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和话里透着一丝悲凉,付东楼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俯□主动吻上柏钧和的唇,付东楼用力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安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不信我来到这个时空是毫无缘由的,你是我在这个时空的羁绊,我们在一起,一定可以开创一番伟业,否则我来到这里的意义又在哪呢。”
“我只是想把话说在前面而已,世事无常,又有谁能真正知晓天意呢。”大概是觉得这副样子太过颓废,柏钧和自嘲一笑,回抱住付东楼直接将他拉进怀里,“伤春悲秋的,让你见笑了,实在是眼下的日子太过美好,让我得失之心愈发重了。”
“被你这般在乎……其实我也……”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付东楼暗笑自己太过扭捏跟个丫头似的。鼓起勇气在柏钧和腿上坐直身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坚定,“我很开心你这么在乎我。”
“你是我的王卿,注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在乎你难道要去在乎别人?”抬起身子在付东楼脸颊上吻了一记,“瑞王是不会娶小的,你放心。”
站起来在柏钧和腿上假踢了一脚,“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可都是一夫一妻的,敢找小的那是犯罪,你要是起了外心我就让你变成墨竹那样,再给你找一大群莺莺燕燕围着,让你有的看没能力吃,烧死你!”
“真狠,哈哈。”柏钧和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营帐里,“曦瑜,真有你的,太狠了。”
不说还好,一说小老婆,付东楼突然想起柏钧和要篡位的事儿。
“你要是当了皇上可怎么办?你总要有儿子继承王位,到时候还不是要找女人生孩子。”就算羽林军里都是自己人,付东楼还是压低了声音,眉头紧蹙好像急着生儿子的是自己似的。
“成都传来的消息,皇兄后宫里有人怀孕了。父王和父卿的意思是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做我的储君,具体的并未细说,很多情况恐怕要等我们回去才能知道。”柏钧和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可他的两个爹都不是无聊无脑的人,这么做必有道理,倒也没急着深究或是反驳。
“你放心,他日我登基为帝,你就是大楚的皇后与我共掌天下。不会有任何男人或者女人来给你添堵,也不会有任何人顶着妃子的名号活在皇宫里,你也不会是后宫中皇帝的玩物,你会是这片江山的另一个主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柏钧和的眼神语气不容人有半分质疑,言辞间尽显一国帝王的威严,仿佛置身九重御阶之上诏谕天下,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承君一诺,永不相负。”心中被激起的竟是万丈豪气而非儿女情长,付东楼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是不是不恰当,可这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也许这才该是瑞王与王卿的爱情,不是内宅后院里的缠绵悱恻花前月下,而是指点江山君临四方。
“有此一言,我攻取长安心中再无挂碍。”柏钧和的话停顿了一下,沉声道,“曦瑜,后日我便要带领羽林军的轻骑从子午道直取长安,你留在汉中有两件事要做。与公输哲加紧研制神臂弩,一旦能够大量制作就运往前线,此其一。”
“其二,汉中大营将由你以瑞王卿的身份总领,江涵和翟夕会留下来襄助你的。”
“你要保重自己,等我将长安献于你的王座之下!”
“这怎么行!”
突然降临的重任让付东楼有些接受不了,他对治理军队一窍不通,柏钧和怎么会让他在后方坐镇羽林军?
晚饭前刚从成都飞隼传来消息,柏钧昊下旨恩赐付泽凯定国公爵位加三代世袭,授大司徒衔,同时诏谕朝野今后不再设中书令一职,设置检校中书令两人行使中书令的职权。这样一来,付泽凯表面是风光了,可手里的实权却被柏钧昊收的一干二净。柏钧和这个时候将羽林军大权交给自己这个还没正式册封的瑞王卿,明摆着是和皇帝打擂台。
虽然柏钧和要篡位在两人之间不是什么需要避忌的话题,也时不时就拿出来私下念叨两句,可付东楼到底是没搞过政变兵变的。闲聊起来不觉得,此刻重任在肩才真切地体会到这个话题的沉重。
“卓成,统领大军安定后方是何等重大的事情,一个差池就可能对战局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一个文人从来没上过战场,你怎么会想到让我挑大梁?”
