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保护术式?所罗门（2 / 2）

夏油杰礼貌地让出身位，以便五条悟能被愤怒的群众殴打到。

巨人的动作迟缓，虽然攻击有力，但空间有限，幸好周围建筑不多，遭殃的只有路面。

芦屋道满却眯起眸：“真是遗憾，这可不是咒灵。”

他言之凿凿，月光石那边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藤丸立香多问了一句：“那它是什么？”

“北欧的巨人，嗯嗯~就是神话里的那种，不过这个只是女狐狸带出来的残留种，已经差不多失去原本的力量，只剩下蛮力的肉块罢了。”

北欧的巨人出现在东京街头，听上去像是孙悟空大闹高天原一样荒谬，却又不得不信。

原本应该往他们这边移动的京都方面也遇到了麻烦，一群带着木仓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这群人统一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戴帽，脸上佩戴着鸟嘴面具。

明明有着咒灵没有的人类之躯，但不论怎么击倒他们，他们还是会若无其事地从地面上站起来。

“是高扬斯卡娅的杀戮猎兵队，她怎么可能孤身作战，商人就应该挥金如土地布置下防线，”芦屋道满笑了声，嘲弄到了极点，“我早就说过了不是吗，要对付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好的办法，该您做决断了，master。”

东京塔，展望台。

女人倚靠在栏杆，哪怕视野里乌烟瘴气，她还是像观赏到了绝美风景那样愉快：“我讨厌聪明的家伙，总是以智慧的暴力肆意摆布他人；我喜欢聪明的家伙，只要给一点点情报就会自动分析出很多，宛如泡水的压缩饼干一样，做买卖总是稳赚不赔呢。”

高扬斯卡娅收回视线，展望台的地面上四处埋藏着深红色的纹路，血管似的错综复杂，展望台正中，一颗比篮球大一圈的血红球体正悬浮在纹路最密集的地方。

她摇了摇扇子，意味不明地说：“不过，照顾小孩这种活下次不接了。”

话音刚落，血胎表面外凸，像是婴儿的手掌在往外推，一直这样拉伸到极致，表面的膜近乎透明能够看清小手掌的轮廓，胎动到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步。

高扬斯卡娅看里面的东西仍然没有挣脱这层膜的束缚，垂头用扇子敲了敲额角，失望道：“一个城池也没能让你孵化么，伤脑筋。罢了，还是先藏起来，因为尾巴被揪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嘛。”

空间应声扭曲，血胎连同覆盖在整座塔上的血线一起消失不见。

血雾淡了些，夏季的东京塔散发出的白色光辉意外地好辨认。

“哦！看到了！”五条悟拍拍夏油杰的肩，“再快点！”

可怜的鸟形咒灵身上坐着两人，嘴里还叼着一个少年，一双翅膀扑腾出残影，才勉强赶在被无下限咒术轰炸之前飚出超高速。

“给我个用术式威胁我的咒灵的理由。”夏油杰拳头硬硬地问。

五条悟仿佛毫无知觉，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是常说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吗，我就试试dead的效果怎么样。”

被叼在嘴里的藤丸立香：你们俩先给我一个让你们不dead的理由。

多亏了那些巨人和杀戮猎兵还有一些其他没见过的怪物，身处战斗的咒术师们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迎接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地面消耗战，所以五条悟一经提出要飞去东京塔，夜蛾正道就同意了。

“但家入留下，”他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治疗人才都太少了。saver，你能支援下他们么？”

藤丸立香点头，他在森林的时候就展示过治愈术：“可以是可以，但我的水准不及玉藻前，这样也可以么？”

“玉、玉什么？等下，等下……”夜蛾正道没听清似的，皱起眉头。

夏油杰操控咒灵一边一个捞起来，空中传来五条悟的大吼声：“玉藻前，就是小玉啦！九尾狐玉藻前！”

远远的，几人都听到老师震破天的一声：“哈？！”

五条悟和夏油杰击掌，庆祝夜蛾正道也加入神奇世界观。

快乐总是短暂的，没多久乐岩寺嘉伸的电话就追到了，他质问到：“回来，你现在走了，东京-京都战线怎么办？”

