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的家果然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但是布置的非常温馨,有股女孩子特有的青春烂漫。
“木木,我帮你吧。”看着她在厨房忙碌,她洗了手要来帮忙。
木木急忙将她推出去,“你现在的身体要养着,放着我来,你怕我做菜不好吃啊我可跟你说,我以前是二级厨师。”
何以宁微微惊讶。
“真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她的厨艺果然是一流的,何以宁不禁纳闷,“你以前做厨师的”
“我什么都做过。”她说得不以为然。
看她小小的年纪好像就经历了人事沧桑似的。
“我要攒钱,攒很多很多的钱。”她一笑,露出两只浅浅的酒窝。
“你攒钱干什么”
她摇着手指头,“秘密。”
何以宁也没有再问,“这汤真好喝。”
“我再给你盛一碗。”
吃过饭,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月亮,何以宁身上披着木木的棉袄,怀里抱着热水袋,明明只是秋天,她却生怕她着凉会对身体有影响,像小熊一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木木,这些天顾念西都没有来看过我对吗”她有时候挺怕自己睡着的,她还在心里期盼着,如果他来了,恰好她在睡觉,就看不到他了。
可是她清醒的时候又想得很明白,当初是她说了那么绝情的话,是她要离开他的,他恨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来看她。
木木纠结了半天,挠着头发,“白天的时候没有。”
她是想留个余地,不想让何以宁太难过。
何以宁明白,“木木,其实你不用可怜我,我是自找的。”
木木把脸凑过来,“以宁,你说什么自找的”
她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讲完后,心里倒觉得轻松多了,木木不是顾家的人,她可以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最后她苦笑,“为了报仇,我做了那么多事,可最后关头还是放弃了,结果呢,仇也没报,自己还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我辗辗转转的倒图个什么啊”
木木不赞同的摇头,“以宁,如果我是你,我恐怕不会放弃报仇,毕竟顾震亭害得你们何家家破人亡,就算你爸爸的死可能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他也是帮凶。你当初决定报仇就已经放弃了跟顾念西的关系,你们的父辈之前有这样纠葛的恩怨,你们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可是后来,你为了他和孩子又放下了仇恨,那就说明,在你心中,顾念西才是最重要的,你没有亏欠他。”她抬头凝视着那一轮皓月,“以宁,我挺佩服你的,毕竟放下一段仇恨比心怀感恩要难得多,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却被逼着不得不去仇恨,其实你心里比谁都难过。你没有错,我想顾念西有一天也会理解。”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她绞着自己的双手,“你看到那些星星了吗它们绕着太阳转动,却永远不会有相交的一天。”
“最起码,它们在同一片天幕上,轨迹不能相交,却可以遥遥相望。”
遥遥相望,她连这样的奢望都不敢了。
孩子的离开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活着,不过就是一天天挨日子而已,反正怎么过都是一生。
何以宁回到医院上班的第一天。
大家都知道她请了病假,可没想到见到她的时候,她几乎憔悴到只剩下皮包骨头,风一吹就会飘起来。
“小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何以宁刚要坐回自己的位置,突然进来一个医生,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看到她还一愣,“你是”
何以宁惊讶的看看她,又看看小季。
小季一脸的愤怒,对着那医生说:“没看见我们在说话吗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
医生讨了个没趣,离开何以宁的座位出去了。
她这才发现,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换过,她以前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小季。。这是”
小季叹了口气,锁着愁眉,“主任没跟你说吗顾家把你乱用违禁药品的事情告到医院,你已经被停职了,而且,上面说,做为一个医生,你现在有一只耳朵是残疾,恐怕不能在这行继续做下去。。。所以,唉刚才那个是新来代替你的。”
何以宁明白了,这是顾震亭要对她赶尽杀绝,她拿了他的资料,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她,当初来抢资料的,或许是花语的人,也可能是顾震亭的人,现在顾震亭想让她在a市生存不下去,的确,他有这个能力。
她扬了下苦涩的嘴角,这样的结果她也早就预料到了。
“小季,我以前的东西你都收拾了吧”
“嗯,我给你收拾好了,你现在要拿走吗”
“好,谢谢你了。”
她知道小季和主任一定都为她说过好话,做过努力,但是,他们只是职员,权利有限,她也只能在心里感激他们。
小季将她送到医院门口,余坤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何医生。”
何以宁回过头,冲他笑笑,“余医生,再见。”
