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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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蝉恼了,一耳瓜竟甩到吴蝎子脸上骂道:“哪儿来的臭男人?你才是狗呢?我家老爷可不是狗。我家老爷忠心耿耿,从不做缺德损人的事情。当年,我跟他时,他还是八爷府中一个看门的小厮。后来,八爷提拔他去军机处做帮办,继而结识了康熙老黄爷,这才做了都察院的散御史。说来,我家老爷可该好好谢谢八王爷呢。你说是不是,老爷?”这段话却是对那条狗说的。那狗被吴刘氏抚摸着,似懂人语似的,汪汪汪叫了三声。碧蝉恰抚摸着那狗,温声说道:“好老爷,乖,碧蝉知道你是好人。这些年,总有人说我们家老爷贪污王法、做事不公,碧蝉可不相信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吴蝎子呆怔在原地,半天不能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彩香道:“夫人这么着有几天了?”

彩香答道:“打从老爷去衙门就这样了。刘总管派人去找了两回老爷,老爷不是上朝就是出去了。刘总管见老夫人也不闹也不砸的,说这样也好,安安静静的少了很多麻烦。”

吴蝎子骂道:“放屁!这样还叫好?整日抱着一只狗睡觉?那老爷我以后睡哪儿?感情老爷我倒要和一只狗让位?”

彩香也不敢辩驳,只垂首不语。吴蝎子发完了火,正要吩咐彩香找御医进来给夫人看病,抬眼见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吴蝎子骂道:“谁在外面?滚进来。”

进来的正是吴蝎子的跟随赵九,他进门跪下先磕头。吴蝎子骂道:“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赵九慌忙禀告道:“不是重要的事儿,小的也不敢进内室来。小的听人说,老爷被参了!”(未完待续

第0148章 值夜签押房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吴蝎子感觉脑袋好像被雷炸开,头嗡地一声就大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方才语塞说道:“你说什么?谁被参了?”

那赵九小心说道:“我也是听外面人说的,说是老爷被参了。”

吴蝎子厉声喝问:“外面人?外面谁说的?”

赵九却说不清楚,说来都是下面人的捕风捉影吧?这个跟随和那个府里大人的跟随,没事也会凑一起喝酒聊天。这日,赵九和傅恒府里的小杜子在一起喝酒。小杜子喝了两杯酒下肚,却对赵九说道:“我说小赵子啊,你也别在吴大人哪儿做了,明日可能就要卷铺盖回老家的事儿。”赵九不明所以,忙问为什么?小杜子神秘说道:“我听我们老爷说,你们家的吴大人被参了,保不准明日就下来了,要贬他回老家种地呢。”赵九还不当一回事儿,心道,敢是他和我开玩笑呢?还训斥他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一听,小杜子急了,蹬鼻子瞪眼说道:“谁和你开玩笑?不信你就等着看吧。”说完,酒也不喝,竟自走了。赵九心中不安,忙回府向老爷禀告。

听赵九这么一说,吴蝎子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这不对啊,从傅恒府中传出来的消息多半不会假。要知道,当今皇上的皇后富察氏的弟弟。皇上和皇后恩爱非常,后家亲眷正是得宠之时。如今,傅恒权势如日中天,恰比张相和鄂相还要高涨。如果这消息果真是从傅相府中传出,那么这消息只怕是实的了?想到这里,吴蝎子心中如倒了五味瓶一般,煞是难受。

他吴凤仪竟然被参了!谁怎么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参他?难道是黄俊?不对啊,自从那日和黄俊争吵以来,他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对他不利的折子都被他扣押了。如果不是黄俊又是谁呢?

碧蝉还不知其中情形,见这臭男人只管呆站在这里,起身走来推他:“你快走开!别让我家老爷见了发火。”

吴凤仪竟没有说话。呆呆怔怔地由着她推到屋外站定。赵九见老爷只管呆站着,怕他得失心疯,上前左右开弓打了俩耳光。吴凤仪感到疼痛,见赵九竟对自己动手,噼噼啪啪左右四下挥了回来:“奶奶的,奴才都敢打主子了?”

