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选谁?
这绝对是个问题。
但茶末今天真的脑子不错,被孟浩然的问题震了几秒钟以后这狗脑子竟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今天事件的重点呀。
今天她就是出来和老朋友吃个饭而已,犯得着做什么选择题?
再说了,选这一拨玩意儿干什么?她欠虐啊?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找麻烦。
这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当然,刘若东除外。
但虽然她茶末不是什么千里良驹,可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能因为对方对自己善良,请吃顿饭就异想天开以为会鸳梦重温。很傻很天真的事,她才不干。
再说了,就算真的天上掉馅饼,刘若东要吃回头草,哭着喊着要泡她。那她也不能害他,男女关系之于茶末如今就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大麻烦。少惹一个是一个吧。
最重要的是,她凭什么要选?为什么要选?
她不干。
想到这儿,茶末咬了咬嘴唇,撩起眼皮将这一圈围着自己的男人看了个遍。
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都脸色各异。
不屑有之,期待有之,狐疑有之,冷笑旁观有之,莫名其妙亦有之。但无一例外的,人人都给了她一个暗藏威胁的眼神。
你敢不选我试试?
茶末急忙低下头,哆嗦一下。
她可不敢。
真是为难。选,她才不要。不选,他们可不干。
凭什么呀。
左思右想,还竟然真给这狗头想出一个绝好的主意来。
这主意妙啊,美得她差点乐开花。
“想好没有?”那头孟浩然催促一下,语气还挺和蔼的,仿佛是一个大哥哥亲切的询问自己心爱的小妹妹,选好了想要的漂亮衣服没有。
茶末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力点了点。
这一点头啊,就跟点在他们心坎上似的,一个个都不由咽了口口水,屏息。
这就跟一群彩民等着福利彩票开奖时的心情差不多,这肥嘟嘟500万的大奖,就要花落谁家?
茶末环视一周,神情犹如上帝,然后缓缓开口,抛出福音。
“你们都挺好的,一时半会我也选不出来。”
这叫什么话?一个个听完了都愣住。嘿,你不能这么拿句没头没尾的含糊话来糊弄大家呀。
“这怎么回事?好的歹的,你总该心里有个数。选一个。”孟非是个直脾气,心里装不住话,立刻就发难。
董卿鬼机灵,眼珠子一转,不搭腔,装木头人。
陈立阳看看他,也屏住了不说。
楚人美只是冷笑,继续做观众。
刘若东狐疑看茶末一眼,什么叫你们都挺好?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这个茶末,这几年也鬼头起来了嘛。不老实。
孟浩然也不吭声,老奸巨猾的他当然也明白这只是开场白,后面肯定还有事。
刘若东纯粹看热闹,兴致盎然。
最后面的李凌凌最悲剧,律师团亲友团走的时候她一个人留下了,本来是想跟心爱的楚先生双双把家还,结果这男人看热闹上了瘾自己也搀和进去了。留下她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吭声,但目光却都盯着她。茶末知道他们终究还是等着她把有份量的话说出来,不给一个结果是不罢休的。
但这种倾听等候的姿态,还是让茶末的小狗胆不由的壮大了几分。于是,清清嗓子她又开始说。
“我当然会选一个,但首先得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
“多久?”这次问话的是孟浩然,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是啊,多久?茶末咬咬嘴唇,她想说最好一辈子,但这是不可能的。不管了,反正是脱身计,随便说一个吧。
“六个月……”
歘歘几道刀子似的目光来,吓得她急忙改口。
“三个月……”
刀子一点也不少,纷纷扎过来。
“两个月,不能再少了。”她举起手闭着眼喊起来。
众人这才罢休。
可一想到还要混战两个月,又都不悦不耐起来。
只有孟浩然依然风淡云轻,鬼机灵董卿当然在一盘观颜查色,在搞不清孟浩然打什么主意之前,他都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
虽然有小小的众怒难解,但大致上众人还是同意她这个两个月的期限,但人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这事情怎么忽悠着忽悠着就朝这个方向来了?怎么会搞成这样的?总觉得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可又说不出个说依然来。
没想到脱身计能成功,茶末松一口气。
“那……那今天就解散了吧?”她小心翼翼提议。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孟浩然开口。
“啊?什么问题?”
