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那一带没有任何的信号。
“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顾念西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他一向有大局观,对他来说,解掉她身上的蛊毒才是最重要的事。
顾奈皱眉,“我太着急了,没想这么多,也许小四”
萧尊此时插话,“先别管这个了,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那条蛇。”
他看向何以宁,“你应该知道那条蛇当初在哪,我们一起去灰网。”
顾奈疑问:“已经过了这么久,那条蛇还会留在灰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何以宁只是点了一下头,心心念的都是顾念西,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带着这些东西回来,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重新回到灰网,从前的事好像历历在目,面前曾经的繁华盛世,此刻已经覆上一层苍凉,残亘断壁,随风呜咽。
萧尊一直抱着何以宁,踏在这片曾经养育他的土地上,他心中的思绪一点也不比何以宁少,他当初带着复仇的目的跟在老头子的身边,认识了言熙,暗夜,曾经,他也有过一段很快活的时光,大家把酒言欢,相谈甚笃,可是转眼,人去楼空,笑语不在。
这里很多地方都被炸平了,但多数建筑还保留着,比如说她曾经住过的那幢房子。
“袁井的屋子在那个走廊尽头。”也是这里最阴暗的地方。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瞳鸟全部缴空,只剩下一些木制的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屋角甚至结了蜘蛛网。
顾奈在袁井曾经的屋子里找了一圈,失望的摇摇头,“以宁说那条蛇有碗口粗,我连地缝都找过了。”
萧尊没有灰心,而是让所有的手下都去找,大家几乎将曾经的灰网地毯似的翻了过来,找了足足三遍,别说一条大蛇,就是一条小蛇都没看见。
顾奈放下手里掀开的床板,“你们真的确定,那条蛇没有离开这里那它吃什么喝什么”
何以宁也不是很确定,但她有一种感觉,那条蛇是袁井养大的,应该是充满了灵性的动物,它的主人死了,它不会轻易的离开,可是死没死,她就不敢确定了,也许早就化成了蛇干,被老鼠吃了也说不定。
“以宁,你再想想,它可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里都让我们翻遍了。”
何以宁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后面的食人谷。”
那里曾经是一个训练场,但最重要的是,袁井是死在那里的山崖上,也许那蛇是找它的主人去了。
众人立刻浩浩荡荡奔向食人谷。
那些训练场地还在,只是器材早就已经生锈,站在这里,仿佛还能听到当初喊喊杀杀的声音。
食人谷的地盘比较大,又有山林,所以找起来非常困难,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寻找,不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顾奈,那个腥血是不是可以引蛇出洞”何以宁忽然问。
“小四在信中是这样写的。”
何以宁看向前面的湖泊,里面的两条鳄鱼还活着,见证了这里的繁华与落败。
她忽然想到什么,指向那片湖泊,“我有一种感觉,那条蛇好像在湖里。”
袁井当年是从崖上面掉进了鳄鱼湖,最后被鳄鱼分尸,如果那条蛇有灵性,它会一直守在主人去世的地方,或者说,它也许一直留在这里想要替主人报仇,细看那两条鳄鱼的眼睛周围,竟然会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好像是跟什么东西搏斗留下来的。
顾奈拿着手里的腥血,在不惊动两条鳄鱼的情况下将它放在岸边,然后打开盖子,几人退后,静静观察着平静的水平面。
无法解释的奇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水平面上丝毫没有动静,就在几人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两条安静的鳄鱼突然暴躁了起来,不停的甩动着庞大的身躯,不久,水面浮现出一圈圈涟漪,好像什么东西正要从湖底冒出来。
顾奈和萧尊相视一眼,瞬间交换了一下心中的想法。
“是它。”何以宁突然指着水面上突然出现的一条大蛇,惊喜的喊道。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已经箭一般的蹿了出去,一个手里的枪准确击中了那两条鳄鱼的眼睛,一个扑向水里的大蛇,人蛇缠斗在一起。
“顾奈,小心点。”何以宁紧张的攥着拳头,紧紧盯着激烈的搏斗场面,一颗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那条大蛇非常凶猛,徒手跟它斗,难免会有危险。
萧尊击退了两只鳄鱼,转身加入到人与蛇的战斗,两个男人终是略胜一筹,很快就治住了那条大蛇,将它拉上岸,这才瞧见,它身长足足有四米,有些日子不见,又粗了不少,盘在那里不停的蠕动,十分渗人。
何以宁对蛇是又怕又恨,此时急忙挡住眼睛不敢看,浑身寒毛倒竖。
“以宁,是它吗”顾奈喊道。
“是它。”
“太好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有离开灰网。”
它留下来是要为了给它的主人报仇吧,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哪怕它是冷血动物,它身上伤痕累累的痕迹一定是那两条鳄鱼留下的,它潜伏了这么久,恐怕日日扰得那两只不得安生。