赵九忙跪下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见老爷只管站着。还以为老爷晕过去了。”

此时,吴蝎子稳稳心神,毕竟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多大的浪都经过了,此时还怕这点传闻?于是,他淡然说道:“多半是不实消息。再说了,最近当朝的官员,有几个不被参的,参那么一两下有什么关紧?皇上还都能把人抓起来不成?我看你们简直是大惊小怪。”

赵九忙答道:“是是是,小的大惊小怪了。”

吴蝎子知道。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一旦他乱了,下面人更乱,多有私藏死偷东西偷偷离开的恶仆。这会儿安定了赵九,也就是稳定了下面人。其他的。慢慢探听消息再说。虽然这样。吴蝎子毕竟心里难安,对赵九说道:“备轿。去钱度家走一趟。”

钱度是乾隆元年的进士,原本在京闲置待命,后来,不知被谁介绍认识了和亲王。和亲王见钱度机智伶俐,推荐他在军机处做了一章京。可别小看章京,章京虽然没啥品阶,但手中掌控朝中所有军机信息,又被人称为“小军机”。

自从钱度到了军机处做了章京,而吴蝎子却是朝中从一品大员,竟虚心下交钱度这样的小吏,对钱度来说,那实在是莫大的恩宠。当然,吴蝎子也有吴蝎子的打算,结识了钱度,也就等于掌

控了朝中各种消息来源,能比他人先算一着,所以他才能爬到这个位置,稳坐从一品大员几十年。

钱度在北西门外有栋宅子,不大不小五开间,还有前院后廊,虽不能比吴蝎子大府大院,也算是精致小巧了。吴蝎子的轿子在钱度门外停下。那小厮一见轿子着色,立即跑过来打千说道:“原来是吴大人到了,我家老爷刚从朝上下来,正等大人呢。”

吴蝎子心道,他怎么知道我来,又怎么会在等我?小厮的话十句倒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吴蝎子从轿中由他搀扶出来,问道:“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厮答道:“今儿早上回来的,昨晚上在签押房整理了一夜折子。”

吴蝎子心道,昨儿晚上,也就是都察院折子递上去的时候,这么说他却什么都知道的了。此时,他又担心起来,万一参奏他的折子是真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可是转念又想,不管是不是真的,总要探听一番才好。如果形势不妙,他也好早做打算。

到了钱度府上,他也不用递拜帖,由着小厮带进院去。里面再有人跑着禀告钱度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国字脸的男人从屋里出来,抱拳作揖道:“吴大人到了,请屋里坐。”不知为什么,吴蝎子竟感觉钱度今天见自己的态度很是冷淡,他的心又凉了一层。

吴蝎子装着笑脸说道:“钱军机好啊,这多日子怎么不去我府上坐坐啊?”

钱度一边回话一边前头带路让吴蝎子进去:“吴大人,你可不知道,我最近忙得头要炸了,别说去您府上,就是我这家也顾不上回。”

吴蝎子问道:“最近有什么好忙的,还不是和以往一样?”

说话间,钱度已经把吴蝎子让到屋里,吩咐小厮沏茶,这次坐下说道:“大人怎能不知道呢?最近数你那儿的折子多。我们章京就这么二三十个,每个折子还要写节略,只盼爹娘多生两只胳膊,分身乏术啊。”

吴蝎子呵呵笑道:“我们也知道章京们忙,可也没办法啊,皇上不同意让很多人进军机处,毕竟是军机重地,可是谁能进去就进去的?知道的人太多,容易泄露军机。”

钱度说道:“话当然是这样说。不过话说回来,吴大人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坐坐?”

见他问到正点子上,吴蝎子呵呵又笑道:“在家坐着也无事,顺便来看看钱军机在忙什么?”

钱度人机灵,哪能猜不到他的来意,不过既然他话未挑明,钱度也不好开口,只好笑道:“能忙什么?就那些事儿。回家就睡,睡醒就去军机处,反正我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饥。”

说道这个,吴蝎子忙道:“不是我说,钱兄你到京师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不找个女人?一个大男人,身边总得有个女人侍候。那日我给钱兄说的那家怎样?人家可是京师第一阔爷?家里就那一个闺女,你要找了她,还能少陪嫁了?”

