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古飙看她一眼,“如果订好了机票,再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白水仙呆呆的看着古飙走出去,还没有从他刚才所说的话里回过神。天啊什么时候古飙竟然有了妻子,而她居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才发现那么多年的相处,她依然一点也不了解古飙。这个认知,让她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苍白和震惊过后的悲愤。
满园的各色各样菊花,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似乎在翩翩起舞,那景致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看,这些菊花种得可好”古母坐在椅上,高兴的问。
“好。”夏菊花淡淡的笑了。是啊多美多好的花啊
“这些年有没有去看过你父亲”古母的面容有点严肃。
“他三年前在狱中过世了。”
父亲之于夏菊花,就像是童话书中那作恶多端的大灰狼,让人心惊胆战。记忆中的父亲是烟酒不离手,还爱赌博。只要输了,他便喝得酪酊大醉,拿起放在墙角扎成一把的藤条,拼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抽打。一刚开始她不懂事,打痛了就哭喊着母亲。但母亲从来不曾出现,就算是出现也只是一味地哭着。
渐渐的,她就不再喊疼,也就不再哭了,她早已麻木。后来父亲做了那件天大的恶事,古飙来报复。一开始她挣扎着,但是一听到他是谁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抵抗;因为父亲做了错事,而她身上流着父亲的血,“父债子还”本是天经地义的,所以她只能认命的承受。但在那似欢愉的疼痛中,她还是忍不住咬了古飙一口,她不知道自己尽了全力去咬那一口是为什么。
古母望着夏菊花发怔的神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还在难过吗我曾听说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抽烟喝酒赌博,还常常打你是不是唉不过父亲始终是父亲,会挂念也是应该的。”
“是的,我并不是难过,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夏菊花回过神,淡然的笑了。
“好了,都是我不好,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轻拍了一下夏菊花的手,古母略含歉意地说。
夏菊花不在意的摇摇头。
“明天就要去法国了,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古母连忙换了个话题。
“没有。”
“听说法国的衣服很漂亮,你去了要记得多买一些知道吗别老是两套衣服轮流换,年轻人就应该多多装扮自己,要是到了我这把年纪再怎么打扮也没用了。”古母微笑地说。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看得出夏菊花一点也不在意物质享受,平日里穿的衣服就那两套。现在还有这样纯朴的女孩,古母着实高兴极了。
夏菊花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难过,明天是星期六,是她去看儿子的日子,看来要下个星期回来才能去看他了。她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儿子的存在,她心里明白无论是古母还是古飙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只会徒增伤心罢了。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古飙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看了夏菊花一眼,对母亲微笑的问候道:“妈,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啊,今天天气好,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呢。”古母笑着回答。
“天色暗下来了,风会大一些,咱们进去吧”
“好,五妈大概把晚饭做好了她啊,现在都怕见到菊花呢。”古母站起来。
“为什么”古飙扬起眉,看了夏菊花一眼,她仍旧是一脸平静。
“因为菊花老是要帮五妈做饭打扫的,她又不肯。”想到那画面,古母呵呵地笑了出来。
“哦。”古飙心念一动。
饭桌上摆着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的。
古飙几乎皱起了眉头,因为只吃了几口饭夹了几筷子青菜的夏菊花已经放下了筷子,他早就发现她根本不怎么吃东西的,难怪她会那么瘦,脸色总是不好。
“菊花,你怎么老是吃那么少”古母忍不住担忧地问。
“够了。”夏菊花微笑地说。
“是不是五妈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不,菜很好,但我吃不了那么多。”夏菊花连忙摇头回答。
“那也不能吃那么少,你又不吃零食,只是喝几杯水,怎么可能会不饿呢”
“我习惯了。”夏菊花仍然淡淡的笑着拒绝,“你们慢慢吃。”说完,她就要起身把碗筷拿进厨房。
“坐下。”古飙忽然出声了。
夏菊花怔了怔,没有说什么,很听话的坐下来。
古飙起身拿起她的碗又装了半碗饭,还夹了好多菜,堆了满满一碗放在她的面前,用命令的语气道:“把这些全都吃下去。”