余坤握了握拳,“我一定会继续替你讨回公道。”
“事情的确是我做的,做为一个医生,有违医德,医院这样处理,我没有丝毫的怨言,你别为了我惹得上面不高兴,反倒自己吃亏。”她释然一笑,“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你们放心,我想得很开,不做医生了,还可以做别的,天下这么大,不会活不下去。”
她抱紧了怀中的箱子,笑得像是尘埃里开出的花朵,“再见。”
“可是。。。”余坤还要说什么,小季拉了他一把,摇摇头。
何以宁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已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她已经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让她再伤心流泪。
路漫漫
以前走惯的回家的路,现在忽然要改变方向,何以宁还有一点的不习惯。舒殢殩獍
她下了公交车,走进狭窄的小巷,她抱着箱子,走得很慢很慢,街角处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木椅在那里,年代很久了,上面红色的漆掉得斑驳。
她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远处挨挨紧紧的筒子楼,好像是平地里竖起无数高矮不等的木桩。
她静静的坐着,似乎与这古旧的老街溶在了一起,成了一幅画,一道风景。
不远处的拐角,顾念西站在那里,脚下是几根踩灭的烟头,他揉碎了手里的烟盒扔进一边的垃圾筒,恰好有一只黑猫藏在那里,惊得一下子跃了起来,踩在铁盖子上面发出砰得一声响。
何以宁看过来,只觉得一小团黑影一闪,迅速的消失在墙头。
她看了一会儿,不过是个垃圾筒和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她抱着箱子站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依然是那个脏乎乎垃圾筒,周围并没有人。
她收回目光,真傻,怎么会有一种他就在身边的感觉呢,他怎么可能还来找她
她苦笑,没有再回头。
顾念西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何以宁失业了,她之后又投了许多简历,却没有一家医院肯用她,她知道这是顾震亭的意思,堂堂一首长发话,没有人敢不听吧。
何以宁穿好鞋子正要出门,林容将一个鸡蛋塞到她包里,“饿了吃。”
她笑笑,“谢谢妈。”
“又要去人才市场吗那里人多混乱,骗子猖狂,你千万别上了人家的当。”林容嘱咐。
“我会小心的。”
“宁宁。”林容叹了口气,“妈这里有些钱,咱们再跟银行贷点款,你自己开家小诊所吧,就在咱们这个小区。”
“妈,哪有那么容易,开诊所要不少钱呢,而且还得租房子,上执照,没门路恐怕不行。”
“那。。那不做医生了,做别的,你能习惯吗”
何以宁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妈,只要肯学,做什么不行你就别担心了,我早去早回,晚上还要吃你的包子呢。”
何以宁来到人才市场,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可是回过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人才市场里人头攒动,每一家招聘摊位前都围满了人,她大学毕业后因为何威的关系,顺利的进入到中心医院,她扎实肯学,认真刻苦,没用几年就连升数级,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
从上学到找工作,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她还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艰辛,为了一个工作岗位,数百人甚至数千人挤破了头。
她走过一个一个招聘位,从招聘信息中选择自己能做的行业。
最后,她选择了一家进出口公司的办公室文秘工作,她笔头上的功夫还算可以,做表格什么的也是轻车熟路,适应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何以宁在排队,前面的应聘者刚走,她就坐了过去,双手递上简历。
应聘的胖经理本来一脸不耐烦,先是扫了一眼简历上的照片,然后马上抬起头看她,她今天穿了件细条纹打底衫搭配灰色小西装,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瓷玉般的瓜子脸,两颊胭脂色,婉转柔媚的眸子,大气不失内敛,温柔不失个性,端庄不失灵气,恍如一道风景,让人眼前一亮。
胖经理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几乎眯到了一起,他甚至连简介都没看就说:“下午到我办公室参加第二次面试吧,初试通过了。”
这么久以来,何以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她急忙感激的道谢,“谢谢,谢谢,我一定准时到。”
中午,她在外面草草吃了口饭便来到对方所指的地点,这家公司不大,装修也很简单,里面有人正在工作,她想起林容的话,现在骗子多出门要小心,所以,她谨慎的留意了下内部的环境,确定这不是一家只挂牌子的假公司。哪怕这样,她还是长了一个心眼,来到经理室的时候,她把门敞开着。
面试的还是那个胖经理,一见到他,立刻笑眯眯的说:“坐,快坐。”
他亲自拿了一杯茶水,何以宁警惕的没有喝。
胖经理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边翻简历边说:“你的条件不错啊,名牌大学毕业,以前是做医生的”
“嗯。”
“没做过文秘”
