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我说:“老师找我。”
路择远突然紧张兮兮,机关枪似的追问:“哪个老师?是展书佚吗?去多久?”
夏夏在一旁捏了捏他的肩膀,路择远才听话的不再乱动,乖乖让化妆师往他的黑眼圈上糊遮瑕,叮嘱了我一句快去快回。
我又酸了,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站着我。还能说什么,我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我敲开录音室的门,屋子里只有展书佚自己,正背对着我在控制台上摆弄各种按钮。
他看到我,递了一副耳机过来:“听听。”
这种状态我很熟悉,之前和他一起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做了新歌出来,递给我一副耳机,让我提点意见,最后也不采纳。
我很警惕,四下看了一圈。展书佚笑得温柔大方:“没镜头,别怕。”
“没怕,”我嘴硬:“我是不想。”
展书佚可能也懒得和我没完没了的拌嘴,我们以前吵过太多了,他后来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能独当一面,总是要比我稳重些。
“你的歌,”展书佚说:“真的不听一下?”
我不好再拒绝,接过耳机带了起来,展书佚把音量推上去,音符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我的脑子里。.
是我初评级那天弹的那首歌。
我只听完前两个乐段,就恨不得摘下耳机摔在展书佚脸上。我不动声色的盯住他,全力想要平息自己的满腔怒火。
这傻/逼把我的曲子改成了一首非常庸俗的EDM,甚至不是他自己的普通水准。
我们曾经没少为曲风的问题吵过架。虽然展书佚大学念得钢琴,但他对电子乐一直很着迷。他刚开始还不太喜欢交流,咖位也没大到能让公司在非演出时段给他租施坦威,他就整天泡在工作室里,一个操控台就是一个世界。
但我不行,我对电子乐的精致与虚无深恶痛绝,我热爱乐团,喜欢每一种配器拳拳到肉的真实感,执着于注视情绪的种子埋进土壤,在粗粝的风与喧嚣中结出饱满的果实来。
那会儿我反正也总要找点事情跟展书佚吵架,每次听完他的demo,我就骂他做作,他则反过来说我吵闹。
这会儿他倒是悠哉,靠在椅子上好像挺高兴。
他故意的。
我一下泄了气,摘下耳机递还给他。
“还成。”我睁着眼说瞎话。
“你真的变了很多,”展书佚示意我在他面前坐下:“以前到这个时候是一定会吵架的。”
“是在变得更好,”我说,像是说给展书佚,其实是在说给我自己:“我过去很坏。”
展书佚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要伸手触摸我的小臂,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从口袋掏出一盒万宝路和一枚小巧漂亮的铜制火机。
“你的评级下降了,”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我一点也不意外。”
我倒挺意外,有路择远buff加持,我以为最坏的情况也是继续呆在B班。
“我听说你确实很努力,唱歌本身就不错,也跟A班那个舞担走得很近,”展书佚继续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降级吗?”
我摇头。
“你心里看不上这节目,就像你看不上这首歌一样,”展书佚吐出的烟雾逐渐在充满整个录音室:“你以为你不说,其他人就看不出来了吗?”
“你不相信你在做的这件事,可你有的选吗?”我很久没有抽烟,被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展书佚仍想要把我逼向更狭窄的角落:“你都24了,齐悠扬,还在被公司冷藏,我没算错的话合约起码还有三年才到期。就算你不想承认,但这恐怕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吧?”
他针针见血,我其实早就溃不成军,可展书佚还是想要扯下我最后的遮羞布。
“你以前就像一头小狮子,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也相信自己在做的事。”他说:“我很怀念那个你。”
我从录音室出来,走到楼梯转角撞上了等在那儿的路择远。
“你去了好久,录制都要开始了,”他小小的抱怨:“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降级了,”我低着头,有点想哭,跟路择远道歉:“对不起。”
他还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我真是块儿扶不上墙的烂泥。
路择远看出我情绪不好,没再说话,只是拉起我的手,带着我朝演播室的方向走。他不再继续追问我和展书佚聊了什么,也没说些“没关系”或是“以后还有机会”之类的话来安慰我,他留出时间来让我自己消化情绪。
他只是非常轻柔的,用拇指一下一下,抚摸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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