“不是说了吗,江涵和翟夕都会留下来帮你,你别担心。”柏钧和站起身领着付东楼走到帐,自己除了外衣鞋袜靠到榻上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对付东楼招了招手,“过来陪我靠靠。”
依言除了鞋袜上榻,付东楼被柏钧和揽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情人结实的臂膀不无担忧地说道:“你就要带兵上前线,何必在这个时候刺激皇上,他要是对你下绊子可怎么好?皇上刚夺了我国公爹的实权,你就让我统军,你是真不怕把皇上气死。”
“皇兄为什么要夺了你爹的权柄?还不是因为他觉得付大人与王府走得太近怕自己被架空。他拿你要做瑞王卿做借口,让付大人以外戚的身份避嫌,我当然不能让付大人吃亏,总要真把权柄给了你才算让付大人的‘外戚’之名副实了。”
柏钧昊这一手让付东楼觉得好气又好笑。自来“外戚”说的都是皇上的母族妻族,哪有说王府的亲家是外戚的,柏钧昊这是紧着给弟弟拔高身份啊,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等你正式受封瑞王卿成为羽林上将军,军务一样是要你过手的。纵使不喜欢,也不能一无所知,现在有翟夕江涵在,你提前学学也是好的。战时的经验是不打仗的时候学不到的,汉中固若金汤你并不需要太担心,熟悉下羽林军的日常调度人事安排就好了。”
吻了吻付东楼的额角,柏钧和对媳妇的能力很有信心。凭付东楼的聪慧,认真学起来应当很快能上手。
付东楼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我认为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和皇上对着干,木炎现在肯定躲在皇上背后出馊主意拿皇上当枪用呢,皇上也许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木炎就不好说了。我们在前线这么张扬,王太卿殿下在成都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这时候付东楼能替自己的父卿着想柏钧和自然觉得贴心受用,另一条手臂搭过来抱了抱付东楼的腰浅浅一笑:“且不说父王回来了,哪怕是我们都认为父王不在了的那段日子里,又有谁能给父卿难过。”
说着柏钧和又是一叹:“你素来不在权谋之争上动心思都能看出是木炎利用了皇兄,可皇兄自己却一无所知,真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柏钧和这榻上的席子是玉片编的,躺上去凉飕飕的,即便是夏日里两人挨在一起也不觉得多热。为了躺得舒服点,付东楼坐起来把外袍脱了朝衣架上随手一扔才躺回来,接着刚才的话说:“我上学的时候主修的是文学和机械制造,但我更偏爱的是史学考古。我祖父是国学大家,他收藏的各种官修史书稗官野史我从识字就开始看,一看二十多年也算长了见识了……你那个皇帝哥哥真不是个聪明人。”
“原来你比我还要年长几岁。”柏钧和眉毛一挑,惊讶之外仿佛有几分不悦。
“我来到这个时空之前可是二十二岁了呢。”明白柏钧和是大男子心态受了打击,付东楼心里偷笑嘴上却没去挤兑他,反而宽慰道:“男人成熟与否看年龄没用,像你这样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环境里,一岁顶十岁,我算算啊,呦,你今年两百多岁了吧。”
“就你会说话。”稍稍用力勒了付东楼的腰一下,柏钧和挑唇一笑,“我又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想我与你之间错过了多久。二十二岁,真难为你到了这里能如此快地适应过来。”
“我以前做梦都想穿越回古代,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真来了这里虽有不适应,可更多的还是思念一千两百年后的亲人,可能终我一生都无法与他们再相见了。”
付东楼低落的声音像是一只手握着柏钧和的心脏狠狠攥了一下。低下头贴着付东楼的额头磨蹭了两下,柏钧和轻声安慰着:“曦瑜,你还有我呢,还有父王和父卿,王府会是你的新家。”
“是啊,人总要向前看,沉溺于过去裹足不前怎么行。”其实这个心结付东楼早就想开了,要是这都想不开,在古代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卓成,也正因为我拿你们当做家人才希望你慎重考虑让我统军的事儿。我的能力能否胜任且不说,我们实在没必要冒险刺激木炎。”
柏钧和摇摇头:“恰恰相反,我们现在和皇兄越是对立木炎便越是不好应对。”
“有了传国玉玺的事儿,木炎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父王之所以现在没把木炎的身份揭露出来也只是因为没有能向朝臣百姓证明木炎就是李的铁证罢了,可台面下的争斗已经开始了。”
“倘若我们此时不行动,木炎就会抓住这个空当重新把暴露出来的势力伪装起来,拖上三五个月,一切又会回到从前的样子。这就好像病人身上长了脓包,如果不挑破只能越来越严重。既然是跗骨之蛆,那便刮骨疗伤。”
“我们现在做出一种将要兵变谋反的姿态,正是应了木炎之前的计划。北燕已经传来消息,说令狐纯被人偷袭身负重伤被史朝义留在皇宫之中调养,没个一年半载恢复不了元气,这正是风易夺取兵权的大好时机。现成的机会送到木炎面前,就看他怎么动了。”
付东楼把柏钧和的一番话梳理了一番忖度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木炎按照他之前的计划走,就是落入了我们挖好的陷阱,只要他一动,你父王那边就会把他连根拔起。若是他不出手,你一样要借此机会夺了皇位,顺带拿下长安。到时候大楚日渐强盛,木炎多年的筹划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知我者曦瑜也。”亲了媳妇一口,柏钧和别提多喜欢他媳妇的聪明劲儿了,响鼓不用重锤,一点就透。
“可我总觉得这么做太冒险,对大楚也未必是好事。朝局动荡,万一北燕抓住机会南下怎么办?”