夏菊花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望着古飙那双十分坚持的黑眸,只能再举起筷子艰难的把碗中的饭菜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
目睹这一幕,古母偷偷的笑了。
肚子里的饭菜似乎没有消化,夏菊花觉得很难受,但仍然陪古母看完电视才上楼。
冲完澡出来,并没有看到古飙,她知道他在隔壁的书房处理公事。
躺在床上,夏菊花觉得肚子开始疼痛起来。她知道那是因为长期都吃得少,现在一下子被塞进那么多的食物,肠胃因为适应不了,正发出抗议。
睡梦中,她听到古飙进房脱衣服冲澡,然后走出来,耳边又听到他的声音。
“你睡了吗”
夏菊花努力睁开眼睛,因为刺眼的灯光,好一会儿才睁开,她等着他的问话。
“是不是在家里没事可以做”擦拭好自己的头发,古飙冷冷地问。
夏菊花想要回答,但感到疼肚子更加痛了起来,只能摇头示意。
古飙看着她,觉得不对劲,忙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夏菊花只是抚着被子下的肚子摇摇头,没有出声。
古飙急了,拉超她,吼道:“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夏菊花露出微笑,一副不要紧的模样,“我只是有点肚子痛,没事的。”
古飙一下子明白了,把她放回床上,也不顾只围着浴巾就快速的跑到楼下,找着胃药又迅速跑上来。
他赶紧倒了开水让夏菊花眼下药,紧张地问:“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是药有效,夏菊花感觉到肚子不那么痛了。“我好多了,谢谢你。”
古飙抓着头发,松了一口气后又气又恼,他真是快被她气死了,竟然肚子痛成这样还这样睡觉,她真以为只要睡上一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这女人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竟然连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
夏菊花望着他,迟疑一下,主动地问:“你刚才问我什么”
“没什么,快睡吧明天十点的飞机。”古飙被她搞出一肚子的气却无法发作,深吸一口气地说。
夏菊花点点头又躺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过来。虽然她对一切都不甚在意,但是要与古飙去法国的这事,她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丝紧张。
一旁的古飙睡得很熟,这么大的床足以让两个人各据一方熟睡,又不打扰到彼此。她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想到梦中的那张小脸,不由得痴望了许久。
生命真是让人惊讶,父子的天性在容貌上一一层露出来,两个不同个体的人竟然可以这样相像。这张脸孔和轩儿一样清秀俊美,只是多了一些沧桑,和那紧抿的薄唇显示了他坚韧的性格。
是不是因为老天爷可怜她虽然带走了她的轩儿,但仍将古飙带到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夏菊花一惊,原本要伸出去抚摸那脸庞的手缩了回来,她还可以拥有吗她有资格去拥有吗不能夏菊花摇摇头,躺了下来睡去。
古飙也从梦中惊醒,以往在梦里见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但现在他能在梦中清楚的看到夏菊花平静地望着他,这让他害怕,害陷这是她怨恨他的表现;在梦中,他努力的要奔向她,向她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但她始终在不远处,带着恬淡的笑望着他。
古飙抹去头上的汗,睁开眼看到身边仍然躺着的人儿,那颗提了半天高的心才又放下来。他不由得向她挪近了些,望着她的睡容。
她不能说是美丽的,因为眉毛太少,而她似乎也从来不曾修过;那双清澈的眼睛是唯一能吸引人注意的,鼻子嘴唇都十分平凡无奇,但组合起来却又能带给他莫名的异样感觉。
古飙甩了甩头,试图要甩掉那种异样的感觉。
她现在就躺在他身边,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她,但为什么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就像在梦中一样,即使近在咫尺,他却仍然碰不到她。
突然,古飙有些惊奇的扬起眉,因为睡梦中的夏菊花竟然笑了,她笑得很开心,那笑容很甜美,令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那张脸,她脸上柔软美好的触感让他也笑了。
到底她梦见了什么,可以让她那样哭泣这样的微笑他曾经听老人说过在婴儿时期人就会在梦中又哭又笑,那现在的她呢是不是还活在那时候
带着探究的心情,古飙望着夏菊花许久,才缓缓地睡去。
第五章
机场里拖着行李走动的人来回穿梭着,播报着各班飞机行程的公式化声音不断的响起。
白水仙的脸色有些苍白,昨晚她一夜没睡,几乎打不起精神起床。她希望昨天是她听错了,古飙并没有妻子,而她仍然还有一线希望。
古飙拖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夏菊花。古飙的箱里几乎全是办公资料,没有什么衣服,他打算到法国才买,而今天早上,他丢掉了夏菊花要带去的几件衣服,所以除了身上的衣服夏菊花根本没带任何行李,所以他必须陪同她一起去选购,顺便也买自己的。
“水仙,早。”古飙微笑的向白水仙打招呼。
夏菊花也微笑的向白水仙点点头,眼中一片平静,没有意外也没有疑问为什么自己的蜜月还会有一个女人跟着。
“你是”看到有些面熟的夏菊花,白水仙更加惊讶了,当她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时,几乎是吃惊的张开嘴,“你是我学长的朋友。”