“这两个月,你按照什么来选择呢?总得说清楚吧?”
“按照什么来选?”茶末呢喃低语,目光掠过众人。
众人也看着她,是啊,你怎么选?怎么就决定选出来的哪一个能服众?
幸好茶末有所准备,这狗脑子咧嘴憨憨一笑。
“很简单,谁对我最好,我就选谁。”
听毕全场哗然。
高啊。真看不出这小娼妇还有这高招,这简直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问题一下就从她手里抛到了大家手里。
这一句话放出,大家还不得卯足了劲自己打自己打出脑浆子来。
这个“好”可真是用的妙,好不好,到底有多好,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可真是占尽了便宜。
面面相觑,看得出,大家心里都有想法,可更有自己的小九九。显然团结一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小娼妇已经成功瓦解了大家,只能各自为政,各显神通了。
成,对人好有什么难?小爷们有的是钱有的是权,撒开了可劲对一个人好,那还不甜死腻死她去。
来吧,咱们不怕,跟你这小娼妇干到底。
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即便是这个时候,鬼机灵董卿却还是注意到了孟浩然的不动声色。他自恃和茶末有过那么一段比较甜蜜温馨的时光,觉得多几分胜算就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孟浩然是一个棘手的而且姿态不明的对手,处于谨慎他总觉得自己头一个需要提防的就是他。所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不许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果然,听了茶末的话孟浩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一把将她从刘若东哪里拽了回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标准,那就不用等到两个月以后了。很显然,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有我会对你最好。”他悠然自得,自信满满说道。
“凭什么!”这次第一个发难的是董卿,熬不住了。太不按牌理出牌了吧,他凭什么说他对茶末最好。
他给她买过卫生棉吗?他给她天蒙蒙亮就起来打过早饭吗?他给她捂过被窝吗?他给她打过开水,贿赂过车间主任吗?他给她干过什么?凭什么说他对她最好,这不是瞎扯蛋是什么?太不要脸了吧。
他这一句当然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一双双质问的眼神歘歘扎在孟浩然身上。
孟浩然傲视群雄,风淡云轻。握紧手里那已经吓的冰凉的小手,哼哼一笑。
“凭什么?就凭我会娶她。你们会吗?”
苍天啊!放个雷下来劈死我们吧。
众人在心中怒号,太雷了,真是雷死人不偿命。
这年头是不是说话都不用负责了?
他说什么?这家伙脑子被雷轰过来?还是外星人附体?他是清醒的吗?
孟非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还是陈立阳帮着他把喉咙口堵着的疑问给说出。
“孟大哥,你疯了?”
其他人看向孟浩然的眼光也都包含着这样的信息。
“你疯了吗?”
孟浩然冷笑几声,将这一个个看遍。
回头瞥一眼茶末,她也在震惊之中。
茶末抬头看他,眼里也是差不多的疑问。
孟浩然对她微微一笑,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叹息,甚至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但最终只是用很温柔的手势将茶末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挽到她耳后。
“我没疯,我很认真。娶谁不是娶,娶个自己喜欢的难道还有罪了不成?她有什么不好?”说完这几句,孟大院长就拉着茶末的手大大方方扬长而去。
一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追。
谁敢?敢追的就得放狠话娶那小娼妇。
等那两人渐行渐远而去,这愣在这儿的一干人等终于一个个前前后后的慢慢回过味来。
孟浩然这句话问得好啊。
茶末有什么不好?
她不好的地方多了,比如没脑子,比如胆小,比如男女关系混乱。可这算什么大事?这年头脑残的满地跑,胆小的也不只有她一个,男女关系混乱那她不是还没结婚嘛。就算她睡过了这儿所有的男人,可说到底这一不犯法二不缺德,这就是挺普通的未婚男女猩猩王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把这些不好的都摘去了,剩下的再看。
嗬,这小东西优点竟然那么多。
比如,她仔细捯饬捯饬其实还挺耐看,看久了那模样其实挺传统美的。再比如,她会做饭。又比如,她床上功夫厉害。
嘿,这不是那什么“出门是贵妇,在家是主妇,上床是荡妇。”男人的终极老婆目标嘛。
哎呀呀,走眼了走眼了,这就是个天大的宝贝,比那500万还值钱呐。要知道在座的各位哪一个没有500万?可在座的各位却都缺这么一位男人心目中的终极最佳老婆。
呜呼哀哉,众人恍然大悟,错失良机。
这是茶末第二次坐孟浩然的车。
她坐在副驾驶坐上,必恭必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旁边开着车的孟浩然只顾自己开车,压就不搭理她,也不开口说话。
茶末不知道他究竟要把自己带到何处去,可她也不问,只是低着头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求婚之中。
开玩笑的吧?她听错了吧?这一定是谎言,一定是权宜之计。
这怎么可能?堂堂孟家大公子,大医院副院长,年轻有为的脑外科专家,孟浩然同志竟然要娶她这个一无是处还有一屁股烂账的破鞋?
