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不曾因急于完成任务,而有什么不当的举措,不然,现下当真就不好交代了。
只是回去,可要好生敲打了,既然已知晓,粉黛之死,与媚皇贵妃无关,那就趁早离远着些,这位娘娘,可是动不得的。
一念及此,便就叩了个响头。
“属下明白,主上放心便是。”
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帝辛便挥了挥手,让暗影下去了。
自己倚靠在龙榻之上,猛烈的咳着。
自己想来是要油尽灯枯了,可是撒手之后,这千疮百孔的殷商江山,要交与何人才好?
自己仅有两子,可是一个仁厚有余,却是很辣不够,放在太平盛世,倒也能做个守城之君,可如今的殷商天下,却是处处危机。
另一个,就更不消说了,完全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当真不知道自己的骨血,怎得就被教养成这副模样。
可惜,当真是可惜,若是当日妲己不曾挡下那一剑,平安的为自己诞下麟儿,那如今,就不需烦恼了。
自己的骨血,自然是不会差的,妲己聪慧果敢,教养出来的王子,定然不凡。
便就是自己有个万一,不得不撒手西去,也可以仿效前人,立幼子,让妲己垂帘听政。
再让比干老王叔,和猛将恶来辅政,如此,便可牵制了闻太师。
想必用不很多年,这殷商江山,便可焕然一新,带到幼帝成年,想来交到他手中的,已然是一片大好河山了。
至于妲己贪婪,拒不归政于幼帝,自己却是没有一丝担忧的。
虽不知为何,但自己就是确定,妲己对着江山,全无半点兴趣,甚而,不若自己死后,身旁的一口棺木,来的更有吸引力些。
一念及此,帝辛便就不由的轻笑出声。
看来,自己也是动了真情,思及百年之后,身旁有她相伴,竟一丝也不觉着苦了。
可惜..
这一切终究是黄粱梦一场啊,那个孩子没了,自己想来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再给妲己一个孩子了。
因着姜王后之事,两位王子该是都对妲己有了怨忿和偏见,若是有朝一日,他们登顶帝位,可还会给妲己留一世富贵?
“咳……咳咳……”
这一担忧,便就更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月美人轻手轻脚的进得寝宫来,麻利的倒了一杯热茶,递与帝辛,又用小手一味的揉按着后背,帮衬着帝辛顺气。
好半晌,方是缓解了些许。
帝辛心思复杂的望了月美人一眼,瞧她低眉顺目的,却也别有一番柔美。
与往日那个全然没见过世面,唯唯诺诺的小丫头,想却甚远。
“你倒是好运道,能得了媚皇贵妃的赏识,不但册封你为美人,一步登天,更是指了你来侍疾,可真是不简单啊。
孤记得,你原本是木妃的奴婢,后又辗转跟了羽皇贵妃,如今这又是为何啊?”
这话可是不好回答,甚而有指责自己居心叵测,意欲争宠之意,加之侍主不忠,实在是罪无可恕的。
偏生这月美人淡漠的紧,也不知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如此的善于伪装,竟不露一丝端倪。
“回陛下的话,臣妾原是木妃娘娘的家生子奴婢,但随了娘娘入宫,自然就是皇家的奴婢了,生死荣辱,都是主子说了算的。
之前蒙羽皇贵妃娘娘不弃,收留宫中,臣妾铭感五内,如今得了机缘,承媚皇贵妃娘娘恩典,前来伺候大王,自是臣妾之幸。
臣妾愚钝,唯尽心二字,记挂心中罢了,旁的,倒是一丝也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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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安公公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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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苦笑一声,就摆了摆手,让月美人下去了。【】
真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的后宫,竟然变成了这般。
竟是这等小小的奴婢,哦不,现下也算的是主子了,也能如许聪慧。
很多地方,甚而是那抹淡漠的性子,都隐隐的超越了她原本的主子。
甚而羽皇贵妃,之前也是不曾这般沉得住气的,性子激烈的如同孩子。
不过因着自己以为她是神女,便觉着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可若然她真的不是神女,那又是谁人派来,所图为何呢?