夏菊花恬淡的笑着点头,“是的。”
一旁的古飙有些不悦的开口:“水仙,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闻言,白水仙的脸色更白了,化了很浓的妆仍然盖不住一脸的憔悴。
催促他们上机的广播响起,三人依序上了机。
刚一坐上位子,夏菊花就感到一阵晕眩,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有晕机症。她坐在中间的位子,靠窗的左手边坐着的是古飙,右手边坐的是从上飞机之后都沉默不语的白水仙。
头等舱的座位价格昂贵,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不过几个人,但是服务员就有好几个,进行一对一的服务;而且座位舒适设备齐全,也不是经济舱可以相比的。
飞机开始起飞了,夏菊花想要吐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几乎是极力的忍着。
古飙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夏菊花,但他仍会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她,也发现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
白水仙一直在暗中打量着夏菊花,虽然被古飙有妻子的事实所震撼而且感到难过。但看到夏菊花时,心中不解的疑团越来越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古飙突然有了一个妻子,而且还是长相如此平凡不出色的女子。难怪上次见到夏菊花跟学长时,古飙的神情会那样奇怪。
也对,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见面,哪个男人会高兴啊,但她更难过的是,跟了古飙这么多年,竟连他有妻子的这事她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地问:“夫人,你和总裁结婚多久了怎么那么保密”
夏菊花听到白水仙的问话,勉强抑制恶心的感觉,算了一下日期说:“才一个星期。”
“什么”白水仙一听,着实大为吃惊,“那上次你跟我学长在一起时,你们还没有结婚吗”
“是。”夏菊花点点头。
白水仙本想开口,可古飙递过来一份资料。
“水仙,把这份资料翻译给我。”
看到古飙坚定不容辩驳的双眼,白水仙纵有满肚子的话也只能放着,接过资料后点点头,“是。”
夏菊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极力要压住直涌上来的东西,最后再也忍不住了,只好站起来,对旁边的空姐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哦,在这边,请跟我来。”年轻美貌的空姐十分有礼地说。
夏菊花匆匆的尾随空姐来到洗手间,一关上门,她便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尽,才稍微感觉到舒服一点。
用冷水洗洗脸,再靠着墙一会儿,她才打开门出去。
门外的空姐一看见她出来,连忙问:“夫人,你没事吧”
夏菊花微笑的摇摇头,“谢谢”
座位上的古飙却有些坐立不安,他一直在望着洗手问的方向,看到她出来,忍不住地问:“怎么了”
夏菊花摇摇头,微笑地说:“我没事,谢谢。”
一旁的空姐解释着:“先生,夫人大概是晕机的关系,所以感到不舒服。夫人,你要不要吃点药”
夏菊花仍是摇摇头,“不用,谢谢。”
古飙皱起眉头,“拿一杯水,顺便拿几片晕机药过来。”
“是。”空姐领命而去。
夏菊花靠在椅背上,没有力气说话。
古飙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堆满了心底,他正要问些什么,一旁的白水仙却先开口了。
“总裁,夫人是因为晕机,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总裁,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帮我看看这些问题”
古飙看到夏菊花闭上眼睛休息,甩甩头,决定不再理会她,便走到白水仙的旁边与她讨论起公事。
空姐很快的把水和药片拿了过来,让夏菊花服下。
虽然服下了药片,但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大,夏菊花仍觉得肠胃不舒服,头似乎也更痛了,特别是一想到他们是在半空中,那种不安定的感觉更是盈满心头。
古飙虽跟白水仙谈着话,但思绪并没有专注在公事上,他最后也放下资料,“我们到了法国再继续吧,你也先休息一下”
“我没事,总裁,不知道我问这个问题算不算唐突,我很好奇为什么总裁跟夫人在一礼拜前结婚,却没有人知道”白水仙下定决心开口问。
看了白水仙一眼,古飙冷冷地说:“因为这场婚礼并没有请外人,况且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所以才会没有公布。”
“为什么我都没有见过夫人”
“我也是半个月前才又见到她的。好了,水仙,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去想了,有许多东西你不会理解的。”古飙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古飙看着靠在椅上的夏菊花,心知肚明她并没有睡着,因为她并下容易入睡,他出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夏菊花睁开眼,虽然感觉到很难受,却仍是摇头,“我没事。”
