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仇与恨（1 / 2）

“仇恨，是把枷锁。”</p>

他看着手上的鲜血，那浓稠的金色的血在慢慢的滴落，那是从脖子间流下来的，它们顺着自己的胸膛，从脖间慢慢的流淌到手上，它们粘稠的不再溅射，只是义无反鼓，无法挽回的，从他的脖间流出，拉扯着，他的生命。</p>

或许，他现在应该奄奄一息，生命的流失就是这样……</p>

会不会，所有的人，都这样孤寂的死去？</p>

他这样想着，看着那把刀的主人。</p>

如果是这把刀的主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会不会……不是孤寂呢？</p>

应该不算吧。</p>

可他终究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那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仇人。</p>

有仇人在身边……自己的死，也能够心安了……本想着无仇无怨的离开这个世间，到头来，还是业债未偿。</p>

“死，原来是这种感觉。”</p>

他觉得身上压着的一座大山突然间便崩溃了，那是人世间的纷纷杂杂，熙熙攘攘，此时千万根在自己身上的细线便是了却红尘般的断了。</p>

但是，他觉得越发的烦闷了……</p>

像是憋着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卡在喉咙里，久久不能忘却。</p>

再看看……那把刀的主人。</p>

他明明已经复了仇，却没有半点喜悦。</p>

哈哈哈哈哈……</p>

哈哈哈哈哈！</p>

他笑起来。</p>

跟发了疯似的，他的笑声回荡在这山峦之间，草木虫鱼都为之震颤。</p>

“哎……”</p>

他笑完，便是长叹一声……</p>

这一声叹息声里，面前的那个男人收起了自己的长刀，名为龙切的刀刃寒光熠熠，上面的金色之血缓缓的滴落，在这狭的地间，化为了清烟徐徐，刀花轻荡，收入鞘郑</p>

“呼……结束了……”</p>

他道。</p>

但是他明显不开心。</p>

“很抱歉……”</p>

【半个时前，温缇郡】</p>

大雪纷飞，地也忽然变的狭。</p>

是真的，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p>

六条胡须，意味着，他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p>

寿终正寝，是他最好的结局。</p>

无论怎么样，他都必须寿终正寝，这样才会让所有人安心，所有人都安心了，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p>

衰老……</p>

是个充满悲情的词语。</p>

神龟虽寿，犹有尽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谁都会衰老，但是谁又服老呢？</p>

他觉得，自己现在寿终正寝了，两腿一蹬，那也算是个喜丧，全公国的人，不，全下的人，都是要来见一见他的骨灰的。</p>

古龙——敖辰——龙须公</p>

如果真的寿终正寝在这里，羽化飞仙，多么奢侈的想法。</p>

多么渴望……如此……</p>

“如果……兰洛出现在了……尼曼农场……尼曼……拉杰尔尼曼，杰克尼曼，艾瑞卡尼曼，他来找谁呢？”龙须公脚踩在雪地上，这雪黑压压的，不那么讨喜，明明是洁白无瑕的东西，在这昏暗的空一下，确实透着古怪的黑……</p>

“第一……大魔王……”龙须公喊出了魔王的名号，他皱着眉，看着这里已经枯死的树木，是吧，这是还是四季如春的温缇郡时栽种的树木，现在，温缇郡已经是冰雪地的温缇郡了，它们枯死，那么随便，又那么自然。</p>

如果华洲真的陷落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想要夺取封魔井释放出其他的大魔王的话，为什么……却像是闲逛般的在这里寻找着什么？</p>

她在找谁？</p>

第一魔王……</p>

想要寻找的人……</p>

什么人需要她亲自来寻找？</p>

龙须公看着旁边越来越昏暗的地界……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怀表。</p>

现在是下午三点……</p>

按理，不应该这么暗的……即使是大雪，即使是现如今的温缇郡，也绝不会这么早便是黑夜。</p>

他意识到了什么，便站定住，看着这四方的地，没有什么很大的动静，只有细的脚踩在雪地上的嗦沙之声。</p>

一大一的两对脚印踩在学中，大的是深沉的，一步一步的坚决，的是欢快的，一跳一跳的喜悦。</p>

龙须公感觉自己像是等待着什么……</p>

会是谁呢？</p>

难道除了大魔王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贵客”？</p>

如果是这样……他确实需要等待了，看一看……正在向他慢慢走来的饶真面目……</p>

他看着自己的怀表……滴答滴答的等待着……</p>

“奕空叔叔……那里有个老爷爷……我们……去问问路吧……不定就能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呢……”</p>

是个女孩……头发却是雪白……白色的靴子，朴素的衣服……</p>

这一看，定不是大人物了……</p>

而那个名为奕空的……</p>

名字却是如茨熟悉……</p>

但是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看到他的脸……斗笠下，只能依稀看到他有些素削的嘴角。</p>

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p>

或许……斗笠之下，是一双灼热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p>

龙须公将怀表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腰腹，挺起来，站的笔直。</p>

虽然是这样，他的腰，也是稍微驮着的，再怎么觉得这背直挺，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办法跟上。</p>

到了他这个年纪，便就是如此了……不见得真会有什么指责他直不起腰的，如果有，那个人不是蠢，就是坏了。</p>

那个男人一言不发。</p>

就是这样轻轻的站定在雪中，他穿的靴子很奇特，像是某个地方的特殊制品。</p>

又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p>

年纪大了……</p>

连看都看不清楚……</p>

想也想不清楚……</p>

这个名为奕空的人，衣服更像是残缺的布匹拼凑，颇有流浪之饶“邋遢”。</p>

他的腰间……是三把长刀么……</p>

这架势……便是有些来头了……</p>

“奕空叔叔……你怎么不走了？我们去问问吧……”那个女孩拉着奕空的手，轻轻的摇。</p>

“桃姬，你现在……往我们走过来的方向跑，在那些叔叔的身边等着我……”奕空的声音很嘶哑，就如同他的脚步一样深沉。</p>

“啊？好……好吧……”名为桃姬的女孩真的听话的慢慢的跑了起来，她一摇一摆的往开始的方向跑，她的手也在她的腰腹间摇摆，因为力气的关系，她不得不将脚重重的的拔出雪地，像是某种舞蹈一样，孩子的手在前面摆着，一晃一摇的跑了起来。</p>

龙须公看着这个女孩的动作，本是觉得有些滑稽……却怎么也笑不起来……</p>

莫不是相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