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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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气旋,是不是非得用魔晶不可?”

“似乎是这样,”他想了想说,“魔晶拥有强大而精准的时空之力。”

“时空魔法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时空魔法几乎无法做到像魔晶这般精准,如果使用时空魔法来撕裂境界,境界很难愈合,造成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两者的区别,用我的方式理解,大概就像蛮力撕开一块布料,或轻巧地穿过锁过边的纽扣孔。

“魔晶……到底是什么?是矿石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他承认自己未解的谜题还有很多;如果梦行者没有把那部分他剥离掉的话,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吧——反正,当年他走出吉陵伽山之后,便把兴趣集中在征服上,对其他事情都不甚关心,龙族以及灵境文明起源的那段历史,还是最近才探访得来的。

……不涉及立场的时候,他几乎像以前一样好说话,并且依旧话痨。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抱膝坐在他身前的地上,全神贯注地仰面听他讲课。连内急都拖着不想去。直到听他讲完兽形术与德鲁伊之间的种种区别,讲座暂歇,我才弱弱地举手表示想上厕所……他绷着脸准许我尿遁,回来后就不见了。

我挨个儿把房间都看了一遍。又到洞口张望一圈,确定他真的离开了。比较突然,倒也不算意外,以前他还在我背包里时就这样。每次我方便回来,他都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理我。我一度琢磨过或许他也有比较纤细敏感的一面。

克拉门苏走后,我在洞中过了几天极度漫长且寡淡无味的日子——其实颇为充实,但还是寡淡,就像水精灵们提供的蔬果冻和羹汤一样。

洞中无晨昏,我是通过他们给我送餐的次数来推测日期的。到目前为止他们总共送过六次,每一餐的式样和份量都差不多,并且间隔的时间很长,我估摸着肯定不是一日三餐。或许是一日一餐。说不定更久。这种漫长的感觉。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与维兰失联,太过焦灼而生。

但这些食物真的很扛饿,所以我有点感觉混乱。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我问阿奎利亚,她总是避而不答。

我请她帮我在房间里拴上很长很结实的一条宽绸带。她没有拒绝。靠着这根“安全绳”,我上下攀援方便了许多,只有一次不慎掉进深潭,顺便学会了游泳。

精灵王刚走那天,我很快爬出洞 ...

(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沿着来时的方向追溯回去,探索这座空山的底。一路上除了大寒的白色光点,偶尔还遇上其他一些生物的幽灵。它们时而闪烁着磷光,在黑暗中远远地漂浮,并不靠近,不知是因为“恋歌”,还是因为阿奎利亚时常出现在我身畔。

她的话极少,能不说就不说。我看着她接近透明的身体,想起克拉门苏说过的话:当水精灵彻底变得透明,便是他或她的寿命终结之时。

阿奎利亚的年纪比克拉门苏还要大,据说早在第二代精灵王在位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水精灵的部族长。

水精灵是精灵中寿命最长的一支,因为他们与世无争,随波逐流,到哪儿都安之若素。其他精灵大多很难熬过漫长的生命,还没活到寿限的一半,就陷入了深度抑郁,就算没有死于非命、没有发疯或自我毁灭,许多精灵也会选择遁世,不知所终。据说灯神也有类似的困扰。对于这些寿限可达万年的智慧种族来说,最大的威胁来自精神。

路的尽头被巨石堵着,后面可能还有其他障碍,连一丝光线也透不出,底下有点渗水。我推了推,纹丝不动;贴着岩石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响,只得失望地返回。

我不信这里当真与外界隔绝,便留心观察他们的厨房,发现食材全是洞内自产的。有好几个大型温室养着各种植物和菌类,在“神女之手”的照耀下长得欣欣向荣;各“套房”流出的xx汇集之后用作肥料。植物除了可供食用,还能抽出纤维纺织成布。温室的岩壁上有些深邃的罅隙,似乎可以通风,但太狭窄,我根本不可能通过;罅隙里没有任何光亮,可见就算它们真能通往外界,一定也还颇有一段距离。

这里有足够的空间,看上去俨然是个自给自足的小型生态系统。我不知道山有多大,不知道这片复杂的巢丨穴是掏空了整座山体,还是仅仅处于山体内部的小小区域。我一次也没有听见过外界的声响,而水精灵们常常浅吟低唱,似乎毫不担心歌声传到外面去。

用过五次餐,我把整片巢丨穴的各个角落都走过至少两遍,得出的结论令人沮丧。无论阿奎利亚,还是任何一个水精灵,都没有对我无礼的“搜察”之举提出异议,他们淡漠地由着我看,从不阻拦;我试图向他们表示友好,他们就疏离而有礼地一欠身,再抬起脸时,什么表情也没有。

深潭底下全是砂石,没有洞丨穴,除了一种白色透明的小虾,没有鱼或其他什么肉眼可见的生物。气泡来自潭底细小的碎石缝,再深挖倒可能有泉眼。

我请阿奎利亚向克拉门苏带话,先表达一下对他努力恢复魔力一事的关心和支持,然后强调我在这里有多么郁闷,最后问他何时回来。不知阿奎利亚是怎么说的,反正她只带回了一个字:“忍”。

