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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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哥顾念西

“对,就是他。”

丹甘叹了口气,便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顾哥说,如果早上他还没有回来,就让我把东西寄出去,结果我一直等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回来,怕是”

何以宁打断他的话:“带我去他出事的地方,那里有一条瀑布”

“好。”

丹甘牵了驴子出来,望一眼她身后跟着的大黄狗,刚才一直在围着车子打转,东嗅嗅西闻闻。

“它叫大黄,是你顾哥的狗。”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来到暗夜口中所说的瀑布,这里还残留着那天激烈打斗后的痕迹,许多尸体已经发臭发烂,上面围满了苍蝇。

丹甘看了,吓得说不出话来。

何以宁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自然不会觉得害怕,她将所有的人都确认了一遍,这其中没有顾念西,站在悬崖上往下看,下面的潭水深不见底,因为瀑布的冲击力,形成一个翻滚的漩涡,一直流向远处。

如果人从上面掉下去撞到下面的岩石,必然会粉身碎骨。

“汪汪。”大黄叫了两声,在地上嗅来嗅去,似乎想要告诉何以宁,这个地方,顾念西的确来过。

何以宁摸摸它的头,抬头问:“丹甘,下面的河流通向哪”

“阿瓦寨。”

“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嗯。”

丹甘将他的驴子借给了她,还画了一张地图,临走时,他忍不住问:“姐姐,你是顾哥最重要的人吗”

何以宁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丹甘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如果不是的话,姐姐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顾哥,顾哥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姐姐找解药。”

他将右手放在胸前,虔诚的低下头,“善神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何以宁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与丹甘告别,何以宁骑着驴子带着大黄照着地图一路前行,大黄不时在地上嗅嗅闻闻,时不时在前面晃着尾巴,意思是让她跟上去。

沿着大河一直往前走,隐约能看到村落,那里恐怕就是丹甘所说的阿瓦寨。

如果顾念西被人救了,这些日子应该在养伤,可是他应该会想办法让别人帮忙通知一下自己,虽然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但是镇上有固定电话。

如果他根本没有获救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那样的情况下,生还的机率微乎其微

何以宁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不好的假设,她既然能来到这里,就是抱着一定能找到他的决心。

进入山寨后,她将驴子摔在石阶下的大树上,这里的巷子都很窄,清一色的石板路,房子也是石头建的,只有大门是木制的,这些建筑建在一个山坡上,所以台阶都是以渐升的姿态往上绵延,两边是当地居民的房子,刚下过雨,四周都很潮湿。

何以宁走上台阶,大黄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大黄叫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它的叫声引得几户人家打开了大门,好奇的往外看。

离何以宁最远的那户,门是古旧的红色,门开的一瞬,她似乎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那大人背对着她,穿着当地布质的衣服,好像在专心摆着什么。

何以宁刚要仔细看清楚,那户人家便关上了大门。

一种强烈的预感突然直冲向脑海,同时大黄也向那里跑去,她立刻紧紧跟上,古旧的红色大门前,她喘着气,用力敲着那扇大门,很快,一个小孩子走过来打开一条缝,望着她,眨着大眼睛问:“姐姐,你找谁啊”虽然是蹩脚的普通话,但何以宁还是听懂了,她着急的看向院中间,刚才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那个刚才是不是有人坐在那里”何以宁指向中间的小石桌,上面还摆着各种各样从山里找到的怪石。

“你说小四啊,他回屋睡觉了。”

“小四”

何以宁的心砰砰直跳,她不得不用手按住才能抑制住心中的狂喜,不会这么巧吧,那与他相似的背影,还有这相同的名字。

可他明明能走路,为什么不回去

“你能带姐姐去看看他吗”何以宁激动的连舌头都在打结,眼中翻涌着晶莹的水花,大黄更是一个劲儿的叫个不停,没头没脑的就要往屋子里冲。

小孩好像很怕这条大狗,胆怯的说:“阿妈说,不能让生人进来。”

“那你阿妈呢”

“上山去了。”

“你放心,姐姐不是坏人。”何以宁想起身上还带着路上的吃食,赶紧掏出一包饼干递过去,“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

小男孩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饼干,口水立刻就流了出来,可还是犹豫着没有接。

何以宁将东西塞到他怀里,“这个很好吃,如果你带姐姐去见那个“小四”,姐姐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小男孩被食诱了,点了点头,将门打开,“那好吧。”

大黄率先冲了进去,用头顶开屋子的大门,何以宁随之迫不及待的跨了进来。

屋子里很黑,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个锅灶,上面四口大锅,墙壁被烟薰得发黑。

她紧紧跟着大黄,它的反应也在告诉她,没错,那个“小四”一定是顾念西。

大黄跑到里面的屋子,然后对着一边的土炕直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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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忘记她

