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二饼朝他喵喵的叫,可能秦铮铮还得再愣上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冲着二饼嘟囔道:“你的铲屎官平时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惨?”
二饼“喵”的一声,似乎表示认同。秦铮铮叹出口气,拿出来一包榨菜拆开了,又去洗了脸,刷好牙,捧着一碗“白饭”吃了这么一顿惨淡的早餐。
刚与租房的房东联系好打算出门,秦铮铮收到龚月朝的信息:“我早上走得急,忘记喂猫了,你帮我喂下它,猫粮在五斗橱的最后一格,打开儿童锁就是了,再给它加点水,冰箱旁边有纯净水。”
信息依然平铺直叙没有感情,可秦铮铮却脑补了不少——龚月朝记得给自己做饭,却忘了喂猫,这真是对他拳拳的爱意。
秦铮铮欢天喜地的按照龚月朝的意思办了,可二饼偏不是那种有奶就是娘的猫,还是对他有防备,瞅瞅他,又看看食盆,就势趴了下来,也不吃,就像怕他给自己下了毒似的。秦铮铮还叹气给龚月朝发了条微信过去,如实反映情况,龚月朝只回他四个字:“你别理它。”
秦铮铮出去看房,出门拦了辆车到了市公安局附近的家属楼,在小区门口与房东会面,一起到了他未来可能会住进去的新家。
房子七、八十平米的样子,两室一厅,因为是过去的老集资房,格局非常一般,而且室内还是那种很古旧的装修,墙面包着半人高的木制护墙,屋内到处都是木工打的壁橱,全屋实木地板,因为住了好多年,有的地方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产生的坑洼,瑕不掩瑜,漆面还是光洁如新的,主人住得很精心。
这房子虽老旧,可是两个卧室都在阳面,这会儿正是一天阳光最好的时候,阳光洒了整整一屋子,让人觉得非常慵懒。
房东还是秦铮铮未来单位市局户籍科的小领导,姓李,快五十岁了,保养很好,又很有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很好说话的大姐。她说自己因为家里买了新房,就打算把这里租出去的,但又想找个靠谱的租客,并没有挂中介,只拜托了一些好友帮忙留意,实际上她也不在乎这一年的房租这类的小钱。大概也听说秦铮铮是新考来的同事,年纪轻轻,人看着本分还老实,所以好感倍增,在看房过程中,不仅给他分享了不少新单位的轶事,还在价格上优惠不少,“你看着装修老了些,但是我们住得挺精心的,你姐夫听说是个男孩子要租,挺大不乐意呢,但是顾总跟我们多年老关系了,怎么都得给这个面子不是,结果看见你这稳稳当当的年轻人,我一下子放心了。”
秦铮铮那张看着就很可靠的脸,不管在哪里都给他赢得了很多信任。这个房子不仅从地理位置还是价格上来说都让他感到满意,虽然还在心中幻想要是能住到龚月朝家里就好了,可又意识到母亲还不知道龚月朝这个人的存在,真的来了张州,他反倒是没有任何的托词了,所以真的有租房的必要。这个房子看完之后,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去看别的了,便跟房东签了合同,另外付了一年的租金,成功拿到了钥匙。
他发了微信给龚月朝报喜,回去的路上,又给母亲汇报自己这几个小时的成果。
路过了一间大超市,便进去买了好多菜和水果,他想着能把龚月朝的冰箱填满就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按照龚月朝给他的密码进了屋,放下手里的菜,却看见自己临走前给二饼添好猫粮被它吃个干净,秦铮铮对它说:“我没给你下毒吧?”二饼却没理他,只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屁股,也不知道是不是嘲笑他幼稚,秦铮铮暗自琢磨,二饼这猫是不是成精了。
直到这会儿,龚月朝也没给他回消息,这人一定是很忙,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多,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给龚月朝发个信息,门却兀自开了,他转身一看,却是冯裴扛着醉醺醺的龚月朝进了屋。
冯裴似乎对于他的存在很意外,明显僵了一**体,到后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人安顿在了床上,又交代他给他准备些温水,让龚月朝好好睡一下就好了。
秦铮铮送冯裴出门,顺嘴问了句什么情况。
冯裴的视线定格在了从入户门口便能一眼望见的卧室房门上,说:“这都是常事儿了,哎,工作没办法。”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可又是习以为常似的平静。
冯裴走了,秦铮铮再回屋时,房间里已有了一些酒气,他洗了毛巾给龚月朝擦了擦脸,又把他的外套都脱掉了,衬衫扣子也解开了,想让他呼吸顺畅些。龚月朝睡得很沉很死,略显单薄的身体,锁骨便格外明显,秦铮铮犹还记得赤裸的龚月朝肩膀上有一道肉疤,很是狰狞。就在昨天的激情中,秦铮铮吻着那里还问他疼不疼,龚月朝摇头轻颤着身体,是对于那处虽已痊愈但还留着记号的敏感。
秦铮铮想想就心疼,轻轻吻了吻龚月朝的嘴角,多年的牢狱生涯,到底把这个人折磨成什么样子啊,他是不敢去想的。每次去见他,展示给他的大多数都是平常的模样,可如今深入接触了才发现,他是凭借多大的意志力才挺过来的。
这时候二饼悄声进了屋,轻巧一蹦便跳上了床尾,就见它在龚月朝的臂弯那里圈着自己趴了下来,静静地陪着它的这位人类伙伴。
