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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我去c—coffee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可还是立马就被萧循给看出来了。

“那么大颗钻石,眼睛都快被闪花了,谁会看不见啊。”

可他们都没有问及是谁送的,想来肖钰早就跟c。k。说过了。

可我明明那么努力的避免他知道的。

自那之后去c—coffee的次数就更少了。

不似之晔几乎每个周末都会飞回来,肖钰几乎是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至于理由,他说是没钱。

“要知道我为了这对戒指已经花掉了全部家当了啊,不省着点花将来可怎么办啊!”故作夸张的语气实在是让电话这头的我很有想要揍他的冲动。

“那你就找之晔报销啊,他有钱。”

“你是希望他跟我再打一架是吧。”

我笑了。

店里新来的兼职的小姑娘听说了我们的事后总爱缠着我问肖钰什么时候回来她想要看看,得到几次否定的答案后小姑娘一脸失望的表情压根不打算掩饰,“哈,他怎么这样,都不常回来陪你……”

“有这个时间来八卦的话,能不能注意一下那边三号桌的客人想要添杯呢?”宋新黑着脸把小姑娘吓走了。

“呵,小心传到林小姐耳朵里被误会哦……”

宋新白了我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

“你是在暗示什么?”

“我有在暗示么?”

瘪瘪嘴,换个方向看风景。

结果最后那个兼职的姑娘都没有见到过肖钰,那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回来。本来已经说了过两天要回来的,可后来因为重感冒没能成行,所以我干脆过去了。

大开门见是我肖钰显得相当的惊讶,过了几秒后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满足的笑,“你来了啊……”

“为了避免你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咳,咳咳,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啦,只是还有些咳嗽而已。”肖钰起给我泡茶,笔记本就放在茶几上,旁边散落着一叠文件。

“工作很多?”

“前几天生病是有积下一点。不过现在这个原本是之晔的工作,刚接手所以要熟悉一下。”

“之晔的工作?”

“嗯,明天去欧洲跟供货商谈个合同。”

“那他呢?婶婶说他这个周末没有回家。”

“感冒。说不定还是被我给传染的呢。”

“嗯。”

“……郑小姐。”

“嗯?”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昨天好像烧得蛮厉害的。”

“不用了。”

“可他并没有去医院,只是吃了些家里常备的退烧药而已。”

“真的不用。”我回过头去冲他笑笑,“祈涟已经来了,我们坐同一班飞机,只是她没看见我而已。”

“哦。”张着嘴好一会儿,肖钰最后只发出这么一个无意义的单词。

轻撩起窗帘,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隔壁屋起居室里的状况。祈涟一直在厨房和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但从脸上的表情看之晔的状况还不算太糟。

这样便好。

回过身来正好对上肖钰的视线,“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窝进一旁的单人里,随手抓起一旁的财经杂志,“你知道的,我很擅长打发时间的。”

肖钰沉默了一阵,点点头,视线移回电脑屏幕。

午饭叫的外卖。下午的时候肖钰终于把所有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做好,于是我们出去到附近的中餐厅吃的晚餐。

c城的食物很好吃,就是一堆红红绿绿的实在不怎么适合病人。看我辣得满头大汗,肖钰只能在一旁怨念的吃着糖醋鱼。不过,糖醋鱼也很好吃,虽然我不太喜欢。

“说真的,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吗?很显然你在担心他。”顿了顿,肖钰还是顿住推门的动作,回身过来问我,目光不断的朝隔壁飘去。

“说了不用了。”我说,直接伸手推门而入。

很轻很轻的,身后传来肖钰幽幽一声叹息。

“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回头,笑。

肖钰怔了一下,然后用不太信任的眼神望着我,“你会吗?”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我用自己的切身行动证明我确实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我只是不擅长做饭而已。”

肖钰靠在门边,右边眉毛高高的挑起。我几乎忍不住失手把整个箱子打翻过来。

隔壁屋的笑声这时突兀的传过来。

肖钰眉头微皱,转过头去看,这里只看得到起居室,声音大约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肖钰笑笑,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

“要来一杯咖啡吗?”我问,浅笑。

飞机在早上八点,考虑到明早要早起我们回房的时间比往常要早些。肖钰拿出备用的被褥亲自帮我铺床,换我站在旁边看。

“明天真的不用我送机么?”

