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2 / 2）

有人说：琉璃厂因荣宝斋等著名文化老店而享有盛名。这种说法有它的道理。荣宝斋的前身是“松竹斋”，光绪年间取“以文会友，荣名为宝”之意，更名为“荣宝斋”。著名书法家陆润庠题写了“荣宝斋”三个字。

清末，文人墨客常聚此地，而民国年间老一辈书画家如于右任、张大千、吴昌硕、齐白石等也是这里的常客。不知您仔细看过《开国大典》这部电影和那幅《开国大典》的照片，里面那位蓄着长胡子的著名老者沈钧儒先生使用的镇尺，就购于荣宝斋。

琉璃厂除去书店，就是古玩铺，那时“古玩”叫“骨董”，就是古董，后来才叫古玩。

“古玩”在文人口中称“文玩”，意思是文人雅玩之物，若从历史文化的角度来说也是可以的，因为要玩这些古玩艺儿，不是一般人都玩得通的，必须具备些历史文化知识才行，其意义比“古玩”还广泛，因它包含新的，而不仅仅是古的。ww

古玩铺都是为富人有权势者预备的，一般穷读书人是不敢问津的。在《藤阴杂记》中有程晋芳移民，以诗寄袁枚，诗中有“势家歇马评珍玩，冷客摊前向故书”句，就说明古玩铺历来都是权势豪绅者光顾的地方，一般人只能在旧书摊里选些物美价廉的旧书而已。

而许韵寒今天的目标就是那些地摊，至于街道两边的那些店铺里，就算有好东西，要么她买不起，要么买了转手也没多少利润，所以她压根就不进那些铺子。

正中午时候，琉璃厂街面上没多少人，大多都是摆摊卖东西的，摊位也都凑堆儿地挤在几处树荫下，店铺都打下门帘，以避免屋内空调冷气跑出来。

许韵寒抹了抹额头冒出的些许汗珠，心中感叹，这瘦下来就是好，要是她还跟以前一个吨位，现在那汗出的，整个人就跟刚从游泳池爬出来一样。

这时候也没几个摊位，许韵寒扫了一眼，朝一处集中了好几个摊位的树荫下走去。

“妹子，随便看啊。”

“选好了，大哥给你算个优惠价。”

“对，姑娘您慢慢儿挑慢慢选。。”

。。

几位摊主嘴上热情地招呼许韵寒，但注意力却仍大多放在几人之中摆着的那个棋盘上。

这几个摊位上摆着石刻砚台、镇纸、许多陈旧小人书、各类票证，还有根雕，以及一些小摆件，东西品种繁多且杂。

许韵寒蹲在地上，打量着摊上的这些小玩意儿，看着顺眼的就拿起来摸一摸，没有温度没有异象便放下，换一个，如此反复，很快就将这几个摊位的东西都看完了，结果令许韵寒很失望，这么多东西里竟没有一个是老物件，许韵寒正想去另一边那几个摊位看看。

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而国人爱看热闹的本性在此时显露无疑，许韵寒刚听见声音，只见刚还专心下着象棋摇着扇子的几个摊主已经急吼吼地向那前走去，前面一个叫“聚宝斋”的店铺此时已经里里外外围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刚街面上还没什么人呢，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窜出来。

许韵寒垫着脚尖望了望，即使170+的身高也只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当记者的后遗症，她对有围观群众的地方总是想一探究竟，当下小跑过去，正准备侧身挤进去，却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手，正从包里往外掏钱包呢，只是那只向外掏钱包的手，却并不是那包的主人。

‘小偷！’这个念头立马从许韵寒脑海中蹦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制止那个正在行窃的小偷，行动间忽然发现人群中还有二三个人有些鬼鬼祟祟的，故意往人多的地方钻，估计这几个人都是一伙的。这种团伙作案，

冷静了下，许韵寒不敢直接上前抓小偷，她当记者好几年对这种社会上的情况挺了解，时间长了，也能看出一些从事此类行当的人来，这些人有些是独行侠，但更多的都是三五成群一起行动，一旦有人失手了，另外就会有人靠上去转移赃物，架秧子起哄，更有甚者，还会直接威胁失主，使之忍气吞声不敢报案，这样一来，就算将小偷现场捉住，也拿他没办法，更无法躲避这伙人随后而来的报复。

