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萧急切地喊:“丫头”他的声音被我狠狠地关在了门内。
没走几步,谭晶晶就追了出来,可她并没有阻拦我离开,她只是把那个小盒子塞给我。
我刚想拒绝,谭晶晶说:“葛萧说,你不妨想一想,如果和何晓诗谈完,你还是不想收,那就送给何晓诗吧。”
我笑笑。
我说:“我会的。”
何晓诗心甘情愿地陪葛萧经历了生死惊魂,她应该得到它。
这大抵,就算是最好的结果吧。
我的确是恼了,恼到必须离开。
可我也没有说谎,我的确还有很重要的事。
水银灯璀璨如星河,我站在机场国际航班的入口处,并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了背着简单行囊的师伟和杜宇,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来。
师伟的脸上,伤痕依然惨不忍睹,可杜宇看着他的眼神,却深情而专注。
杜宇和师伟,曾经一样决绝,一样狠心,对别人,对自己,都不肯给多一种的可能。
可在爱的面前,这从来不是问题。
这是只钟情彼此的义无反顾。
他们理应得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只属于他们两个。
与他人无关。
我慢慢地尾随着他们,最后静止在警戒柱的这一端,注视着师伟和杜宇手拉着手消失在安检口,他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紧紧地依偎着,温暖甜蜜,十指相扣,仿佛长在彼此骨子里的青梅竹马,相拥相爱,从不曾经历百转千回的分离。
再见,师伟,我从未后悔,在青春年少时,曾迷恋阴郁的你。
再见,师伟,我从未后悔,在最美绽放时,曾陪你做的练习。
人来人往的热闹,终于渐渐萧条成午夜的剪影。我转身,却看见了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笔挺的风衣,露着淡蓝色的衬衫领子,笑容平静冯雪峰。
他显然是在我之后来的,他早就看见了我,只是没打扰我而已。或者,是他不愿意我打扰了他。
就像我对师伟一样,他对杜宇,也需要一次安静的告别。
不需要他人洞悉,不需要交换分享。
我和他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一起转身向机场外走去,一路无话。
人声鼎沸音乐喧嚣的机场大厅里,我只能听见我和他的脚步声,谈不上轻松,也说不上沉重,敲击着光滑干净的地面,距离师伟和杜宇越来越远。
无法相爱的,终于各奔东西。
可这不是一个悲剧。
离开的如愿以偿,留下的,何尝不是有彻底的解脱
等出租车时,我随着排队的人群向前走着,看着即将离开再也不会相见的冯雪峰,不知该说什么。
冯雪峰淡然一笑,“几次见面,总算有缘,去喝茶吧。”
我抚摩着小巧玲珑的茶具,神色喟然,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免俗,“恨杜宇的狠心吗”
冯雪峰淡淡地微笑着,放下那盏茶,看着我,“乔北,如果你真正和你所爱的人生活过,你就会知道,你会感谢她带给你的每一分每一秒,你会感谢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正是那些从不重复的点滴,让你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处于美好之中。所以,就算她离开了我,我还是感念她曾停留在我的身边,感念她所带来的幸福。因为在付出时,她是真心实意的。这些都是我凭空得来的快乐,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恨去怨”
我对师伟,何尝不是如此
我和冯雪峰的这一次喝茶,仿佛就为了这一问一答,余下的时间,我们再无对话,只是看着楼下随风摇曳的几树梅花,品着他泡下的功夫茶。
三道茶尽,我们再次相视一笑,起身准备离开。
到了楼下,冯雪峰微笑着说:“劫和运相辅相生,乔小姐,好自为之。”
我知道,他大抵是从江水明那里知道了葛萧的事情,我也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解脱之后的平静心境,忽然就被打破。一种刺骨的痛猛烈袭来,我低下头,缄默不语。
冯雪峰笑笑,指了指枝头,“就要开了。”
仿佛是道破了天机,黎明时分那略带漆黑的夜幕下,纷繁细小的雪粒在灯影中扑簌而下,在这肃杀的冬意中,衬得几朵将开红梅,有种残酷的,别样欢喜。
我到时,一眼就看见何晓诗。她正抱着靠枕在藤椅里打瞌睡,有种毫无心事的放松。
我一坐下,她就醒了过来,看着我的目光,干净明亮,没有一丝敌意。
何晓诗打了一个很卡哇伊的哈欠,笑眯眯地和我打着招呼,“乔北姐姐。”她紧了紧外套,娇憨地说:“这里好冷啊。”
我怜惜地看着才从生死线上走过一回的何晓诗,“才下过雪呢,冷,就到房子里去吧。”
何晓诗连连摇头:“不要。”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满脸陶醉,“冷,才让吸进肺里的空气有了存在感,活着多好。”她眼睛有点湿润,马上就掩饰地笑了起来,“好冷,好冷。”
才和冯雪峰告别,我的心境平和,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慈悲感。我想我可以面对何晓诗伶牙俐齿的质问心如止水,我不打算为自己解释什么,那对葛萧不公平。
看到何晓诗举起泡着热茶的玻璃杯,我垂下眼帘,心里已经定下主意。
或打,或骂,由她,任她。
比起葛萧所承受的巨大痛苦,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何晓诗举起玻璃杯,只是对着太阳,着迷地研究那些袅娜流转的叶片。她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看到一些绿色的叶片,都充满了快乐。”
我默然。
何晓诗放下杯子,甜甜地笑着看我,“乔北姐姐,我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葛萧一起面对生死时,发生的事。”
何晓诗的人生,一直是一场随心所欲的冒险类游戏。她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
遇到葛萧,是这场游戏中最让何晓诗怦然心动的段落。她当然知道自己要什么。
她要的是位置,床的位置,椅子的位置,车座的位置。
所以,就算葛萧妈妈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何晓诗还是义无反顾地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那是女友的位置,也是妻子的位置。
可她要到了葛萧身边的位置,却要不到葛萧心里的位置。
何晓诗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听着葛萧对乔北的话,恨不得去死。
其实,死亡有时真的近在咫尺。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