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摘掉了她的黑框眼镜,带她选最适合的内衣,可他还是抓不住她。
她并没有完全信任和依赖他,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他在河的这一边,她在另一边,中间是湍急的河流,看得见河面,看不见河底。
他走到观众席的栏杆前,看着她跑向两百米跑道的起点线。
枪声响起,她奋力往前跑去,八个人,她跑了第五,秦月香跑了第三,在接近终点的时候她开始反超,和秦月香一同跨出终点线。
她看起来很累,跑完被两个女生扶着,顾不上休息就去裁判那看成绩。
然后她笑了。
夕阳和晚霞也比她逊色几分。
宁舒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比秦月香快了0.1秒,她拿到了一分,目前六班比一班胜出一分。
她跑步本来就是短板,原本没报太大的希望,谢成成同学出了个好主意,开跑前跑过去告诉她,他的语文卷子丢了,作文一个字没写,今天早上还迟到了,是爬墙进的学校。
然后谢成成就跑了,宁舒开始在后面追,像平时的每一天一样,鸡飞狗跳。
就这样,宁舒的潜力被充分激发,跑赢了秦月香。
秦月香的教育理念和宁舒截然不同,她乐于跟学生打成一片,对迟到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眼,根本不会跟学生发生这种你追我赶你死我活的局面。
宁舒喝了口水,转头走向秦月香:“承让。”
秦月香翻了个白眼:“别得意太早,还有两个项目呢。”
谭悦然站在秦月香身旁,抬着下巴看人:“就是,谁输谁赢了不一定呢。”
宁舒没跟谭悦然计较,反正也不是她班里的学生,轮不到她教她如何尊重别人。
接下来的项目是跳远。
几个女老师走到沙坑旁,秦月香往宁舒面前站了站,跟她比划了一下:“你腿没我的长。”
宁舒当然不服气:“大姐,你一米七,我一米六。”
秦月香:“哦,原来是因为你矮。”
宁舒:“这叫娇小,小鸟依人。”
裁判吹了声口哨:“两位老师,别吵了,马上开始了。”
秦月香跳了第二,替一班争下来两分,宁舒第七,记零分。
综合算起来,一班暂时比六班领先一分。
只剩下最后一个扔铅球了,胜负也就在此一举。
好在不是马上就让扔,跳高和扔标枪结束之后才轮到扔铅球。
为了缓解紧张,宁舒在原地跑步。
秦月香在一旁练习扔铅球。
两人没再互相打嘴炮,因为都很紧张,接下来的比赛就要定输赢了。
一班和六班的学生也都坐不住了,呼啦一群人全围了过来。
比赛开始,宁舒捡起地上的铅球,奋力往前扔去。
扔铅球,姿势和发力点很重要,力气再大,姿势错了也是事倍功半。
宁舒的力气不算大,但她的姿势非常标准,严乔教过她。
最后宁舒获得了第二名,秦月香第四。
六班累计得两分,总分比一班高一分,险胜。
六班的体委谢成成像一只得胜的花孔雀,带着一帮人来到一班体委面前,下巴差点抬到天上:“根据赌约,请谭悦然同学向我们班的郑楠同学道歉。”
表面上看是郑楠和谭悦然的矛盾,实际上这两个班积怨已久。
一班的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班级气氛也最活跃,六班成绩垫底,没少被一班的人嘲笑。六班的觉得一班太高傲,看不起人,私下来截过一班的人,打了不少架。
郑楠和谭悦然事件不过是个导.火索。
一班的体委,就是前面和严礼一起参加百米短跑的学生,他是个佛系的,不爱掺和这些纠纷,认为一班的人看不起六班的不对,六班的人打一班的人也不对,双方都有错。
既然一班输了,按照赌约,确实该道歉。
一班的体委对谭悦然说道:“你跟郑楠道个歉吧。”
谭悦然同学天之娇女,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漂亮,校园女神,成绩也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的时候,通常不是在才艺表演,就是上台领奖,从来没有因为道歉这样过。
尤其这还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
谭悦然涨红了脸,嘴唇几次想张开,就是张不开。
旁边的人开始催,六班的个别人竟然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立足。
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一班的男生们怒了,开始对六班吵吵嚷嚷:“一群人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
“有种打一架啊,晚自习放学学校后门,敢不敢来?!”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最经不起的就是激将法,一点小事都能发酵成天大的事,六班几个脾气暴的男生已经开始撸袖子了:“行,晚自习放学不来是孙子!”