“没有,但是我可以学,工资少一点没关系。”何以宁急忙说。
胖经理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呀,其实工资方面都好说,只要你勤劳肯干。。。”他的身子隔着中间的小圆桌往她身边靠了靠,一双肥嘟嘟的手自然的放在她的手上,“何小姐,其实这份工作非常轻松,只需要跟我出出差。。。”
何以宁看到那只放在自己手上的肥手,笑得满口的黄牙,顿时觉得一阵恶寒,她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对不起,你另请高明吧。”
她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让外面的人也可以听到,趁着胖经理正愣神,她在他的脚上用力踩了一脚,转身快速离开。
胖经理的骂声从后面传来,“装什么清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以宁出了门,深深吸了口气才能压住心中的怒火,她从包里拿出纸巾,用力的在手上蹭来蹭去。
林容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出来找工作不知道社会不好混。
第一次正式应聘就碰上这样恶心的男人,除了感觉倒霉还有心酸。
罢了,就当吃了一次教训
胖经理还在办公室里骂骂咧咧,好像不解气似的,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迎面就挨了一拳。
“啊。”胖经理一声惨叫。
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便向他砸来,那人打了一顿似乎还不解气,抓起他的一双肥手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用力砸了两下。
胖经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救命啊,救命。”
那人一脚将他踢到一边,转身扬长而去,整个打人过程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的态度不可一世。
胖经理躺在地上嚎叫,“快报警,快报警。”
有职员跑进来说:“经理,他敢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门路一定很硬,报警也没用啊。”
那职员说完还花痴的回味的一下,真是个又好看又冷酷的男人,哇塞
重新开始
何以宁又回到人才市场辗转了一下午,依然没有收获。
她垂头丧气的坐上公车,看了眼表,下午四点,又是没有成果的一天。
这只表还是她跟顾念西的情侣表,她花了一年的工资买来的,她犹记得他看到这只表时开心的表情,大半夜还在那里擎着手臂晃来晃去,她从没见他那么开心过,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那样的笑可以伴随他一生。
何以宁想着,发现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她用手背蹭了一下望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陌生的面孔,这个城市似乎已与她格格不入。
突然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虽然看得不是太清,但是那身形,那走路嚣张的姿态,都跟顾念西好像。
何以宁从座位上弹起来,几步跑到车前,“司机,停一下车,麻烦停一下车。”
司机为难的说道:“小姐,这里也不是车站,不可以随便停车。”
何以宁一急,捂着肚子,“我不行了,我可能是急忙性阑尾炎,再不停车会死人的。”
司机只好无奈的将车靠在路边,然后打开车门。
何以宁一个箭步冲下去,留下满车惊愕的面孔,不是急性阑尾炎吗,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穿过人行横道,接连撞了几个行人。
“喂,走路不长眼睛啊。”
“看着点啊,赶着投胎吗。”
何以宁置若罔闻,疾步追上前面的男子,她扯住他的衣角喊了声:“顾念西。”
男子回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眉眼倒与顾念西有几分相似,却不是他,世界上只有一个顾念西,曾经是她的顾念西。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男子耸耸肩,转身离开。
何以宁愣愣的站在那里,四周的人流立刻就将她淹没了,她茫然四顾,为什么她一直感觉顾念西就在她的附近,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她太想念他了。
顾念西,你在吗
她颓然的低下头,一脸的落寞,他怎么会在呢,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关系了,他们已经离婚了,是她在痴心妄想。
砰
有人撞在她的肩膀上,“走不走啊,别挡路。”
何以宁险些被她撞倒,同时也被撞醒了,她暗自庆幸,幸好刚才那个人不是顾念西,如果真是他,见了面,那该多尴尬,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算了,何以宁,忘记他吧。
看到人群中那道枯瘦的身影落寞的转身离开,顾念西站在街道的不远处,茶色墨镜掩盖了眼中的情绪。
何以宁回到居住的小区,远远的看到林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她,立刻小跑着迎过来,“宁宁,你可回来了,妈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搞得这么神秘。”
“去了就知道。”
林容拖着她一直出了小区,拐过一条街就看到前面一排门市,其中有一家的门面上贴着“出租”两个字。