“不用了,那得很早起来的,你还是多睡会儿好好休息吧。”

“那好,晚安。”

“不过……”

“嗯?”

肖钰笑,把我拉到床边坐下,“既然明天早上不能见面了,那,我们是不是来个离别吻?”

微微向后仰,看了看撑在我两侧的手,再抬头看我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哦……”轻轻撩了一下头发,“为什么不呢?”

我看到肖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然后他一点点的俯下身来。我看着他,看着我们的距离一点点接近,看着他的眼睫毛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不呢?算来我们订婚已经一个月,我们认识超过三年,之晔都准备订婚了,叶老师几个月后都要当爸爸了……

轻柔的触感,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印上自己的,仅此而已。

下意识的睁开眼。平时还不觉得,但在此刻如此近的距离下互相盯着对方突然显得又圆又大的眼睛,实在是……有够怪异。

噗嗤一声,我们就这样笑了出来。然后并肩躺倒在床上笑得难以自已。默契的同时互看一眼,笑得更厉害了。

仅仅是嘴唇相触,完全不算吻的一个吻。

“不行了,我真得回去睡觉了,晚安,我亲爱的未婚妻大人。”肖钰依旧没法完全收回脸上的笑意,这回倒是没有丝毫芥蒂的吻在了我的额头上,“嗯,这样的感觉还不错。”临走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可惜我坐的位置离床头太远,不然的话我一定扔枕头过去打他。

关上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肖钰的头伸进来,表情有些,欠揍,“不得不说我真的挺好奇的,鉴于我对于你以前贫乏的感情经验的了解,刚刚的,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微笑,微笑,再微笑。

“我错了,马上滚。”

明明我都准备爬到床头去拿枕头了的。

真心欠揍。

小朋友们都喜欢玩亲亲的游戏,况且是我跟之晔。据说之晔还没学会走路前见到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嘟着嘴爬过来要亲亲。当然我会毫不犹豫的亲上去。而且,难道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他高中时期我曾经跟学校足球队的主将交往过?虽然不到一个月就被之晔知道了,然后他直接杀到了伦敦,再然后,还可能有然后吗。

、第四十八章

53

第二天肖钰起床的时候其实我也刚好醒来,听着他放轻脚步在屋里四处走动,听着他蹑手蹑脚的靠近,感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始终假装依然沉睡。

待他走后,爬起来到窗口看着他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厢。拿出手机。

——早安——

很快看到他拿出手机看了看,笑了,很快收到回复——好好睡个回笼觉吧。

回过身来,看到枕头旁边放了一枚钥匙。

肖钰走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很多的事。

首先是宋新向我提交了辞呈,他找一家软件公司的工作。作为附带条件我打听到他打算一切稳定下来后便向林小姐求婚。

“喔,看来我得着手准备贺礼了?”

“当然,而且,要大的。”

我笑,脑子里很快出现至少五种绝对会让他们婚礼当场尴尬死的礼物。

第二件事是关于之晔的,准确的说,是祈涟。

当接到她想要跟我在外面单独见一面的电话的时候,我迟疑了好几秒才将那个好字说出口。我不明白她来找我是想说些什么,但大概还是能都猜到她能跟我说的是些什么,因此更加糊涂了。这让我忍不住想起当初肖太太要见我时的那种惶恐感。我当然不怕祈涟,只是感到厌倦。

