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用粗放的力道相互碰撞没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芦屋道满和高扬斯卡娅两人竟然像街头的泼妇一样,死死扯着对方的头发不放。
“混蛋和尚,那个异闻带本身就没什么可以投机倒把的商品, 我是商人总不能跑一趟结果空手而归吧, 充分发挥自己的本性有什么问题。”高扬斯卡娅狠狠挠了他一爪子, 抽空向结界里的众人垂泪, “唉, 在那种以神为尺度的世界, 人类生活得毫无乐趣可言,个个都是苦行僧,我看不下去了嘛,所以就去稍微唤醒了一下他们心中残留的爱, 这有什么错呢?”
五条悟几人嗑瓜子,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嗯嗯嗯。”
芦屋道满左边的头发被她抓着,两米高的大汉不得不歪着脑袋,嗤声道:“这个母狐狸只说了利于自己的那一面呢。爱?说得好听, 她只能增加人类内心的**罢了!那种肮脏, 丑陋, 浑浊不堪的**是那位神和那个世界不需要的东西,你就是那种执着地要打翻垃圾桶的野狐狸!”
藤丸立香辅助家入哨子治疗咒术师们的伤, 他们现在就如同一只只猹,被人把头摁在瓜里吃。
于是, 嗑瓜子的声音密集了一波:“嗯嗯嗯。”
高扬斯卡娅:“哈,道貌岸然的和尚,你得意过头了, 你敢发誓自己对那个唯一神的怂恿没有私心?”
咒术师们:“吧唧吧唧。”
芦屋道满:“嗯?嗯呵呵呵呵, 小僧都是在为了有一个目标努力哦?”
咒术师们:“吧唧吧唧。”
两人又是一波拼命揭底, 剩下的咒术师们本不想参与这场吃瓜,奈何物理层面上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加入他们,嗑瓜子的大军顿时庞大起来。
芦屋道满和高扬斯卡娅争论的事情有些跳跃,藤丸立香一头雾水地问:‘异闻带是什么?’
‘我以前有跟你提起过第二魔法和平行世界对吧?’月光石道,‘倘若把人类历史看做是一棵树木,平行世界看做是树枝的话,过多的枝丫会妨碍树木本身的生长,毕竟太阳系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哪。’
所以名为人理的力量会每隔一段时间剪去一些过于远离中心的枝丫,让太阳系不至于因为信息过量饱和而爆炸。
‘那剪定之后的世界会怎么样?’他问。
月光石顿了一会儿:‘我也不清楚,也许那些世界的人类在努力地活下去,可他们本身已经被人类史放逐,没有未来可言。’
忽然讨论到了沉重的事情,尽管他对那种事情没什么实际上的概念,但总觉得自己没有评价的立场。
月光石觉察到这点,踌躇了下,话题转折略显生硬地问:‘说起来,安倍晴明的那个术式……是什么效果?’
说起这个,藤丸立香阵阵无语,他现在只要集中精神就能看到泰山府君祭的按钮,说起来就是特别微妙的设置,而且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箭头,指向芦屋道满的方向。
‘要是不知道道满在打什么主意,就对他用这个术吧;就算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对他用这个术吧。’藤丸立香照着晴明本人的备注在回路里念完,吐槽道,‘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啊!’
这个术式原本会把受术对象的内心活动解说出来,让旁人一起听,经过一些修改之后,这些情报只有藤丸立香一个人能听见,目前来说算是变相的读心术吧。
‘完全就是拿来牵制芦屋道满的技能呢。’月光石感慨道。
藤丸立香抬眸,正好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芦屋道满虽然正和前任同事厮打得火热,但他和高扬斯卡娅终归只是理念上的不合,本性倒是一模一样。
他抿了抿唇,以整理衣衫为借口,手指不着痕迹地抹过脖颈,后背一片鸡皮疙瘩,只是因为方才对上的那一眼,藤丸立香竟然有种自己的喉咙被咬住的荒诞错觉。
‘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做了什么保护术式么?那晴明是怎么教会我灵魂来学这个的?’藤丸立香后知后觉,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打击月光石,毕竟那几天它痛定思痛,折腾了好久。
没想到月光石只唔了声:‘没错哦,我整整制作了七层防护术式,要是有谁想要粗暴地介入你的精神,术式会自动反击。不过这个术……嗯,果然还是因为直接教导灵魂这个说法很有趣,先观察一下好了。’
乐岩寺嘉伸那边收到消息后,很快就布置出人手,可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总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藤丸立香望着正争斗不已,脸上各处都有伤痕的二人,陷入短暂的思索中。
芦屋道满没有直接告诉他“眼”的位置,是因为有别的算盘呢,还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呢。
月光石推荐他直接用晴明给的术式看看,获得最便捷和最准确的情报,他沉吟片刻,却选择放弃这种做法。
他们后面的掐架宛如幼儿园小孩打架,咒术师们嗑瓜子也磕得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少年清冽的声音:“你那边还需要多久?东京快等不下去了哦。”
“听到了吗,你的主人在叫你回去哦,落水狗和尚。”由于背对着众人,高扬斯卡娅的笑容只映照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大大咧咧地展示自己对他的恶意,“果然,玩弄你一个要比玩弄一群行尸走肉要更开心一点呀,早知道当时就往你这脸上恶狠狠地揍上一拳了。”
劲风袭面,芦屋道满竖起手掌,抽象化的狐狸尾巴洞穿掌心死活无法再更近一步,热烈的色彩立刻滚落到地上,很快泅成一片:“呜呼,这么说你是在羡慕小僧么?啊啊,还是说,因为你的主人没有呼唤你?”