古飙对夏菊花的淡然态度感到万分气恼,忍不住伸出手将她的头搁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夏菊花的身体一僵,她从来不曾与男人如此亲近,不禁挣扎了一下。
古飙却伸手按住,并警告道:“睡觉。”
不知道是药力还是他的关系,夏菊花竟然真的睡着了,而且直到要下机时才醒来。
到达机场后,在与前来接机的人员简单的交谈后,三人到事先订好的五星级饭店。
理所当然的是,古飙和夏菊花同一间房。
因为吐过,夏菊花的晚饭吃得更少,让古飙不禁又皱起了眉头,最后吩咐了饭店,特地弄了粥让她吃。
而来法国,虽然是度蜜月,但古飙却是整天忙于公事,他没有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他根本没有时间陪夏菊花逛逛,就连原本要去买衣服的事情都没做,只是打电话叫人直接将衣物送到饭店来。而夏菊花因为英语不好,再加上本身也不喜欢外出的缘故,所以整天都待在房里,根本没有出去过。
很快的,五天时间过去,他们甚至很少交谈;这种情况白水仙看了,也觉得惊讶疑惑。
这天晚上,白水仙来到夏菊花的房间。
“你好,打扰你了吗”白水仙有礼的问。
夏菊花微笑的摇头。
“对不起,也许我这样问有一些冒昧,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夫人跟总裁是怎么认识结婚的因为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因热恋而结婚的。”
夏菊花不便说出那些往事,只能轻描淡写的说:“因为他母亲喜欢我,所以便要他娶我。”
闻言,白水仙心里讶然,万分惊喜地问:“那总裁是不是极为不愿意,只是必须听从古老夫人的话娶你啰”
“是的。”这是事实,古飙确实不愿意娶她。夏菊花很诚实的点点头。
“难怪”白水仙笑颜逐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仍然有希望。
这时,开门声传来,古飙走了进来,看到白水仙在房里,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总裁,我跟夫人聊天,那我先走了。”白水仙微笑地说着,现在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哦。”古飙点点头。
白水仙向夏菊花说了一声,才关门离开。
“你没有出去”古飙扯开领带,宛如例行公事般地问着。
夏菊花点点头。
如同预料的答案,让古飙忍不住蹙起眉,“这样的日子,你不会无聊吗”
夏菊花怔了一下,自从儿子离开之后,她从不知道日子还可以过得有意思。她每天都在等待,等待死去的那一天。
古飙没有说什么,径自进了浴室,出来后才发现夏菊花已经睡着了。
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为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彷佛她的心已经死去似的。
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了出来,让古飙的心也紧揪起来,到底是因为他对她所做的事造成的,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让她活得那么痛苦呢
一个星期的法国之行就要结束了,虽然古飙的心里会涌起内疚,但他告诉自己,夏菊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的女儿,她身上流的是和那男人一样的血,所以他不应该对她好的。
虽然这样告诫自己,但古飙还是在要离开法国的前一天晚上带夏菊花出去了。
巴黎是法国的首都,也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
夜晚时分的巴黎,灯火霓虹的街头十分热闹。巴黎的街头艺术十分活跃,城市西北部的泰尔特尔艺术广场是世界闻名的露天画廊,每天都有不少画家在这里作画出售。
在市中心的沙特莱广场和圣日尔曼德伯广场等地,青年学生和市民经常自带乐器在这里举行露天音乐会,表演各种节目,吸引了许多围观的人群,不时响起一阵喝采声和掌声。
两个人慢慢的走着,没有说话。
夏菊花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不禁感到好奇和高兴。
“你想要买什么”古飙开口,虽然明知道她给他的答案会是否定的。
夏菊花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你想要的吗”冷冷的声音含着让人察觉不出的气恼。
真的没有吗夏菊花心里苦笑着。
不,她是一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以前她希望儿子听话懂事,能平安的长大,也希望自己不会失去工作,她想要抽出时间多陪陪儿子,能有多余的钱让儿子生活得更好活得更开心。可儿子走的剎那间,她只想要求老天爷能让她来代替儿子,承受这些苦痛。
是的,没有了。她唯一的爱和希望离开了,儿子离开这充满苦痛充满悲喜的人间,也带走了她的所有。夏菊花告诉自己,这样对儿子更好,因为儿子会慢慢长大,当他渐渐懂事之后,他也会有更多的伤痛的;所以现在他离去,到另一个没有悲欢离合的世界,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你会这样是因为我造成的吗”蹙紧了眉宇,古飙看着远方问道。
夏菊花怔了一下,转头看了古飙没有表情的俊脸一眼,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古飙在自责呢是因为她的举动令他也痛苦吧。他不是一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恨她,不可能会对她好的,
