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沉默很久, 陷入沉思。
许久她才看向福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剧情太刺激了她委实有些接受不能。她还以为女装大佬看上了太子兄。
福吉非常不想承认,但还是“嗯”了声。
“可是……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沈荞实在想象不到, 库图是塔善的将军,年纪不大, 似乎也是第一次来中土,而作为死士,容湛从小就养在司马珩身边, 哪里有机会见库图?
福吉摇摇头, “不知。”
她只是知道将军养了很多探子, 有人专门探听司马珩的消息, 早先以为是为了知道大临的局势,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容湛, 此人乃司马珩的影子,也是司马珩的左右手, 如果司马珩出事,那么先出事的必然是容湛。
沈荞觉得匪夷所思,总觉得里面像是有阴谋似的。她表情严肃着,也没心情去八卦什么了, 知道自己是个靶子, 可真的临到头的, 并无法坦然接受。
容湛把所有人都召集去前院了,回头冲沈荞说道:“娘娘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沈荞心有余悸,那个黑衣人太可怕了, 能一声不响出现在自己身边,过于离谱了。
昨日里司马珩进别院之前,自有护卫已守在各处, 加上他身边的暗卫,至今都还未撤,一声不吭出现在寝殿里,无异于是遍地雷区的地方,安然走进来一个人,何止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福吉救了自己一命,且差点把黑衣人打死,沈荞甚至都怀疑是库图设计的这一切。
又或者,是司马珩……
她脖子到现在都仿佛还是凉的,刀刃已割破皮肤,泛着刺痛。
沈荞点点头,“我去瞧瞧,你审你的,不必管我。”她腿软,背后仍满是虚汗,冲叶小植招了招手,“过来扶我一下。”
别院一瞬间灯火通明,穿着轻铠和短打的侍卫暗卫从各处涌来,火把将夜空照得大亮,不知谁放了焰火,在夜空中划过,嘭的一声响,有一种异常诡异的感觉。
沈荞心紧了一下,叶小植感受到了她的杯弓蛇影,低声安慰道:“应当是在给殿下发信号。娘娘莫怕,奴婢在呢!若有异动,奴婢一定听得到。”
今夜便是她听到了动静,同福吉提了一句,福吉守在外殿,闻言几乎没犹豫,凝神辨了一下,便翻身从窗户窜了进去。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所幸没有杀人之意。
福吉没受过精细的训练,常年在关外风沙里漂泊,积累的都是下死手的经验,若不是容湛冲进来要她留个活口,她能把那人头砸烂。
沈荞有些恍惚,傍晚时候宫里来消息,有宫宴,殿下必须出现,今夜宿在东宫了。
大半夜了,不一定会出宫。
黑衣人昏迷,也被拉去前院,泼了几道水,清醒后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不知道是真被打坏了脑子,还是在装。
有人搬了椅子过来,沈荞就坐在台阶上,叶小植给她披了一件狐裘。
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深冬的夜里,冷寒沁骨。
容湛举着火把一个一个去看在场的所有人,问谁见过这个刺客。
院子里人声俱熄,静得能听到乌鸦被惊醒的凄厉叫声。
容湛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
不知道何时,人群里一个侍卫悄然盯着容湛,他腕上缠着一把软剑,此时剑柄牢牢握在他的手心。
软剑甩出来的声音很微弱,叶小植听到了,“剑。”
尚且在沈荞背后的福吉眼神如鹰般锁定住那人,她像一个猎豹一样猛地蹿出去,抱缠住那人,整个人几乎要骑在对方脖子上,狠狠扭住对方的脖子。
容湛的刀出鞘极快。
拿着软剑的手切口平整地落在地上,伴随着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血溅了福吉一身,她眼色不曾睁半分,从那人身上跳下来,随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复又站在沈荞身边。
沈荞觉得很冷,从骨子里发冷。
她抱了抱自己,闭上眼,血色似乎印在眼皮上。
马蹄声疾奔而来的时候,叶小植小声说:“殿下似乎回了。”
能在都城当街纵马的本就没几个,在别院附近纵马的,恐也只有殿下了。
殿下来得真快。叶小植稍感欣慰,想来殿下还是很在意娘娘的。
沈荞没听到,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太过于齿冷。
黑夜里,司马珩面若寒霜,纵马直冲到二门,翻身下马,大步跨了进来。
他身后两队侍卫,皆鱼贯而入,为这夜里,更添几分肃杀。
司马珩远远就看到了陷进椅子里脸色苍白如纸的沈荞。
一众人齐齐跪地,容湛自觉失职,垂首跪道:“殿下。”
司马珩一脚将容湛踹出去几丈远,福吉豁然起身,握拳,险些冲过去。
容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垂着头不吭声。
沈荞仿佛如梦初醒。
恍然想起来福吉的话,“你死了,殿下会杀了容湛,将军会去找殿下报仇,一切都会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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