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们当兵的,有时候在野外执行任务,东西抓起来就吃,哪管它是干净还是脏的。
他将被子推到一边,双腿往床下一搭就要下床。
他是夜视眼,随意一瞥便看到了缩在床下的那一团。
好险,差点一脚踩死她,这女人,有床不睡怎么窝在地上。
顾念西蹲下来,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如凝脂般的脸颊带着丝熟睡的红霞,远山般的眉毛,淡如笔墨,樱红的唇水润光泽,好像熟透的樱桃,因为睡梦中无意的一个轻抿,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顾念西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碎花裙子站在一棵栗子树下,当时正是栗子结果的时候,满枝头的绿色小球压弯了枝桠。
她的长发在尾端系了一个蓝色的蝴蝶结,灵巧可爱。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踮起脚去够树上的栗子,她个子不高,努力了很久都没有够下来。
她有些气恼的鼓着嘴巴,美丽的大眼睛满是失望。
他从树丛后迈出一步,想要帮她,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顾奈,他利落的爬上树,然后从上面摘果子,摘下一颗剥去外面扎人的皮后丢给她,她用双手捧着,笑容是夏日里绽放的百合,纯情热烈。
原来,她是顾奈的女朋友。
顾念西收回思绪,伸出长臂将何以宁抱了起来,她真轻,抱在怀里好像是一只羽毛枕头。
他将她放在床上,拿过被子盖好,然后蹲在她身边,望着她。
月光如醉,他也许是睡得迷糊了,浑身的刺都收了起来。
他缓缓摸上她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他忍不住低下头,一个缱绻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被月光点亮,仿佛是星星的印迹。
何以宁,我总是站得离你那样近,可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永远不是我。
明天,你一定要来。
何以宁一觉醒来,人已经回到了床上,顾念西却不见了,她出了屋子,看到他的房门开着,空荡荡的床上没有他的影子。
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起得比普通人早。
这个时候,他不在跑步,就是在游泳池游泳。
何以宁急忙拿出手机,调出昨天他自拍的那张照片,不得不说,顾念西就是个妖孽,这张照片如果贴网上,一定会有不少女人对着他花痴意淫了。
她点击删除,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文本框,“请输入密码”。
何以宁的头炸开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删不掉照片,何以宁抬腕看表,上午有个手术,所以她决定不吃早饭了。
外面的两棵栗子树长得正茂,还没到秋天,不是结果的季节。
她看别人家的门前都种榕树水杉之类的,只有顾家的大门口别出心裁的种栗子。
“以宁。”何以宁刚打开电动车的锁,身后便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如沐清风。
她拿锁的动作一僵,有些机械的回过身,冲他一笑,“早。”
顾奈穿着修身的西装,衬得他更加玉树临风,以前,她从没见过他穿西装,永远都是简单的衬衫裤子,人长大了,也会随着时间和环境去改变。
“这么早就去上班”
“嗯,今天有手术。”她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指了指他手里的车钥匙,“你不是也很早吗”
“我送你吧。”
“不用了,没有电动车,晚上要走很长一段路。”她将车子推出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以宁。”他忽然叫住她,修长的指按在她的车灯上,目光灼灼如星,“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好吗”
中午
中午顾念西约了她去那家小餐馆。
她刚要摇头,顾奈便说:“你不想知道我这七年做了什么吗中午在老地方见,我等你,见不到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顾。。。”
他笑着打断她,“以宁,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可是。。。”
他挥挥手,“不见不散。”
利落的钻进了车子,根本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何以宁茅盾极了,怎么两个人同时约了她,偏偏都是十二点。
她的人只有一个,总不能分身吧。
现在,她必须要推一个,可是,推谁的
八哥出去吃饭,回来继续更新,给大家留下猜想,以宁会赴谁的约呢
猜对奖香吻一枚
她的选择
她的人只有一个,总不能分身吧。舒虺璩丣
现在,她必须要推一个,可是,推谁的
一到医院,何以宁就进入到手术前的高度谨慎状态,约会的事便被放到了一边。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做完上午的手术,何以宁正在认真的写日志,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何医生。”一个护士匆匆推门而入,焦急的说:“有病人,身上多处骨折,内脏出血,是从工地上摔下来的。”