羽皇贵妃的不争不抢,只重自己一人,却不在乎其他的态度,实在让帝辛很是迷茫。
此次借机也很是询问了莱夷王,可却再次证实,那物件,决计没有他人动过。
帝辛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大王,刚得到消息,西伯侯已悄然入朝歌,目前正隐藏在……怕是要在元日庆典上,向陛下发难。”
安公公神色慌张的迈步进来,巴巴的禀报着。
“不必慌慌张张的,这本就是意料之中,不是明日,也是后日,哪里就能免除的了,西伯侯之父,是被孤强留朝歌的,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如今惨死于此,也是孤保护不周之故,说是全然无责,也是有些牵强了。”
若然是之前,帝辛定然是气愤交加的,但如今,却是心境平和了许多,自己虽是天子,却也不能不顾及天道人心。
朝臣与帝王之间,本就如同博弈,这里面算计的,本就不仅仅是一个君与臣的关系。
公平,利益,情份,太多太多的东西交杂其中,若然子民来反自己,那么除却贪念之外,怕是更多的,却是自己的不作为吧。
见陛下性转之后,性子越发的淡泊,此番更是如同悟道一般,全无半点的斗志,当真是让安公公急坏了肝肠。
“陛下,您怎么能如此说呢,若不是西伯侯意图不轨,陛下何至于将其囚禁,谋逆之心,该诛九族,陛下宅心仁厚,留其一脉,可是他不但不知感恩,还将其位,私下传与其子。
此为何故?若不是有不臣之心,何至于此?如今秘折也是看过了的,依老奴之间,显见着是那西伯侯父子设下的圈套,以一行将就木的老朽之命,换了此等向大王发难的绝好时机。
大王,您不可不防啊,不若着恶来将军领精兵埋伏于宫内,待那西伯侯开始发难,凸起袭击,治他个不臣,不忠,矫诏自立之罪。”
帝辛深知,安公公这是忠心之故,才会如此坦荡的向自己觐见,到底是数十年伺候自己的情份啊。
只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杀一人,可换天下太平,那自己又何惧担这残暴之名。
若说这世上,自己还有何人可以无条件的相信,那么便只有妲己一人。
虽然她有很多秘密隐藏自己,但是,帝辛却相信,她绝无害自己之心,而这一点,就够了。
在帝王之家,若然她真的全无城府,不谙世事,那么根本就不会有机会,陪着自己共度这一世。
而妲己心心念念要防范的,就是姬发,她不肯告诉自己,但是这后宫的动静,自己又岂会一无所知?
甚而开始,她对那姬发,都是毫无缘由的惧怕,这曾一度引起帝辛的怀疑。
可是相查之下,全无半点迹象,证实了姬发有不臣之心。
伯邑考,自己是了解的,不拘怎样,也称得上是个磊落君子,这等人,对付起来,自然是要远比小人来的容易的。
是以帝辛宁愿对那伯邑考诸多容忍,也不能任由西岐大权旁落。
西岐不曾掀开了谋反,诛杀是不可能的,否则必将失去天下人心。
况旁的番属之地,因着自己的猜测也好,朝廷的一贯策略也罢,早已如同惊弓之鸟。
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撤藩,如此一来,哪怕是西岐真有些许不妥,他们也会死保不放,一旦自己执意征讨,结果必是番邦动荡,人心不稳。
与诸侯国全面开战,帝辛连一丝的胜算都不会有,况朝中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闻家。
若是见势不可为之时,会不会突然发难,还真的是很难说。
帝辛深深的叹了口气,精神却是越发的萎靡了。
“安子,莫要说了,如今朝中内忧外患,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便就是孤,也不能任意而为啊。”
帝辛这般痛楚,这般隐忍,让安公公心下一酸,当即流下泪来。
又恐牵扯了帝辛的烦扰,忙不迭的用袖子擦了。
而后才抽了抽鼻子,巴巴的劝解。
“大王说的极是,老奴见识浅薄,定然是有所疏漏的,但是大王,请恕老奴说句不当说的话,大王可以卧薪尝胆,亦可以暗中布局,甚而是如同挤脓疮一般,将那西岐,如同东伯侯一般处置。
但是就是不要放任啊,大王,您万不可失了雄心壮志啊,这殷商的江山,还要靠大王开创出一片盛世来啊。”
帝辛摇了摇头,心中苦笑连连,安抚的怕了拍安公公的肩膀。
“你的忠心,孤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这盛世……不过是孤年轻之时,所做的一个美梦罢了,此生,注定是愧对祖宗了。