但要许韵寒坐视不理，她是办不到的，看了看那个正在被扒手偷的，是为年轻小姑娘，扎了个马尾辫，一甩一甩地，正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压根儿没注意自己的挎包。

“哎~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找了你半天了，跟我走，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许韵寒冲进人群之中，行动间不经意地撞那小偷一下，打断他行窃，然后边喊边拽着那小姑娘就往外走，余光注意着那几个人，那被她撞了下的男人，回头望了望她俩，然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许韵寒视野中。

“喂~停下，停下~”戴小贝用力抽回自己被拉着的胳膊，正要说话，见势不妙，许韵寒赶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别说话，有扒手盯上你了，有什么，跟我走到人群边儿再说，注意自己的挎包。”

走到距离那伙人有些距离但又并不过分偏离人群的地方，许韵寒才停下，转身对身后的小姑娘说，“刚我看见站你身后的那男的，拿着小铁钳拉开你挎包在掏你钱包，那小偷似乎还有好几个同伙也在人群里，我不敢硬碰硬，只能装熟人拉你出来。”

第二十章 二鬼子

（戴小贝愣了愣，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回神过后，一把拽住许韵寒，激动无比地嚷道，“哇~大美女，你好赞！对亏了你，我的小钱包才得以保住清白之身，我叫戴小贝，美女叫什么？”

说到这里戴小贝突然大笑起来，摇了摇许韵寒的手，笑嘻嘻地说，“美女，你可不要跟我说什么‘就叫我雷锋吧’。ww”

许韵寒也被她逗乐了，心想这戴小贝倒是挺有意思的，也就笑着回答道，“我叫许韵寒。”

“那我以后就叫你韵韵还是寒寒呢？”戴小贝有些纠结起来。

“呃，叫我小寒就可以了。”

谁知戴小贝坚决否定，声称她是救命恩人，待遇必须特殊化，最终坚持叫她——寒寒

“寒寒，你来琉璃厂，干什么呀？我和你一起吧，这琉璃厂竟然还有扒手，跟我一路我可以保护你的。”戴小贝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

许韵寒发现戴小贝这个人特别自来熟，两人刚认识没几分钟，这姑娘就对她热情非常，且豪爽地可谓有些聒噪，与她甜美可爱的模样完全不符，活脱脱一抠脚女汉纸。

“寒寒。。我跟你说。。”

“前面那是什么热闹，怎么那么多人围观，你刚才看见些什么了？”

在戴小贝又起了话头时，许韵寒赶紧插话打断，转移注意力，不然这戴小贝不知道又要扯到哪儿去了，这才说完她家哈士奇笨笨出了三只狗崽崽。

“啊？哦，你说前面那家古玩店呀，这我可看明白了的，我之前就在那家店闲逛，没啥意思刚出门，和我擦身而过进去四个人，好像有三个外国人，一中国人，那男的一进店就喊，‘骗子奸商，退钱’没一会儿里面就吵起来了。”戴小贝说到这儿就停住了，遗憾地摊摊手，

“我就看到这儿，就被你拉出来了，其它我也不清楚了，要不，咱们再回去瞧瞧？”戴小贝眼睛亮晶晶地，八卦之光直闪。

许韵寒想到那伙小偷，有些迟疑，不待她说什么，戴小贝拉着她就往回走，边走边说，“放心吧，随时注意自己包就可以的，何况有我保护你，怕什么。『』”

许韵寒一脸黑线，心想，你也细胳膊细腿儿的，真遇着什么事儿，自保都困难吧。

“妈的，汉奸，个狗日子。”

“骂了隔壁的，嚣张个屁啊，还以为是八国联军的时候啊，揍这几个洋鬼子。”

“n你丫还是中国人不是！”

。。

许韵寒两人一走近人群，就见群情激奋，不满声，起哄声一片。在戴小贝和周围人快速沟通后，终于弄明白事情原委。

跟店主直接争吵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亮油亮，个头不高但精神头十足，正仰着脖子大声吼着，“你们这种欺诈外国友人的行为，直接阻碍我国外交和谐，今天你们必须退钱并且道歉赔偿，否则就国际法庭上见！”

