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这儿怎么了?!”不知正主就站在一旁,两人继续吵架:“好歹是大马路上,你有没有点公德心!次次都是我擦干净的你知不知道!”
店前柏油路上,一层层的鸡血正化为深色,像干涸后不断被刷上的油漆。肖宸抬眼,往店里望去——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宠物店的玻璃橱窗内像藏了一个黑洞,没有丝毫光线照进。反倒是晦气,正一层层散发出来。
“公德心。”福彩店老板小声嘀咕,嘲弄似的摇头:“公德心,比得上我的命?”
见到此情此景,肖宸有些明白过来。师父之所以买下宠物店,就是因为此处众山环绕,生气聚合,风水大好。
没想到,就是因为风水太好,惹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打扰一下。”二人吵得正难舍难分,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陈雪娟眼睛一抬,看见一名笑容温和的年轻人:“这么热的天,二位怎么站在这里?”
年轻人一袭白衣,袖子微长,身姿如翠竹般挺立。盛夏的热浪席卷而过,他衣角微扬,竟有一丝清凉。
肖宸脸上的疑惑恰到好处;陈雪娟本来气得不行,在看到这张脸后,竟也奇迹般的平静了不少。
“小伙子,你来得正好,来评评理。”见是个年轻人,陈雪娟当即有了底气。二十几岁的人,肯定不会迷信——她指向对面人,脑袋一扬。
“这人每天往别人家门口泼鸡血,你说恶心不恶心!”
“两位,先别急。”见对面人又想回话,肖宸抢先开口:“叔,你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他平静的注视下,中年人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小伙子,你不懂。这店闹鬼。”
“我亲眼看到的。晚下班了半小时,宠物店里就……”他打了个冷战,竟有些不想再说。
“一开始,我只是听见里面有磨爪子的声音,心里好奇,才趴在人家玻璃门前往里看……结果。”他咳嗽几声:“看到了……看到了无法言喻的东西。”
店里藏了个怪物,不同于现在任何已知物种的,怪物。
他嗓音低沉,一时温度竟有些低。撞上闹鬼现场后,李叔当即屁滚尿流的跑了,可撞邪到底有后遗症——他在自家巷门口鬼打墙了两小时,还连续发了一周的烧。
从那以后,福彩店的关门时间就提前了半小时。
“他自己眼花。”陈雪娟不信,依旧翻着白眼:“我们都在这儿做生意,怎么就他有事?去配老花镜啊。”
女人插着手站着,脖子上的玉佛冷凝温润,栩栩如生。收回眼神,肖宸拦住中年人:“叔,姐也没说错。再怎么说,泼鸡血也不管用。”
店内的邪气太过霸道,一看就不是鸡血击退得了的。不过泼鸡血向来是传统解决方式,李叔用这一招也实属正常。
中年人表情一变;见小伙子站在自己这面,陈雪娟露出了胜利的神色。
“怎么都得从根源解决嘛。”没想到肖宸话锋一转:“鸡血是吓不住厉鬼的。”
“你、你愿意信我?”习惯了被女人嘲讽,猛地有其他人相信他,中年人明显没反应过来。
陈雪娟面上更挂不住,嘴巴张大:“小伙子,你……”她实在没想到,这年轻人看似正常,怎么竟如此糊涂。
“我进去看看。”肖宸说。在中年人阻拦前,已经掏出钥匙。
见他推开尘封的大门,两人也反应过来。李叔有些尴尬,毕竟他才在人家店门前泼了鸡血;陈雪娟则直接多了:“小伙子,你不是来旅游的大学生?年纪轻轻就自己开店了?”
“我只是来帮人照看的。”肖宸嗓音柔和,转头回应。他这一回头,恰巧看见阳光下陈雪娟的正脸;肖宸不由仔细望了两眼,忽的咦了一声。
“姐,你家里最近是遭人盗窃了吗?”
“你怎么知道?”陈雪娟一愣。肖宸眯眼,眼神在她脸上来回逡巡。
女人眼睑处,隐隐漂浮着常人看不到的赤色,不是家里有诉讼就是遭到偷盗;不仅如此,她额心还在发黑,代表着最近运势低落,恐有交通意外发生。
陈雪娟悚然的目光中,肖宸不由提醒:“过马路和坐车时要当心些。还有……”
他眼神在女人脖子上掠过。陈雪娟穿着睡裤,衣着简单,手指十分粗糙。女人平时应该不怎么打理自己,脖子上却一反常态,挂了一尊小巧的玉佛。
玉佛雕刻得栩栩如生,眉眼低垂,嘴角似有笑意。肖宸打量片刻,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你脖子上的玉佛挺漂亮的,最好别摘。”
“哎?”陈雪娟还没反应过来,年轻人已然关上店门。女人摸摸自己的脖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心里是不信青年的胡说八道的,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亲戚送的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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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肖宸环顾四周。
从外面看不出来,店内面积还算大,收银台、柜台一应俱全。只是因久未打理,上面都结了厚厚一层灰。
几座橱柜摆在靠墙的位置,面上空空如也。蜘蛛网结在柜角,随着阴风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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