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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囧。这女生真的挺全才的,不仅知道推己及人,还知道旁征博引。

“你别走!”

脚步声响了起来,料想是那男生不耐烦了要走,女生跑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一届校花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你和阿铮打架的事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的!不就是他喝醉了损了几句等你的那个女生吗?她确实是既没长相又没脸,她确实是个怪大姐,明明说的是实话,你至于那么生气吗?”

咦,三角恋!我激动得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个时候,男生终于说了一句话,语气特别冷,隔着门板我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说:“放开。”

女生声调抬高:“偏不放!”

男生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是衣料的摩挲声。

料想是那个男生在挣脱女生的胳膊。

再然后,我就听到那个女生带着哭腔喊:“迟轩!你今天敢丢下我一个人走,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迟迟迟迟……迟轩?!

我被她最开始喊出口的那两个字镇住,石化了似的僵在外面。

就在这个时候,阳台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一把扯开,我突然间失去了重心,直接就摔到了阳台里面。

我这一摔,着实惊到了里面那两个人,欲走的男生顿时脚步一窒,而那个女生,则是干脆尖叫了起来。

我绝望地闭了闭眼,我、真、丢、脸。

咚的一声闷响,重重着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站起身,而是火速埋起了脸。

眼角扫到,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停在了我的眼前,我掩耳盗铃地赶紧闭上了眼,还偏了偏脑袋,希望这张脸不要被他看见。

头顶一声冷笑,我的身子应声一颤。

完了完了完了!

我心如擂鼓地趴在地上,满脑子里都是大问号。

他认出我了吗?

我这身衣服他见过吗?

我要站起来吗?

他会直接杀了我这个偷听狂,还是先羞辱一番再送我上西天?

那双帆布鞋一直停在我的面前,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天杀的,就在短短几秒钟之间,我进行了无数次的天人交战,可是硬是拿不出一个解决方法来。

最后,就在我牙一咬心一横想着十八年后老娘又是一条好汉准备站起来的那一瞬,那双帆布鞋突然转了方向,毫不停留地走了。

哦也!

劫后余生,我诈尸一般猛地抬起了脑袋,望着迟轩离去的背影,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带了泪痕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越看眉毛就皱得越紧。

“你、你是……那个既没姿色又没脸的怪姐姐!”

我露出一抹很谦逊的笑容:“你认错人了,呵呵呵——”

你才既没姿色又没脸,你全家都既没姿色又没脸!

一场偷听,我摔破了嘴角,但是居然还有些意外的收获。

据那个说话很不招人待见的校花说,迟轩是因为林铮损了我,所以才跟他动起了手来,当时迟轩没表态,我还真不好确定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可是不管如何,我都更得找林铮谈一谈了。

而且,是彻底改变我原来的作战方略,“好好”地谈一谈。

别的事情我做不好,但是守株待兔很简单,一下课,四班老师刚走,我就冲到了门口,一嗓子吼了出去:“林铮是谁?出来一下!”

四班全体学生顿时被镇住,齐齐用见鬼了的神情看着我。

我不卑不亢地站着,以为他们是没听懂,就又重复了一遍:“林铮。我要见林铮!”

众人这才大梦初醒,齐刷刷全部转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

我跟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他染了黄黄的头发,五官很好看,左耳上戴了一颗耳钉,绝对算得上是帅哥一个。

可是此时此刻,帅哥一副很不爽的表情,站在那里,皱着眉毛看着我的脸。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你是林铮?”

他比我高了足足一个头,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脸,很不悦地点点头:“对。”

身高太有压迫感,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哦,好,你跟我出来。”

然后不等他反应,拔脚就往外走。

和我一起站在小阳台上面了,帅哥倚着栏杆,很轻蔑地看着我:“来告白?你这告白方式,可真够独特的。”

他的语气很轻蔑,可是眼睛里面,却蕴着笑。

我没计较他的自恋,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脸,认真地问:“认识我吗?”

他哂笑:“不认识。”

然后看我一眼,笑意轻佻:“不过,今天你来这么一出……以后想要忘了,怕是都难。”

我没笑,依旧指着自己的脸:“这是什么?”

他愣。

我说:“这是脸。”

他怔愣愈深。

我还是指着自己的脸:“很难看吗?”

他大概完全把我当作一个疯子了,脸上的不屑渐渐变成了错愕:“说什么呢——”

我往他身边逼近一步:“我很丑吗?”

