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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含连忙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急，车子还没看好呢。”

A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没说话。

含含又说：“你好好养病，工作的事不着急，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A笑了，说：“今天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这条小命说不定就背过去了。”

他说：“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含含腼腆的小声道：“哪里……你不是也救过我的吗？”

A回想那天的事情，忍不住问：“你经常穿……穿女装去夜店玩吗？”

虽然两个人已经认识很久了，但A其实很少主动问起含含的私生活，更是一次也没有问过他女装的事情。但其实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假如你忽然有一天发现你的朋友是个异装癖，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一定是会觉得好奇，然后忍不住去问对方为什么会喜欢穿女人的衣服。

因为那是你亲近重视的人，所以你才会关心他，想要尝试了解他的想法。

明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却视若无睹，保持着恰当的礼节，不关注，也不多问，那是对待陌生人才会有的态度。

含含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紧张的捏住了指尖，答道：“不是的，我是在夜店工作，所以那天晚上才会路过那里。”

A惊讶道：“你在夜店工作？做什么？”

含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做调酒，表演性质的那种。如果有人搭讪的话，就趁机推销一些酒水。”

A也有调酒师朋友，知道摇一晚上酒有多累。

“那你不是很辛苦？”

含含微微愣怔，好像从A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心疼的情绪，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

“刚开始觉得累，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他笑了笑，说：“其实这份工作我还是挺喜欢的，给了我一个穿裙子的机会，又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

A心里早就存着一个疑问，但一直没有问出口，因为总觉得自己既然不打算和含含交往，那么别人有什么癖好都与自己无关。他犯不着多此一嘴，冒犯别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知欲，非常的想要知道答案。

即便含含有可能因此而生气，他也想问。

他愿意求得含含的原谅，即便这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和功夫。

A问：“你为什么喜欢穿裙子呢？”

第十二章

13.

为什么喜欢穿裙子？

这种问题含含其实已经被问过无数遍了。

父亲拿着烧火棍问他，问一次，胳膊粗的木棍就往他背上抽一下。

木棍打断了，他任然无法给出令父亲满意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起，他的审美就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

在他们村，每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帮家里干活，女孩子还好一点，家里大人买衣服的时候，通常会选择鲜亮一些的颜色。可轮到男孩子，就全部都是耐脏的深色了。

含含不喜欢自己衣柜里那些黑色灰色的运动服，他羡慕村里的小姑娘，可以穿红色的裙子。

他觉得红色漂亮，裙子也很漂亮。

人都有爱美之心，他只是喜欢美丽的事物而已，这难道也算错吗？

父母责打他，大家都嘲笑他。

A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侧身靠着，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那个……性别认同障碍？”

含含低头沉默着，过了许久，才轻轻摇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