二十一世纪不流行童话,连小孩子都知道圣诞老爷爷是父母假扮的,难道她还会相信这年头有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可能?
这一定是为了摆脱那些人故意使的金蝉脱壳之计,孟院长就是高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别看那些坏胚一个个耍狠斗凶,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要在孟院长手底下吃瘪。
可见当年她亏得也不冤。
只是……那个吻又算什么意思呢?
不不不,不可能是因为情,至多可能是欲。
没错,只是欲而已。
不管是谁,无论是哪一个,他们纠缠着她只是因为欲而已。
那么孟院长也是吗?他是不是也会因为欲而纠缠她?
茶末缓缓抬起头,看向身边这个男人。
他默默的开着车,好看的双唇抿着,似乎有一种怒气纠结在心头。
也许有欲,但更多的是气吧。茶末心想。
他一定很讨厌她,气她害了他的弟弟,气她又回到了这里。总之,他不会喜欢自己的。
没错,就是这样。
这么想着,茶末沮丧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沮丧,她从来不期望得到这些男人的尊重和喜爱。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她压不对路。她也不奢望他们能了解她的真实情况,能明白她的苦衷。她只是……只是有点郁闷而已。
仅仅只是郁闷。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茶末被惯甩的前后摇晃一下。
车停了?她抬起头,四下看看。
这是一条不知名的寂静道路上,偶尔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但大家都行色匆匆,谁也不关心这辆靠边停下的车。
她该下车了吗?茶末小心翼翼看了看孟浩然的脸色。
孟浩然双手握着方向盘,松开,握紧,如此反复了几下。
“我……”茶末低低开头。
孟浩然转过头,看着她。
被他目光注视着,茶末立刻就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他和印象里的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
有点吓人,更有点……令人期待。
可她不应该有期待。这样的男人,那样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童话……不会发生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孟浩然开口问道。
“啊?”茶末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当然和那些人一样觉得他可能疯了,但……孟院长怎么可能会发疯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些话……就是说要娶你的话,都是假的?”孟浩然又问。
茶末依然沉默,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
握拳捶打一下方向盘,孟浩然自嘲一笑。
“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看吧,果然就是这样。茶末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但是……”孟浩然又开口。
茶末抬起头。
“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认真的,我只说一遍,你必须记住这一点。”他注视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茶末微微张开嘴,愣了几秒钟。
“你说什么?”
孟浩然皱皱眉,瞪她一眼。
“我只说一遍!”
茶末眨眨眼。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我……我配不上你。我……我……”
“你当然不好。但那又怎样?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有多糟糕吗?你和我弟弟搞过,和我弟弟的朋友搞过,你还和我弟弟朋友的姐夫搞过,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有多糟糕,多配不上我。你能告诉我的,我都知道,而且远比你能告诉我的知道的更多。所以,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任何关于你有多糟糕的话题。”孟浩然突然发飙。
茶末立刻闭嘴,直直看着他。
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张开双眼。
“你糟糕和我要娶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明白我在干什么,我是个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茶末咬咬嘴唇,不敢说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茶末,你愿意吗?嫁给了我,我会爱你,保护你,照顾你,对你忠诚。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同样的,如果你嫁给了我,就必须爱我,对我忠诚。可以吗?”他注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
茶末抑制不住的开始轻轻颤抖。
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竟然是认真的。
她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甚至还有一点高兴和得意。
天哪地哪,原来她也是有人爱的,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爱她。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男人能不计较她那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真心和想要娶她。
这感觉真是太治愈了,这几年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扬眉吐气极了。
但兴奋得意过后,现实却依然残酷。
孟院长是个好人,可能他以前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正因为他是好人,她不恨他,所以她不会去害他。
没错,她茶末是一个糟糕的女人,但她不是害人。
想到自己那个糟糕的体质,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孟浩然瞪大眼。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就是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茶末缓缓说道。
孟浩然呆住,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钻石单身汉有朝一日也会被茶末这样的女人发一张好人卡。他不是自信过度,以为自己魅力无边,但他也明白自己的份量。
“你疯了吗?”
