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白难得很上道,直接起身,坐到了沈三对面的双人沙发里。
凌谦也随即起来,挪了过去。
一瞬间,只有顾景琛坐的长沙发里有两个空位。
因为戚玥要跟沈三交流,所以就坐在了靠边的位置。
唯一剩余的空余位置在顾景琛和戚玥之间,栗栀只好默默挪过去,机械地在顾景琛的身侧坐下来。
封白和凌谦已经聊起了其他事情。
戚玥和沈三也在说接下来的人物访谈的事儿。
只有坐在中间两位的栗栀和顾景琛,谁都没有说话。
须臾,栗栀还是出于礼貌,梗着僵硬的脖子,轻轻喊了顾景琛一声:“学长。”
顾景琛偏过头,似是意外她居然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栗栀能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紧张地捧着酒杯,忍不住一直喝酒缓解,不小心就把酒给当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顾景琛有些无语。
他看出来了她的不自在,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在不断地发酵,却还是忍不住向她发起攻势。
顾景琛的声线压得很低,低到只有她能听到,语气轻懒地问:“这是想好钓哪个男人了?”
栗栀:“……”
她咬住唇,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钓谁?”他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我吗?”
栗栀的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僵硬地像个雕塑,脸红耳热,窘涩难堪,在心里不断乞求顾景琛不要再往下说了。
然后就听到他语调欠欠儿地送给她一句:“想钓我得用荔枝收买我哦。”
栗栀的脸蹭的一下,红透发烫起来。
他这话在表达什么意思?
得用荔枝收买他?
哪个荔枝?
栗栀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他搞得都想偏了,立刻强行把思绪拉回来,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管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从今以后不再给他准备荔枝就对了。
因为紧张局促而口干舌燥的栗栀放下空酒杯,又拿了杯新的看上去像是果饮的东西,喝了口缓解嘴里的干涩。
顾景琛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一直到她喝醉。
戚玥联系了庄醒过来接,扭脸看到乖乖坐在沙发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栗栀,又望了望顾景琛,等她挂了电话,就开口道:“庄醒还要过会儿才能来,我看栗栗困极了,要不……麻烦顾总先把栗栗送回去?”
顾景琛知道戚玥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起身,拉起栗栀来,手抓着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只对戚玥道了声谢。
然后栗栀就被顾景琛给带走了。
从酒吧出来,顾景琛让栗栀在路边站好,他去把机车推过来。
在上车之前,顾景琛把自己的头盔给栗栀戴在脑袋上。
然后又将他身上穿的黑色休闲外套脱下来,把衣袖在她的腰间系了个结。
顾景琛率先上了机车,然后扭头,对立在旁边的乖宝宝栗栀温声说:“上来。”
醉酒的栗栀就很听话地上了车。
顾景琛先是把她脑袋上戴的头盔的护镜给落下来,然后双手往后伸,解开捆在她细腰上的衣袖。
这次他直接把他俩的腰紧紧绑在一起。
然后有点趁人之危地拉起她的手,让她抱紧自己的腰,对她低喃:“搂紧,别松手。”
栗栀特别乖顺地应:“嗯。”
顾景琛发动了机车,载着栗栀驶上路。
他开的并不快,尽量平稳。
顾景琛在路上绕来绕去,就是不送她回家。
醉酒后的栗栀情绪不会再像清醒时那样压抑,她坐在他的机车后座,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深夜。
栗栀一点一点地收紧手臂,死死地环着顾景琛劲瘦的腰身。
藏在头盔里的脸上不知不觉落满了泪痕。
她喃喃地说:“二哥,我想回家。”
顾景琛听到了。
他说好。
栗栀又问:“我的家在哪儿啊?”
顾景琛突然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耳边只剩下轰轰的机车声还有呼呼的风声。
过了会儿,他好像听到她呢喃了句:“我没有家可以回。”
又似乎只是他的幻听,因为实在太不真切。
顾景琛把栗栀送到她住的地方楼下。
他解开把他们绑在一起的衣袖,两个人先后从车上下来。
顾景琛停好机车,将外套随手搭在车身上,然后伸手给栗栀摘掉了头盔。
一瞬间,他看到了她满脸的潮湿,就连鬓边的发丝都湿透了。
比八年前那个狼狈的小企鹅没好多少。
顾景琛心疼地叹气,用指腹帮她揩去挂在眼角的泪滴,又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儿。
他像是轻哄,又像是诱骗,朝她微张开双手,嗓音低醇温柔地说:“过来,二哥抱抱。”
栗栀抽泣了下,泪眼朦胧地仰脸望着他,旋即就很听话地慢慢挪步到他跟前。
下一秒,她就被他伸手捞进怀里。
紧紧地抱住。
顾景琛低下头,侧脸蹭在她柔软的秀发上,鼻息间萦绕着她发丝间的栀子花清香。
“乖,”他在她的耳畔呢喃:“不难过了。”
过了会儿,顾景琛拉着醉醺醺到神志根本不清醒的栗栀上楼。
结果到了门口,栗栀想不起密码来。
连输几次都错误。
顾景琛歪头靠着门板,眼神促狭含笑,在她第五次输错密码后,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电梯前走,说:
“走,二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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