何以宁刚做完一个手术,没办法,她必须再次站上手术台,主任去外地科研了,小季有专家诊。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一直在出血,恐怕要不行了。”护士急得一头汗。
“你马上准备手术。”何以宁将手机扔进抽屉,因为这突然而来的事故,她将中午有约的事情完全忘记了,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一会的手术上。
天气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了。
顾念西坐在上次他们坐过的位置,邻窗,可以看到对面的马路上行人匆匆。
一场大雨迫在眉睫,天色暗了下来,大家都在着急赶路,有人甚至撑起了伞。
墙上的挂钟敲了准点。
十二点
她没有来。
顾念西点了八个菜,菜都凉了,他最喜欢的西红柿鸡蛋也一口没动。
“四少,菜凉了。”老伯低声提醒。
他从一进来就像是在等人,可是他已经等了这么久,却不见他要等的人。
顾念西冷声说:“倒了,重做。”
老伯摇摇头,四少今天是怎么了,不太对劲。
他把桌子上的菜都撤了下去,给他换了杯热茶。
他动也没动,就那样望着窗外。
雨终于下了起来,先是一滴两滴,然后便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渐渐的汇成小溪往下流淌,街道上的行人逐渐模糊了起来。
顾念西突然站起身,伸出手用力的擦拭着玻璃上的水气。
如果她来了,会不会看不到他。
可是,水气擦掉了,玻璃上的雨依然会模糊视线,他冲出去,站在窗边,整个人瞬间就被淋湿了。
雨水顺着他精短的发一滴一滴砸下来,从高耸的鼻梁滑过菲薄的唇,直没进领口。
老伯端了一盘菜出来,不见了他人影,往外看去,那傻孩子正站在外面淋雨。
他急忙撑了把伞跑出去,“四少,雨这么大,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他不说话,只是眺望来路,好像在等一个决定或者是一个奇迹。
如果她选择他,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待她,以前的是是非非,他不会再提。
这是他跟顾奈的赌局,也是他跟自己的赌局。
何以宁,我赌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所以,你一定会来
老伯依然在焦急的撑着伞,不断的劝说。
“你回去吧。”他水淋淋的眸子瞥了一眼身边花白头发的老伯,“我的八个菜。”
唉
老伯一声叹息,收了伞。
回到屋里,他望着墙壁照片上的男子,连声哀叹,“阿正,四少是怎么了,爸看了好难过啊。”
顾念西还是站在雨里,湿得像是落汤鸡,过往的行人脚步匆匆,有偶尔留意到他的,无不是用怪异的目光打量。
被雨淋湿的男人,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水朦朦的瞳孔如梦如幻,却又散发着比空气还低的温度,他像一尊雕像,被雨水不断的冲刷着。
何以宁下了手术台,几乎要虚脱了,连着两场大手术,要了她的命。
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水,拉开抽屉拿出手机。
下午四点
这个手术竟然做了五个小时。
“何医生,我给你买了热干面,听说你一直在做手术,午饭都没吃。”余坤拎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午饭”
何以宁忽然想起什么,说了声,“完啦”便匆匆的脱下身上的白大褂。
天哪,她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两个手术已经完全把她整晕了。
“余医生,我现在得走了,你帮我跟小季说一声,他马上就会回来。”何以宁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谢谢。”
余坤笑说:“放心,我一定转达,你快些回家休息吧。”
她拎着包刚跑出去没多远,余坤拿着一件雨衣追了过来,“外面下雨,你穿上这个。”
“谢谢,明天还你。”何以宁感激的接过雨衣。
身边经过几个小护士,都在笑着私语,“瞧,余医生对何医生多好。”
“他俩真挺般配的,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在一起吧。”
何以宁听着这些声音,有些尴尬,倒是余坤不以为然的笑笑,“别听这些小女生胡说八道,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何以宁心中释然,余坤于她,是同事,也是朋友。
穿上雨衣,何以宁推出自己的电动车。
从这里到那个小菜馆并不太远,骑车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了。
顾念西说过,他等不到她,不会离开,现在去,应该不晚。
雨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当她发现自己几乎是惯性的走上这条路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顾念西和顾奈同时约了她,现在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选择了顾念西,她以为自己一直在茅盾,可是身体却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