“少在那里……”
高扬斯卡娅正要说下去,猛地撞上芦屋道满愉快虚成一条的眼睛,她话头一顿,收起尾巴,身形明闪,利落远离原地。
她裸露出来的部分有不少伤口,呼吸之间竟已全部修复完毕,女人挑眉撑开折扇动作优雅地遮住下半张脸,语气有些懊丧地嗔怪道:“和你太熟了,一时间没意识到,真是伤脑筋。”
没有第一时间否定,就已经失策了。
“哎呀,早晚都会露尾巴的,不如早点说说看,你那边的主人究竟是…谁呢。”芦屋道满垂下手,衣衫的隐蔽处掌心的血肉正蠕动着去填补空位,但这个过程很快被后方的治愈魔术打断,是藤丸立香。
“你就这样猜测下去,猜到死好啦,你这个愉悦犯和尚,快点去和那个愉悦犯神父合葬吧,我会为你们落一两滴泪,只限于一两滴哦。”高扬斯卡娅单手叉腰,转身觑了仍然被结界保护的咒术师们一眼,“让我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嗑瓜子的声音密集到了顶峰。
高扬斯卡娅:“……”
高扬斯卡娅转头乱拳锤芦屋道满的肩膀:“都怪你,他们现在都只会磕瓜子啦!!”
“真是的,浪费我一个锚点不说,”她发泄一通之后,索性抽掉系发的绸带,粉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玲珑有致的曲线变得朦胧不清,恢复白皙的指尖点点唇,只可惜从里面吐出来的不是什么好句子,“算了,反正只要各位还没有从东京逃跑,我就随时随地可以玩弄各位,还请不要让我失望~”
“走了吗?”夜蛾正道紧紧盯着高扬斯卡娅离开的地方不放,一度泛滥的奇妙的透明波纹再无动静,那股压迫而又恣意的气息正在逐渐消退,几乎可以判断为她已从这里撤退。
藤丸立香有月光石告知结果,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咒术师们放松多少,高扬斯卡娅离开这里还会去哪里,他们一清二楚,更清楚光靠乐岩寺嘉伸无法守下整个东京。
就算惨败在那个女人手中一次也无妨,修行也好,咒术的道路也罢,是许多失败和扪心自问累积起来的。
没有人说话,也许是因为不用说,那平静流淌周围的情感已经把他们的心维持在了一起。
“还是别去了吧,交给京都那边正好。毕竟千年前京都差点遭殃,哎呀,他们可是防止‘都’被咒杀的专家啊。”五条悟忽然来了句唱衰。
明显能听到咒术师们的呼吸齐刷刷的断了一拍,方才那种心意相通的氛围尸骨无存。
他每次跳起来,看似会把结果导向糟糕的方向,结局却又会证明五条悟的选择是正确的。这种想打又不能打死这个家伙的感觉才是最糟糕了。
“但除了回去,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夏油杰说。
藤丸立香敢保证,但凡夏油杰晚一秒,夜蛾正道的饱含师恩拳就会准确无误地翻倍落到五条悟脑袋上,至于夏油杰本人是有意无意,看他那表情当然是故意的。
看到这儿,少年不禁扭头看向芦屋道满,男人望着吵嚷起来高中咒术师,出人意料的大概是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看热闹的笑容,也没有怀着恶意,现在的芦屋道满仅仅是平静地看着某处而已。
“limbo?”藤丸立香轻声呼唤道。
“……”
“道满?”他又呼唤了一次。
男人扭过头来时,脸上重新堆起了他已经感到熟悉的夸张笑容:“怎么了,面容有些慌张呢,master,是原地呆太久了吗?”