所以说,我其实还是很有御姐气质的,我的这几句话,成功地让帅哥再也不敢不屑了,甚至脸色略微发白。

他怔怔地看了我好几眼,然后恍然大悟:“哦哦,你是那个怪姐——”

话没说完,我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面,皮笑肉不笑地说:“别乱叫,我没你这个不孝弟弟。”

他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气,眉毛又拧了起来。

我仰着脸看着他,笑吟吟地说:“怎么,疼啦?侮辱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生的长相呢,更没品吧?”

我抬起手抚着胸口,皱着眉毛,很做作地说:“我说前几天怎么心口疼呢,原来,是被人骂啊……”

帅哥虽然是帅哥,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眼看着躺着都中枪的被侮辱对象找上门了,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那张俊脸又红又白,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头好笑,脸皮却是绷着:“说吧,怎么补偿我。”

他怔住:“补、补偿什么?”

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被人骂长得丑,肯定会不开心啊,我一不开心,就会想要多吃的,一多吃肯定会变胖啊,变胖当然就更丑了。”

说到这里,我摊了摊手:“为了避免我变得更丑再被人骂……你请我吃饭吧。”

学校食堂里,坐在我对面的帅哥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真怕他审美疲劳,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不饿啊?”

他立刻收回视线,摇摇头。半晌,欲言又止地说:“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迟轩吗?”

我正吸着可乐,果断摇头否认:“为我自己正名来着。”

他立刻就笑了:“你是长得不丑,可也不是什么天仙,至于为了这事跑来吗?”

我点点头:“我不光今天跑来了,昨天为了你还淋得发烧了。”

他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有些高兴:“你昨天也来找我啦?”

我不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很平静地说:“对啊,昨天就想揍你来着。”

他难得的笑脸,瞬间就垮了。

一起回教学楼的路上,我问帅哥:“迟轩干嘛打你啊,就为了你那句话?”

他脚步一顿,不肯往前走了。

我看了他一眼,就见到他一副我就知道你是因为他才来的表情,抿了嘴唇,有些不悦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你那么说我,不管他打不打你,我都得来找你讨说法,可他要真是因为你说我才打你的,眼看着都要被学校开除了,我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帅哥闷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闷声闷气地说:“他不会被开除的。”

我说:“啊?”

帅哥抬起脸:“昨天他小姨来了,校长那边已经说好了。”

摔!

那我今天来干什么!

该死的迟轩!昨晚问他的时候,就不能说一句没事了让我放心吗?!

我气冲冲地转头就走,帅哥快步追了上来,脸色有些不自然:“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我正恼着,脱口就说:“没关系!”

帅哥困惑:“那我说你几句他就打我,抽风啊。”

我说:“可不是吗!”

帅哥步步紧跟:“校花说他喜欢你,不会……真是吧?”

我说:“啊?”

话音落,脚下明明没有石头,却平地绊了一下。

又他妈摔了。

自那之后,我和迟轩之间的关系变得古怪了起来,明明两人能够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可是他不跟我说话,我也懒得去找他。

不过,他和帅哥打架的事情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班主任心有余悸地对我说:“你读研是吧?要是课不紧的话,还是每天都来接他吧。我看你接他那段时间,就没这些事的。”

离高考还有二十天,接就接吧。

就这样,顶着那些男孩子或鄙夷或嘲笑或同情或暧昧的目光,顶着迟轩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顶着林帅哥一看到我出现先是惊喜再是委屈的怨妇脸,我重新开始了日日不辍地接迟轩放学回家的生活。

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们俩并肩走,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谁也不跟谁说话。

有时,看着地面上被落日照出来的影子,我会想,也许,我们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吧?

度过了这二十多天,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然后我们分道扬镳,回归之前谁也不认识彼此的生活,再也不会一起走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居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在持续,直到有一天,我实在被研究生部学生会的事情拖得走不开,去学校接他整整比往日晚了两个小时。

就是在那一天,我们的关系,出现了微妙却又诡异的转机。

我一直记得,那天是六月四日。

按每年的惯例,高三的学生都是要放假两天在家休整,以备七号八号的考试的。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也心想着无论如何要早些去接他,可是那天学生会的事务反常地多,实在是脱不了身。

等到终于可以离开,我便骑了自行车立即赶过去。

难得我迟到,本以为他必定会趁机和朋友一起去喝酒狂欢,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如愿以偿地不再被我纠缠,自己回家了。

没想到,我匆匆忙忙地骑车赶到学校时,竟然看到他一个人倚着墙壁站着,明明之前还在朝远处张望,却在看到我的那一秒,急忙收回了眼神,刻意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

那一秒,我忽然想到了好多天之前做偷听狂时听到的那句话:“前些天有个女生死皮赖脸地追你,你看起来挺不耐烦的,可其实一到快下课你就往窗外看,难道不是在看她来没来吗?”