她以为,顾奈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可为什么会是顾念西,她讨厌他,甚至是憎恨他,可是现在,她却行驶在一条通向他的道路上。
何以宁,你的脑袋进雨水了
“四少,到屋里换身干净的衣服吧。”老伯又走了出来,关切的说。
雨已经小了,眼看着就要停了。
她,不会来了吧。
他竟然就这样等了她四个小时
顾念西几乎是麻木的转身,跟着老伯一起去换衣服。
“这都是阿正以前的衣服,这几件是新买的,还没有穿,四少,你不会介意吧”老伯从柜子里拿出几件崭新的衣服来。
他怎么会嫌弃,这个他最好的兄弟,是他同生共死的战友,当初如果不是他从敌人的匪窝里把他一步一步背了出来,就不会有现在的顾念西。
顾念西的手按在那些衣服上,渐渐的用力,衣服被他抓出一道道褶皱来。
“阿正”他低低念出他的名字。
何以宁急匆匆的将车子停在那家小店的门外,推开门,扑面一股饭菜香。
靠窗的桌子上摆着八道菜,菜色鲜泽,却早已凉透。
这是顾念西点的菜,特色菜是土匪肝儿,他的确来过。
店里没有人,只有上次那个老妇人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看她进来,以为是吃饭的,急忙站起来说:“一位吗”
擦肩而过
店里没有人,只有上次那个老妇人坐在收银台的后面,看她进来,以为是吃饭的,急忙站起来说:“一位吗”
何以宁穿着雨衣,脸上爬满了雨水,发丝胡乱的粘在脸上,所以老妇人一时没有认出她。舒虺璩丣
“不了。”何以宁失望的摇摇头。
他说过她不来,他就会一直等,几个小时而已,她站手术台站到腰痛腿麻,膝盖旧疾发作,但她还是踩着电动车来了,他坐在这里,热气空调,却不愿意等了吗
她重新推开门,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意。
她在奢望什么呢
三年来从不曾奢望过的东西,因为他最近的改变而突然想要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了吗
这就是现实,现实跟这雨丝一样,冰冷,无处可逃。
他还是那个顾念西,不曾改变。
“喂。。。”老妇人很纳闷,这孩子,进来躲躲雨也行啊。
何以宁刚刚出门,顾念西便跟老伯一起走了出来,他的身上已经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老妇人看到了,笑眯眯的说:“阿正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身呢。”
顾念西轻扬了下嘴角,从钱包里抽了一叠钱放在柜台上。
“四少,我们不能每次都要你的钱。。。”老两口同时推拒。
“这是阿正给你们的。”他说了一个让两人无法推脱的理由。
转过视线,他发现门口有一滩水渍,而店里并没有客人。
心,忽然强烈的跳动了起来。
“刚才有人来过”他急匆匆的问。
是她吗她来过吗
“是啊,一个女孩儿,不吃饭,可能是想进来避雨吧。”
“她。。长什么样”顾念西有些激动。
“穿着雨衣,我没看清。”
何以宁,是你吗
顾念西像颗子弹一样的冲了出去,他站在街道上四顾,行人三三两两,并没有哪个像她。
他跑到自己的车子前,快速的拉开车门坐进去。
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走远,应该就在这附近。
何以宁在一处屋檐下躲雨,她掏出手机给顾奈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
她以为是信号不好,便擎着手机在巷子里面到处找信号,她刚转过身,顾念西的车子便从她旁边的街道上开过,她穿着雨衣的身影立刻被埋没了。
手机还是不通,她只好重新扣上帽子,准备去那个咖啡馆找他,她真怕他会一直在那里等下去。
这个小小的咖啡屋座落在他们曾经就读的学校附近,没有课的时候,他们喜欢坐在这里,要一杯咖啡,然后看一下午的书,彼此都不打扰,静静的互相陪伴。
他们叫这里老地方。
何以宁在门口脱下雨衣,细心的服务生立刻帮她将雨衣收好。
她在以前他们经常坐过的窗边果然看到了顾奈。
他正在低头看杂志,手边一杯温热的咖啡,显然,已经换过好几杯了。
似乎有感应,他此时猛地抬起头,看到她的瞬间,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狭长的眸子便充盈着喜悦。
就像很多年前,他总会在放课后等在这里,有时候一等就是半天。
她每每姗姗来迟,他总会笑着说:“以宁,其实我是一个害怕等待的人,可是每次等不到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无论刮风下雨,他总会默默的等待着她,在她一推开门就能看到的位置。
此时,面前的男人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丝男人的成熟,英俊出色的外貎不知吸引了多少花痴的目光。
“我给你点了卡布奇诺,以前,你最爱喝的。”他招来服务生,很快咖啡就上来了。
褐色的咖啡液,上面用奶沫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心形。
何以宁默默握着手里的杯子,感觉着由它传递而来的温度,驱散了这场雨带来的寒气。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以宁,这款蛋糕是这里的特色,以前是没有的。”顾奈打断她的话,将一盘刚上来的蛋糕摆在她面前。
三角形的小蛋糕,上层是黄色的芒果酱,下层是松软的蛋糕,白色的瓷器盘子里用巧克力酱画着玫瑰花的图案,看上去美味而精致。