钱度心道,得了吧,那女人我也听说了,长得可比猪还丑。虽说家里有点钱,可咱姓钱不等于咱就为了钱卖自己吧?这女人还得看顺眼才成。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笑道:“钱兄我一个人过惯了,再等等吧。”

话说到这儿,吴蝎子忖思,话也客套了半天,此时不提何时才提?正好小厮上茶。吴蝎子抿了口茶,问道:“钱兄昨日在签押房了?”

钱度漫不经心地哼一声道:“嗯,昨日轮

到老兄值夜。”

吴蝎子又问:“可有紧要的折子没有?”

钱度抬眼盯着他,只是巡视,却没开口。那意思即使不开口,话也很明白,你老兄什么意思?探听朝中军机呢?

吴蝎子笑道:“我也只是听人一说,说朝中最近人心不稳。钱兄也该明白,前日,皇上刚处置了彭衡和尔文☆近大臣的心都很惶惶呢。”

钱度正色说道:“这件事不瞒吴大人,我可能确实比大人了解得多一些☆近朝中动荡,我奉劝大人还是小心行事。”

吴蝎子惊道:“怎么?皇上又要拿人了?”

钱度不语。吴蝎子明白,他越是不语越说明情况很严重。皇上要拿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一定是个大人物犯事了。这么忖思着,吴蝎子忙又追问道:“老吴和钱兄认识了可不止一天,老吴的为人钱兄也该知道,绝不是那种随便开口的人。钱兄尽可放心,话从你嘴里出来,绝不会从我嘴里出去。”

钱度这才长叹一声,低声说道:“皇上要动鄂容安了。”

吴蝎子一听,顿时怔住了。鄂容安?怎么会是鄂容安?鄂容安是鄂相的长子,这不是说皇上真要对朝中两大首辅动手了?那,那,那老吴和鄂容安的那些事~~~

钱度又说道:“这次,皇上要亲自审问。吴大人也该知道皇上的招数,是块铁都能让它开口,只怕,只怕要牵连出很多人啊。”

这一下,吴蝎子彻底地呆住了。俩眼珠子直直看着钱度,足有一歇儿没眨眼。钱度摆手在他眼前晃晃,连声叫道:“大人,吴大人。”

吴蝎子才回过神来,半天才道:“老吴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说罢,竟起身而去。

一路上他只催轿夫快点回府。这次皇上是要动真格了,保不准就要提溜出他。早一步总比晚一步好,他得早做打算,这些年挣来的家产,趁早运回老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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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9章 粮食济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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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果真对鄂容安下手了。事实上鄂尔泰之前已经知道消息,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即使回到家,他也只能有苦往肚里咽。一旦他通知鄂容安逃走,那满家眷都要遭殃。两害相较取其轻,鄂尔泰只能忍了。从朝上回家,好好地吃了个全家宴,嘱托鄂容安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家人还不知道他指什么,正在猜测间,忽听门外有圣旨到。一家人忙从内室出来,圣旨却不是宣给鄂尔泰的,而是鄂容安。鄂容安急忙换上官服,跪倒在地。

此时宣旨的恰是高无庸高公公。高公公也没看一眼下面一起跪着的当朝第一首辅,面无表情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有折奏道,鄂尔泰长子鄂容安仗着乃父身为朝辅,贪赃枉法,私下收受大臣贿赂,结党营私。特派顺天府缉拿到衙,朕要亲自审问。”

全鄂家人都傻了,对他们来说,这无疑于晴天霹雳!从康熙朝时,鄂家就在朝中身兼重职,到雍正朝,更是第一权贵,今日怎地说拿人就拿人?鄂尔泰也很吃惊,原本以为鄂容安被拿到顺天府衙,也由三大臣共同审讯。三大臣多半瞧着鄂尔泰的面儿,重罪轻判,或者还有通融的份儿。听这圣旨明说,皇上要亲自审问。鄂尔泰虽跟着乾隆不过才五六年,不过也曾多次见到乾隆的审讯方法,和其他大臣绝不一样。想到这里,心早寒了,心道,此事只怕难办哪!