把大蛇拖回去后,萧尊直接掏出匕首取了蛇血,然后混着顾奈带过来的草婆血,看着两种血液混合在一起,发出腥臭的味道,连萧尊都皱了皱眉头,这个真的能喝吗
“何以宁,你敢喝吗”萧尊望向一直沉默的她,真正找到救她的办法,她反倒比任何人都显得镇定,“也许这个方法并不管用,也许那个草婆是骗人的,也许”
“没有也许。”何以宁毫不犹豫的拿过装满鲜血的杯子,在两个男人瞪大的眼睛里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杯喝完,嘴角仍挂着一抹鲜红的血迹,显得有些诡异而妖冶。
这是顾念西辛辛苦苦找来的,他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她一定要喝不管有没有用,她要马上好起来。
喝下这杯血后,过了两个小时,顾奈和萧尊就一直紧紧盯着她,不时问一句“哪里不舒服”“有什么反应”。
何以宁一直都在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好像喝下的只是一杯难喝的饮料。
只是所有人都注意到,时间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到了发病的时间,可是她的眼睛很亮,丝毫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
众人心中的希望一点点攀升。
突然,何以宁捧住肚子,表情痛苦不堪。
两个男人同时扶住她的肩膀,紧张的问:“怎么了”
何以宁闻声,不由扬起一抹俏皮的笑,“我肚子好饿。”
她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吃饭,每天就能喝点营养液,真的是饿坏了。
见她还能笑出来,两人同时舒出一口气,顾奈直接揉她的头发,“以宁,你学坏了,敢吓唬人了。”
他的小心脏可受不起啊。
萧尊只是宠溺的摇摇头,放纵她的小心思。
何以宁虽然没再病痛发作,但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萧尊让厨房做了一些易消化的食物端过来,她吃了许多,精神也很好。
顾奈感叹,“我决定了,我要去研究这种古老的巫术,不得不说,它真的是很神奇,不在科学的解释范畴之内。”
“这世上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你是不是要每样都去研究”萧尊的口气暗含讽刺。
顾奈瞪了他一眼,“那也总比你贩毒强。”
见两人要打起来了,何以宁急忙放下筷子,“好了,你们别吵了,吵得我都吃不下去饭。”
两个男人很默契的同时闭了嘴,眼光齐齐放在她的脸上,那里,红润了不少。
吃过饭,顾奈要带她走,萧尊坚持,“她现在身体刚恢复,不能长途跋涉,等她完全好了,我会把她送回去。”
他说得没错,她现在连体力都还没恢复。
“我能相信你吗”顾奈警惕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总是笼着一层神秘的纱,让人琢磨不透。
“如果不相信,你也不会同意把她送到这里。”
不得不说,因为萧尊的原因,何以宁少受了很多苦,对于这一点,顾奈还是很感激的。
“顾奈,如果你知道顾念西在哪里,立刻告诉我。”何以宁坐在床上,拿起便条写下萧尊的电话递给他,“我会尽快好起来,让他不用担心。”
“嗯,他一定是有其它的事情走不开。”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萧尊一眼,“说不定是突然被某些毒枭缠上了,去解决那些事情了。”
何以宁冲他扬起一抹淡然的笑,“你路上小心。”
顾奈走后,何以宁倚在床头,眼睛望着窗外,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有不好的预感,顾念西,你在哪里,真的是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了吗
她瞌了瞌黑眸,如果是这样,她倒希望他是去处理公事,但是又有谁比她还了解那个男人,那个把她的生命当成珍宝的男人。
萧尊特意请了营养专家和医生,营养专家负责安排她的一日三餐,让她在最快的时间内养好身子,而医生每天都要给她做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
“何小姐的身体一直显示状况良好,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至于你们所说的蛊毒,我并没有在她的体内发现什么异样,据我的分析,这很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也就是说,她的体内根本不存在那种古怪的东西,是她的精神被控制被束缚了,让她产生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让她的大脑感觉到肚子有东西一直在咬,所以疼痛难忍。”医生拿着最新的检查结果,郑重的分析道。
萧尊听了,心中有些释然,这个解释倒合情合理,没有理由她的身体里有东西,连x光都照不到,如果说是精神上的蛊惑,那真的是一种古老的巫术,无法用言语来解释,他是无神论者,可是这世上的确有很多未解之迷。
只要是不影响她的身体机制,只要她还可以健健康康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何以宁喝了牛奶就要睡了,睡前一直抱着萧尊的手机,她的电话因为走得太匆忙落在了四合院,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联系方式。
“姨姨,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生病了”萧萧在她痊愈后被允许跟她挤在一张床上,此时看到她捧着手机,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把小脑袋伸了过来。