林容兴奋的一指,“宁宁,妈今天在街上四处给你找地方,你不说要租房子开诊所很贵嘛,妈这次可走运了,这家的房主要去给儿子陪读,房子急着租,一个月才三千块。”
“门市才三千块”何以宁比划出三根手指,在a市,普通的门市也要上万的。
“这不是急租吗自然便宜。”
“妈,你可别上当受骗。”
“上不了当,房照什么的我都看过了,也请专人验过,你妈是那么好骗的吗只要你看中了,咱们就马上签协议,这样,你开诊所的地方就有了,下一步再申请执照,进设备。”
何以宁也不相信会有这么便宜的房子,但是进去一问,房主说得头头是道,也让人怀疑不出什么,何以宁本还想考虑一下,她怕执照申请不下来,毕竟这不是街上摆地摊,搭个篷子就能买卖。
但是林容非常热心,一天的路走下来,脚都磨破了,她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先答应把房子租下来,如果开不成诊所,转租出去也不赔。
双方很快就签订了协议,林容高兴坏了,“宁宁,你终于不用再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了,妈看着心疼知道吗”
从小到大,她就是养尊处优,林容自然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她把一个存折递给她,“这是妈所有的积蓄,你都拿去,放心,妈不是给你的,将来你的诊所赚了钱再慢慢的还。”
“妈。”何以宁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谢谢你,妈。”
“傻丫头,我是你妈啊,跟我客气什么。”
“妈。”何以宁抱着她,“我们一定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对,挺过去,等你爸回家,我们一家团聚。”
“是,等爸回家。”何以宁闭上眼睛,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母子俩走后,店主便马上拿起电话,不久,一个人推门而入,她立刻迎上去笑着说:“租了,她们租下啦,您看,这是协议。”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将一摞钱扔在桌子上。
店主赶紧笑呵呵的接过去,“谢谢啦。”
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能碰上这样的好事,本来能租一万的门面,现在有人花两万租下,而且还让她再用三千块钱租给别人,这样算下来,她一下就租了两万三,简直太开心了。
何以宁开始精神抖擞的办理诊所的事情,本来以为执照是最不好申请的,没想到她一去,对方连问都没问,说了句你等着,半个小时就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她拿在手里好像还在做梦,现在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都这么快了吗
她欣喜的将执照揣好,又去办其它的手续,背后,办事人员拿起电话,毕恭毕敬的回复,“四少,都办好了,您放心。”
何以宁的诊所开得一路顺风顺水,余坤听说她要开诊所,特地请了假来帮忙,两人去购买医疗器材,药品,还有各种硬件设施,一天下来,钱花了不少,东西也买了一屋子。
余坤看到她兴高采烈的在设计病床的床位,嘴角一丝淡如梨花的浅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开心的笑了,她的事情,他从别人那里多少听说了一些,当时很惊讶,原来她早就嫁入了豪门,但是婚姻生活一直不顺,他想不通,她的老公明明对她那么在乎,为什么两个人还会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何医生,我买混沌了。”余坤将热乎乎的混沌放在桌子上,何以宁放下手里的草图,冲他一笑,“怎么还叫我何医生,我早就不是医生了。”
余坤一愣,抬了抬眼镜,“那我叫你以宁”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叫了,一直怕太过亲密。
“当然可以啊,名字嘛,一个代号而已。”她掀开一次性饭盒,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好香。”
“趁着热乎,快吃吧。”
两人坐下来吃混沌,边吃边讨论诊所里的装修布局,时不时停下来在草纸上画着什么,落地的玻璃窗外,顾念西看着她渐渐恢复红晕的脸,重新又回到脸上的笑容,终于笑了一下。
只要她好好的,他做完了手里的事就会来接她,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走,就算是命运也不可以。
何以宁的小诊所开张了,开张的当天,小季和主任都跑过来祝贺,门口摆满了花篮。
木木高兴的拍着巴掌,“以宁,我终于找到吃药打针不用花钱的地方了。”
何以宁皱眉,“乌鸦嘴,吃药打针又不是什么好事。”
她立刻掩了嘴巴笑,然后将一个红包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今天不收礼的,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攒钱吗,我可不要你的钱。”何以宁急忙推拒。
“攒钱是攒钱,朋友的新店开张,我怎么也得意思一下,要不然显得我阿木木多不仗义。”她昂了昂下巴,一脸诚恳,“你就快收下吧。”
何以宁叹口气,“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木木。”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放鞭去。”
“喂,你小心啊。”