我们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也就是当初我跟肖太太见面的那一家。这种恶趣味至少舒缓了不少因为即将与祈涟见面带来的不适感。完全是踩着时间点走进去,祈涟一见我便立即站了起来。现在我已经无法判断她的这个动作究竟是处于习惯的礼貌还是对我的尊重,但我却清楚的记得当初面试时她的这个动作给了我非常好的印象。

“我迟到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

我知道。我从没有迟到的习惯,大约半小时前我就已经到了,而祈涟已经等在里面了。我到附近商场里逛了一圈,原打算迟到半个小时的,最后还是不忍心太过为难她。

她不是坏孩子,一直都不是。

她只是聪明而已。

谈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打了一阵太极,聊对方的近况,聊祈诺,聊之晔。点餐的时候她轻声询问我的意见,我有些惊讶她竟然会知道我的这些习惯,并且,记得。碰杯的时候她看见了我手上的戒指,显然之晔从未告诉过她这件事。

“大概是不满我的订婚对象吧,你知道的,他跟肖钰刚认识的时候便有些摩擦。”

祈涟的脸色变得黯然,她本就是那种让人心疼的长相,此刻更是显得可怜,“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学长他,不太跟我说这些……”

“之晔不是八卦的人,况且那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以他的性子,确实不太会谈起。”

“可是就连店长您订婚了这样的事都只字不提吗?都一个月了……”眼底已经开始泛起涟漪,只是她在忍耐,尽量不想要在我面前哭出来,“这样的学长让我觉得好害怕,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将来他会不会就像爸爸一样……”

“祈诺?”

“爸爸跟妈妈,真在谈离婚的事。”

“……抱歉……”

“已经很久了,不过他们的关系一直就不好,妈妈也……不常回家来住。不过他们都对我很好,爸爸也很爱我。我知道,可是,可是……”

我看着她,不太做得出哀伤的表情。

“我不觉得之晔跟祈诺之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他对你不好吗?”

“学长很好,也很温柔,但他一贯都是如此的不是吗?我并不显得特别不是吗?您跟他那么亲近,他却不愿告诉我您订婚了。我们也是,订婚的日期一拖再拖。”

我已经彻底丧失了听她讲下去的耐心。

祈涟是个好女孩,即便此刻,我也依然这么觉得。

“不,你已经足够特别。你知道的。不然你今天不会来见我。”

“不,店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听着,关于你爸妈的事,我很遗憾。虽然我实际上很赞成他们离婚。不过,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拯救这段婚姻的话,就去告诉你爸爸,叶太太怀孕了。”

“叶太太是指……”

“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足够聪明。至于你跟之晔之间,我不想听。我已经订婚了,你该安心了才对。”

祈涟微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不要太聪明了。”

直到我结账离开,祈涟依旧傻愣愣的坐在原位,双目无神。

上次与肖太太的会面似乎也是如此,似乎我总是那个一直犹豫不决却又最终果断离开的人。

虽然听起来有点恶心,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夸奖肖钰跟我真是心有灵犀。

“已经出来了?还真像你速战速决的个性。结果怎么样?”

“你说呢,我可是郑爱。”

肖钰在电话那头笑,“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还记得嘛,明天我就要回来了。”

“知道……你昨天不是就说过了吗。”

“我说过了吗?哦,我忘记了。”

“昨天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如果你的商业伙伴知道的话大概会后悔跟你签合同吧?”

“所以麻烦我们亲爱的郑小姐千万不要去打小报告了。”

“那就要看你带的礼物是什么了……”

不同于之前,这次肖钰出差的几天里,我们终于像对正常的未婚夫妻了,每天一两个电话,偶尔几条短信,不黏腻,也不疏远。至少比之前一连几天没有联系要好得多了。

见祈涟的前一天,抽空去了一趟c—coffee。里面好吵。我进去的第一个想法。萧循不在。这是第二个。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我每次去c—coffee的时候萧循都在,让我都几乎要忘记他其实还是学生了。

进去的时候c。k。正一坐在吧台前的男人聊得正欢,好一会儿了才发现我的存在。

“抱歉,来了多久了?”