我渐渐失去耐心。像这样忍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虽然能感觉到维兰的生命之火,但这远远不够。我对克拉门苏的愤懑像隐藏在灰烬之下的通红木炭——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不管说得多么好听,这明明白白就是拘禁。

我没有撒泼,而是开始了第一项行动——挖潭底≤觉得,如果挖出大的泉眼,说不定就能找到通路,因为这里的水肯定是从外面来的。

如果挖潭底失败,且过了给自己的期限而克拉门苏仍旧未归,那么我将不再顾及水精灵们的感受——想办法毁掉“神女之手”,看还有谁能在这儿撑下去。

我一定能出去。只不过那个办法很可能会得罪一百多个水精灵,我得悠着点儿用。

第148章 决裂

(“恋歌”无法保证我不会淹死,所以每次潜入潭底,我都桥从房间垂挂下来的那根绸带,并且只停留很短的时间,用裁纸刀在碎石缝中戳寻更多气泡。『』冰@火!中文水精灵们冷眼看着我的举动,并不干涉。

潭水清澈,我确实挖出了更多气泡;换过十几次气之后,我终于拨开了气泡上方的碎石层,底下的石块更大,气泡伴随着水流从狭缝中汩汩上涌。正打算上去休整一番,再想办法下来撬开石块,忽然隐约听到一串歌声,仿佛从水底传来,我以为是错觉。

游回水面,水精灵们并没有在吟唱。我默默地调息一回,又潜入水底,这次听得更加分明,的确是歌声。越贴近石缝,声音越明显,我几乎能分辨出里面的一两个词,竟然是通用语。

我心脏狂跳,一不小心就灌进几口潭水,意识到在水下已经呆得够久了,于是再次游上去,坐在岸边思忖该怎么办。绸带吸饱了水,在潭中缓缓晃荡。

我倾向于相信歌声来自外界;既然是通用语,意味着歌者很可能是普通居民。搬开石块,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但是,为什么水底能传出声音,岩壁却不能呢?这个困惑不容易问出口,因为我暂时不想让水精灵们发觉这件事,于是姑且自行解释为,岩壁外有禁制,而潭底可能没有。

在水中搬石头比在陆地上轻松多了,但我得先把边缘撬撬松。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时候。我一直听到飘忽的歌声,声音忽大忽小,可以肯定是通用语。

当我开始动手挖石头的时候,歌声仍未停歇。这让我心中有过一瞬疑虑——什么人这么能唱啊,歌唱比赛?但我又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许外面有城镇,有店家,歌声是招揽生意的手段。说不定歌者不是人,而是学舌鸟之类的。

我搬开一个汤盆大小的石块,露出了更宽的缝隙,更多水流挟着气泡涌上来,还有泥浆。歌声一时消失了,我没太在意,只觉得气不够用了,攀着绸带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后。忽然看见一身墨绿色长袍的克拉门苏负手站在岸边,周围连一个水精灵的影子也没有。

“你在干嘛。”他干巴巴地问。

我蛋腚地回答:“在游泳。”

他扫了一眼咕嘟嘟冒泡并且变得浑浊的潭水,说:“你在挖洞。”

“因为我无聊。”

“你想逃跑。”

我没有说话。桥绸带慢慢游到岸边爬起。站在碎石滩上用双手撑住膝盖继续喘气。

他眉头微皱:“我说过,不要违逆我。”

我瞥了他一眼:“潭底传出歌声,我想听得清楚些。『』”

“……现在你开始骗我了。”

“我才没骗你,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记忆,”我蹙眉与他对望了一会儿,道。“你魔力恢复了?”

“……哼,你希望我恢复么。”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我迈近一步,潭水随之震荡出一圈波纹。我这才察觉到他的变化——虽然他外表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周身明显笼罩着一层极为冷峻的气场。打在皮肤上几乎隐隐作痛。

我惊讶地打量他,片刻后道:“你有些不一样了。有点难以亲近。”

他没有回答,微微扬起下颌,冰蓝色的眼瞳被下眼睑遮住少许,看上去有点恐怖。

我努力镇定下来,想了想说:“你确定雷萨给你的卷轴没问题?”

他眼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我很久没有感觉这么好了。”

……多半有问题。

我一边腹诽一边琢磨:他看上去有点不太对劲,还能进行理性沟通么?或许我应该退避三舍,看看情况先……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他在用嘴说话!

虽然音色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音量也很正常,但声音直接发自他口中,通过空气传递过来,不知是我的鼓膜还是脑子,有种嗡嗡震动的感觉。

我结结巴巴地表达了自己的惊奇,他眼中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恭喜你。”我故作轻松地说,为分散他的注意力,有意将视线投向岩壁上的洞丨穴,“你需要休息吗?……我没看见阿奎利亚。”

他轻轻挑眉,又恢复了“心音”:“不要转移话题。”

我翻着一双死鱼眼站在原地跟他对视。空旷的山洞里似乎起了风。

相对无语很久,他突然说:“我不打算放你走。”

我微微皱眉,但一言未发。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你一心打击德加尔家,我确实不便夹在中间,”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执意要把我剔出去,我无力反抗,但你得让我和维兰保持联系。”

“让你给他提供情报么?不行。我不会杀他,这还不够吗?”