她轻轻的摇头,“不关你的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夏菊花的关心,古飙不禁对自己生起气来。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在乎她的悲喜,他应该将她当成是陌生人,甚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突然下起雨来,人群四处躲雨,却仍有些人在雨中慢慢地走着。
古飙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步步慢慢的走着,他想让雨淋醒自己。
虽然雨滴落在自己的发上脸上,也渐渐打湿了衣服,有一些不舒服,但夏菊花仍不习惯开口说话,不论她有多么的难受。
风吹在湿衣服上让她打了个寒颤,最后再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古飙这才回过神,望着身边人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他很想大声的对她吼:为什么总是承受,而不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或不适说出来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起她朝饭店的方向跑去,他知道夏菊花的身体瘦弱,随便一个小小的病痛都能让她很难受。
夏菊花没有办法拒绝,她甚至不自觉的把身子缩进古飙怀里,本能地想要寻求慰藉。
“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再带你去医院。”回到饭店的房间,古飙赶紧从行李里拿出衣服递给她。
夏菊花颤抖地接过来,慢慢的走进浴室,将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好了吗你换好了吗”古飙在房里也迅速换了衣服,敲打着浴室的门叫唤着。
夏菊花打开门步了出来,脸色似乎好了一点。
“走吧,我们去医院。”古飙已先打电话叫饭店的人备车在大门口等。
“可不可以不去医院”夏菊花低着头,怯怯地说。
“为什么”古飙严肃的问道。
“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淋了一点雨,不用去医院的。”语气虽然柔弱,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坚持。
“好吧”古飙沉默一会儿点点头,“那你去睡觉吧”
夏菊花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谢谢。”然后上了床躺下。
等古飙洗完澡后出来,夏菊花已经睡着了,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那熟睡的样子,让古飙终于放心了。可是他不能对自己释怀,因为他竟然如此在意她,似乎忘了她父亲所造成的伤害。
带着自责的心情,古飙也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察觉到被子似乎在翻动,古飙睁开了眼睛,看到被子已经被踢到床下。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的,而和夏菊花相处的这几天知道她也不会。于是他扭头看向夏菊花,只见她脸颊潮红,冒出不少汗,身子还在不停地扭动着。
“该死。”古飙咒骂一声,他不该听她的逞强话而不带她去医院。
古飙急忙帮她盖上被子,可夏菊花又拼命要掀开被子,费了他好大的劲。
他弄了湿毛巾帮她敷在额头上,渐渐地,她的脸色不再红得吓人,也不再出汗了;但脸色却慢慢的变得青白,而且身体不断地颤抖,嘴里直叫好冷。
古飙从柜子里拿出好几条被子盖在夏菊花的身上,但这些似乎都起不了作用,她始终蜷曲着身子颤抖着,看起来无助又可怜兮兮的。
古飙情不自禁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似乎是下意识的,夏菊花紧紧的依偎着古飙温暖强壮的身体。
古飙不禁想要咒骂,因为他竟然会对正在生病的她起了邪恶的念头。夏菊花的举动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遐想,搂着柔若无骨的身子,让他的身体也火热了起来。
但夏菊花只是想要寻求一点安全感想要那一丝丝温暖,那是从没有人给过她的温暖和安全感,她不停的往古飙温暖的胸膛贴近。
“夏菊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古飙拉住夏菊花的手,气急败坏的叫。
古飙捧起夏菊花在他胸前磨蹭的脸蛋,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只是他有一些不确定,这真的是她吗为什么跟平常的她相差了那么多,是不是她一生病便脱下了所有的伪装,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呢
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不再有那种明明她在身边但他触碰不到的不安,这让他心里窜起了一股暖流。
两个身子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让古飙想起了他占有她的那一晚;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却是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无时无刻重温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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