茶末眨眨眼,嗯,这回轮到她疯了。
孟浩然突然哈哈大笑,伸手扶额。抹了一把脸后,他放下手转头看着茶末,幽幽说道。
“哈,我疯了才会向你求婚,然后你也疯了才会拒绝我的求婚,我们都疯了,这不正好说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茶末有点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有点道理。”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孟浩然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发火。面对茶末,他已经无力到极点。无论这个女人给他什么答案,都不会太惊讶。反正栽在她手里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所以现在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其实也都挺正常的。
总之一句话,变态是茶末的常态,常态才是茶末的变态。
茶末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默着,思考着,犹豫着。
孟浩然好脾气的等待着,她的沉默和迟疑恰恰表明她在认真的思考如何回答自己。
最终茶末握了握拳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不嫁给你是因为不想害你,你会相信吗?”
孟浩然皱皱眉。
“你担心他们那些人会对我不利?”
“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我。是我。”茶末伸手指指自己。
“你?你会梦游?半夜要杀人?”孟浩然笑笑,说着干巴巴的笑话。
可显然茶末并不觉得好笑,她摇摇头。
“如果和我在一起,长时间在一起,你会生病的。”她认真说道。
孟浩然沉默一下。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结婚,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就会生病?”
茶末点点头。
孟浩然眼珠转了转,然后哈哈大笑。
“哦,你不会是担心结婚以后我会和你夜夜杯里翻红浪,然后纵欲过度,搞坏身体吧。哈哈哈哈,茶末,你会不会担忧的太早了点。好吧好吧,我向你保证,我会克制的。”
看着他哈哈大笑,茶末很无奈。她就知道别人无法理解她的担忧,可是……
她忧愁的脸色让孟浩然停止了大笑。
茶末叹口气。
“是真的,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会生病的。”
“我不信。”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可你应该知道当年王海冰突发肿瘤的事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联想?”
“那只是偶然事件,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长肿瘤和你有关系。”
“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就是知道。”
“茶末,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信迷信。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毫无科学据。”
“有很多事情科学解释不了,不是吗?”
“解释不了也不代表王海冰长肿瘤和你有关,如果你说不出其他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那么请恕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理由。”
“好吧,还有人能证明我的理由。”
“谁?”
“杨媚,你可以去问她。这些事情都是她跟我说的,你可以去找她要个解释。”
“杨媚?你认识杨媚?这是怎么回事?”孟浩然惊讶的看着她。
“我认识她是因为当初她来劝说我离开孟非,也是她告诉了我为什么我会被这么多男人纠缠,以及我不能和同一个男人长时间在一起。所以,王海冰出了事以后我就离开了。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再害其他人也得肿瘤。”茶末解释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都听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两年前是杨媚让你离开z市的?”孟浩然打断她的话。
“不是,离开z市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她在里面搀和什么?”