之前的那些话,和此时他张望的场景渐渐重合,那一瞬,我矫情地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

映在我眼里的他,明明长身玉立,却显得更加孤单落寞,没来由地让我内心柔软了下来。

我忽然就觉得,也许这一个月来,我给他带来的,不只是厌烦而已吧?

即使是如今回想起来,我也觉得,那一天,他的反应实在太过诡异了。

见我气喘吁吁地出现,他先是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嘴角一挑,勾出我早就习惯了的那抹冷笑,一点都不积口德地说:“我还以为,你又遇到车祸了。”

我这会儿心情正好,也就没跟他计较,看到他搁在脚边的一个大大的书包,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对他招呼道:“来吧,姐姐今天载你回家。”

他冷哼一声,倾低身子拎起了包,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带我一起往车上撞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已经伸过一只手来扶住车把,另一只手却把我推开,言简意赅地说:“去后面坐着。”

我完全没有想到,贵公子一样的他,居然能把我们这种普通人才会用到的交通工具骑得那么好。

或许是听多了我的赞叹,他有些得意忘形,等到转过一个转角遇到一个下坡时,他居然不要命地把双手一起从车把上撤了开去,吓得坐在后座上原本抱紧书包的我顿时尖叫了起来。

辱骂与哀求轮番上阵,却都没有用,我慌得几乎要哭了。

这时,他微微侧过脸来,泠然动听的嗓音裹着微风卷入我的耳朵:“你笨啊,抱住我的腰。”

我吓坏了,哪里顾上多想,赶紧遵命去做。

下一秒就发现,当我的手环上他的腰那一秒,他那被干净的夏季校服盖住了的腹腔,微微动了一下。

该是在笑。

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抹连声音都未曾发出的笑,却让我的脸瞬间像是着了火,红得一塌糊涂。

他的眼角不知怎么扫到了,冷哼了一声,双手终于规规矩矩地归位,放缓了车速。

接下来,就是高考。

高考那两天,我这个旁观者居然比要上战场的他还要紧张。两天的考试,我觉得漫长得像是两年。

每一天考完,他都会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也觉得尴尬,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他骑车载我回家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的确变得友好了许多——他在电话那端平静淡定,我在电话这边啰啰嗦嗦。

到了该报志愿的时候,他忽然间又恢复了之前对我的冷漠态度,完全不允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我进行任何参谋和指导。

我又恼又气,不明白他之前那几天态度明明已经变好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又变回了最初那副疏离隔绝的样子。

我有好几次想要找他理论,却被他直接拒之门外。

就这样,我气恼,他疏离,这种情况僵持了许久,直到……

直到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我才知道,他报的志愿,竟然就是我所在的学校。

——n大。

就是这样的迟轩。

就是这样终于渐渐地和我熟络了起来的迟轩。

就是这样自己对我冷颜冷面却因为别人羞辱了我几句而对人挥拳相向的迟轩。

就是这样一口一句高考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却报了我所在学校的迟轩。

就是他,大学下学期居然扬着眉一脸无所谓地对我说,他女朋友怀孕了,要回来找我拿钱。

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惊醒——难道……女朋友怀孕什么的,只是他随口扯过来气我的借口?

这么一想,我突然间就有些不安起来。

毕竟已经是晚上了,他一个人跑出去,还带着一肚子的气,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我赶紧抓过手机来,没想到,打他手机,竟然无人接听。

“好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去换外出的衣服,刚走一步不小心被地上的拼图绊住,险些摔倒,不由得撇嘴嘟囔:“谁让我欠你的。”

穿戴整齐之后,我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半夜三更的,早就过了末班车的时间,考虑到步行的长途跋涉性,我果断决定启动座驾——自行车。

临出发,我不死心地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一如既往地无人接听。

猜都猜得出来,我们俩刚吵过架,即使看到了,他也会装作没看到的。只是,我还是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我说要去学校找他,让他看到短信给我回个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大一新生的宿舍楼下。

我大学四年就是在n大上的,当然清楚n大的本科生宿舍一直贯彻着十一点熄灯十一点半公寓楼落锁的变态习惯,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只是晚了那么十几分钟,楼下的宿管阿姨就摆出来一副绝不通融的嘴脸。

毕竟有求于人,我只好耐心解释:“是这样的阿姨,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今年研二。我弟弟住在这栋公寓,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所以想看看他在不在这里。”

烫了鬈发的阿姨大半夜被窝吵醒,明显带着怒气:“那也不行!学校是有规定的,说是十一点半落锁那就绝对不许人进来,再说了,哪有小姑娘进男生宿舍的道理?你要是着急就想别的办法,不急就回家睡觉去!”