另外三个外国人，两男一女站在那小油头旁边，时不时相互交谈着什么，那小油头估计是几人翻译，这三个外国人昨天下午在这家店四千块买了套茶具，当时这油头翻译并没在场，外国人回了酒店给他看了后，油头翻译想了想超市里茶具价格，一对比，立马就说他们被坑了，于是今天积极主动地呆着老外来算后账。

“我说在场各位评评理，这套茶具全手工塑形烤制，工艺怎么能和那些超市货比较，完全值得上四千块。再说我卖给他们的时候可没提一句这是古董，妈的，要真是古董，老子还能四千块就给卖他们了？”

遇到这种事情，老板显然十分气愤，在这行混饭吃，最怕信誉受损，不管买卖什么，买定离手，从不会有人事后找来闹事的。老板发誓，以后再也不t老外的生意了，不懂规矩的人遇到最是麻烦。

“让让，让让~这里怎么回事？”此时一个带着个‘治安管制’红袖套的中年人挤进人群，走到店里买问道，大致看了一眼，心中也明白了几分，顿时对那油头华夏人翻译多了几分不喜，这样的二鬼子汉奸他见过不少。

“你是管事儿的吧？请严肃处理像他这种奸商，不能纵容这种人在外国友人跟前，污了咱们中国人的形象！”油头翻译伸手指着老板，一点一点地，神情嚣张至极。

“靠，什么人呀，这种极品~”

油头翻译这下更是激怒了群众，有的热血小青年已经开始撸袖子了，一般这古玩行的人都懂些历史野史，对近代中国历史更为熟知，所以更是厌恶痛恨像油头翻译这样的二鬼子汉奸。

“秦主任，是这样的，这三个老外昨儿在我这儿买了套手工工艺茶具，四千块卖的，今天就来说我欺骗他们要求退钱道歉还有赔偿。这纯手工制的茶具价值几何，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开的四千块完全是市场价，工艺品就是工艺品我可完全没说过这是古董，怎么我就成奸商成骗子了！”老板越说越激动，声音直往上飙升。

听完了老板的话，大家都一脸鄙夷地看着老外一伙人，秦主任脸色也不好看，不管在什么地方，买卖都是双方自愿的，而古玩市场更为特殊，并且这老板也没有说自己的东西是古董，而且确实手工制茶具价格是那样的，这其中并不存在欺诈关系，很明显，这件事情的过错，完全是在老外一方。

秦主任听完转过身来，对着那个油头翻译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老板欺瞒，这茶具的确能值那个价。”

“什么工艺品，什么纯手工都是胡扯，我是看出来了，你们都是蛇鼠一窝，你们等着，我这就通知外交部门，让他们派人过来协助调查。我还就不信了，拿不下你们。”说着他就掏出电话开始打，一旁三个老外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

“喂~宋科长，我是小王呀，这出了点事儿。。”

眼看事态越闹愈大，秦主任只觉头大，但阻止不了，也没办法。

许韵寒看了看那几个老外，走上前跟秦主任说道，“秦主任是吧，我姓许，英语还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可以帮着和那几个老外沟通下，也许这中间有些误会。”

“你？”秦主任迟疑了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年轻姑娘，穿着打扮虽普通，但气质却很好，心想，也许行得通？当下点了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就着重跟他们讲那茶具的确值得起那个价格。”

“三位，你们好，欢迎来到中国。”

许韵寒张嘴就说出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当年她为了能去高档西餐厅打工，她在英语上面狠下功夫了的，英语是她唯一用心学了的一门课，为了不菲的小费和工资，她动力十足。后来毕业当记者，她也没落下英语，常年的学习已成习惯，至今她闲时都会看看英语原文小说，口语是也在看电影时不自觉练习着。

“你好，美丽的小姐，你的英语说得真好，麻烦你能跟我们讲讲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那位王先生说话，有时我们都听不太明白。”

...