“没什么,姨姨只是睡不着。”
“在想姨夫吗”孩子一眼洞悉。
她将萧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是啊,她很想他,他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肯传来。
更新完毕小西啊小西,你在哪里,来八哥家吃饺子吧
把他还给我
又过了两天,何以宁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脸色愈发的红润有光泽,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一个病人。
萧尊正在麻将室里跟一些黑道上的朋友打麻将,见她站在门口,要进来又不好意思打扰的畏畏缩缩,他放下手里的烟,把牌让给一边的手下,“你来打。”
“是,尊爷。”
他起身走到门口,自然的带上门。
麻将桌上,众人的目光尾随着他飘过去,纷纷好奇的议论,“这是尊爷的女人”
“怎么一直掖着藏着,是怕我们这些大老粗看到吓坏人家女孩子吧。”
“倒是挺漂亮的,有气质。”
萧尊的手下淡淡瞥了几人一眼,手中牌一推,“胡了。”
他知道,二小姐并不是尊爷的女人,只是尊爷一直都很喜欢她,这些日子尊爷为她所做的一切,他们这些兄弟都看在眼里,他们从来没见过尊爷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这么宠溺,当真是爱得很深。
萧尊见她只穿了件单衣站在走廊上,想也没想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上去,语气中不免有责怪,“你不是怕冷吗,穿得这么少出来得瑟”
何以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垂下头,“姐夫,我想回去。”
她很担心顾念西,他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这不是他的作风,如果他真的是去出任务,也不会半点动静不传来,他知道她会担心,就算再不方便也会想方设法让她了解他的行踪。
听说她要走,萧尊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又松开,她终是要离开的,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他,他只是自私的想要多霸占她几天而已,他亲眼目睹了她的痛苦,同时又感谢这份痛苦,它让他们有机会在一起共处了这么久,就算是跟着她一起疼痛,他也感觉那是美妙的。
“真的要走”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不舍的挽留。
“嗯。”何以宁坚定的点点头。
“好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回到屋子里取出一样东西,“密码是萧萧的生日。”
他递过来的是一张银行卡。
何以宁急忙拒绝,“我不要。”
无功不受禄,她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钱,就算是萧尊,这钱也是他用命换来的。
萧尊自嘲一笑,她是嫌他的钱脏吗,所以才拒绝的这么痛快,的确,他的钱都不是好来路,上面沾满了罪恶的味道。
他强行打开她的手心,将那张卡塞到她的手里,“你放心,这不是我的钱,这是言熙留给萧萧的,这钱是干净的,是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上次你们离开的时候,我给忘了。”
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何以宁刚要开口解释,他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她,那钢铁似的臂膀紧紧的箍着她单薄的身子,好像要揉进他的血肉里。
“何以宁,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把她强掠到身边,这次他可以放她走,并不代表下一次,他还能保持这种理智。
何以宁沉默的任他抱着,他强压的不舍她能感觉得到,对于他的感激,她无以为报,也只能默默的记在心里,手里的卡片被她握紧了。
“天马上黑了,明天早上,我会派车送你离开。”他松开抱着她的手,毫无留恋的转身,“你去收拾一下吧,里面的兄弟还等着我呢。”
他推开麻将室的门,顿时一屋子热闹倾泄了出来,大家招呼他过去继续,他笑了一下,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何以宁关上门,嘴角轻扬了一下,释然的呼出一口气。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把那张卡塞到背包里,这是姐姐留给萧萧的,她没理由替萧萧拒绝,她会把这钱交给他自己保管,将来怎么用也由他来决定。
萧萧睡了,小小的蜷在她的身边,从她第一次见他,他就一直这么瘦,瘦得让人心疼。
何以宁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眨眨眼睛,还是睡不着。
她起身披上衣服,来到走廊外的阳台上看星星,心里对顾念西的牵绊越来越浓烈,满满的都是担忧,他在哪里呢
何以宁坐了很久,正要起身回房,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离得近了,她才听清是萧尊的声音,微微愠怒,“夜,我说过,你不要自作主张。”
另一道声音邪气慵懒,“怎么,你不高兴吗,我让他永远的消失了,你就可以跟你的小姨子双宿双飞。”
两人就站在走廊上,紧紧靠着她这边的阳台,虽然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但她还是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她捂上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们说得那个“他”是谁
