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干夏许时,喻宸才能感觉到生活并非一潭死水。
他对夏许越来越好,温柔地亲吻,爱怜地抚摸,甚至在做之前,花很长时间给夏许按摩扩张。
除了不会给夏许口交,他与这“低贱的床伴”之间,几乎是平等的。
事实上,他并不厌恶夏许那里。很多时候,他喜欢握着夏许的性器仔细套弄。但口交这种事,于他来讲,只能给喜欢的人做。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没越过,他与夏许仍是上下有别的包养关系。一旦越过,就等同于彻底背叛常念。
寒潮袭来,安城下雪了。喻宸深夜归家,刚从浴室出来,就被常念搂住。他心口一紧,险些将常念一把推开,正要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常念竟然跪了下去,将脸贴在他腿间,可怜地仰望着他,哽咽道:“宸哥,我可以满足你。我用嘴给你做好不好?宸哥,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喻宸很久没见到常念如此失控的模样,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将筋肉冻得僵硬而麻木。怔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慌忙将常念拉起来,迫使自己显得温柔,“怎么了?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常念咬着下唇,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浴袍,又要往下跪,“宸哥,你能不能不要找其他人?我会努力好起来……宸哥,我现在只有你,没有未来,没有健康,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第11章
喻宸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将常念哄到床上。常念抓着被子,秀气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红着一双眼看他,有些神经质地唤:“宸哥。”
“我在。”喻宸弓着身子,擦掉他额前的汗水,“我去给你拿安眠药。”
服了药,常念才睡下,但即使闭着眼,神情也极不安生。喻宸在床边陪了一会儿,待常念呼吸平稳下来,才轻手轻脚离开。
方才常念哭着抱住他,他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了,险些乱了阵脚。细问之下,才知常念只是因为他太久不回家而心生恐惧,以为他在外面有了人,不会再回来。
喻宸找到管家,询问常念这段时间的情况。管家说,常少爷出院之后极少出门,最近天气冷,他担心再次感冒发烧引发一系列并发症,一直很小心地保护自己。
说着,管家叹了口气。喻宸问:“想说什么,尽管说。”
管家态度谦恭,顿了一会儿才道:“少爷,您如果有空,就多回来几次吧。”
喻宸蹙眉,“怎么?”
管家说:“您不回来,常少爷就一直等您。每天晚上的菜式都是照您的口味做……”
“等等。”喻宸打断,“我不回来的时候都提前告诉过你们,为什么还要等?”
“常少爷说,万一您忙完了工作上的事,会回来呢?您不知道,他睡觉之前还会让厨娘准备好宵夜,说如果您回来了,饿了可以吃。”
喻宸心中的愧疚又重了一分,这愧疚沉甸甸地压着他,就像千斤重的巨石——他与夏许欢爱无度的时候,常念孤孤单单地待在家里,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管家又道:“常少爷最近经常去健身房锻炼,也是为了您。他说想早些好起来,不用再坐轮椅,不再当您的负担。往后去哪里能与您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被您扶着抱着。”
喻宸单手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黑夜中的一点。管家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前几天刘医生来过了,说……”
“说什么?”
管家面露难色,顿了几秒才开口:“说常少爷因为长期压抑,又没得到足够的陪伴,心理出了些问题,有抑郁症的征兆。”
喻宸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手指骨节泛出青白色。管家小心地喊:“少爷?”
“继续说。”
“您不在的时候,常少爷有些疑神疑鬼,情绪波动也很强烈,有时会平白无故地哭泣。刘医生说,这些都是抑郁症的症状。”
“开了药吗?”喻宸问:“需不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倒不必。”管家道:“刘医生说,希望您有空时能多陪陪常少爷。只有您,才是他的药。”
喻宸默然坐着,半分钟后扬手让管家出去。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时,他闭眼靠在椅背上,无奈地叹息。
对常念的愧意与厌烦形如一张越收越紧的网,他根本逃不出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张关乎道德与良心的网,亦紧紧勒着夏许,让夏许近乎窒息。
自始至终,夏许都知道常念的存在,亦知道自己是个破坏他人感情的小人。但自从在宴席上再遇喻宸的一刻起,冲动与渴望就就像巨浪一般冲击着他的底线。
他控制不住,他想要喻宸,哪怕是以自己最不齿的方式。
那日站在喻宸面前,以约炮的语气提出上床的要求之前,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只做一次便好,做了就放下,以后不再记挂。
可是尽管那次喻宸让他痛到近乎昏迷,他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人生何其短暂,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人忽然出现,他怎么敢轻易从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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