“所以长安一战我们一定要大获全胜威慑北燕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这种事情哪里有不冒险的,我们也是别无选择。若是让皇兄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大楚早晚要姓李了……”
“说的也是。”付东楼虽然对柏钧昊没什么好感,却也不想他死。不为别的,弑兄篡位不是什么好名声,只看唐太宗李世民就知道了,这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他不想柏钧和也这样。
“虽说斩草除根,可你为着千古名声考虑,也别把事儿做绝,否则史笔如刀怎会饶过你。”
“我自有分寸,倒连累你操心劳神了。”
瞪了柏钧和一眼,付东楼斥了一句:“这时候你倒见外起来了。”
“我已经快马送奏折回朝为你请封了,虽然我们八月十五不能大婚,可瑞王卿的册封还是要尽快给你请下来的,这样你在军中行事也方便。”
说大婚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柏钧和要请封的口风竟然一点都没露,这嘴可真够严实的。付东楼惊讶之余心里亦是美滋滋的,这个男人当真是什么都替自己考虑在前面了,要不然等柏钧和一走自己要弹压那群武将没个正式的名分还真是麻烦。
“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不正经拜了天地,我是不会碰你的,我可还记着咱们的约定呢,你说你需要时间接受我。”柏钧和说着促狭一笑,付东楼当初要跟柏钧和定下这么一条是想着俩人不投脾气怕自己被折腾,如今世易时移,付东楼怕是要后悔了。
果不其然,付东楼脸颊一红,哼了一声:“这个自然,你别想占小爷的便宜。哪天小爷心情好了再招幸你,心情不好你就睡书房吧。”
笑着在红嫩的唇上轻咬一口,柏钧和调笑道:“你就嘴硬吧,让我去睡书房,你倒真舍得,真真是白心疼你了。”
“卓成别闹,哈哈,好痒。”腰间的软肉被柏钧和搔弄着,偏偏榻上没那么宽敞又躲不开,付东楼笑得都喘不上气了,只得求饶。
见付东楼眼泪都下来了,柏钧和停了手,又吻了付东楼面颊一下,“要不要吃点夜宵垫垫肚子,来碗担担面可好?”
“闹了一阵子还真有点饿了,你一说勾起我馋虫来了。”付东楼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倦意,侧卧着一手撑着头拍了拍柏钧和的腿故意拿着架子吩咐道,“小和子,还不快去传膳。”
“瞧你这样儿。”笑骂了一句,柏钧和作势打了付东楼屁股一下,翻身下榻去拿面。
等柏钧和一手一碗担担面回来的时候,付东楼已然歪在榻上睡着了。放下面碗,柏钧和没忍心叫醒付东楼,取过一旁的蚕丝凉被搭在他腰上,自己到外间把面吃完便出了大帐去了旁边付东楼的帐子。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柏钧和不走与付东楼同榻而眠,即便两人没做什么也解释不清了。手下的将领恐怕会因此看轻了付东楼,觉得他手里的权柄来路不正,那样一来付东楼想要立威就难了。
风泱几个看到柏钧和进来都很意外,没见到自家主子便大概想到了因由。雷霆躬身一礼后去了中军大帐,霜衣出去寻墨竹,风泱去大帐给付东楼守夜,雪襟则服侍着柏钧和先就寝了。
待到日头再升起的时候,羽林军就要正式迎来一位新的统领了。
☆、第八十五章
付东楼第一次经历古代军队出征前壮行的仪式。和电视电影中常见的家人送儿子去当兵,家属兴高采烈新兵带着大红花在火车上挥手示意的场面截然不同,柏钧和这次的誓师大会上更多的是悲壮的气氛,因为他们,包括柏钧和,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马革裹尸。
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及时行乐的念头占了上风,出征前一日的中秋节,羽林军营的气氛欢腾热烈,除了不许饮酒赌博,各种节日中常见的如摔跤投壶一类的把戏一应俱全,从将军到士兵闹成了一片,整个羽林军颇有些大家庭的味道。
柏钧和的人格魅力在中秋的庆典上展现无遗,平日里在下属们眼中不苟言笑的羽林上将军兴之所至,竟抄起盾牌长剑击打着唱起古朴壮烈的歌谣来。
柏钧和的歌声吸引了所有人,付东楼听不出这首歌出自何处,见羽林军上下几乎都会唱,不少人低声应和,想是羽林军的军歌。
男人骨子里对沙场征战金戈铁马有一种本能的向往,在如此浓烈的激昂气氛下,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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