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谁说我不喝的。”我赶紧把被拿走的酒杯抢了回来,动作快得ck来不及反应。
许是被我的速度给吓到了,ck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我这边却已经见了杯底。
ck又是一愣,笑。“接下来想喝什么?”
“随便,你给什么我就喝什么。”
然后他就真的顺手给我调了另一杯我还没喝过的酒。
“肖钰最近回来过吗?”
“没,夏之晔呢?”
“前天回来了一趟。”
“……”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毫无主题的闲扯着,竟有种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的味道。
除了第一杯triste之外,ck调给我的都是酒精度数很低很低的酒。我忍不住低声抗议,却被ck瞪了一眼。
“一会儿你还得回医院吧,准备喝得醉醺醺的回去,方便拿醒酒药么。”
我被训得噎住,但其实我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ck刚才的那一记瞪眼真是相当的风情呢……对吧?”我对着一直站在旁边专注于ck手上动作的年轻调酒师说。
“诶?”年轻英俊的调酒师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诶了一声。
我直接笑得趴在了吧台上,半天直不起腰。ck也笑,明显的笑得不怀好意。阴测测的将一杯酒塞到我手里。我摇头,宁死不屈。
“我不会下毒的……”
“但你会下酒精。”
“下酒精是怎么个下法……”这次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的调酒师嘟囔了句。
我又笑了……
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我趴在吧台上,看着ck显摆似的不停调出各式各样的酒,引得众人啧啧称奇。当然,酒最后是端给别的客人了。用ck的话说,没直接给我苏打水已经算是对得起我了。
我笑笑,渐渐有了些倦意。觉得还是回家睡一觉好了,正准备要结账的时候,酒吧的一角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我们循声望去,大概是有钱老板在灌漂亮女下属酒,其他下属一起起哄的俗烂戏码。
这样的事换作在以前的c—coffee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ck你真是堕落了啊,以前的c—coffee可不会有这种恶心的家伙来呢……”我忍不住轻声抱怨,却在看到ck难看的脸色时瞬间噤声。
糟了。
ck阴沉着脸朝那群人走去,几步之外却迅速的换上了笑脸。我靠在吧台边,乐于看戏。
我的视力一直很好,所以当ck走过去时那被灌酒的女子震惊的神色我看得很清楚。
交涉了一阵后,那杯灌酒的的女子跟着ck回到吧台这边。ck拿了醒酒的药给那女子吃下,我站在一旁,悄悄打量她。直觉的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一般的上班族的装扮,三十岁左右,长相算漂亮的,但这样的女子高级写字楼里一抓一大把。唯一算是特别的,就是这女子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的淡漠气息。
“这家酒吧是副会长开的?”女子这会儿尚且还处于老友重逢的惊喜中,整个人的感觉倒是比之前被坐在一群同事中显得柔和多了。
不过……副会长?
ck笑了笑,算是默认,“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悠芸的,怎么都不跟我们联系?”
“上个月才调过来,忙着工作交接,今天才有空跟同事们聚聚。”
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ck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终是什么都没说。
“我都没听肖钰提起过,敢情你回来了却连他都没告诉么?”
“学长啊,我跟他也好些年没有联系了。想等安定下来再告诉大家。”女子神色如常。
我的眉尾却不自觉的向上挑了一下。
“啊,对了,兰芷,跟你介绍一下。”ck仿佛这般才想起我的存在似的,“郑爱郑小姐,也是肖钰的朋友呢。”
“学长的……”那位兰芷小姐回过头来,微微迟疑。“朋友?呵呵,学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总认识些美人呢。你好,我是郑兰芷。肖钰大学时的学妹。”
“郑……兰芷小姐?”我微微有些发怔。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一些还算挺不得了的事情。
明明是个不算多特别的女子啊……“幸会,很高兴认识你。”
直到最后告辞走出c—coffee,我还是有点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究竟……是像在哪里啊。
郑小姐……想起肖钰那正儿八经的称呼,冷笑出声。
走出好远才拦到出租车,坐进去,跟司机报上地址,正准备打一下盹时,手机响了。
是婶婶的号码,可接起来却是叔叔的声音,电话的内容,言简意赅,“爱儿,赶紧回医院。”
、第三十二章
“爱儿,赶紧回医院。”
七个字,让我仅有的那么一丝醉意彻底的清醒,坐在出租车里,忍不住的阵阵颤栗。
母亲终究是走了。
在我不在身边的时间里。
我赶回医院的时候,祈诺正在手术室里抢救母亲。叔叔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抱着不住颤抖的婶婶。我站在走廊的这一边,看着远处手术中三个字,无法移动丝毫。
手术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再多的诊治也无力回天,母亲的身体早已破败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可祈诺不答应,全然不顾旁人的建议,固执的一遍又一遍施行救治。最后,祈诺是被两位男护工架出来的,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根本无法正常的主持一场手术,换了祈诺的父亲进去。于是,手术室的灯很快熄了。
老院长走出来,面带不忍的宣布了母亲死亡。
祈诺倒在地上,艰难的干呕。护士迅速将他带走了。
婶婶在这之前已经离开了。在祈诺被架出来时,婶婶突然一把抓住叔叔的手,让叔叔带她离开。
“带我回家,四少爷,带我回家……”同样悲痛的叔叔只得带着婶婶离开了。临走前,叔叔对我说,爱儿,好好保重自己。
我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室的灯,直到它终于熄灭。
老院长对我说节哀的时候,我反倒已经平静了。
其实,不管是我也好,叔叔婶婶也好,还是祈诺叶老师也罢,对于母亲的离开,大家早有觉悟。
祈诺亲自说的,母亲的身体状况从来便不好,能平平静静的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叶老师,我们再去看母亲一眼吧。”我对后来才到的叶老师说。
脸色惨白的叶老师,过了好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因此我得意看见母亲嘴角的那抹浅笑。母亲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温度,那抹笑,也就此定格。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呐,叶老师,其实,母亲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吧?”