“尝尝看。”
顾奈单手支着下巴,做了一个试试的动作。
小小的咖啡屋里流淌着轻缓的音乐,幽暗的灯光下是一对对缠绵细语的影子。
他们靠窗而坐,外面的雨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细细的雨丝。
何以宁忐忑着,不安着,她只是来跟他打声招呼而已,关于七年前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又能改变她的生活吗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开始的理由。
顾奈,或许我还爱着你,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何以宁用小勺轻轻挖着盘子里的蛋糕,很好看,很甜美,是她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得,而她也没有改变。
他们也许一直都在为彼此保留着当初的习惯,可是生活却将他们潜移默化了,她当年喜欢芒果味,现在,她更喜欢蓝莓的味道。
“好吃吗”他笑着问,笑容如春日里的河水般清澈温暖。
“嗯。”
“你以前最喜欢芒果味的东西。”
她放下勺子,低着头,“我现在喜欢蓝莓。”
他怔了一下,但马上就笑说:“那我再要一个蓝莓的。”
“不用了,顾奈。”她的声音有丝倔强的坚持,一双明亮美眸望着他,“我要回去了。”
“以宁。。。”
“以前的事,我不想知道,现在,我是顾念西的妻子,是你的弟妹,顾奈,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着这些绝情的话,何以宁的心里痛得要命,就像把自己最喜爱的玩具娃娃拱手送人了一样,知道送去了,就再也不可能拥有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可是,她必须要这样做,她当初嫁给顾念西是为了何家,是为了爸妈,他可以救他们,也可以毁了他们,所以,她必须小心翼翼的,她顾不了那么多。
“以宁。。。”顾奈垂头看向桌子上只吃了一口的蛋糕,漂亮的玫瑰花已经让勺子压得不成样子,失去了原本的美丽。
她说,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而他的心,仿佛被掏去了一块。
她不想知道七年前,他是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她对他这些年的一切,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何以宁,滚
她不想知道七年前,他是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她对他这些年的一切,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以宁,这个你不喜欢是吧没关系,我再要个蓝莓味的,你等一下。舒虺璩丣”顾奈起身就要去喊服务生。
何以宁拉住他的袖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无情,“顾奈,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结束了。”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
从他在黑街偶遇见她,她像个无助的小孩坐在台阶上,仿佛正在等待着童话里魔法王子的出现,他欣喜,他以为这是上天安排的机会,可是她却说,她在等人。
原来,辗辗转转,她等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了。
“以宁。”他猛地将她扯入怀中,用力的抱紧了,脸贴上她的发,眷恋的轻吻着,“以宁,我真的很想你。”
何以宁的心中泛起一股酸痛,他知道这句话,她曾经在心里重复过多少次吗
这个咖啡厅,她又独自枯坐过多少回吗
她是用了多少的时间和勇气才度过了他离开的那段日子。
而他只是单纯的一句我真的很想你就想解决一切
他当她是什么
她要推开他,他偏偏抱得更紧,好像抱着此生的珍宝,不舍得撒手。
顾念西开着车子在街区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何以宁,失望在心中扩大,让他的心情同这雨天一样灰蒙。
她没有来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此时恐怕是和顾奈在一起。
他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也许那两人都还记得。
他不止一次偷偷的跟在她的身后,目送着她走进去,要一杯卡布基诺临窗而坐。
她最喜欢看外国的小说,全英文的,看到精彩的地方会不发出声音的朗诵,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五彩斑驳的美丽与温暖,她的人笼在淡淡的日光中,连发梢都好像有了生命。
顾念西车头一转,朝着那间咖啡屋驶去。
傍晚,天终于放晴,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彩虹了。
此时,一道炫丽的彩虹悬挂在半空中,昏黄色的天空,仿佛压得很低,街旁的树木被雨水洗涮的干干净净,有种空山新雨般的宁静。
顾念西坐在车中,暗沉的光线从车顶一直滑过车窗,落在他的身上,染了他的眉,他的眼,他微尖的下颚,他静止的仿佛是一尊希腊的雕塑,完美而又忧伤。