（许韵寒点点头，正要说话时，就被人打断了。

“你是谁呀，不要随便骚扰外国朋友，”油头翻译打完电话走过来就见一个人在那儿和老外说话，语气不善地就开口说着，许韵寒一转脸看着他，咦~大美女，小油头心里动了动，缓和了些口气再次说道，

“小姐，你想和这几位朋友交谈的话，我可以帮你翻译的。”

这二鬼子恶心的眼神，让许韵寒当时冷声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说，对了，刚才这位朋友说你说话他们有时听不太懂。”

说完也不管旁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油头翻译，许韵寒细细地向几个老外讲了事情始末，手工制茶具价值，还有古玩行业规矩。

流利的英语夹杂着好些他听不懂的词汇，王姓翻译傻眼了，几番想插话却插不上。

在许韵寒解释后，三个老外都明白了情况，连连表示抱歉，并托许韵寒向老板转达他们的歉意。

事情解决后，三个老外也不再搭理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仍替他们抱屈，希望他们不要被人蒙骗，要积极为他们讨公道的油头翻译，离开了琉璃厂。

“哇~寒寒，你太牛了，叽里呱啦说了会儿，就这样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戴小贝跟着许韵寒一路走一路说，“寒寒，你真是漂亮人又好，以后你就是我戴小贝头号姐妹儿！有事儿就说话，我戴小贝绝对帮到底。”

“行啦，小贝，你歇会儿吧，不口渴么，这说了一路，”许韵寒好笑地看着她，真是活力无极限，又蹦又跳又说的。

“你这打算一直跟着我了？”

戴小贝理所应当地说，“当然啦，不跟着你我去哪儿，本来我就是迷路了才到了这地方的，不过这回迷路挺好，不然就不能和你认识了。寒寒~你就带着我一个呗，我保证不给你捣乱！”

第二十一章 赌石小记

（戴小贝还边说边作出个举手发誓状，眨巴眨巴圆圆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许韵寒叹口气，无奈道，“好吧。ww”她长这么大，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女孩儿，那股烦人的磨人劲儿却又偏偏让人厌烦不起来，还觉得挺可爱，许韵寒实在是拿她没辙了。

中午饭点早已过去，摆摊的渐渐多了些，甩不掉小尾巴，许韵寒只好带着戴小贝一起逛起了地摊。

“寒寒，你看这本小人书，可真有意思，你看把这小和尚画得龇牙咧嘴的，逗死了，哈哈哈~”戴小贝大笑着，朝许韵寒指了指书里的内容。

“哎~我说，不买就别乱翻啊，翻坏了要赔得啊！”摊主见戴小贝翻看了好半天，真把他这儿当书店，来看免费书了，出言提醒道。

闻言，许韵寒对摊主歉意地点点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妹妹不太懂这些，小贝，快别捣乱了，把书放回去。”

“哦。”戴小贝应了一声，也就乖乖地将小人书放回去了，跟着许韵寒朝别的摊位走去。

“寒寒，你怎么叫我妹妹呢，我觉着我肯定比你大，我今年可是25了！”

“我都快二十八了，怎么不是你姐姐。”

“你？二十八？哄我吧！长得这么嫩，竟然二十八了？”戴小贝满脸不信。

“其实人家刚满十八了啦，这样行了吧。”许韵寒摇了摇她胳膊娇声说道，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ww

啪~戴小贝随手拍了下许韵寒后背，龇牙咧嘴道，“你小贝姐我管你几岁啊，反正不过你多大，姐都罩定你了！”

许韵寒冷抽口气，反手揉了揉后背，这小贝还真是女汉纸，长得那么甜美，可是手劲怎么这么大，刚那掌后背都给她拍麻了。

“你看，那边围着好些人，走，去。”戴小贝眼尖地看见前方围了一圈人，拖着许韵寒就往人群疾步走去。

“这摆这么多石头干什么，也没什么特别呀，寒寒，你看，那块石头长得像不像一坨大便，哈哈~再画上几圈线简直惟妙惟肖嘛。”

“这些石头可不一般，也许里面就藏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美玉，当然也许就只是石头，这叫赌石，买下石头切开，至于买到的是什么就说不定了。”许韵寒简单地给戴小贝普及了下常识。

现今中缅和缅泰边境“赌石”交易的历史渊源大致来源于清朝《滇海虞衡志》中的记载“玉出南金沙江，江昔为腾越所属，距州两千余里，中多玉。夷人采之，撇出江岸各成堆，粗矿外获，大小如鹅卵石状，不知其中有玉、并玉之美恶与否，估客随意买之，运至大理及滇省，皆有作玉坊，解之见翡翠，平地暴富矣！”

一个赌字，可能会带来千百倍利润收益，赌石有着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神奇，也并非是一种异想天开的撞大运，而是需要多年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来判别，抱着不劳</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