孤现下也不奢望其他,只巴望着,能将天下安抚住,不使其动荡起来,而后平稳的交到太子手中便好,之后这殷商的盛事,便就是太子的责任了。”
“陛下……”
听得帝辛如此说,安公公的眼睛陡然睁大,心脏也是砰砰的狂跳着,便就是面色,都很有些潮红了起来。
“您说太子,可是已有立储之心?如今朝中人心浮动,若是早些立储,却也能稳定人心,只是,这储君之位……”
帝辛总觉着,今儿安公公的话,很是多了一些。
以往安公公是极为懂得分寸的,朝中之事,决计不会多言一句。
先前之时,帝辛还可当成是关切之故,毕竟自己进来,确是很有些懒散,心思懈怠。
只是这储君之位,便就是寻常大臣,也是要着意避讳的,安公公区区一个无后的内侍,如此激动,如此急迫,却又是为了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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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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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帝辛偏要疑人,更非天生性情凉薄,只是这君王之道,本就是注定孤单。【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都要至自己于死地,结果害的尚未曾谋面的孩儿惨死。
更何况区区内侍了。
自己如今,年事已高,又中毒日深,虽是解了,终究是伤了根本,且那些太医的嘴,也并不能完全的封住,还是会有一些人,得到风吹草动。
眼睛怕是都在盯着立储呢吧,若然不是妲己,只怕自己这里要受到的压力,还要更大上一些。
因着心中有此顾虑,是以帝辛便就不再多言,并默默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寝宫也不安全了,日后要更为慎言才成。
一念及此,也就不再多说旁的,借口身子疲累,打发了安公公出去。
本想着好生想想这明日之事,也好能够应付得体,况明日要诸般费心费神,总要多加休息才是。
可偏生似是跟帝辛作对一般,这刚恍惚睡着,便就有两拨的内侍前来探看了。
帝辛早已吩咐了安公公,任何人不得打扰,是以也不去理会,想着有他打发了,总也是无碍的。
可当第三波的人前来禀报,且安公公也轻手轻脚的进来瞧了之后,帝辛却是真的火了,也情知,自己这觉,定然是睡不得了。
“安子,孤说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怎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偏要孤歇息的时候,前来禀报?”
若然是平日,帝辛便就是对安公公发火,那也都是如同亲信,甚而可以说是亲人一般,随意而亲近。
但今日,一来烦躁,而来也是本身心中有所猜忌,不免目光便有些阴冷。
安公公是什么人?常伴君侧大半生,宦海沉浮,屹立不倒,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是渗入了血脉之中,不需要特别的留心,就能信手拈来。
如今也是深为叹息,自己老了,想来也没几天好蹦了,若不是担忧元宝性子毛躁,还不能担当大任,加之心中不舍大王,早就告老出宫了。
如今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只希望,自己这一片心,可以得个善终,莫要到了,到了的,却是个惨淡收场才好。
勉强收束了心情,比往日更为恭谨的行礼。
“陛下息怒,老奴惶恐,陛下早有明示,本不该搅扰陛下,只是,闻老太师素衣荆钗,于宫门处,口呼请罪,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闻讯而来的皇亲国戚,并着股肱大臣,尽皆遣人来报,还说什么,老太师乃国之重臣,便就是有所错处,陛下也不该苛待老臣,让天下子民寒心。
现下都跪于老太师身后,如今已有十余人了,且尚有继续增加之态。”
“嘶……”
听得此言,帝辛不由倒吸了口冷气,震惊的程度,当真是非比寻常,这也怪不得安公公拦之不住了。
这闻老太师一向倚老卖老,高高在上的紧,如今这苦肉计,确是新鲜,只不知,是为何而来。
帝辛还真是猜之不出,只是如此声出一处,悍然逼宫,岂非太过猖狂。