高公公宣完圣旨,见鄂尔泰还跪在地上,呆呆怔怔,随即走过去。双手扶起鄂尔泰,温言劝道:“鄂相也别恁多想。事已至此,鄂相还是抚慰好家人吧。皇上那里。不至于判太重了。贵公子虽有些不法事情,皇上总会网开一面的。”

此时,鄂尔泰几欲老泪纵横,紧紧拉着高公公的手,一再嘱托说:“公公看在老臣面上,定要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或可转圜。老臣一定举家感激不尽。”

这种请辞。高公公可不敢随便答应。毕竟皇上正在动怒之中,此时任谁多嘴一句,都会被皇上斥责。皇上该想,感情你们都结党了?那时,若要怪罪下来,轻则训斥,重者掉脑袋。高无庸怎敢随便说话。高无庸知此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只得对鄂尔泰说道:“少不得得罪鄂相了。还请鄂相原谅。”说罢,挥挥手,从他后面拥出一队顺天府衙役,三下两下捆住鄂容安,直往外推。

鄂尔泰嫡福晋迈闺是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迈柱的女儿,自进鄂家后。一向和鄂尔泰相敬如宾。今日见长子鄂容安被抓,恰似被人在后面捅了一刀。只抓住鄂尔泰的衣襟苦苦求道:“老爷,老爷,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安儿。”

鄂尔泰此时哪有什么法子?要有法子昨日他就想了。此时,只能拉着迈氏的手,声音哽咽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起乾隆的审讯方法,自和一般大臣不一样。其他大臣一般是先问你招不招,不招,好,上刑!经过三夹两不夹,死人都被夹活了,哪有不招供的?但乾隆审案并不这样,皇上毕竟是皇上,总要有皇上的气度。话说乾隆亲自审案从不刑讯,那叫一个春风和煦,煦得人浑身软绵绵,只让人倾心相诉!

鄂容安被逮到顺天府衙门,府尹樊史生自然不敢怠慢,解下鄂容安手上的绊锁,又好好抚慰一番,才请鄂容安衙里小坐一会儿。说来鄂容安虽然在家喜欢遛鸟,但也算旗人中的才子。他乾隆元年中进士,选为庶吉士,后授编修,南书房行走。编修原就是著书的,却是个闲职,所以难免纵情遛鸟娱乐。但才子毕竟是才子,他却不甘闲职,没事总想参个政,好把终生所学用于正地儿。要说起吴蝎子送的那些银子,鄂容安表面收了,但却没有中饱私囊,在京中买了粮食,派人送到山东赈济灾民了。

樊史生令人给鄂编修倒了一杯茶,先在签押房坐一会儿,等皇上过来再说。鄂容安谢过樊府尹,却哪有甚心思喝茶,却不知皇上要怎生打发他?

就这么呆立不安地坐了一个时辰,中间樊府尹也来看过一次,但只是寥寥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匆匆离开了。眼看着时近中午,恰是午饭时候,鄂容安心道,莫非皇上要吃过午膳后再来。樊府尹恰也是这么想的,派人过来询问鄂容安中午吃什么,好让厨下现做一些端上来。鄂容安正要回答罢了,腹内早饱了,什么也吃不下去。

刚打发了传话的衙役,抬头再一见,竟是樊府尹亲自到了。鄂容安正要起身说府尹何必过谦。哪知道,樊府尹上前一把牵过来他,只把他往外拖。鄂容安诧异,正要询问,却听樊府尹低声说道:“快去衙内大堂跪下,皇上到了。”

鄂容安这才明白樊府尹何以如此惊慌,原来是皇上这会儿到了。鄂容安忙由衙役拉着只往衙内堂上走。这会儿,衙内却没什么人,他们刚走进去,鄂容安垂手侍立在旁侧,就见高无庸牵头带路,领着神威莫测的乾隆皇上进来。

乾隆昂然进入大堂正上坐下,樊史生和鄂容安忙跪下叩安。乾隆面色和顺,朗声说道:“你们起来吧。”

鄂容安还不敢起,头在地上埋着只说:“罪臣鄂容安不敢。”

乾隆笑道:“鄂容安你也起来吧,一边站着说话。”

鄂容安这才起身站到一侧。乾隆看着樊</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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