大黄跑到里面的屋子,然后对着一边的土炕直摇尾巴。

何以宁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那个躺在炕上的人,穿着当地普通的灰色布衣,衣襟处绣着一圈蓝色的花纹,他背对着她正在睡觉,后脑勺两个明显的发漩,她以前嘲笑过他,说有两个发漩的人小时候都很皮不听话,他还大言不惭的说那是它的标致。

大黄安安静静的把嘴巴搭在炕沿上,也不叫了,只是注视着他。

何以宁捂着嘴巴,任眼泪顺着脸颊尽情流淌,这不是做梦吧,她竟然找到他了,她心里很清楚,她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如果她找不到他,她会一直在这里找下去,一年,两年,如果还是找不到,她会从他落崖的地方跳下去,却永远不会承认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一个人的死,只是这个世界多了一座坟墓而已,但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是整个世界被坟墓掩埋。

还好,上天眷顾了她,他还好好的活着。

何以宁走过去,冲着大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很累了,就让他睡吧。

大黄立刻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不停的吐着舌头。

何以宁坐在他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俊削的脸庞,他瘦了不少,眼眶都陷了进去,只是身上干干净净的,她挽起他的衣袖,看到那里的枪伤,仍然缠着绷带,还有额头上,脸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涂着紫药水,倒显得很喜感。

他的腿上也有枪伤,绷带缠得非常细致,很专业的手法,她一一检查过了,这个人的包扎手法最少有几十年的功底。

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寨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医生。

她一边心疼他,一边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睡颜,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比以前更加的珍贵。

两个人都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她不怕死,怕得是丢下他一个人,现在,云破天开了,他活生生的就在她的面前,而她体内的蛊毒也解了,她能想到的只是他们未来幸福的生活。

大黄趴在地上睡着了,而何以宁依然痴痴的盯着他看,如果眼神可以滴水穿石,他的脸上应该被她看出无数个窟窿,那只手与他交握得紧紧的,再也不要分开。

这家的小男孩站在门口,看到那个古怪的姐姐像是石像般一动不动,几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憋了回去。

终于,睡得安稳的人终于醒了,薄薄的眼皮动了两下。

何以宁惊喜的看着,却也不敢吵到他,紧张而焦急的等待,她想看到他惊喜的表情,一定是笑得慵懒邪肆,然后懒懒的骂她一句“蠢女人,你干嘛自作主张的跑过来”

她的眼睛弯弯如月,幸福凝聚在嘴角。

他醒了

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第一眼毫无疑问的看向她。

“顾”何以宁刚要开口,他忽然眼神一转,看向了天花板,好像那里有比她更好看的东西,不过就是过年的时候贴得花墙纸,上面有一群蝴蝶在飞。

何以宁的笑容僵在脸上,紧绷的嘴角渐渐的耷下来,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他他怎么了

顾念西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跟她的纠缠在一起,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黑漆漆的眼神看了她几秒钟便重新转开。

“汪汪。”大黄高兴的叫了两声,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嘴角倒露出一丝笑来,那么明艳的笑,眼中却没有神采。

“顾念西。”何以宁猛地扳过他的肩膀,直视进他的眼睛,“我是谁”

他盯着她,盯了很久,久到她就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用手语比划了三个字,虽然很慢,边比划边在用力的想。

但她看懂了。

何以宁

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记得她,他一直记得她。

“姐姐,阿公说他溺水时间太长,好像伤了脑袋,傻了。”

小男孩此时终于忍不住说话。

溺水时间太长是因为他掉进深潭造成的吧,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是失忆,倒像是变成了小孩子,真如那个男孩所说,傻了

他突然拿起他们还握着的手,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盯着看,直到何以宁的手臂都麻木了,他还在看。

“顾念西,放下来。”她尽量软声细语,怕惊到他似的。

他没什么表情,可手却放了下来,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很安静,真的是乖宝宝模样。

一个平时暴躁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不会发脾气,不会有情绪的起伏,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何以宁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做过这么多年医生,还没有碰上这样的病人,因为她是外科医生,并不会治疗这方面的疾病。

“小朋友,你过来。”何以宁又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能带姐姐去找那位给哥哥看病的阿公吗”

小男孩瞧着她手里的巧克力,点头如捣蒜,小孩子果然好收买。

“顾念西,咱们去看医生。”何以宁拿毛巾擦了擦他额头的汗,他乖乖的让她擦,一双眼睛却没有什么神采,当她要松开他们一直交握的手时,他突然皱着眉头,身上散发出攻击性。

何以宁急忙握紧了他的手,哄着,“好好好,我不拿开,一直握着,好不好”