这样一来,母亲就终于可以去见父亲了。二十四年,奈何桥边,娇艳的曼殊沙华中间,父亲等得太久了。
叶老师走过来抱住我,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
医院外面响起鞭炮声,刺耳非常。
对于母亲的离开,大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对于婶婶,大家却措手不及。
婶婶自杀了。在母亲离去的当晚,回到家后,婶婶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如果叔叔不是待婶婶睡下后就立即去医院将我接了回来,而我回来后不立即看看婶婶的话,一切就真的晚了。
那会儿叔叔还在医院处理母亲身故后的事情,看到离开不到一个小时的我竟将婶婶送进了手术室,狠狠的一个趔趄。
“你说……什么?”
“婶婶……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药……”
脸色惨白如纸的叔叔,一直到婶婶醒来,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母亲讲述的故事里,并没有漏掉这一段。婶婶她,曾经在母亲割腕醒来后,在父亲死后母亲尚且昏迷的那一个月里,都曾威胁过母亲,如果她敢死的话,婶婶就陪着她一起走。到时候,就是她害死了她的。
“没想到佩凌竟然是认真的,竟然真的要跟着她一起死。”叶老师说。
他没想到,叔叔没想到,我没想到,大家都没想到。可母亲,却是想到了的。
“fiona,我死了之后,帮我照顾你婶婶。虽然有你叔叔有之晔在,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她。”
母亲,你还真是了解她啊……
婶婶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甚好。
“婶婶,母亲现在一定在指着你的鼻子大骂呢……”
婶婶看着我,就像在透过我看着谁一样,良久,缓缓的开口。
“说不定……是这样呢。”
我退出来,请一直站在门外的叔叔进去。一夜之间,意气风发的叔叔,苍老了许多。这才让人突然想起,叔叔其实早就不年轻了。
之晔站在门外,看着我,却不敢轻易开口。
“呐,你想说什么呢?”
“爱姐姐,你……没事吧?”
“……我很好,夏之晔,我一直很好……”
连肖钰都比他要先一步赶了回来,我,又还能对他说些什么呢。
、番外:曾经沧海*续
听说那个人的死讯的时候我正在休假中。我的下属打电话来告诉我的。
“主编,她死了。”
“谁?”
“水玥萦,今天傍晚的事。”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报社,我为其兢兢业业工作的整整二十几年,近几年终于升到了主编的位置。我自认不是具有多少天资的人,刚进报社的那几年里,我的日子算是过得辛苦的。至今回想起来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我受到当时的主编赏识的第一篇报道,便是关于水玥萦的。
完全是一个偶然,同事因为出了车祸而无法赶往新闻现场,主编临时将我调了过去。那是一场慈善晚宴,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记录一下数据,拍几张照片,回去写一篇各大报纸都大同小异的报道。水玥萦表示愿意接受采访让所有人的精神一振。曾经沧海四个字,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那次后我花了整整一夜构思新闻稿,然后,我一战成名。
也有批评的声音说我完全是在用爱情小说的形式写这篇新闻稿。
可这不重要,事实上,这次我成功了,并且自此一战成名。
“你把资料发过来,这个的新闻我来写。”我说。
“嗯,好的。”对方短暂的停顿了下,声音略微迟疑,“主编您,是她的书迷吗?”