“罢了,你去宣老太师进来,旁的,都打发回去吧。”
“老奴遵旨。”
安公公担忧的望了帝辛一眼,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出的门外之时,吩咐了小内侍,去取盏参茶来,切忌用太医交与的温调法子,不可太燥。
帝辛本想着,明日便是庆典,总不好与闻家撕破了脸,让人看了笑话。
闻老太师,私心是有的,但大体上,总该还是顾全着大局的,毕竟只有殷商王朝稳固,他闻家,才能有着半朝天下。
不然,换了何等君主,闻家,都势必要倾覆,再无如今的风光。
可惜,千算万算,却不曾想过,这闻老太师,有否自己登顶之心。
如今却是被什么附了体不成,整个人都不镇定到几近疯魔了。
悍然发难不说,便就是被帝辛请至寝殿,也扔辖制了众臣跪于门外,公然施压。
外面天色尚好,晴空万里,可是帝辛的心中,却是阴云密布,几近爆发的边缘了。
“好,好的很,一个个都是孤的好臣子,竟然不尊王命,聚众要挟,不知此为何故啊?还望太师教孤。”
“陛下,众臣本就有觐见之责,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见不得老臣受辱,恐陛下失尽天下人心罢了,陛下正该为此等忠心,着意褒奖,岂可反有所不满?”
闻老太师果是一身素衣而来,只是这气色,却比之帝辛还要好上一些,态度更是桀骜的不消多言了。
“呵……”
帝辛竟是被这番言辞,气的笑了,揉按了一会儿额头,仍旧是蹦疼的厉害,索性也不去理会。
“依闻爱卿此言,众臣来此逼宫,反倒是众臣所为了?先不论是为何事?便就是闻爱卿受了什么委屈,自来与孤说了便是,如此大动干戈,是否不妥?况尔等口口声声的,孤会失尽天下人心。
却不知,这殷商的天下,是孤的,还是闻家的?怎得先王一生戎马,孤半生辛劳,在尔等口中,却比不得闻家得了人心?”
隐忍了太久,帝辛也是真的烦了,自己一再的忍让,本该是君臣相宜的局面,却不妨这些臣子,却是步步紧逼。
岂非太过目中无人,亦或者是老话常说的,人心不足,必然会蛇吞象。
闻太师纵横朝野数十年,何曾受过此等指责,今日却连番受辱,先是被妲己羞辱,后又被帝辛如此质问。
这心中的怒气,自然是压抑不住了,更不想要忍了下去。
“大王何处此言,老臣忠心可对日月,又岂会惧怕人言,大王这是欲加之罪,老臣老了,被大王嫌弃,本没有什么,只是先王委老臣以托孤之任,大王如今此举,莫不是剑指先王识人不明?
殷商天下,以孝为先,大王身为人君,更该以身作则,莫要行那等不妥之事。”
“好,闻老太师果然伶牙俐齿,可纵然说尽了公道规矩,有一条,却也是绕不过去的,那就是君君臣臣,天理纲常,圣贤有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遑论小小的委屈。
便就纠集了众臣,逼宫于殿外,闻太师心中,可还有孤这个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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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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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自登记以来,勤勤恳恳,克己以待,从不曾如今日这般刻薄,残暴,对一众忠心耿耿的大臣,如此疾言厉色。【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莫不是受了妖妃的蛊惑,方才行此亡国之举?若然大王再是这般模样,可怪不得天下议论纷纷,都说是大王没有容人之量,囚禁不成,还要暗杀。”
闻太师本是被妲己训斥,心有不甘,方才来此,想要借群臣之威压,做实妲己妖妃祸国之说。
却万不料,帝辛也是如此这般不讲情面,一改以往温和之态,竟是疾言厉色起来。
心中如何能不气恼,已然是口不择言起来,丝毫不惧得罪了帝辛。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便就是大王,也是不得不有所顾忌和收敛的。
闻半朝,绝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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