他也没反应,只是收紧了五指。

小男孩在前面带路,大黄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后,对它来说,它并不知道主人的异样,只是见到主人,它十分开心。

顾念西果然跟孩子一样,一路上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就停下来,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何以宁拉他一下,他不肯走,还是看。

他突然不毒舌不耍横,她真的不太习惯。

于是试着哄他,“顾念西,我带你去看更有意思的东西,比这个好看多了。”

见他不为所动,她恐吓他,“那我松手了。”

他立刻转过头,虽然好看的眼睛里依然没什么波澜,却是乖乖的跟了上来,好像真的害怕她把手松开,她总感觉,他什么都记得,只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来记住,他一定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记着她的名字,他们的一切。

她轻轻抚着他的眉眼,“顾念西,要是觉得辛苦,就把何以宁忘了吧,别折磨自己了。”

他望着她,眼光依然空洞,却突然用一只手抱着脑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何以宁立刻抱住他,心疼的贴着他的脸,“好,不忘,你什么都不要忘,记住何以宁,记住顾念西。”

他的身体仍然是僵硬的,却低低的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蠢”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a:顾小西没失忆,他傻了八哥被砸西红柿臭鸡蛋但是不会太久。

b:很多人问什么时候结局,正文结局大概是八月初话说你们这么盼望结局

照顾你一辈子

巷子的尽头有间孤零零的房子,老远就可以闻到中药的味道。

大黄跑过去,凑在晒晾在外面的药簸箕上闻来闻去。

“我这只看人,不看狗。”屋子里的声音吓了大黄一跳,汪汪叫了起来,它一叫,顾念西立刻往何以宁的身后躲,好像很害怕似的。

何以宁轻叱,“大黄,闭嘴。”

大黄立刻老老实实的蹲坐在一边。

老中医看上去六十多岁,体格健壮,精神矍铄,正在称重草药,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也没有多少奇怪,“小四,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阿公。”何以宁走过去,“他的伤是您治的吗”

阿公放下手里的杆秤,看向她,“你是他的”

“妻子。”

“难得你能找到这里来。”他包好草药,拿起烟斗捏了一些烟草点燃,“他是在河边被发现的,当时呼吸都已经没有了,呛了太多的水造成窒息,而且身上几处枪伤,流血过多,唉,要不是这孩子命大,现在早就死了。”

何以宁听着,想像着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再看到他现在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真是上天的恩赐,“那他现在为什么不会说话”

“溺水太久,脑部缺氧,并发的癔症。”老中医看向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笑道:“他竟然认得你,真不容易,他才醒的时候,可是见人就打,谁也不敢靠近。”

“那你说,他是失忆了吗”何以宁有些紧张的问。

老中医摇摇头,“他没失忆,相反,对于从前的事他一直紧紧的记在脑子里,只是埋得太深了,我给你举个例子,记忆就好比是珍珠,它被埋在沙子里,沙子没吹尽,它就露不出来,只是,他现在还能保存着从前的记忆,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他的病发展下去,就会抹掉他的一切,你懂吗”

何以宁点点头,“我明白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吹尽那些沙子,打败体内的另外一个自己,对吗”

老中医笑着吸了口烟,“他患得这种癔症并不可怕,也许下一秒就能恢复成正常人,也许一辈子都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像个孩子,智商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吃饭睡觉都需要别人照顾。”

老中医将刚才打包好的中药递过来,“一日三次,用水煎服。”

何以宁急忙要掏钱,老中医将烟斗在桌了上轻磕了一下烟灰,“我这里的规矩,治不好不要钱。”

“这这怎么好意思。”

他看向一直盯着某处看得出神的顾念西,“这孩子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战胜体内的那个自己,就冲着他没有忘记你就可以断定,他一定会好起来。”

他见过太多这种病,多数人都放弃了,败给了病魔,而这个孩子看似无声无息,心中却一直跟那些魔鬼做着斗争,是什么样坚强的意念让他具有了这种强大的力量。

何以宁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心里一阵酸楚,他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才活下来,却一直紧紧记住她的名字,说不出来,就用手语记住,随时随地的比划着,为的就是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何以宁,对他来说,忘记了何以宁,他的一切都是空白。

回到来时的小屋,男孩的父母已经回来了,何以宁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然后便要给那两口子钱,感谢他们救了顾念西,也感谢他们一直收留他,没有对他弃之不顾,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肯收,何以宁还是坚持要给,说是以后几天的借宿费,两口俩勉强答应,立刻倒出一间屋子来,拿出晒干的被褥。