“我从不看小说。”
“呵呵,是这样啊,可总觉得主编您对于她的事很了解呢……”
“……”
挂掉同事的电话,在正式动笔写稿子之前,我决定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高中毕业那年,我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北大中文系。谢师宴上我的母亲兼班主任一脸骄傲的说儿子你真能干。
事实上,我知道,母亲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学生,却不是我。
他们一个是世界知名的钢琴家,虽然最终英年早逝。
一个是有名的小说家,虽然她自学生时代起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
据说那两个人的故事,至今仍在学校里流传着。只是在学校改建的时候,那间钢琴教室所在的教学楼被推到重建了。
我猜那两个人一定没有想到过,他们每天一起呆在钢琴教室的事,早就传得众人皆知了。
他们本就是相貌出众的人,况且水玥萦还有一双特别的蓝眼睛。成绩好外貌佳的两人凑到一起,风言风语就这样完全不可控制的传遍校园各处。温柔聪明的钢琴王子,神秘优雅的蓝眸公主。多么令人向往的童话故事。
而现在,童话终究变成了传说。在他逝去24年后,她终于追随他的脚步而去。
第二天各大报纸的新闻出来的时候,我写的这篇报道再次成为异类,成功的博取了众人的眼球。
“……至此,公主终于追随王子而去,在那忘川河畔静静等待的二十余年的王子回过头来,向美丽的公主张开了双臂。”
好吧,我承认我又一次写了一个爱情故事。在所有人都大陈哀恸之词的时候。
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个爱情故事不是么?
、第三十三章
43
母亲的遗像是叶老师亲自画的,下颚微微抬起,孤高而冷傲。
“骄傲的水玥萦理应如此。”叶老师说,“以后,我是真的不要再画肖像画了……”
母亲的追悼会来了很多人。悠芸市但凡有些身份的人也几乎都来了,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对我们说请节哀。
之晔以孝子的身份站在我身旁,与我一同向来人鞠躬。
“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婶婶住院这么久,你一直在惹她生气。”婶婶冷笑着如是说。我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不言。想来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婶婶跟之晔母子俩的关系都很难回暖了。
那天还来了很多母亲曾经的朋友,虽然平日里少有来往,但他们的悲伤,却是真实的。表叔带着表婶和夏之念出现的时候,宾客里有一阵短时间的骚动。
“爱儿,好好照顾自己。”表叔说。我就这样想起那天半夜那个站在母亲床前默默的看了足足半个多钟头的人。
母亲讲述的故事里,表叔占据的篇幅,少得可怜。可明明,他曾经是那样的爱她。
“叔叔,其实母亲早就不生气了。”迟疑了半晌,我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叔叔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悲哀的幸福感。但他是个好演员,几乎在同一瞬间,便将所有的情绪敛去了。
“谢谢。”他说,然后便带着表婶夏之念离开了。
其实,母亲什么都没说过,对于表叔,母亲连提起他的意愿都没有。
ck也来了,跟在某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身后。看得我目瞪口呆。
“喂喂,回神了。”ck不改其不羁,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圈,被身旁看不出年纪的美妇人瞪了一眼。
我早该想到的,前几年c—coffee的生意那么差,这家伙却还能这样朝里面砸钱砸得心安理得,没点背景怎么可能。
而来的最多的人群还是是母亲的读者们,面对着母亲黑白的画像,哭得声嘶力竭。我想到了肖钰。
之晔轻轻碰了碰我,我才突然回过神来,却发现此刻站在画像前的人,正是肖钰。
不同于旁人明显的悲伤。肖钰在画像前站了好久,上完香后只冲我们微微一鞠躬,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就走了。肖钰掩饰得很好,可我们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那严重充血的双眼。
呐,母亲,你看,爱着你的人是如此之多……
母亲下葬那天阳光明媚,晃得我有些张不开眼,一点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阴雨绵绵。母亲被葬在公墓里,与父亲合葬在一起。二十多年里,我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墓在何处,母亲从未到公墓拜祭过父亲。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那骨灰盒里装着的,不过是母亲写过的书被烧后的灰烬而已。
母亲真正的下葬日其实是前一天,出席的人只有我,之晔,叔叔婶婶,叶老师以及韩姨而已。
芦镇的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樱花树。据说是当年母亲跟父亲一起栽下的,每到春天的时候就开得异常烂漫,引得周围的小孩都跑来看,想用那些樱花编织花环。
叔叔就在那棵樱花树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挖着挖着,露出了一个木盒子的表面。跟我手里捧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年代更加久远。那是父亲真正的墓。
我跟之晔一起将骨灰盒放下去,然后一起用土将其掩埋。
至此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一日复一日的坐在窗前看书了。
44
母亲过世后,所有母亲写过的文字都被重新出版了一遍,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雄踞销量排行榜。父亲也再度被喧嚣的提出,母亲与父亲的爱情,再一次被人们谈起,以欣羡与惋惜夹杂的语气。