“她告诉了我为什么王海冰会得肿瘤,她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人会纠缠着我。所以,其实孟院长你并不是因为我而爱我。只是我这样的体质,让你们对我有欲望,所以你们才会想要得到我。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你们就不会喜欢我了。”
“普通人?欲望?我都听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茶末叹口气,她就知道正常人无法接受这一切,但这一切是真实的,这就是她的全部秘密。
不管理解不理解,反正今天她说出来了,这感觉真实极了。
爽,千钧重担一朝卸下,太爽了。
“反正这些事你可以回去问杨媚,她会告诉你一切的。”最后,茶末总结。
孟浩然看着她点点头。
“当然,我一定不会忘记和她好好谈一谈的。”
感觉轻松了的茶末心情特别好,点点头,朝他爽朗一笑。
这个笑容不含任何诱惑和妩媚,只是非常单纯的一个笑容。此时的她丝毫没有他以往印象里那种狐媚窝囊的感觉,单纯的就像一个普通邻家女孩。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她吧,孟浩然心想。
“走吧,天已经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他发动汽车,说道。
“好,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茶末伸个懒腰,点点头。
*******你们不会霸王我的吧??怕怕中……**************
第 47 章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这绝对是茶末一个人的异想天开而已。
就在她和孟浩然离开之后,警局门口的众人也作鸟兽散。
孟非被自家大哥打击的失魂落魄,走路都跟鬼似的飘起来。李卫东怕他路上出事,于是跟着一起回家。
孟浩然祭出结婚这个杀手锏,楚人美就知道这热闹已经变成了斗狠,没必要再搀和下去,于是潇洒的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
刘若东是怅然若失,要说真一点芥蒂没有吧,那不可能。但他和茶末算什么?前男女朋友,现在也就有那么一点暧昧而已。可暧昧不能当饭吃,暧昧远远达不到结婚生子两个人一起躺在爱情的坟墓里殉葬。他是个聪明人,当断不断必自乱的道理自然明白。
先不说孟浩然真心还是假意,就这份气魄吧,就已经够赚足热泪的了。刘若东对孟浩然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虽然他也搞不懂这男人是怎么搀和进来的,但至少选孟浩然比选其他任何一个都合适。
作为前任男人,现任朋友,他还是衷心的祝福茶末找到了一份不可思议的好姻缘。
所以,带着那么一点嫉妒,一点佩服,一点失落,一点欣慰,五味杂陈,刘若东也安安心心的退了。
人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董卿和陈立阳还傻站着,若有所思。
两人一抬头,看看彼此。
“还不走?”董卿先发话,问道。
“你呢?”陈立阳反问。
“走,当然走。不走还能如何?难道会警局去过夜?”董卿哼哼一笑,阳怪气说道。
陈立阳也笑笑,却看着他不动。
董卿也看看他,然后转身朝停在街边的车走去。
他一动,陈立阳也跟着动。
大家的车都被人带过来了,个人上个人的车。
董卿一开,陈立阳也跟着开。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寂静的道路上呼啸而过。
这时时间已经是半夜,半夜里的都市依然华灯闪耀,灯红酒绿轻歌曼舞不断。主要街道上的车流人流依然很多,所以两辆小跑其实也跑不起来。
董卿被第三个红灯拦住,闷闷不乐的停车,往后视镜上瞄了一眼。
陈立阳跟了他三个红灯,打的什么主意不用猜也能想个七七八八。无外乎两个可能,一是这小子可能想跟踪自己。为了什么很明白,肯定是想看自己有什么动作。二是可能这小子想结联盟。前一种可能更大,毕竟想结联盟刚才就可以说,不必等到现在,更不必尾行。
这小子也学乖了,难糊弄咯。
但董军师到底就是董军师,那一肚子坏水不光可以用来对付外人,也可以用来对付朋友。
这两年在商场官场里爬滚打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他董卿早非昔日吴下阿蒙。
想跟就跟着吧,看你能跟到几时。
看着数字跳跃几下,红灯变成绿灯。他不慌不忙踩油门转方向盘,把车城外开。
见他往城外开,陈立阳那叫一个激动,心想有戏。立刻神振奋,打足了劲头跟踪。
这书生虽然比孟非那个愣头聪明,可比起董卿来远不够奸猾,他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董卿的大门道。
出城的几条路,陈立阳都是开过的。但他开的时候大多是白天,而这会却是半夜。虽说这一路上路灯那叫一个亮,可白天的光线和晚上的光线完全是两码事。好多路口,白天看起来是这样,晚上看起来就是另一个样子。
虽然出了城就是国道线,似乎一条笔直畅通无阻。可其实附近有许多小路,绕个弯转个圈就能把人给带到安全不熟悉的地方。
岔路上的路灯和路况和国道上又不一样,岔路上还有岔路,简直就像个迷。
陈立阳只见董卿带着自己上了国道,却不知前面有盘肠似的迷等着自己。
董卿一上国道先去了趟加油站,把小跑的油加了加满。陈立阳看看自己的油箱还满大半,就没进去在外面等着。
出了加油站董卿就提速了,跑车就是跑车,油门一开,那速度就跟离弦箭似的飞出去。
陈立阳当然也不甘示弱,比速度谁怕谁啊。别以为换了辆dbs就能独领风骚,小爷的可是正宗巴萨拉蒂,意大利赛车级别的。
烧钱比酷追马子,大家谁怕谁。
前面一个提速,后面立刻也提速追上去。
好嘛,两公子哥在国道上飙起车来。