顾念西一直不肯松开她的手,她连药都不能煎,无奈之下,她看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那块她送他的表,白色的表带早就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灰色皮质,她把他的表拿下来,他立刻紧张的去抢,这一抢便松了手,然后跟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用手握着,紧到不撒开。

何以宁的手终于自由了,看过去,竟然被他握到通红,她知道,他是舍不得放手。

她轻轻抱了一下他,“顾念西,你乖乖坐在这里,不准动,知道吗”

现在的他,跟小孩子无异,就算是软言细语的哄着,他也未必能听进去几个字,有时候,他就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哭不笑的。

何以宁掩饰了眼底的那丝心疼,逼着自己转过身,她还要去熬药,她的病好了,却换做他变成这个样子,正如那个医生所说,也许下一秒会痊愈也许一辈子如此,但是她不怕,只要还活着,就算他永远不恢复,她会照顾他一辈子,她忽然想起他曾经给她背过的那首诗“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都变成一个大孩子了,还有什么早啊迟啊。

何以宁在门口的炉子上煎药,大黄趴在一边看,那个小男孩也蹲在一边看。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何以宁边用手里的扇子掌控火候。

“我叫阿军。”

被巧克力和饼干收买的阿军对何以宁格外的亲切,几乎成了她的第三只手,只要她一张口,他立刻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准备,像这扇子药炉都是他找来的。

中药很苦,闻着的味道也很怪。

何以宁煎好药用碗盛出来,放凉后才端到屋里。

那个小孩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是一动都没动过。

她心疼又自责,后悔不该说那种话,她以为他听不懂,其实他有时候都能听懂。

“顾念西,来吃药,吃了药,病才会好。”她把盛满药的勺子放到他嘴边,他立刻把头别开,表现出不吃的样子。

“如果你不吃药,我就不陪你玩了。”

他垂着头,眼中仍然没有丝毫的光彩,也没有焦距,却是把嘴凑了过来。

这句话管用了

何以宁喂他吃了一点药,他立刻又甩了甩头,皱着好看的眉头,再也不肯喝一口。

“是不是太苦了”她自己尝了一口,果然很苦。

顾念西以前不怕吃苦,最怕吃甜,没想到生了病,连脾性都改变了。

何以宁掏出一块巧克力,掰成一小块,又把这一小块掰成两块,她所存的巧克力不多,他还要吃这么久的药,要小心利用着。

她先把巧克力往他的唇上点了点,他尝到甜味儿,眉头才舒展开,她指了指汤碗,“喝光了,才可以吃糖,好不好”

他眨着一双黑矅石般的眸,那么明亮,只是没有生气,她有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被他注视的时候,她总是存有一丝幻想,幻想他可以突然开口喊她一声“何以宁”,那毕竟是奢望吧。

他果然很听话的把药喝光了,然后便一直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她把那小小的一块放进他的嘴里,他很高兴的含住了。

何以宁端着空碗起身,眼泪在一转身的时候犹如珍珠断线。

晚上的时候,她给他的伤口换药,伤口已经结成一个粉色的圆形的凸起,只是还有浓肿的地方,她小心的换好药缠上绷带。

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好像不知道疼。

她刚换好药,他突然把头往她的胸前一埋,双臂搂住了她的腰。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连血液都跟着僵硬凝结,他他恢复了吗

等待花开,等待奇迹

她刚换好药,他突然把头往她的胸前一埋,双臂搂住了她的腰。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连血液都跟着僵硬凝结,他他恢复了吗

下一秒,他均匀的呼吸声便低低传来,原来是睡了过去,只是一个虚幻的惊喜。

何以宁虽然失望,还是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睡吧,她的宝贝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顾念西总是粘着她,一眼看不到就急得扔东西,就连何以宁上厕所的时候,他也要站在外面等,看到她总会眉开眼笑的,那眼中也渐渐有了神采,只是还不肯说话。

阿叔听人说有一种花可以治他这种癔症,只是那花开得时间很短,只有短暂的几分钟,想采到它,必须要在花期时守在它眼前。

何以宁决定去采这种花,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有用,只要对他的病情恢复有好处,她愿意一试。顾念西自然是要跟着的,手里一直握着那块手表,心肝宝贝似的,连睡觉的时候都搂着。