秦铮铮伸手摸了二饼一下,这次二饼却没有抵抗,似是不想打扰龚月朝休息。秦铮铮揉揉二饼的头,小声说:“谢谢你陪着他,以后我们就一起陪他吧。”他也不知道二饼能不能听懂,只是看见猫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就权当这只猫听懂了吧。
第七十五章
与政府各部门打交道几乎成了龚月朝现在的工作日常,从最开始的河金镇政府,他的交际圈一路扩展、横纵向延伸,直到省里的各个相关的职权部门。
他从当初的与人交往的生疏到目前从中游刃有余,甚至可以说是谈笑风生……他也投入了不少心血。人,是思想最复杂的动物,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带出来的深意都需要细细去考量揣度。这个过程中虽有时沐城的引荐,可时沐城的帮助却是有限的,更多的还是他自己。
他的处世态度或者说个人魅力,才成了赢得大部分人欣赏和赞誉的根本。
龚月朝深知自己性格上的弱点,小时候那段并不算愉快的经历影响和改变了他的一生。相比于过去,龚月朝还是有了一定的进步,再加上几年的监狱生涯以及强压下的历练,现在他谈不上爽朗,而且与人初见时会让人产生一种因他身上的书卷气带来的拘谨和疏离,但是真的一番相处下来,那些在官场沉浮了多年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却会懂得这人从内心散发出的真诚、大气、毫不虚伪做作的坦诚,真跟以前接触过的圆滑世故的老油条太不一样了。
这不是龚月朝的优势,还会发愁这样的短板给自己带来的各种麻烦,却发现这几个月下来,自己的担心全然不存在了,竟然还交下了几个可以聊些知心话的朋友。
项目审批这种事原本可操作性很强,任何相关文件都只是做了笼统的要求,给人们画了一个大框,所以办手续的过程中,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打政策的擦边球是常事。
很多项目方去政府部门办事,各个都揣了很多心思,有左右逢源的,有为了自身利益的,更是有摆出了很多诱惑希望可以通融一些的……这就是一块极其诱人的大蛋糕,也成了滋生腐败的温床。于是时间久了,这些被项目方养大了胃口的政府工作人员想方设法的刁难成了常事,有的更过分,甚至明目张胆的伸手去要,可以说毫无底线可言。
龚月朝原本就在学校那个相对单纯的地方工作,哪里有这种经历,后来进了监狱,也有过波折,可因为有秦铮铮安排的小狱警给他保驾护航,过得还算是风平浪静。进入沐城集团这几个月的经历给龚月朝很大的成长空间,更让龚月朝明白他需要努力的地方有多少。
好多人见沐城集团找了个软弱可欺的生面孔,最开始还爱答不理的,可龚月朝就有一股坚忍不拔的劲头,能放下尊严去问,去理解,他在这过程中不断碰壁,又不气馁的重新站起来,后来还找来了懂技术懂政策的冯裴,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一往无前了。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对他改观的,大概是龚月朝不卑不亢的拒绝了有些人传递给他的索贿信号。
虽然时沐城给了他极大的权限,也说了其中的作用,但龚月朝是想用最小的成本投入将效益最大化的目的没有变,而途径便是堵住这些手握重权,无比贪心的人的胃口。初涉张州官场时,龚月朝是陌生的,是手足无措的,时沐城只说让他放手去做,该付出的不要吝啬,顾铭却从旁边告诫他不要走时沐城的老路,要引以为戒。
时沐城的经历龚月朝最清楚不过,他当年在和王雪绛的对决中落败,其中原因虽有王雪绛那阴损的性格和随江官场和商家沆瀣一气的腐败共同作祟,但时沐城他是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在敌人的掌控之下,才导致他最终输得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龚月朝觉得顾明说的对,他不能走时沐城的老路,张州的官场风气看起来虽比随江好些,但人们贪婪的本质是不变的,他们都习惯了用手中的权利去谋求利益,即使再清明的人,也终究逃脱不出金钱的诱惑,最终都会深陷在一个奇怪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龚月朝深谙这点,最开始就表现出一种隐忍的强势,这种隐忍是指他强势并未外露,只是在原则问题上的把握和坚持,对于他们的明示暗示通通无视。谁知他的这个行为竟成了一缕清泉,对这些习惯了项目方对他们讨好卖乖的政府工作人员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龚月朝的“度”又把握的特别好,当他走出那间办公室,便跟换了个人似的,在酒桌上与他们谈笑风生,高谈阔论,大开大合间,宛若换了一个人。
他并不回避去谈他那三年半的监狱生涯,既然很多人对他的经历好奇又惋惜,那他就拿出来说。因为这是了解他的一个渠道,毕竟真是很多人无法去亲身感受的。监狱中的尔虞我诈,管教的贪得无厌,以及那些身陷牢笼中的人们的经历……是谈资,也是他们了解他的渠道。他坦然、大度的谈着这一切,婉转的告诉大家自己不想再进去,告诉他们自己从教师一举成为一个在大集团下面讨生活的小人物有多么的不容易。外面总称他为“龚总”,但是龚月朝说了,这个“总”是时沐城给他的,如果没有时沐城,他就什么都不是。这是借着外人之口跟时沐城表忠心,也是让时沐城知道他做这一切并无私心。
他明白,时沐城虽然信任他,可最终,他也要让时沐城信任的点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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