董卿见陈立阳紧咬不放,在车里哼哼冷笑几声。前面就有条岔道,他算准了时机减速带转弯,呲溜一下就给闪了进去。
等陈立阳发现他的车一闪就没了,减速看路转弯,绕进岔道里的时候就已经只看见董卿的车后灯隐隐约约在前面老远处开。
好在岔道上没车,且dbs的尾灯很特别。认准了,他问候董家八辈祖宗一声就踩油门加速追上去。
开不出几公里,前面的尾灯一闪,又不见了。
陈立阳顿时慌了,追上去一看,又是岔道。
再次问候董家八辈祖宗,他掉转车头转进去,但这一次dbs的尾灯已经远在路的尽头,而且又一闪,从道路上消失。
这时候他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
懊恼的一捶方向盘,这位道貌岸然的大学教师,人类灵魂工程师立刻喋喋不休以泼妇骂街的气势狠狠问候董家八辈祖宗。
那头董卿已经从别的岔路上回到了国道线,在收费站前掉转车头,往回开了一公里多转进岔道。
没错,他要去家具厂。
他必须见茶末,必须和这女人说清楚。不说清楚,他非得憋死爆炸不可。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没门。
一边提速赶路,董卿也在车里狠狠的问候陈立阳家的八辈祖宗。要不是这家伙耽误,他现在就已经到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可耻!
半路上他接到了家具厂传达室大爷的密报电话,说茶末已经回来了,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和今晚接去的又不一样。
言语间颇有些替董少爷戴了双重绿帽的惋惜。
于是挂了电话以后董卿开始改问候孟浩然家八辈祖宗。
多亏了董卿的那几条中华烟,茶末半夜三更回来也没人拦。
今天终于把藏在心里的秘密抖露出去了,她心情很好很放松。茶末一贯得过且过,有人替她抗事她就乐得撂担子。如今孟浩然这个冤大头站出来了,她就立刻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没心没肺的过小日子。
回到宿舍,茶末把暖水壶里仅剩的水全倒进电饭煲里,拆了一包泡面扔进去煮。在会馆里压没吃饱,到了这会早饿的肚子咕咕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天塌下来了也得吃饱了再说。这头电饭煲里煮着泡面,她就拎起四个空暖壶跑出食堂打水。
等回来了,锅里的泡面已经滚了又滚,廉价的调料包香气四溢。
所以等董卿蹬蹬蹬跑上楼,一把推开宿舍门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茶末从搪瓷盆里抬起头,嘴边还挂着泡面。
热腾腾的面熏得她脸颊红通通的,双眼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康师傅红烧牛面的香味,将这一幕衬托的即温馨又感人。
董卿站在那儿愣了十多秒都没反应。
茶末吸溜一声将挂在嘴边的面条吸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咕咚咽下。
屋外的寒气被董卿的身形挡住了大半,但还有丝丝缕缕的冷气从缝隙钻进来,吹动一室暖香温风。
茶末眨眨眼,手里捻着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问。
“饿不?柜子里还有。”
董卿震了震,一身的气焰顿时消的无影无踪。如同一只丧家犬似的,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进屋,飘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
茶末咽咽口水,放下筷子起身先把门关上,然后打开柜子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包方便面。
董卿抬头看一眼,那柜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买的,心头顿时一酸。
茶末压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只想着冬天还是吃红烧牛面更好,可这家伙好像不大能吃辣,还是换了包笋干老鸭煲。
拆开包装把面块调料包都扔进去,她拎起暖水壶倒热水。
董卿看了一眼暖水壶,心里又是一阵感触,想起自己给她打水的时候。看到电饭煲,又想起自己给她打白粥馒头放里边热的时候。
等着水开,茶末又转身去柜子里拿个干净的搪瓷盆和筷子过来,捞了一碗面递给他。
董卿接过,手捧着热乎乎的搪瓷碗,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拿起筷子,他捞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那面软软的,滑滑的,香香的,有滋有味,就如同她的吻。
这面,是他买的。这碗,也是他买的。这筷子,还是他买的。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可这个人,就要不是他的。
董少爷是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感情澎湃,心情激动。
最后,二十六岁的董少爷嘴里含着面,鼻子一抽,嘴巴一扁,小脸一皱,呜呜抽泣起来。
自从十四岁以后,董卿就没哭过了。十四岁那年最后一场哭,是因为董少爷去医院做了切皮手术。他没想到那手术会这么折磨人,郁闷的哭了一场。
但男人切过以后就算成年了,所以董少爷就不哭了。
时隔十二年,董少爷为了自己小鸟的幸福,又一次哭了。
他不觉得疼,他觉得苦,觉得委屈。
她怎么这样?她怎么能这样?她吃了他的,穿了他的,住的用的也是他的。她还睡了他呢。她的早饭,她的开水,她的卫生棉,都是他打的,他买的。末了如今来个男的说要娶她,她就倒戈叛变了?