“你放心,他跟我的人在搏斗中挨了两枪,而且从百米高的瀑布上掉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只要他一死,何以宁就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而且,当年三年的牢狱之仇也一并替你报了。”
何以宁的眼中涌出大片的泪水,她不会听不明白,他们所说的人是顾念西。
他们竟然暗暗对顾念西下手,他中枪了,他掉下瀑布了,原来他一直没有消息是真的出事了。
“夜”萧尊握紧了拳头,虽然他说得样样在理,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怕,何以宁知道真相会怨恨他。
他踌躇的望着远处,突然阳台上颤颤巍巍的站起一条人影,他看到她充满绝望与愤恨的目光,心头慌乱的失了节奏她怎么会在这里
何以宁推开阳台的门,直接朝着暗夜扑了过去,像一只濒死的小兽露出尖利的爪牙,只想着与敌人同归于尽,她这一扑的力道不小,差点将暗夜扑倒在地。
“你把顾念西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个坏人,禽兽”她对着他又打又咬,双眼血红,泪水连连。
萧尊急忙从后面抱住他,冷声说:“夜,别伤到她。”
暗夜被她连抓带咬的,身上竟然挂了彩,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下了狠心要弄死他,虽然她看上去很柔弱,但暴发起来也有点力气。
他若无其事的退后一步,摊了摊手,他不会伤害她的,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放开我。”何以宁回头就咬在萧尊的手臂上,她用了很大的力气,隔着衬衫,硬是感觉到了血的味道,她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之前对着他时那隐隐含笑的目光被一片杀戾所代替,这样的目光让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还有恐惧。
她恨他
他在那里等着我
他一声不吭的任她咬着,直到她的牙关没了力气才松开口,转而扑向他又打又踢,“你们把顾念西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眼泪在她的脸上流淌,水花四溅。
萧尊看了一眼倚墙而立的暗夜,那意思是,你看,这就是后果。
“何以宁,别闹了。”萧尊突然厉声说道。
她怔了一下,立刻放开了他,转身就奔向自己的房间,把萧萧叫起来,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何以宁,够了,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她猛地抬起头瞪向他,眼中腥红如血,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那仇恨的眼神让他瞬间僵硬。
“不关你的事,杀人凶手。”
她几乎是从牙关里蹦出几个字,牵着萧萧的手,“萧萧,我们走。”
孩子还在半睡半醒的,此时揉揉眼睛,糯糯的喊了声“姨姨”又叫了声“爹地”。
何以宁将她抱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何以宁。”萧尊想要拉住她,触到她冰冷的衣角,手又缩了回来,他突然害怕了,害怕再被她用那样的眼光所注视,在她的心中,她已经认定顾念西是他联合暗夜害死的,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前一秒的笑靥如花,下一秒的刻骨仇恨。
原来,他什么都留不住。
暗夜自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尊,她只是一时赌气才误会你,等她气消了,你再跟她解释清楚。”
萧尊拿开他的手,深深的望他一眼,“你什么都不懂。”
他紧随上何以宁的脚步,留下暗夜的手僵在半空,他自嘲一笑,什么不懂的是你才对
何以宁走到门口,很快一辆车开了过来,“二小姐,上车吧。”
深更半夜的,她还带个孩子,这个时候就算再怨再恨也不能让孩子冻着累着,她没有考虑,直接上了车。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萧尊冲他点了下头,他这才缓缓启动车子。
自始至终,车里的那个女人都没有再留恋这里一眼,她的心中满满的都盛装着仇恨。
萧尊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伸手摸出一根烟点燃,夜空中跳跃的那一点火红,燃烧了谁的寂寞。
何以宁坐在车里,紧紧抱着怀里的萧萧,她注视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道路,白花花的刺眼,到底是刺出眼泪来,她不声不响的泪流满面,想着他身中数枪,跌进瀑布,生还的机率为零,她的拳头在膝盖上越握越紧。
她错信了萧尊,他留她在这里,就是为了有机会去对付顾念西,为什么她这么蠢。
暗夜亲口说的,顾念西死了,他死了
不,他是打不死的顾念西,就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也一定能够逢凶化吉,他一定不会死,他就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盼着她。
被这种强烈的意念驱使着,她收回了所有的眼泪和悲伤,她不能哭,她要把悲愤化成力量,他能感觉到,他现在很需要她。
“麻烦你去瞳鸟。”她转头对司机说。
“瞳鸟”司机愣了一下,不是说回a市吗怎么又突然要去瞳鸟。
“谢谢了。”