“我经常放。”木木把几串鞭点着了,跳着跑开,何以宁急忙笑着捂上耳朵,听着噼里啪啦的鞭声,她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小诊所开得太顺了,从租房子到办手续到开张,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她不相信是她运气好,她甚至在猜测,是不是顾念西一直在帮着她,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她仍然这样固执的认为。
漫开飞舞的红色纸屑中,她看向对面的街道。
顾念西,你在看着吗
小诊所开业后,生意还不错,听说这里有个美女医生,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余坤休班的时候就过来无偿帮忙,每次都给她买很多吃的用的。
何以宁知道余坤喜欢自己,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再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相比起当年顾奈的离开,这一次,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顾念西,这个名字早就刻在了她的心尖上,呼吸的时候,想念的时候,就会痛得颤抖。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没有起没有落,每天都被工作填得满满的,只是她每次招起手腕看表总会想,他是不是也在看着这块表,无论身在何处,他们的时间永远定格在同一时刻,她会觉得,他们一直很近,很近。
顾念西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不耐烦的问:“什么,相亲”
更新完毕祝明天高考的童鞋金榜题名,信八哥,上北大
相亲一
顾念西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不耐烦的问:“什么,相亲”
顾老夫人一脸期许的笑容,“小四,你跟何以宁离婚这么长时间了,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舒殢殩獍”
顾念西放下手里的杯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四,你等下。”顾老夫人急忙拉住他,“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那个何以宁”
“妈,你说什么呢,我想她干什么”
“好,你既然对她死心了,那你就老实的给我去相亲,我告诉你,这个女孩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人漂亮,学历高,家世好,不知道比那个何以宁强多少倍。”
顾念西懒得听她哆嗦,转身要走
顾老夫人不高兴了,拉下一张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还想回头去找她,如果让你爸知道了。。。”
“好了,妈。”顾念西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安排吧,我赶时间。”
顾老夫人一听就乐了,拍拍他的手臂,“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听着顾老夫人在那边打电话,保养精致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顾念西不时烦燥的看表。
终于,顾老夫人喜滋滋的说:“小四,中午在滨海路的漫咖啡西餐厅,你要准时到啊。”
“我连那女人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认她”
“一会儿我让你许阿姨把照片发你手机里,她姓孟,叫孟菲。”顾老夫人再三叮嘱,“好好表现啊,别丢我们顾家的脸。”
“知道了。”顾念西皱着长眉,“我先走了。”
“马到成功啊”顾老夫人一直笑着将他送出门。
上午,诊所里没有患者,只有几个买药的街坊。
“何大夫,你上次介绍的那个药真好用,吃了就见效,再给我来两盒。”一个中年妇女进了门,笑呵呵的说。
何以宁开了药给她装好,“阿姨,用法和用量我都给你写在这张纸条上了,你记得按时服用。”
“何大夫,你人真好,东西卖得又不贵,不像有些地方,简直就像是开黑店,我走了啊。”
何以宁笑笑,“阿姨慢走。”
她转身去倒了杯水,吃了药。
她的右耳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嗡嗡的声音,现在根本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所有的压力都承受在左耳上面,如果小声说话,她根本听不清楚,但她还是坚持吃药,就像对待曾经的病人,只要有一丝愈合的希望就不会放弃。
正在捧着杯子出神,电话响了,木木兴奋的说:“以宁,以宁,我今天发工资了,中午请你吃饭。”
“我请吧,这几天收入还不错。”
“我发工资,当然是我请。”她正在大街上走着,偶尔看到街边有家装饰风格非常独特的咖啡厅,顿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以宁,我在滨海路,这有一家漫咖啡西餐厅,我在这里等你。”
“好,我现在过去。”何以宁锁上门,在门口贴了一张字条留好自己的电话,中午时间一般没人来看病,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出去吃饭。
坐车来到滨海路,她沿街寻找那家漫咖啡西餐厅,一个女孩跟她擦肩而过,个头高挑,衣着性感,全身上下都透着种华贵的气息。
“请问一下,漫咖啡西餐厅怎么走”何以宁急忙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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