我笑,“一杯bloodmary。”

“你干嘛突然显摆起你那标准伦敦腔起来了?”c。k。一脸嫌恶。

不理他。刚才跟他聊天的男人还在附近逡巡,密切关注着这边的状况。偏头冲他笑笑,对方尴尬地冲我们举杯才走开,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很聊得来哦……”

c。k。迅速的瞥了我一眼,直接无视。

“不可以哦,不能因为萧循不在而随便让人搭讪哦,很危险的……”

“哈?”c。k。终于有了反应,满脸“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的表情,“他点了triste,很喜欢,问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是吗……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一杯血腥玛丽被摆到面前,“某位美丽的姑娘脑子一抽取的。”

“喔……我就当你在夸我漂亮了。不过,倒还真蛮接近答案的。”

“说真的,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当然我是说你的咖啡。”

“就像你说的,突然想到了,就取了。”

c。k。不太相信的看我一眼,但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听说肖钰后天就回来了?”

“听说?是他告诉你了吧。我也才刚知道而已,速度挺快的嘛。”c。k。给了我一个‘你可以继续废话下去没关系’的白眼,“那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机?”

“拒绝。谁稀罕去欣赏你们小别胜新婚啊。”

及时的闭嘴吞下即将冲口而出的调笑,低下头乖乖的喝酒,“好久没喝你调的酒了,技术越来越好了啊。”

c。k。的反应只是微微抬眼,不屑的一笑。

我让祈涟告诉她爸爸叶太太怀孕的消息,可事实上我怀疑祈诺应该好几天前就知道了。叶老师本来想等满三个月才告诉大家,结果一不小心被婶婶知道了,于是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宣扬开来,恨不得弄得全世界都人尽皆知。但其实我们明白,她只是想要让祈诺知道而已。这并非婶婶一贯的作风,但任何涉及叶老师的事情,婶婶都会自觉带入母亲的思维,去考虑如何作为。说真的,如果母亲还在的话,相比起婶婶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婶婶是否知道祈诺在准备离婚的事,但我相信这个消息足够让她心情愉悦一段时间了。

仔细算算,肖钰出差的这七天里,也就发生过这么些事而已了。并不全是好事,但至少最终还是让我保持了一个好心情去期待他的归来。

上飞机之前肖钰给我挂了一个电话,瞅着还有一段时间需要等待,靠在床头,百无聊奈,按开电视看新闻。

地球那么大,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发生。有的国家发生了暴乱,有的国家却在闹饥荒。有人在为新婚夫妇送上祝福,有人紧握着十字架为丧生于空难中的人哀悼。

今天天气甚好,走出fla,我站在空地里,置身于匆匆走过的人群中,抬起头来,看天空万里无云。

沿河一路走到c—coffee,门口少见的挂出了休息中的牌子。

店里只有c。k。和萧循在。c。k。在调酒,年轻的调酒师却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

吧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酒,我喝过的没喝过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吧台有限的空间渐渐被占满,萧循便一杯杯的朝旁边的桌子上移。

真是个好孩子,我笑。

c。k。头也不抬,对于明显空出来的吧台似乎没有任何疑问,继续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c。k。……”我唤他。

无人应答。

“c。k。……”

“c。k。……c。k。……”

眼睛就这样变得有些微的湿润。

萧循在一旁看着,眼神悲悯。

c。k。又调好了一杯,我拿过来,一饮而尽。

一入口,满口的涩味。

难喝,真的是难喝。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

再然后,在萧循由疑惑渐渐转变为吃惊的目光注视下,复又拿起别的酒杯,重复刚才的动作。

c。k。终于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微微怔了怔,嘴角几不可见的微挑,带着淡淡的嘲讽,低下头去继续调酒。