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了。
母亲刚刚过世的时候我一度以为天地都变色了,可一段时间过后,却发现一切依旧如常。
回到fla,继续着以前那种困了便睡,睡醒了便吃点东西,然后坐在店里捧着书或电脑打发时间的生活。之晔和肖钰在c城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叔叔打算等之晔毕业就将他调回总公司接受他的事业。自从婶婶自杀事件之后,叔叔渐渐无心于工作,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婶婶。但之晔毕竟年轻,夏氏的事业太过庞大,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太子爷,显然无法胜任。叔叔想要为之晔几个得力的心腹,于是他亲自找上肖钰,希望他能够跟着之晔一起过来,将其培养为之晔的左右手。
肖钰拒绝了。
“那家伙是笨蛋吧,未来总裁的左右手,可比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总经理有前途多了。”ck丝毫不给肖钰面子。
肖钰却只是笑笑,不答。
“对了,兰芷明天出差回来了,你们要不要见见?”ck突然又转移话题。
肖钰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答话,“也好啊……”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对于肖钰跟郑兰芷见面这件事,我实在不太赞成。因为肖钰拒绝到总公司上班这件事,彻底激化了肖钰与肖太太的矛盾,一怒之下肖太太提出了离婚,虽然肖钰拒绝,但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肖钰去见肖太太一直芥蒂的人,这桩婚姻恐怕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那个……你确定?”
“嗯?”
“这件事,如果被肖太太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吧……”
肖钰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单我今天出来跟你们见面这件事,就已经够让她不开心了。”
“可郑兰芷小姐,跟我,是不一样的吧。”
ck擦拭酒杯的动作一顿,肖钰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微微眯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不答。
这次,ck终于给了我正常浓度的酒了。
肖钰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老板,我该下班了。”
“嗯,那你走吧,这边交给我就好。”
酷酷的调酒师微微朝我们微微颔首,推开吧台的门走掉了。
“我说,我总觉得你这位新来的调酒师不太喜欢我们啊……”
“我也这么觉得。”我在一旁附和。
“会么?”看着萧循离开的背影ck微微皱眉,“大概是因为你们喝酒老是赊账所以不太高兴吧……”
“喂喂喂,你这个老板都没说话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啊?”肖钰对于ck这个敷衍式的回答很不满。
“而且,什么叫赊账,难道不是免单的么?”我悠悠的补了句。
“那我叫你们付钱的话你们会付么?”
“不会。”
“当然不会。”
我跟肖钰回答得很快。ck被我们弄得很无语,扶额直说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然后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哦,对了,你今天在这儿跟着我们混可以吗?”笑了一阵后,肖钰突然问。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今天……不是夏之晔的生日么?”
“我忘了。”
肖钰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
“呐,反正都有人去记得了,我又何必麻烦,不如忘了省心。”
肖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气氛却就此冷了下去。又喝了两杯,大家便也就收拾收拾各自回家了。
“呐,肖钰。”c—coffee的门口,寒风中我下意识的拉紧外套,“你真的要去跟那个郑兰芷见面?”
“嗯。毕竟,我真的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说着这样的话的肖钰,眼底闪烁着的光芒,让我把剩下的话全吞进了肚子里。
回到fla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完全没有睡意,随便点了一部电影来看。是一部很老很冗长的片子,看得我头脑昏沉意识却依旧清醒。挂在墙上的钟独自滴答滴答的走动,一点点的接近4020电子书。
我望着滴答作响的钟,有些失神。还有十七分钟,十七分钟后,之晔的22岁生日便过去了。
、第三十四章
我望着滴答作响的钟,有些失神。还有十七分钟,十七分钟后,之晔的22岁生日便过去了。
敲门声咚咚的响起,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开门前,已经转变为嘭嘭的砸门声。
“大半夜的……之晔……”
之晔靠在门框上,眼神迷离,双颊酡红,似笑非笑,“呐,晚上好啊……爱姐姐。”
之晔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你……这个样子是怎么跑过来的啊……先进来吧。”
之晔迈着虚浮的步伐走进来,我想扶他去沙发上坐,他手一扬,打掉我伸过去的手,靠着门,一点点的向下滑,直至坐到冰冷的地上。我去拉他,可之晔却故意一般怎么也不肯挪动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去给他拿醒酒的要吃。
刚站起身,脚踝便被握住了。
醉得昏昏沉沉的之晔,在我即将转身走开的刹那,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之晔?”