她怎么能这样嘛。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喂喂,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董卿一哭,茶末就慌神了。
开玩笑了,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难道面味道不好?过期了?
还是面太辣了?不对啊,那是不辣的面。
董卿在那头还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巴里塞面。一边吃一边喉咙里哽咽着。
他还就是不说话,就哭着吃面,那模样真是别提多可怜了
“喂,你怎么了呀?你别哭了好不好?”茶末被他哭的怪不是滋味的,忙把面巾纸递过去。
董卿用胳膊肘推开她的面巾纸,抽着鼻子吃面,眼泪都掉汤碗里。哭着哭着眼泪实在太多了,他不得不放下碗用抹眼泪,一抹一手背的泪。
看到自己留了那么多泪,董卿更加委屈了。
十二年了,多大的苦多大的委屈,他都没哭过。如今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自己怎么就哭了?
怎么能不哭?这委屈,天大了去。
别人压过来的委屈和苦,他抗得住,再多也抗得住。可这是什么?这是他自己招的,自己惹的,自己死气白蜡蹭的。
他真叫一个活该。
她有什么好?她就这么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这天底下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用钱用权能得到的?以往那些,都不过过眼云烟。可如今他终于踢到了铁板,遭了情灾。
灾就灾了,债就债了,他心甘情愿。
可她……可她……
她比他还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她就拿他当过眼云烟。
天地良心,她也不能白睡了他吧。
董少爷越想越气,一口面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抽的脸都白了。
茶末吓得急忙帮他拍背。
“喂喂,吃不下就别吃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干嘛?”
吓她?谁敢吓她呀。干嘛?他就想干嘛!
这个混账王八蛋。
董卿砰一声把手里的碗摔桌子上,抬头瞪着她。
“他有什么了不起,放句tm狠话了不起啊?老子不怕他,老子tm也能娶你。”抽抽搭搭,他吼道。
“什么?”
“老子说我tm要娶你,就不让给他。让孟浩然吃屁去,他个大龄老处男,去死!”董卿咒骂。
茶末眨眨眼。
孟浩然是不是大龄老处男,不言而喻。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董卿要说这些?
气糊涂了?
“你……是清醒的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董卿恶狠狠瞪她一眼。
“你才清醒的,你tm全家都清醒的。”
茶末立刻闭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吼完了,董卿吸吸鼻子,再次端起面,稀里哗啦一通吃。
旁边茶末小心翼翼上前。
“喂,你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吧?”