五条悟对着电话懒洋洋地说：“想得太多了，老头。就凭你现在被困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的手脚来说，就不能多想几条路吗？别把决策失误之类的话扣在我头上哦，倘若一开始你就开明一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藤丸立香大概能想到对面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

“你……”

“快到了，喂？喂、哎，信号不好。”五条悟装作听不清，自导自演一番，顺利挂了电话。

月光石在魔术回路里嗞儿哇乱叫：‘他在羞辱我的魔术！！怎么可能信号不好！！’

穿过一层薄云，几人由上而下俯瞰东京塔，塔身闪烁着白色的光辉，在血雾里竟有几分刺眼。

“看展望台。”夏油杰低声道。

藤丸立香凝神望去，只见高扬斯卡娅发现了他们，正站在台子延伸出来的部分朝他们招手，真不知道的还会觉得相当热情好客，不明就里落地成盒。

五条悟左顾右盼，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雾围拢过来了，小心，里面有什么东西。”

其余人都看到了，长着四对薄翼翅膀的奇怪人形咒灵从层层血雾间探出头，它拥有突出的球形关节，头顶还有一只光环漂浮着。

高扬斯卡娅把手拢在唇边充当扩音喇叭：“因为我一个人能招待的人数有限，所以就把这个孩子叫过来了，他是名为恶魔的珍贵品，就请好好地陪他玩吧~”

“速度太快了！”夏油杰心里暗惊，再度提升速度，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的，高处冷空气刮擦着脸颊，细碎的痛楚鞭笞末梢神经，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到底有没有受伤。

五条悟尝试放了几发苍，结果被恶魔喉咙深处的闪光抵消。

他收回手，朝高扬斯卡娅喊道：“真是恶趣味啊，居然把恶魔做成天使的模样。”

“当然，都说过了是贵重品，是诺亚一族的杰作嘛。能够进化到lv.3的恶魔目前还没多少呢，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交易到一个，千万别弄坏了哦。”她笑着答。

“诺亚方舟的诺亚，这到底是一群什么疯子。”夏油杰嘀咕道。

芦屋道满以纸片人的形象跟在藤丸立香左右，见状对他耳语了几句，他抬起头对两人说：“你们负责牵制恶魔，我们负责击碎眼，事成立刻撤退。”

说完，手在后颈一抹，咒灵自动送开口，雪白的衣衫坠向地面。

风更加猛烈地拂面，呼吸都要维持不住，高空往下，体内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后方，灵魂似乎随时会远走高飞。

分明这是第一次，藤丸立香突兀地感到了畅快和……熟悉。

“落地就交给你了，道满！”眼见着快下降到展望台的高度，他下意识拜托道。

“拜领成命。”

一双手臂环过他的后背和膝弯，接住下坠的少年后，芦屋道满在洒出的符咒上虚虚踏了几下，一旦越过这座纸之桥，离“眼”就更近一步了。

高扬斯卡娅看着他们在展望台上站定，娇声软语道：“恭喜你们，选择了正确答案，我在地面还布置了别的收藏，种类丰富到吓人呢，不过我本身不想一直斗下去就是啦，怪累人的。但，我同样要恭喜你们，选择了错误答案，你们站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失败的边缘了。”

黑影自她脚下扩展开，唯有正在空中飞舞的两人才能看清全貌，黑影逡巡在塔身上，就好像有一只庞然大物盘踞在上面一样。

“这里唯一能和我一战的只有这个破和尚。”她把视线从芦屋道满身上移到藤丸立香身上，“而只要切断你们的契约，他就会消失在这里，可喜可贺，竟然直接把司令塔送到敌人口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她矜持地往前迈出一步，落下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对藤丸立香来说却像阵阵雷声轰鸣，脑海中恍惚出现喉咙被切断的画面。

少年立刻回神，他蹙起眉，感觉她这种压迫的招数和芦屋道满的有点像。

“哎呀？”高扬斯卡娅见自己的伎俩没有奏效，惊讶地挑起眉。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惊愕的神情，以至于芦屋道满当场嘲弄起来。

