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知道何欢君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每回他咧着那口大白牙回头,何欢君都对他示以微笑,因而他以为何欢君喜欢听,便说得越发多,等到了他自家的屋舍,已经口干舌燥,把肩上的豹子放在院中,进屋便拿起桌上的冷茶大口灌着。
等青年反应过来,回头看何欢君,不禁有一分羞涩,他挠挠头,咧着嘴笑,伸手抹去沿着脖颈流下的茶水。
“朋友,这茶冷了,我给你烧壶热的,你且等着啊。”说罢,青年提着壶跑出去烧水。
何欢君解下背上长琴搁在那桌上,拂袖扫去椅上灰尘,便坐了下来。
环视这间屋舍,虽是简陋,但也可见人气,屋主想必不常在家,家具上落着灰尘。
何欢君独自坐了片刻,很快,那青年提着烧好的热茶进来,给何欢君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父母早已不在,姐姐也出嫁了,你在这里安心住下,不必拘谨。”
何欢君点点头,拿着那杯热茶看着,却不喝。
青年也没有在意,他对客人招呼了一声便到院中提水冲洗身子,他打猎回来一身汗水,又与客人说了一路的话,仔细想想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院中的水哗声,何欢君起身走出去站在门前。
院子宽敞,用篱笆围着,东南角挖了一口井,如今青年正站在那井边冲洗,他下裤未解,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那布裤便紧紧贴在身上,宽背窄腰,笔直健壮的腿,这是一具极为强悍的人类躯体。
可惜,再过不了多久,这具躯体亦会被天雷击个粉碎。
何欢君静静看着,手中的一杯热茶渐渐凉了。
青年觉察到视线,回头一看,见客人在门前看他,端着一杯茶,背上长琴已取下,一袭青衣被风撩动,未束的发丝在颊边妥贴地垂落。
像仙人般好看。
青年双颊一热,仓皇地收回视线,突然又觉得自己当着客人的面冲洗实在难为情,连忙拿起衣物擦拭干净,匆匆钻进左边的一间屋子换了衣裳出来。
青年穿戴整齐出来又是神清气爽,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客人带到右屋中。
“这屋子以前是我姐姐住的,她如今嫁得远了不常回来,你便在这住下,这些被褥席子我给你洗干净了再送来。”说着青年上前利索地掀起那被褥和席子卷抱在怀中走出门去。
何欢君不置可否,扫视一眼屋中陈设,拂袖一挥,一道光漫过,屋中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却已悄无声息地焕然一新。
青年将被褥拆洗晾晒,又蹲在院中井旁处理打回来的花豹。
何欢君走出来盯着他的背看了片刻,又到屋中取了琴出来。
琴音突然响起,青年回身去看,只见客人在门前屋檐下席地而坐,长琴搁在他的腿上,他侧首拨弦,发丝垂在额前,时不时抬眼看向院中忙碌的青年。
青年对上他的眼,有些莫名地揉了揉心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客人有点让人害怕。
青年摇摇头撇去这种荒谬感,认真地处理起手中的猎物。
午后,青年在院子里架火煮了一锅肉,肉香味引来几个贪吃的孩童,孩童爬上围墙篱笆,流着哈喇子张望。
青年抬头看见,不禁笑着招手让他们进来,孩童欢呼着进院,看到院中还坐着一个人。
“咦?这不是那个好看哥哥?”
孩童多看了何欢君几眼,终还是抵不过口腹之欲,喊着:“东极大哥,好香啊,快给我盛一碗。”
“阿振是个贪吃鬼。”其他孩童在旁吐着舌头做鬼脸。
孩童不理会他们,捧着那碗热腾腾的肉汤,也不怕烫嘴,几口便吞下肚去。
青年给每个孩童都打了一碗肉汤,又盛了一碗递给客人。
何欢君接过,看着手中的肉汤冒出腾腾热气。
“你怎么不喝?”青年问。
何欢君放下碗,温言道:“我不饿。”
青年没有多作勉强,只拿回他的碗把那肉汤喝个干净。
喝完肉汤后,孩童都散去各自去玩耍,青年收拾残局,客人在一旁看着。这情形十分古怪,但青年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他每次回头对上客人的眼,开始还觉得不自在,后来便能大方地回他一个笑容。
青年的日子过得十分稀松平常,他每日都要外出打猎,偶尔闲暇也会帮村里的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忙些农活。但自从家里来了客人,他在家中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客人当真像来避难的样子,自从住进了青年的家便再也没有踏出门一步,要么在屋中坐着,要么在院中坐着,只是那双眼似乎总是绕着青年转。
起初青年不习惯,后来便习以为常。
何欢君当初对酆都大帝说只是来看看,便真的只是来看看,是以明知道有很多事已在悄然地发生,却任之发生,从来没有多说一句,也不会去做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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