我哭笑不得:“您就帮帮我——”

“我没那工夫!”

鬈发阿姨不容置喙地甩给我那么一句话,转身就噼噼啪啪地回自己屋继续睡觉去了。

我吃了个大瘪,却又无处发作,怅然若失地在男生公寓门前站了片刻,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有气无力地转身离开。

我没想到,推着自行车走了没多远,居然会在此时此刻本该没有什么人出没的校园里,碰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道身影,我曾经注视了整整四年。而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几步开外的昏黄路灯下,正面色复杂地看着我的脸。

我紧紧地攥着车把,愣愣地站着,居然有些不敢上前。

何嘉言。

见到迎面而来的我,何嘉言的惊讶并不比我的少。

毕竟,这是自打他和别人在一起之后,我躲了他足足三个月之久,我们的第一次会面。

在看到我身边还有一辆自行车时,他清隽眉眼里的诧异,更是完全遮盖不住了。

我注意到他抱了一满怀的书,明白他是刚从图书馆回来——n大图书馆彻夜不闭,恐怕也就这一点,能让人稍觉欣慰了——于是我勉强挤出了一抹算得上是明媚的笑容,寒暄道:“学到这么晚?”

“嗯。”似乎是没料到我会同他说话,他的眼睛亮了亮,掩不住的惊喜。他很快很快地点了点头,脱口就问,“你这是……”

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顺口溜出撒谎的话来:“我也刚从图书馆出来,这不,正准备骑车回住的地方。”

我自认和何嘉言没什么更多的话要说了,正准备开溜,却没想到,他盯着我看了片刻之后,嘴角微微抿住,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说谎。”

我刚刚动了动的身形,瞬间窒住,心底因为他那句嗓音低沉却又百转千回的“你说谎”而怦怦地乱跳着,却努力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抬头去看他的脸。

我这人一向这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只好以沉默来应万变。比如此时此刻,我就抿紧了嘴巴,不说话,只认真扮演低眉顺眼。

果然,几分钟后,他终于不再等我解释,反倒重新起了一个新的话茬。

“我好久没见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裹着夜风,传入我的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他有些犹豫地说:“这几个月……你好像一直都很忙。”

他不说这句话倒还好,一提这句,我也想起了我们如今的关系早已不同往日,不由得淡了心绪,连我本来想要装出的满不在乎的姿态都懒得营造了,索性淡淡地说:“我最近一直有事,谢谢你关心。”

我前后骤然转变的态度,让他清秀的面庞瞬间微微涨红,他犹豫了几秒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些着急地说:“乔诺,关于谈嫣的那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解释……”

听他提起这些,我的心底忍不住有些涩,面上却努力淡淡一笑,开口打断他的话:“现在很晚了何大少,我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先回去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秒,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低低的一声叹息。

终归是心有芥蒂,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有出息到留给他一个潇洒决绝的背影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于是赶在自己失态之前,赶紧骑上车子铆足了劲猛蹬,以求尽快离开现场。

骑车回家的一路上,夜风如刀割,宽阔的马路上空旷无人,只有我这个傻子一边笑,一边控制不住地眼泪往下砸。

迟轩说,我喜欢一个人整整四年,我为了那个人,特意留在n大读研,他说对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我喜欢了足足四年的人,原本是可以和我在一起的。

就在我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他身上的那段日子,我喜欢的这个人,被和我一向敌对的女生,挖了墙脚。

我被甩了。

迟轩那么冷漠地对待我,我并不委屈,我只是懊恼,我真是蠢,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什么人,都留不了。

我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要找的人没找到,反倒遇见被别人抢走了的准男友。早知道会撞上这种情况,今天出门前就该查查黄历,看那上面是不是写着——不宜出行。

总之,就在这个上天屡屡与我作对的夜晚,回到家,我就瘫在了床上。

一觉睡到大清早,迷迷糊糊地被闹钟吵醒,抓过手机才发现,迟轩根本没回我短信,更枉论电话。

我咬牙切齿地穿衣洗漱,然后出门,嘴里义愤填膺地骂:“到学校别让我抓到你!”

