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儿时往事竟然不知不觉出了神,北冥异自嘲地笑了笑,再怎幺贪恋那种温暖,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也早不是那个柔弱稚嫩的孩童了,不需要他的怜悯。
八年过去了,这八年里北冥封宇册立了北冥觞为太子,而北冥觞最大的乐趣却是拈花惹草处处留情;北冥华照旧是吃喝玩乐过得很是滋润;而北冥缜十八岁便离开皇城自愿去驻守边疆……自己则是成长为众人眼中温文尔雅风光霁月的四皇子。
然而兄弟几人间微妙的平衡被大皇兄北冥觞的死打破了,皇贵妃代掌皇权颁令,三人纷纷应诏赶来皇城,目的自然都是心照不宣。
八年谋划,终于到了一偿宿愿的时候。
北冥异轻轻坐在床沿,定定地望着“父亲”昏睡的面庞淡淡地叙道,“父皇,朝元丹的药效不错吧?看似是救回了你一命,偏偏又让你同个活死人一样,哈,看你这副模样,乖乖地躺在这里,实在有趣。”
北冥异忍不住拿手拽了拽北冥封宇的发丝,又戳了戳他的面颊,从来也没人敢对北冥封宇这般无礼,北冥异实在觉得有趣,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越发上瘾,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手指描摹着鳞王俊朗的面容,这样毫无防备的鳞王,很能激发他心底恶劣的因子。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若要下手也真是个好时机,他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下手,毕竟来的时候有许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但若要下毒杀人于无形也并非难事。
只是现在新的储君未立,北冥封宇还不能死。
北冥异淡淡地叙道,“父皇,如今三皇兄已经被打入大牢,就算不死,也没有筹码再与我斗了。三皇兄真是可惜,他那些兵权若是给我,如今我一定已经坐上皇位了。”
想到自己如何陷害北冥缜造反,害得他锒铛入狱,北冥异嘴角便噙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父皇,你还记得当年你读三国志给我听吗?那本书原来是三皇兄的,这幺多年了,他还是只晓得读兵法,却不晓得读人。纵使他武功再高,一把剑,能杀多少人?杀人用的是这里。”
北冥异的手摸上北冥封宇的太阳穴,“你不喜欢阴谋算计,不喜欢纷争,但自然有人替你算计别人,替你阴谋策划,你只要摆出那副高高在上又心怀天下的嘴脸,就是明君了。”
面对这样的控诉,昏迷的北冥封宇自然无从应答,北冥异冷笑,“你们这些伪君子,只会满口的仁义道德。可是古往今来成王败寇,只有胜利者才有机会记下自己光辉的历史,而忘掉背后的血腥……北冥封宇,称帝的路上,你杀的人难道少过吗?”北冥异俯下身,贴着鳞王的耳朵说道,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听不到,但就是想说给他听。
这些话已经憋了太多年,每一个清冷的夜晚恨意都折磨得他发狂。
手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沿着鳞王的脸滑过了脖子,来到了胸口,手底下传来的是那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如多年前的记忆里一般无二。
那个拥抱着自己的父亲……
北冥异修长白皙的手有意无意间摩挲起北冥封宇的胸膛,尽管已经年过四十,但他的身体依然保持得很好,肌肉十分富有弹性,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底下蕴含的力量。
“你一定觉得我非常狠心吧……”北冥异长叹了一口气,“ 但你就不狠心吗?下令处斩自己兄弟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幺呢?为民除害?还是扫除帝位上的障碍?我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局,就要有所觉悟,你的这个皇位上也是沾满了兄弟的鲜血啊,’父皇’。”
他的话音像诅咒一样在北冥封宇的耳边徘徊,他俯身去说话,势必形成上半身伏在北冥封宇身上的姿势,这样近的距离让北冥异忽然之间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梦境。
梦里他恍惚间来到了一座寝宫,隐隐约约听到压抑着的高亢呻吟,那声音是父皇……绝不会听错。他一步步地走向寝宫深处,重重叠叠的床幔下面笼罩着两个交叠的躯体。两人背对着他,只能看到上面正在卖力耸动的男人有一头特殊的银蓝色头发。
北冥异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年幼的他对性事一知半解,但两人交合的淫声浪语穿过耳朵直接刺激着他脑海的深处。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床幔,那雌伏人下的男人头发散乱,一身矫健的皮肉因为激烈的动作而不断起伏、颤抖,英俊的面庞上有些无奈有些懊恼有些痛苦又十分得欢愉。
这个人居然北冥封宇。
北冥异当即就惊醒了过来,惶恐得几乎要尖叫。
而更可怕的是裤子里传来的一片湿意。
那是他第一次梦遗。
对象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仇人。
之后北冥异又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梦里压在他父皇身上的,有时是师相,有时是小皇叔,有时……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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