宁舒看事态发展不对,赶忙拦在中间,脸色沉了沉:“吵什么吵,不怕处分的就去打。”
一班的人觉得六班欺人太甚。六班的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本来就是他们赢了,理所当然应该收到道歉,怎么就成了一群人欺负一个女生了。
宁舒是看着自己班上这些人为了这次运动会是怎么样辛苦锻炼的,既然他们付出了努力,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天经地义。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别说班里的学生了,就连她自己都咽不下这口气。
打架是万万不可的,必须通过和平手段捍卫权利,宁舒拿出之前签的战书,递到秦月香眼前:“白纸黑字,看清楚了,输的一方必须道歉。”
秦月香看着战书上自己的签名,赖是赖不掉的。
她本来也没打算赖:“这样吧,我替谭悦然道歉。”
谭悦然没想到秦月香会这样做,红着眼睛拉了拉秦月香的袖子,低声抽泣:“秦老师,还是我来吧。”
宁舒把郑楠拉到前面:“郑楠你说,愿意接受谁的道歉?”
在场的每个六班的人都很激动,情绪完全被两个班级长久以来的矛盾带到顶峰。只有郑楠,他的表情和语气过于平淡:“随便吧,我无所谓。”
反正他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工具人,负责花钱和成为矛盾爆发导.火索。
秦月香把谭悦然护到自己身后:“那我来吧。”
谭悦然擦了把眼泪:“秦老师,您凭什么要向他们那种人道歉。”
六班的人又不开心了:“说清楚,什么叫我们这种人!”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别吵了,我道歉,”秦月香酝酿了一下,走到郑楠面前,“郑楠同学……”
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广播突然响起一则处罚通告:“高三(1)班,扣卫生分两分。”
一班的人全炸了:“不可能!”
“刚才我们过来之前特地打扫过一遍,别说垃圾了,连一个瓜子壳都没有。”
“肯定是你们六班的人,故意往我们班扔垃圾,想让我们班扣分。”
“卑鄙!”
六班的当然不肯承认:“我们班本来就赢了,还有必要往你们班扔垃圾?”
“自己班的卫生没搞好,还怪在别人头上。”
“不管扣不扣这个卫生分,都是你们班输,谭悦然,道歉!”
……
宁舒皱了下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年级有卫生流动红旗,说是流动红旗,根本就成了一班的固定红旗。
一班不光学习成绩好,卫生也搞得很好,这一点宁舒不得不承认。
按照道理来说,一班不应该被扣掉这个卫生分,平时都能主动维持好班级卫生,没道理到了比赛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可让她承认是六班的人陷害一班,显然也不太可能,六班都赢了,没有必要弄出来这么一出。
要真是有人往一班的地盘上扔垃圾,只能是她和秦月香扔铅球的时候,两个班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来了,给了人下手的机会。
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某个怕她扔铅球输给秦月香的人吗,毕竟胜负全压在这一场比赛上了。
宁舒一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严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但他这两天好像有点失控。
就像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会随意窥探别人**的人,可他还是做了。
宁舒看过很多古今中外的爱情名著,在书里知道,爱情能让人变得不像自己,让人失去理智,让人疯狂。
她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她眼睛不瞎,她知道严乔喜欢她,很喜欢。
所以她愿意更慎重地对待她和他的感情。
要么不开始,一旦开始,就得是一辈子。
秦月香本来已经打算道歉了,一听见广播通告,认为自己班被六班的人陷害了。
秦月香:“卫生分扣了也就扣了,要是被发现蓄意陷害这种比作弊还恶劣的事,取消运动会成绩都是有可能的吧。”
六班的有人说道:“说不定是你们班自己往自己班上扔垃圾,陷害给我们班,想让我们被取消分数,然后变成你们赢。”
对六班的同学来说,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了:“卑鄙!”
“太卑鄙了!”
“我在主席台那边都能听到你们两个班吵架的声音,”陶主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背在身后,脸色微沉,“两位班主任过来,跟我去监控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三次元的教师节,祝宁老师、严老师节日快乐,永结同心!你是天才,:,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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