我今天是不得不去学校。

我本科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中文,所以硕士索性专门研究古代文学中的唐宋部分,导师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平日里仙风道骨,对我们管教很少,于是我们这几个跟在他手下的徒弟,也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意味。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更有闲暇和时间,去关照迟轩他们本科生的事。

迟轩读的是法律,和我们中文同属文法学院,按照学校每年的惯例,都会从本学院的研究生部选取几个较为优秀的在读研究生,作为最新一届本科生的小辅导员,以便帮助他们更快更好地适应大学的生活。

而我,就是这些小辅导员中的一个。可惜的是,我没被分到迟轩所在的那个班。

迟轩他们班的小导……是谈嫣。

谈嫣跟何嘉言一样,和我都是本科同学,而且我和谈嫣曾经住在一个宿舍。不过,所幸天可怜见,谈嫣在成功将我的准男友拐走之后,两人双双跨了专业考了法学的研,终于不用在中文研究生部碍我的眼。

而作为本科新生的小导,其实并不是那么清闲。举一个例子来说,新生见面会那天,我只是站在讲台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并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公布于众而已,当天我的手机基本上就一直处于振动的状态——短信和电话太过源源不断,我光接收和回复就险些手软。

“乔诺姐姐,学校浴室开放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小导姐姐,学校附近有什么比较大的超市吗?我想买……”

“江导姐姐……”

一条条短信看下来,我苦笑不得,这些称呼可真够缤纷斑斓的。

不过……万幸还没人叫我江姐。

我正兀自庆幸,就看到了一条新的短信,开头两个字,赫然就是“江姐”二字。我愣了一下,然后怒气冲冲地点开,短信内容居然是问我英语四六级考试的。

我朝最后署名看了一眼,肖羽童。

肖羽童?

我记住你了。

chapter 3 少女情怀总是诗

说做就做,我当天便潜入了法学二班女生宿舍,面上装出慰问各位新生的大姐姐形象,实则却是默不作声地对肖羽童进行了一番调查。

肖羽童,女生,法学二班文娱委员,外地生源,性格开朗活泼,相貌明丽讨喜,擅长舞台表演和主持。而她之所以会发那条称呼我为“江姐”的询问四六级考试的短信,并不是无端挑衅——她的高考英语成绩在法学二班是第一,甩了第二名不止一条街的距离。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我顺利地了解到了各种基本信息,用法学二班女生的原话来说:“肖羽童啊,她人超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特爽快,乔诺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在这一个小时的交流时间里,班里不少女生扯着我姐姐长姐姐短地聊天,既然我的亲民形象已经建立起来了,一不做二不休,我果断决定去见识下这个肖羽童怎么“不一般”。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建交会那么简单。

刚刚见面,我看她一脸明媚的笑容甜甜地叫我“姐姐”,心中就是一暖,再一听她妙语连珠的谈吐,更是喜欢,等到接下来无意中提起自己最喜欢的小说写手,发现我们俩的兴趣简直是完全相投,立马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连连叫着“知音知音”,与此同时两个人神情激动地握住了四只手。

就这样,我们从喜欢的小说聊到了喜欢的电影又聊到了喜欢的音乐,最后,我们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八卦各种明星的道路。

我离开她们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肖羽童倚着门框对我眉开眼笑地说:“欢迎姐姐有空来玩。”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来,义正词严地对她说:“以后不许叫我江姐。”

她先是一怔,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走在路上,我幡然醒悟,忙乎了一天,我居然忘了找迟轩算账的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我以为是他,不由得一哼,谁想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何嘉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来查看。

果不其然,一如昨天晚上那样,这条短信的内容依旧是在表明一个中心主旨——他想和我谈一谈。

谈一谈?谈什么?

谈他是怎么在我为迟妈妈离世的事情心力交瘁的时候移情别恋吗?

还是,谈他是怎么轻而易举地用一句“对不起”,就将我们三四年来纯洁如风的感情毁于一旦?

我冷笑着,毫不犹豫地删了短信,果断地把他的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一系列动作刚刚完成,手机在掌心嗡嗡振动了起来,是学工办的电话。

我赶紧接起来,徐老师简明扼要地通知我:“乔诺,本科新生迎新晚会还缺一个女主持,你是法学二班的小导又是你们研究生文艺部的部长,这个事应该难不住你吧?”

我答应着,挂了电话。走了一步就笑了起来。

肖羽童,姐姐这就给你个机会展现。

我把肖羽童的名字和各种情况都报了上去,徐老师没有异议。和他们本科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商量了一下,同样没问题。万事大吉,我给肖羽童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明朗的女生根本藏不住心事,也许是太高兴,一个劲儿地对我说着谢谢之类的话。听见她明明青涩却故作老成地对我说着:“谢谢姐姐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不由得失笑。

这么单纯的孩子,多像曾经满眼只看得见美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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