“我知道啦！一定是你吧！让纯白的他适应恶意的存在，让他对恶意变得不那么敏感！”高扬斯卡娅怒道，“这才是你出现的目的！”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和你这打算钻人心灵空子的狐狸精有什么好说的，当看到小僧那一刻起，你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才是。”

他大笑着，不假思索地用红色的符咒折断自己那尖锐如兽的指甲，过长的角质纷纷落下，竟给人一种断指的壮烈感。

耳尖能触碰到男人的掌心，高扬斯卡娅的愤愤忽然远去。

“正是如此，我的主人。”

芦屋道满用宽大的手掌拢在少年耳畔，没有像平时那样碎碎念，没用夸张的语气，只是平静而又不可思议的陈述着。

“我已经对您说过了，同样的恶人之言，只需要听一人的即可。现在，小僧要用小僧的‘恶’盖过那只狐狸的‘恶’。”

所以泄露着恶意，泄露着邪气，不被接纳也无所谓，只要不被女狐狸抓住间隙，这样的结果也无可厚非。

“真是贴心呀。”高扬斯卡娅的唇角一直高高地翘着，她对芦屋道满的阻挠浑不在意，大有隐隐放纵的味道。

倒不如说，现在的结果正是她想要的，前面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这个时刻。

怒涛狂澜·恶灵左府。

重现曾经为了咒杀藤原道长而设立的咒术，其威能甚至能够达到抹杀城市本身。传说该咒术是藤原显光授意芦屋道满所为，藤原显光也因此获得了恶灵左府的称号，道满重新施展该咒术时，可以通过召唤和融合藤原显光的怨灵来达到稳定。是

降临于上空暗黑太阳乃是芦屋道满的傲慢与恶质。

东京塔顶端，太阳暗红色的轮廓不停沸腾着。

在它的影响下，恶魔的动作慢了半拍，被苍轰中。就在五条悟打算加足马力补刀时，四翅高速振动的声音划破空气和黏着的空气。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驱魔师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恶魔瞬身到两人旁边高声喊叫到。

夏油杰察觉到咒灵濒临崩溃的事实，改而重新召唤，就在这个空档，他的背部开了条巨大的口子鲜血四溅。

藤丸立香见状爬上栏杆，准备远程施展治愈魔术，忽然福至心灵，他低头往下看，脚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小孩。

还有婴儿肥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缝合线，双眸异色，浑身不着寸缕。

想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糟糕了，藤丸立香心想，他在回路里呼唤月光石，想要解决眼下的困境，即使用尽全身力气，也都石沉大海。

“灵……魂……”小孩口齿不清，伸出手，第二次按在他手背上。

明亮的光线自头上笼罩下来，夏油杰半蹲在飞翔的咒灵身上，盘旋在周围，五条悟正远程射击和血雾中神出鬼没的恶魔缠斗，那光芒一出现，两人下意识以为到白天了。

暗黑太阳被明亮的白日吞噬，夜晚的天空破了个白色的洞，在里面洋溢的东西无法完全用咒力去形容，只能认知到那是庞大到足以超越想象的力量本身。

高扬斯卡娅大笑起来，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玩弄救世主的灵魂，玩弄信息密度用七个圣杯才能装下的灵魂！

那笑容还没存在几秒，过分明亮的火焰燎过她的手指尖，纤纤玉指瞬间变成焦黑的枯骨，高扬斯卡娅已经做到及时后撤，但仍然为时已晚，从指尖到手腕，已经变成了木炭般的颜色，岌岌可危。

“这是……！”她脸色巨变，捂住手腕立刻后撤。

一轮皎洁的月亮满盈在少年的头顶，橄榄枝的末端隐入半明半暗的天空，一些若隐若现的线条旋即出现在空中，看起来像是与它连接着。

青年的声音在咏唱：“确认受击抵达额定值，模拟人格停止。”

“启动，防御术式·月球天，确认。”

“启动，辅助术式·水星天，确认。”

“启动，攻击术式·火星天，确认。”

……

“启动，治愈术式·水晶天，确认。”

少年的声音与青年的声音混为一体，依托空气，蔓延到所有人耳边。

“确认启动，最终保护术式·所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