他静静的看着远方,被雨湿过的玻璃有些雾意,他和她拥抱在一起,亲密而无间,桌子上有两杯喝过的卡布基诺,紧紧的挨在一起。
他讽刺般的扬起嘴角,右手僵硬的扭动了钥匙。
随着车子一个急冲消失在彩虹的光芒之中,何以宁终于推开了顾奈,喘着粗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她看向窗外,刚才那种感觉,就似乎有人在窥视着她一般,她抓起包快速的冲了出去,洗得发黑的柏油马路上,三三两两的车辆急驶而过。
她站在那里,突然茫然若失。
何以宁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
顾念西不在,家里倒显得冷清了不少。
她像往常一样去收拾他的屋子,他除了被子弄得板板正正的,其它生活用品都有随手乱丢的习惯,比如说扔在地毯上的游戏机手柄,按满了烟头的烟灰缸,还有一些书籍杂志,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何以宁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她才嫁给他的时候,他的生活很整洁很规律,也许有个人每天都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所以把他养得越来越骄纵。
何以宁将手柄放回电视柜,把烟头倒掉后清理掉烟灰缸里的污渍,那些杂志书籍,她也一一分类放回书架。
顾念西虽然当兵,但他有双硕士学位,会三门外语,用书里的话说就是文武双全,看看这些书吧,都是何以宁没听说过的,比如这本战略论。
何以宁随手抽出来翻了几页,都是些专业性比较强的语言,她真的一句也看不懂,想着要合上书页,却有一张纸从中滑落。
她弯腰拾起,纸很薄很脆已经泛黄,看样子有年头了。
顾念西怎么会把这么旧的纸张夹在书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何以宁轻轻将它摊开。
这是一种过去常用的旧稿纸,经常被用来写信,在信息还不发达的那些年,人们之间的通信很多时候是借助于笔与笔之间的传递。
纸上只有三个字加一个冒号,“何以宁:”
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何以宁木然的握着这片纸张,它薄得几乎一搓就碎。
顾念西当初要给她写信
他写了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收到
可是如果不是给她写信,这张信纸上为什么有她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背后一声阴冷的厉喝,何以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信纸已经被他夺走,他用力将她推到一边,“谁允许你翻我的东西”
何以宁被他推得脚下一个踉呛险些摔倒,腿弯重重的撞在实木的茶几上,痛得她拧紧了眉头。
顾念西将那张信纸揉碎了,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筒。
她并没有乱翻他的东西,她只是在给他整理书架。
“顾。。。”
“何以宁,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我的房间半步。”他环顾了一眼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拿起书架上的书就往垃圾筒里扔,垃圾筒筒装满了,他索性打开窗户往外扔,她碰过的书籍,手柄,烟灰缸,所有她收拾过的东西,他全部通过窗户丢了出去。
何以宁震惊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一系列动作,好像她是瘟疫,她碰过的,他便觉得坑脏不堪。
她今天真的不是有意爽约,事后,她过去找他,但他那时已经不在了,他气她,她可以理解,但是这也有他的错,他不是说过会一直等下去的吗更何况,就算她没有去,他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他想去,她以后随时会陪他去啊。
“顾念西,其实我今天。。。。”何以宁刚要解释,顾念西突然将手里的书砸了过来。
何以宁急忙向后跳了两步才避开,书本在她的脚边蹦了两下,页片全散开了,白花花的铺了一地。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这本书就会砸在她身上。
“滚,何以宁,给我滚。”他怒气冲冲的吼道。
丢弃
“滚,何以宁,给我滚。舒虺璩丣”他怒气冲冲的吼道。
何以宁满眼委屈的望着他,他根本没有看她,继续往外扔书。
这些书有的都陪了他许多年,但是现在,他弃如草芥。
何以宁掩住嘴巴,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再假装下去了,他为她挨鞭子,顶撞父母,甚至替她找证人,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顾念西,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何以宁甩上门跑了出去,纤细的背影充满了悲伤。
顾念西坐在窗台上,长臂伸出去,手一松,最后一本书也随之坠落,下面的草地上已经铺满了白花花的书籍,好像是压着一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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