说完她便抱着萧萧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司机应了一声,只好把车往瞳鸟的方向开。
两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瞳鸟基地外围,司机不敢再往里开,毕竟对方是兵,他是贼。
何以宁抱着萧萧下了车,然后借着月光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终于看到岗哨的光亮,她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对她来说,瞳鸟就是她的第二个家,看着这里的一切,总能感觉到亲切无比。
王经伟听说她来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她没有告诉他顾念西现在的情况,他才刚刚复职,这样的消息只会让军心大乱。
“我想借大黄用一用。”
“啊”王经伟瞪大眼睛。
“王处长,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萧萧再给我租一辆车子,还有,借我一部电话。”
“好,没问题。”王经伟没有追问,马上去办了,对他来说,何医生的命令就是四少的命令。
“姨姨,你要去哪里”萧萧抱着她的手,有些紧张的问。
何以宁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萧萧乖,姨姨要去找姨夫,你呆在这里要听王叔叔的话,每天记得温习功课。”
萧萧想了想,小身子趴在她的肩膀上,“姨姨,姨夫会没事的,对吗”
“对,姨姨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汪汪。”大黄摇着尾巴跑过来,看到何以宁,一个劲儿往她的身上蹭,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大黄,我要带你去执行任务,你要好好表现啊。”何以宁拍拍它的脑袋,“你要暂时忘记林子里的那只小母狗,知道吗”
大黄像是能听懂似的,头往她的怀里拱了拱,尾巴摇来晃去。
萧萧也大着胆子摸了它一下,它抬起大而亮的眼睛,他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何以宁的脖子。
何以宁笑说:“大黄很懂事,它不会咬人的。”
他于是又试着摸了它一下,它立刻伸出舌头舔孩子的脸,痒痒的,湿湿的。
萧萧抿着笑,胆子也大了,小手不停的抚摸着它柔顺的长毛。
这时,王经伟办完事回来了,“何医生,车租好了,是个老司机,道熟,技术高,坐他的车,你尽管放心。”他又把一部电话和一些钱放到何以宁手里,虽然他不知道何医生到底要去做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跟四少有关,所以,他把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何以宁道了谢,带着大黄离开,萧萧站在王经伟的身边,不舍的向她挥了挥手。
一人一狗于是就这样上路了。
何以宁记得那个寄信的地址,顾奈拿那些东西来的时候,连那个袋子也一并拿来了,她当时就把它记了下来。
“师傅,去这个地方。”
何以宁写下后递给司机。
“这地方很远啊,咱们得先去买点生活用品放在车上。”司机比较有经验,说了几样东西后,何以宁便去买了一大包,自然不会忘记大黄的狗粮。
大黄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开始还能兴奋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伸个舌头不停的吐啊吐啊,何以宁喊它,它也不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可是车行了一天,它就晕车了,恹头耷脑的盘在后座上,何以宁跟它说话,它更是爱搭不理了。
在休息区停下的时候,它才活蹦乱跳的下了车,疯跑了一阵子后也精神了不少。
师傅指着前面起伏的山脉,“再走两个小时就到了。”
何以宁望过去,握紧了手里的水瓶,眼中闪着坚定的信念,“顾念西,等我。”
他也叫小四
车子到了苗族这个小镇,她顺着地址找到了邮局,邮局的人非常热情,拿着单子左看右看,最后说:“看这个姓氏应该是巫陀寨的,你去那里找找看,对了,那里都是山路,羊肠小道,不能开车。”
何以宁道过谢,匆匆上了车,离她的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
一路打听终于到了巫陀寨,正如那个邮递员所说,这里根本不适合车辆通行,每一家都养着牲畜,做为主要的交通工具。
师傅将车停了下来,远远的,何以宁看到还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她跳下车,急忙跑了过去。
看到面前这台越野车,何以宁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是顾念西的车,是他从容二那里借来的,透过车窗,还可以看到里面扔着他脱下来的外套,因为跟a市是两个节气,所以他来时穿的风衣和戴得帽子都放在车里。
看到这些属于他的东西,何以宁的泪顺着车玻璃滚落下来,睹物思人,对他的想念更加波涛汹涌。
“你是”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眼睛黑亮的男孩,此时正奇怪的打量着她。
“我找丹甘。”何以宁说出邮寄地址上的名字。
少年挠了挠头发,“我就是,你是”
“真的是你。”何以宁抓住他的手臂欣喜若狂,“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就是这辆车的主人”
“你说顾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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