他还是不答。只是由单手变成了双手,之晔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额头轻轻的我的脚背。
“之晔……?”
“爱姐姐,爱姐姐,爱姐姐……”之晔还是不答我,只是重复的念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爱姐姐,爱姐姐,爱,姐姐……”念着念着,仿佛不能支撑般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之晔,夏之晔……
以尽量轻的动作坐到地上,看躺倒的之晔睡去也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脚踝,看着看着,看得视线模糊,脸颊上湿漉漉的一片。
之晔,夏之晔……
时钟不轻不重的发出一声异于平常的声音,4020电子书到了。
之晔的生日,终究还是过去了。
“生日快乐,夏之晔,生日快乐……”至最后,哽咽至无声。
二十二年,这是我们第一个,没有一起吹蜡烛,没有一起切蛋糕,没有一起抢对方的生日愿望来许愿。但好歹,你陪着我一起度过了4020电子书。
睡梦中的之晔,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脚踝,那一夜,我们就这样双双躺倒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然后,双双感冒。
“你们俩是笨蛋吗,暖气又不是地龙,贪玩也得有个限度吧!”这样训斥的我们的婶婶,却一直是笑眯眯的。
我跟之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了,婶婶看在眼里,不提,不代表不担心。
原本为了之晔生日却不在家过的事而暗自生气的婶婶,第二天听说之晔睡在我那里,虽然感冒了,却还是开心的。
听着婶婶没什么重量的训斥,我半睁着的眼笑着讨饶。之晔睡在我隔壁床,宿醉加着凉,他现在的感受,估计跟快死了差不多。
“哼,他?他活该。”婶婶抱着双臂从鼻子里重重的出气。
明明眼里的担心都藏不住了。
半睡半醒的之晔听到我们的对话,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明白,竟还扯出个笑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是啊是啊……”
于是婶婶再也绷不住表情,笑了出来。
我也笑。
这样的感觉,很好。
婶婶以前就常抱怨,说我跟之晔在一起玩得多了,生病都总是生到一块儿去,一个人感冒了另一个人第二天绝对发高烧。母亲说那正好啊,一起生病你照顾起来也顺便嘛。婶婶一言无语的回母亲说这也能顺便的么。
“只是他们干吗又把你们送到祁家的医院里啊……”婶婶不满的抱怨。
我现在一开口就嗓子疼,只能笑笑,不答。
“而且祈诺这个混蛋,你们俩进医院这么久了都没见他过来看一眼!”
祈诺是医生啊,是心脏科的医生啊,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况且,医生是不能随便脱岗的吧……
“那个,爸爸他,上个礼拜就出国了。”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突然间我的头更疼了。
“祈涟小姐?”婶婶的尾音明显的上扬。
“伯母好,我,我听说学长和店长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果篮。
“哦?”婶婶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你的消息来得倒是快啊……”说着不善的目光朝之晔扫去,可意识昏昏沉沉的之晔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分手后学长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我早上给您家里打了电话,是管家接的。”
“昨天晚上?”显然婶婶的关注点不在她如何得知我们入院的消息上,婶婶眉头皱得死紧,不满的看向我。
我虚弱的笑笑。我可从来没说过之晔昨天是在我那儿庆祝生日的。
婶婶的脸上显然更难看了,冷冷的目光扫向意识模糊的之晔,完全将还站在门口颤颤巍巍的祈涟无视了。
“你先进来吧。”一开口,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
得了我的许可,祈涟微微弓着背走进来,把果篮放在中间的柜子上,转过身伸手探之晔的额头,“学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婶婶一脸气恼的别过头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许是额头上的触感唤醒了他仅存的少许意识,双眼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祈涟?”
“嗯,是我,昨天分手后学长你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刚刚又听说您进医院了,让我很担心呢。”眼底已经泛起泪光了。
“啊,抱歉……让你担心了。”之晔勉强拉起了笑容,声音微弱的,试图安慰正伤心的女友。
头疼,很疼,非常疼。
拉过被子捂住头,用没有针管的手捂住耳朵,试图过滤掉某些声音。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睡一觉醒来就能轻松很多了。这样想着,渐渐渐渐的,竟还真的睡了过去。
好像做了一些梦,但在梦里所有的事物都看不真切,醒来后也忘得干干净净,并不记得丝毫。
我是被叫醒的。婶婶轻轻拉开被子,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爱儿有人来看你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肖钰的脸占据了整个视野。
那一瞬间我惊得差点直接坐起来。如果我有坐起来的力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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