我又笑,用母亲那种水莲花式的微笑。

一杯又一杯。

萧循就站在我身旁,手足无措看看我又看看c。k。

我不记得那天我究竟喝了多少杯,只记得胃里烧灼般的疼痛,喘息艰难。

c。k。一直在调酒,直到我彻底丧失记忆前,他依然在重复那个动作。

肖钰,死了。

肖钰乘坐的从意大利往上海的飞机中途与地面失去了联系,再发现时已经栽进了印度洋里,新闻一闪而过的画面里,肖太太紧紧搂着孩子,哭得声嘶力竭。

、第四十九章

54

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我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不太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也不太记得自己又做过了些什么。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待我,谨慎于我的每一思情绪变化。俨然面对母亲刚过世那会儿的婶婶般。

第二天临近中午了我才在fla的小屋里醒来。

我是何其庆幸他们不知道我家的地址,何其感恩他们是将我送回了fla。

然后我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一个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从心底里期待着是肖钰。

换作以前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在看见之晔的时候感到失望。这么跟肖钰说的话他会笑死的。

听到动静的之晔转过身来,“醒了啊。”

“你回来了啊……”我说,意料之外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我静静的看他,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仍能清楚看见他眼里满布的血丝,白衬衣起皱了,大约是昨晚睡在沙发上忘了脱下来。

“嗯,我回来了。要牛奶吗,还是咖啡?”

“咖啡吧。”

“好,等我一会儿。”

宿醉醒来的早晨喝咖啡绝对不是什么好选择,要是往常的话,之晔一定会制止我的。肖钰也会,事实上,他根本就不会给我咖啡这个选项。

遥控器找不着了,之晔出去端咖啡一直没回来,我只好爬起来去按开电视机。依然停留在昨天的新闻台,甚至连新闻都是差不多的。据说某大使也在那班飞机上,因此媒体一直在对这起事故进行追踪报道。黑匣子已经找到,具体的失事原因还需要专家的进一步研究。飞机失事时因为机舱故障无法开启,因此,没有人能跳伞。截止至记者发报时间,尚未寻找到生还者。

我很惊奇,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平静的看着这些新闻报道,而没有惊声尖叫或者痛哭流涕。

比我更吃惊的是之晔。

“爱姐姐!”之晔几乎是尖叫着扑向电视机,手忙脚乱的关掉。满脸惊恐与神色平静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我向他伸出手,“之晔,过来一点。”

“爱……爱姐姐,你……你还好吧?”看来之晔是被我冷静的态度给吓到了。

他不该这样的,要知道,我可是郑爱啊,我可是肖钰的未婚妻郑爱啊。

之晔小心翼翼的接住我的手,缓缓朝我靠拢过来,我却没有看他,忍不住将实现凝固在手指上的钻戒上。

很美的戒指,不是吗?为了这枚戒指他几乎耗掉了他自己的全部身家。

“呐,之晔。”我任之晔抓着我的手,轻轻靠在他身上,一如曾经般的亲近,“他会安全的吧,他可是肖钰,他可是我郑爱要嫁的男人。”

之晔别过头去,一脸悲怆,“当然……”然后回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他自然会回到你身边的。”

我仰起头去,看着他熟悉的脸,轻柔的笑,眼泪终于落下来。

我知道的,从看到新闻的时候就知道了,肖钰回不来了。像这样坠入大海的空难,生还的几率小到足以忽略不计。我们是何等的平凡,又是何等的渺小,岂能妄想这般的奇迹会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肖钰死了。我知道的。

突然觉得,所有的故事似乎都该结局了。

55

肖钰的葬礼我没能参加。

肖太太以遗孀的身份接待宾客,并且拒绝我的出席。

“她不过是前妻而已,而你的手上,戴着他买的钻戒。”之晔如是说,目光冷酷。

于是我们按计划启程。可越是临近墓地,我就越觉得寒冷。即便外面阳光普照。终于在某个十字路口,我浑身痉挛着晕厥过去。再醒来时,葬礼早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我错过了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何等的戏剧化的结局。

