队还曾经从后方偷袭过游不殊的远征军。”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厄科国?”游竞皱眉头道。
“因为那次偷袭之后,就没有厄科国了。”耶戈尔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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