我摇摇头:“我必须与他保持联系,如果你不同意,就请放我走吧。我和你相识,这件事只有维兰和雷萨知道;雷萨是你那边儿的,维兰也不会让人利用我的。”

他勾起嘴角:“雷萨可不是我这边儿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你到底想把我扣到什么时候?”

“……直到最后。”

“最后?”

“只要你们都不死,龙婚对你的影响其实不大,”他慢悠悠地说,“你会连他长什么样都渐渐忘记的,他也是一样。”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你怎能这样做?!”

“这是最佳方案。”

“谁说的?!”我急火攻心,怒道。“这是对谁的最佳方案?”

“当然是对我。”他大言不惭地说。

他如此直白,倒让我一时语塞,停顿了片刻后才道:“我不奢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过,就算真的有人想利用我来对付你,你应该有这个自信不会被人得逞。至于其他情况,请你勿要费心。”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了,我感到浑身发冷,潭水开始漾起一层叠一层的波浪。

“我想给你的。由不得你不要。”他不容置疑地说。

我瞪了他一会儿,叹口气道:“我们最好等冷静下来再议。”

他并不接受我的谏言,看似随意地朝深潭一挥手,那潭水竟瞬间开始结冰了,没过几秒,便凝固了整片水面,同时底下也传来嚓嚓声,十几秒后声音停止,看样子。是彻底变成大冰块了。

铺天盖地的寒意呼啸而来,毫无阻拦地钻进五脏六腑,我不禁瑟缩起来。忍不住抱怨:“你在干嘛?冻死了。”

“又冷又静。”他面色无波地说,“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感觉怒火渐渐充满了整个胸腔,道:“明白了。”

“然后?”

“我不是你的奴仆。”

一阵死寂的沉默。

曾几何时,我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

(当时他说并未视我为奴仆。如今却缄口不语。不知是他的心态果真发生了变化,还是某种力量影响到了他的精神。

“你开始讨厌我了,是不是?”他忽然发出一声轻笑,眼神仍是冷冷的,“如果我和小德加尔之间发生冲突。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说不定你希望我干脆死掉。”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希望你的生命或心智受到威胁。”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但是,我是个人,不是物件,我是有自主意识的。”

我知道我在他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如果死活不承认这一点,那我也太矫情了——我们毕竟有缘,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对着我常常像个话匣子一样,对着旁人很可能就未必;我甚至觉得,维兰在他心中应该也是有些份量的。克拉门苏的朋友恐怕不多,他多半不想失去我;否则,单是为了保护我,或防止我被人利用,他不应该如此执著。

但是,意图讨伐德加尔家,同样也是他的决定。

当他的决定与心愿产生矛盾的时候,他既不愿自我妥协,也不愿自我调整,而是强迫我们来配合他——这恐怕是他长期以来唯我独尊的意识在作祟。或许,之前是因为实力大减才显得比较温存,如今随着魔力恢复,王霸之气也渐渐淹没了那颗体谅之心。回想起来,我在谜原刚碰见他的时候,他说话的方式倒是跟现在挺相似的。

我深呼吸一回,恳切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让我一直受你的控制,呆在你的笼子里,做你永远的听众吗?恩怨什么的,我就不计较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但是,像这样拘禁我,折磨我的精神,这不该是你做出来的事。你真的对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一无所觉吗?”

他盯着我沉默许久,道:“我一直这样,是你不了解我。”

“好吧,”我终于失去耐心,索性跟他摊牌,“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吗?感情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友情也一样。你拘禁我,我当然生气,但我直到刚才都跟你好声好气的,难道是因为我怕你吗?不,那只是因为我重视你。但如果你不能给我足够的尊重,我也将不再重视你。就让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吧,我不要你的任何恩赐,你可以威胁我,伤害我,杀了我……‘不自由,毋宁死’。”

在我说话的这会儿工夫里,克拉门苏未置一词,周身的气场却越来越凛冽,狂暴的罡风晦暗发紫,挟着冰冷的气息将我浑身上下打到麻木。我说着说着就觉得站立不稳了,但怀着莫名其妙的一股子倔强劲儿,硬是把最后一个词说完,抛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堕入一片黑暗。

如果我再退让一些,再敷衍一回,事情或许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我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第149章 变形记

(醒来的时候浑身剧痛,几乎动弹不得。『』〖*****¥*****〗*睁开双眼看到的世界也有点不对劲,像用水洗过似的,色彩灰蒙蒙的,远处影影幢幢什么也看不清;近处,空中一个黑点从右向左缓缓划过,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大跳蚤。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跟散步似地慢悠悠跃过,微微侧过头来又是一惊——一只体格跟我差不多大小的黑鸟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与它对视了一会儿,它磨了磨脚爪,张开翅膀扇动几下,以极慢的速度飞走了。几秒钟后,我听到了嘶哑的“啊啊”两声,是乌鸦。

我心里有些准备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已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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