董卿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勃然大怒。蹭一下跳起,甩手就把搪瓷碗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巨响,连汤带水泼了一地。
“你tm再说一句试试?”他怒吼一声,瞪着茶末。
茶末吓得整个人都石化了,压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哪里知道,董少爷那百转千回的心思。
这铁齿铜牙的公子哥,活了二十六载都没动过的红鸾劫,这一遭是真陷落了。他自己都还搞不拎请那柔肠寸断百转千回的心思,只知道这份情动,如此不易。
好了,这如此不易的真情实意,一腔子热血柔情,到了那破鞋的嘴里,就成了个玩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少爷就发飙了。
可发飙了又如何?茶末不懂不信不屑,愣了一会,这狗脑子还不以为然干巴巴一笑。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你别闹了好不好,半夜里大家都睡了,别打搅别人。”
她就是逆来顺受惯了,那董卿的愤怒当闹脾气。
董卿悲从心中来,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整个人跟无尾熊似的扑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将茶末双腿抱住。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老子认栽还不成,我认了,我tm都认了。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tm服了,服气了还不成。你到底要我怎么着?你说,你说。你tm要我去死都行,我从锦华楼顶上跳下去,摔给你看。呜呜呜呜,你tm怎么就这么狠心。老子都把心肝肺扑在你跟前了,你还看不清我对你的情谊吗?呜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这破鞋,娼妇。你tm就是我的克星,我的劫。老子tm八抬大轿来抬你够不够?老子从正门娶你,老子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董少爷哭的稀里哗啦,说的七零八落,吼的震天动地。
戏唱到这份上,隔壁宿舍按兵不动大姐大哥,叔叔阿姨,伯伯伯母们就再也坐不住了。
八卦啊,八卦是民群众们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形式。
小青年闹矛盾了,厂领导街坊邻里们有义务排忧解难。于是乎,隔壁的灯一盏盏亮起来。车间主任和陈大姐领头,穿着秋衣秋裤披着大衣过来敲门,后面还跟着包装车间主任夫妇,副厂长夫妇,末尾的是厂技术骨干小刘和他女朋友。
“小末,小董。是大姐我,怎么了?”
“这下可怎么办?你放手吧。”茶末懊恼扶额,怨恨的瞪董卿一眼。董卿还不依不饶,抱着她的脚不放。
不光不放,他还哭喊着。
“不放不放我不放,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老子tm认栽还不成,老子爱惨你了,老子就栽你这破鞋手里了,老子冤啊,老子苦啊,老子tm太委屈了。呜呜呜呜。”
听他越哭越不像话,茶末气的差点晕过去。
门外陈大姐还砰砰拍门。
“小末,小末你开门啊。小末。”
还以为里面出来什么大事呢。
茶末知道自己要再不去开门,外面难保不会砸门进来。于是她恨恨然飞起一脚踹开董卿,然后去开门。
董卿就跟溺水的人被夺走了怀里的救生木,那反应激烈的,嚎啕大哭着跌跌撞撞跪地爬扑向茶末。
于是门打开的时候,门外众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茶末一脸懊恼的站着,地上董卿哭天抢地的跪着,双手还死死抱着茶末的一条腿。
即便被众人看到了丑态,董卿也坚决的抱着茶末那条腿不放。群众都是同情弱者的,他今儿个就是弱者。
这趟他是破釜沉舟了,抱着必胜的决心,要用群众的舆论压力将茶末弄到手。正所谓烈女怕缠,他豁出脸不要,缠死她。
娶谁不是娶?他相通了,这年头真爱那就是个屁。爱就是个上了床能让你爽,下了床能让你饱的女人。茶末这狗东西干这个挺合适,床上床下她都和他口味。再说了,他爱娶就娶,谁tm管得着。破鞋怎么了?鲎死你们这群王八蛋。以后tm就是老子一个人的了,谁惦记打死谁。
她有什么好?她就是耐,耐干。他tm这趟亏大了,着破鞋一辈子也不能回本。所以这破鞋tm最好有心理准备,非得补偿他,生一窝孩子才够。
这破鞋屁股大一定能生儿子,生不出的话他就死她。
抱着怀里那条腿,董卿咬碎一口银牙恨恨想着。
就不信这个邪了,玩玩贱,谁怕谁。孟浩然这大龄老处男敢来的,他就敢来贱的。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外面众人看着这戏剧的一幕也浮想连连。
哦哟哟,这可真是二十一世纪新花样了。瞧瞧,以前都是大小子要跑,姑娘哭着喊着要留人。如今可真是变天了,改大姑娘要跑,大小子跪地上哭着喊着求人不要走了。
这是不是就是那如今最时尚的——野蛮女友?
瞧那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小少爷,多可怜见得。
再瞧那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小丫头,也够可恨的。
这年头,果然是妇女大翻身,时代不一样咯。
今儿个,群众真是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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