大黄走在最前面,充当开路先锋。

听说那花长在阴暗处,周围多有密集的藤蔓保护着,山上潮湿阴冷,还有毒蛇蚊虫,何以宁不想让他上去,便让他呆在一处干燥的岩石边,只是吃过上次的教训,她没敢再说“不准动”,只是叮嘱他不要乱跑,他坐在岩石下面,眨着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握着手表,眼睛始终跟随着她,她不敢离开他的视线,只是在周围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那种花,四五朵挤在一起,十分惹眼,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只等着盛开的时刻。

何以宁高兴的扒开周围的杂草,静静的守着,抬头去看那块岩石,本来还在岩石下坐着的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她的心倏然一沉,直沉到无底深渊。

顾念西,他去哪里了

他不认识路,也辨别不出方向,这山里四处都是沟壑,如果他不小心掉进去,却连呼救都不会。

何以宁越想越怕,从这边到岩石短短的几十米路,她跑起来,脚底像是灌了铅。

顾念西,你在哪儿啊,你可别吓我。

她和大黄在林子里四处寻找,早就忘记了那些要开放的花朵,脑子里完全没有了理智的存在,只知道茫然的站在林地里,看向四周的树木好像都变成了会吃人的魔鬼,随时会把他一口吞掉,不,她不能没有他

林子的阴影一点点残吞了夕阳的光线,就要天黑了。

她突然觉得无力,蹲在原地想要放声大哭,她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他那种心如刀绞的滋味。

突然,大黄汪汪了两声,她猛地抬起头,还没有干涸的的泪眼中是那道颀长的影子在余晖里一点点靠近,带了欣喜,带了纯真的笑靥,他完美的五官逐渐的清晰,是她熟悉的那眉那眼那薄唇,只是眼中没有多少光彩,嘴角的笑生硬干涩,他的怀里抱着一堆皱巴巴的山果,此时看到她坐在那里,他赶紧蹲下去,然后把怀里的果子一个一个往她的手里放,放不下了,全掉在地上,他急得重新捡起来再放上去,一次一次,好像不知厌倦,原来,他只是去给她找果子了,可这些都是青果子,根本不能吃。

何以宁将果子放到一边,猛地抱住他,他生病了,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过重话,此时却是忍不住,“顾念西,你跑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大,几近歇斯底里,他被吓到了,缩着脖子,手里的那块表捏得更紧了。

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只是抱着他哭,好像这些日子压抑的担心和悲伤甚至是无助都在此时发泄了出来。

他一声不吭的,垂着头,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凉凉的,他伸手抹了一下,看了看,又把手垂下去。

“顾念西,以后不准再这样悄无声息的跑掉,知道吗”

他看着她,学着她抽泣的样子,嘴巴一憋,眼角一耷,好像也要哭了似的。

她倒破涕为笑,伸手抚平他的嘴角,“别学我。”

他也伸出手摸她的嘴角,轻轻抹平那里的悲伤,虽然动作僵硬。

“顾念西,你要快点打败身体里的那个自己,要不然,我就改嫁大黄了。”

大黄很无辜的蹲在一边,晃了晃尾巴。

他只是轻轻提了一个嘴角,好像在笑,她摸大黄的头,他也去摸,总是学着她。

她扯住他的手,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松开了,她要在一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他,他把自己弄丢了,她却要妥善的保存着。

何以宁把那些果子用口袋装好系在大黄的脖子上,他的手上全是被枝条划破的伤口,她用纸巾轻轻拭掉上面的血迹。

傻瓜笨蛋

还好,那几株花并没有开,两人一狗便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月亮爬上来,他把头靠在她的怀里,似乎睡着了,她还是盯着面前的几朵小花,渴望着奇迹会出现。

月光倾斜的时候,一缕光亮落了上来,她亲眼看到那几朵花神奇绽开的全过程,先是一点点张开花瓣,然后抽丝剥茧般露出黄色的花心。

何以宁急忙叫醒顾念西,指着那几朵花喊道:“顾念西,快看,我们守到奇迹了。”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奇迹,只是看到她高兴,他也高兴。

何以宁迅速的把花采摘下来,数一数,一共六朵,她知道,她一直等候的是这个奇迹的花开,而并不寄望于它真的能治顾念西的病,这几朵小花开在尘埃中,开在她的心中,芳香四溢。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虽然有大黄在前面开路,何以宁还是摔了一跤,她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顾念西蹲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背对着她,她眼中蓦然一热,他没有忘记,他说过,只要他能走得动,他会背她一背子,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他在努力的记着。

她小心的爬上去,叮嘱,“你小心点。”

他走路没有平时稳,腿上和胳膊上还有伤,但是一步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背上的她摔下来。

月华笼罩的苍山,他背着她穿过丛林跨过小溪,他是她的城墙,永远为她遮风挡雨。

“喂,是不是你们采了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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