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广平侯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亲自策划的,司马荣湚必会起疑心,认为其有另外的企图。
这桩婚事怕是凉了。
沈荞没有觉得很开心,自然也没有不开心。
只是突然觉得太子兄的演技是真的好。
如此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一副都是为了她考虑的面孔。
只是他真的不大地道,既知道了谁刺杀她,也不告诉她一声,她不仅惶恐不可终日以为是他在敲打她,甚至还巴巴地往林之娴眼前凑,哪日被人暗算了,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是,自己又算得了什么,闭目塞听的一个妇人罢了,待在他的庇荫下苟且偷生,傻着乐还能开心一些,偏她爱东想西想爱琢磨,知道的多了,当真没有好处。
沈荞回了东宫,她的寝殿还没收整好,她这两日住在正殿里,方一踏入,便有人殷勤而至,“娘娘是要小睡,还是榻上休息一下?”
沈荞去躺在了床上,面朝里侧躺着,声音疲倦,“都下去吧!”
沈荞困了,怀了孕总是爱睡。
不多时身后贴过来一人,不必想都知道是太子兄,他亦躺下来,隔着被子去抱她,身上还带着花香,低声问她:“早上赖床到晌午,这会儿还要睡?”
沈荞没有回头,只是嘟囔:“如何,睡不得吗?殿下一会儿说都依着妾,一会儿又不让睡,如此这般,妾都不知道该不该听殿下的话了。”
狗男人,口蜜腹剑,不是好人。
司马珩哼笑一声,“你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既这样对孤不满,方才又为何去乾宁宫等我。”
既担心他,何故嘴还这样硬。
沈荞眼珠子转了转,“原是担心,仔细想想,陛下若怪罪,便都是妾的错,殿下何罪之有呢?殿下若坚持保我,定然是因为不想同广平侯府结亲,殿下若想同广平侯府联姻,便把责任都推给妾就好了。左右殿下是太子,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怎样摆布,都是殿下说了算。妾想担心殿下,忽觉自不量力,便回了。”
司马珩掐了掐她耳朵,“你这满腹歪道理,从哪里学来的。”
沈荞不吭声,将自己身子往里更蜷了蜷。
司马珩兀自猜测着,“话本?你又背着孤偷偷看话本?”
前段时日整日不知道在瞎琢磨什么,一会儿说话本里起东宫走水,一会儿话本里冷宫着火,一会儿话本里假死药……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不靠谱话本,净学些坏东西。
沈荞心虚,小声说:“镇日无聊,妾也得给自己找些乐子,偌大的东宫,殿下不在,妾就同个猫儿似的豢在这里。”
“你在怪孤不陪你。”
“妾可不敢。”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司马珩把她掰过来,抱着亲吻她。
片刻后,沈荞稍稍推开他,眉头轻轻皱起来。
司马珩笑了声,“孤有分寸,不碰你。”
他那眼神里,分明流淌着直白的欲念,即便在现代,妻子孕期出轨的渣男也是比比皆是,况且这种三妻四妾全然合情合法的。
沈荞突然回抱住他,试探道:“殿下是不是有旁人了,妾是不是要腾地方了。”
若非太医说,有了身孕的女子总爱胡思乱想,司马珩都该怀疑谁在她脸前头胡乱说话了。怎么今日一副处处不痛快的样子。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她不喜欢,他便算了,他向来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他暂时不想惹她不悦,有些事便不可去做。
况且本来诸事缠身,他哪里有闲心。
于是司马珩笑了声,“孤就说,何故突然同我闹,原来是吃醋了?孤说不娶林氏,便不会食言。还是谁同你胡言乱语,你告诉孤,孤去绞了他的舌头。”
真好,你这种遇事自己找理由的态度很好,请继续保持。
沈荞垂下眼睫,“妾也不想吃醋,可殿下就是妾的天,一想到天可能要塌了,妾就觉得难过极了。”
沈荞默念羞耻台词必备打气名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观众。
观众不尴尬,观众温柔亲了亲她鼻尖,“放心,塌不了。”
沈荞:“……”
好的,她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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