“他不会介意的,你该明白,你好,他才会开心。”病榻前,之晔握着我的手,如是说。

“谢谢你,之晔。”我只能这样回答他。

之晔笑,温柔如往昔。

别人都以为我过得很不好,但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是活得很好的。睡不着我可以吃安眠药,吃不下东西还有那么多的营养钙片在等着。白天有一众店员轮番盯着,晚上有之晔过来守着。之晔闲的时候会陪我去公园散步,忙的时候叶老师就来接我去陪着叶太太上胎教课。宋新从新公司请假回来帮着林小姐一起看店,无论发生了什么纠纷都绝轮不到我出场,天下俨然一片太平。

婶婶说要来看我,难得的亲自驾临fla。

听说能见到传说中的悠芸第一美人,现今的夏氏总裁夫人,店里的小姑娘们抑制不住的兴奋,多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真实情绪。

“你瘦了。”坐下来婶婶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不过,倒是越发的显得像玥萦了。”

“这可不太像件好事啊……”我说。

“那你就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你母亲那样的纤细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看的。”

“之晔把我照顾得很好,真的。”

婶婶笑,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看到你这样我便放心了,真的,你比我们都要坚强得多了。比我,比你母亲。”

我轻轻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婶婶说得对,比起她们,我算是好的了。

顾家兄妹死的时候母亲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然后折磨了患了厌食症的叶老师一个月。父亲死的时候她心脏病发作,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便把自己关在芦镇的房子里,一困便是一生。母亲死的时候婶婶吞安眠药自杀,如不是及时发现便真的会随母亲的脚步而去。跟她们比起来,我的反应堪称平淡得让人心寒。

偏过头去,久久的看着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美好的笑颜。

记得谁说过,我的笑容只是习惯,越难过的时候,笑容越灿烂。

“爱儿,事情总会过去,一切总会好起来,我相信你的。只是,至少关心一下之晔,好吗?”临走前,婶婶抓着我的手,言辞恳切。

、第五十章

肖钰出事后,之晔毫不犹豫的扔下所有事务回到悠芸寸步不离的守了我整整一个星期。等他再想起工作的时候,c城那边早已经易主了。叔叔派了一个跟了他多年的人过去掌权,并且把之晔调回总公司,方便他随时随地出现在我身边。我不清楚叔叔做出这个决定是出于自愿还是婶婶的强迫,毕竟这样突然的人事调动对c城那边的影响足够大到让叔叔犹豫。因此我很感谢他。

“你以为就算我不主动安排,之晔会愿意离开那时的你去c城吗?”时隔多年之后,再提起这件事时,叔叔这样问我。

被婶婶这么提起,这么些日子以来,我才终于第一次认真的去关注之晔。

他瘦了,相比起我,他反倒消瘦得更加厉害。

叔叔并未因为我的原因就对之晔放松管制,白天之晔在公司跟着叔叔学习经商学习跟各色人物打交道,晚上回到fla陪着我确保我的情绪稳定,夜夜蜷缩在沙发上,且随时随地因为我的哪怕那么一丁点动静惊醒。

而自那场毁灭一切的空难至今,已经足足一个月了。

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看到日历的时候我才突然间意识到。

“今天怎么窝在床上了?”

笑笑,微微摇摇头,没有答话。看着他将公文包放到桌上,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好。招招手,要他过来。虽然有些困惑的样子,但之晔还是坐了过来。

伸手微微将他拉近些,好让我可以帮他解开领带。停顿了一下,干脆将领带整个摘了下来。之晔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我,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亲密的动作了。从他微微放大了的瞳孔可以看得出来,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此刻的他是愉悦的。

又将白衬衣的第一颗纽扣解开才放开他,“晚餐吃什么?”

“原本打算一会儿再叫外卖的,要不,今天我们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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