“没,我是看……”藤丸立香话说到一半不自然地停下了,芦屋道满的指甲狭长尖利,总是让人无端联想到凶猛的野兽或者是锋利的刀具。
此时它的尖端蜻蜓点水般抵在少年的眼罩上,再近一点就会压到眼球,刺穿眼皮然后把眼球摘取出来吧。
“看?”芦屋道满勾起嘴角,尾调轻轻上扬,“看到了什么?”
危险。
老实说心跳已经快到没办法听清楚地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只是披着人皮的恶意,他什么都没有,组成芦屋道满的东西是无尽的负面,净是些可怕而可悲的废弃品。
“看你没有在笑,”藤丸立香老老实实地说,“你好像一直都会露出那种奇怪的笑容,但是刚才没有,所以……有点担心。”
芦屋道满停顿了一会才收回手,旋即又以那种可怜兮兮的姿态捂住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恢复以往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眯眯的表情:“小僧完全没问题,您想从哪里开始摧毁那只女狐狸的算盘,小僧一定誓死追随~!”
他们说话时站到了人群的外围,所以除了彼此,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些话。
咒术师那边的争论愈发激烈,返回东京无非有两点棘手:一是不知道“眼”的位置,咒杀都市的正体术式不明;二是人手分散容易被高扬斯卡娅袭击,集中又不利于搜索。
“眼的位置么,小僧当然清楚。”芦屋道满乐呵呵地抛出结论,“这种事一目了然啊。”
咒术师们:有被内涵到。
好死不死,旁边的五条悟接茬:“说得没错。”
咒术师们:先把五条悟投出去再说。
月光石使用了魔术来模拟电波,通过五条悟的手机连接上乐岩寺嘉伸那边,两边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高扬斯卡娅的移动似乎需要依靠锚点,他和夜蛾正道首先让所有人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是否有异物,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些小物件。
迅速处置完这些物件,乐岩寺嘉伸问:“那两位贵客是否对‘眼’知情?”
藤丸立香看向芦屋道满,后者欣然上前碎碎念,他给出的位置在东京最高点,至于为什么是那里,本人的说法是:“在这种心旷神怡的地方毁掉都市,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
一点也不好么。
藤丸立香吐槽之余,发觉自己对芦屋道满的恶人人设接受程度正在飞速增长。
“先集合。”
“直接去东京塔。”
乐岩寺嘉伸和五条悟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原本小小的议论声销声匿迹,留下巨大的空白等着这两人第二次发言。
藤丸立香稍稍侧头,问:“我们按照哪边行动?”
“呵呵,当真要相信小僧说的话么?”
“嗯。”
少年纯粹的应答让芦屋道满的眼皮跳动了下,他捂住嘴,乐呵呵道:“当然是直接去东京塔,虽然肯定会遇上高扬斯卡娅布置下的陷阱,但好过一路踩完她的陷阱。”
乐岩寺嘉伸求稳,五条悟求准,两人不欢而散。
虽然旁人没说话,但看得出他们是认同乐岩寺嘉伸这边的,唯有同学坚定地站在五条悟这边,夜蛾正道也许因为背负着东京方面的立场,不好和乐岩寺嘉伸起冲突,话句中多了些劝和味道。
最终,还是按照乐岩寺嘉伸那边的稳中求稳的方案进行。
都市街头,各色的霓虹灯静静地喧嚣,夜色逐渐稀薄。
他们的瞬移术式只移动到城市边缘,纵然如此,东京的现状还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血雾缭绕,像有一头座头鲸徘徊在城市上空,楼宇间全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色彩,若只依靠视觉的话,一时间很难分清楚那是血喷洒在空中形成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模仿。
明明已经是后半夜,警笛不管远近都过分嘹亮地鸣响着,而裹挟在血雾里的城池又安静到过分,给这种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一行千奇百怪的咒灵拦住他们的去路,嘴里叽里咕噜还没发完声音就被情绪积蓄已久的暴躁咒术师殴打成灰。
缺口意料之中被补上,是一个三米高的巨人,脸上覆盖着金属面具,说不出的怪异,它手里着粗犷的石头尖棒,看到咒术师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径直冲人群砸下。
人类未能如愿以偿地碎成肉饼,金色的结界呈片状在他们头顶展开,正好挡住这一击,趁它的武器还没重新抬起,几名咒术师迎了上去。
咒具被那石头尖棒反弹回来,持刀的咒术师忍不住抱怨道:“真硬啊!”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在他的术式压迫下,那些坚硬到不可思议的石块立刻化为齑粉,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转移矛盾:“这咒灵也太弱了,杰你不要当收破烂的。”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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