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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羌笛,是我们北方的乐器,‘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说的就是这个。”吴阔一边答道一边看他摆弄羌笛,陶舟生于江南灵秀之地,本身肌肤细腻,加上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公子,吴阔看他在月色下双手莹白如玉,十指纤长如笋,煞是好看,不知不觉间竟然看痴了。

陶舟摆弄了一阵,便将羌笛拿到嘴边吹了起来。吴阔想到自己刚刚碰过此物,说不定尚留有余温,不由得心中一荡。

陶舟全部心思都在这羌笛上,哪里知道此刻吴阔心中所想,他吹了几下,不成音律,便笑道:“这玩意形状虽小,声音却是高亢有力,要是改日能在大漠上听你吹一曲就好了。”

吴阔心潮涌动,正在迷乱间,竟觉得口舌凝咽,不知如何回话才好。

陶舟见他不语,以为他想起家乡百姓的苦楚,便安慰道:“吴兄放心,我见你文才武略,这次应考必能一举得中。”

吴阔听他说起武举之事,这才收回心神,深感愧疚,心下自责道:“陶公子行事豪爽,不避嫌疑,我又在瞎想什么?莫说他是个堂堂男子,就算是个女儿身,我也……”想到这里,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看他。

要说五官,陶舟生得细眉长目,鼻准唇薄,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但好在他肌肤白皙,细如青瓷,细长脖颈左侧生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月色下更是平添了一份妩媚。

正在意乱情迷间,陶舟已将那羌笛递到他面前归还,吴阔怔了一下,便道:“这笛子就送给公子做个留念吧。我心里打算,若这次再不中,就回乡参军,一样报国杀敌……只是一别之后也不知何日才能见面。不过日后公子若来关外,一定要来找我。”

陶舟见他说的慷慨悲凉,也就不加推辞,将羌笛收回,捏在手中摩挲。吴阔想到不久后也许就要别离,心中万分不舍,却不是从何说起,两人一时无语。

陶舟正要提议一起回去歇息,忽然发现手上触感异样,拿起来一看,才发现羌笛末端写着一个“阔”字,字体虽小,却依然能看出……笔迹丑陋。

吴阔连忙道:“这是我随便写上去的,公子若觉得累赘,我可以将它洗掉……”

陶舟看着这个阔字,忽然心动一念,拉住吴阔的手道:“先跟我回房去。”

忽然被他这么一说,吴阔未免心中荡漾,就这样被陶舟拉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人一回房门,陶舟就翻出纸墨笔研来,倒上茶水,一边磨墨一边让吴阔写字。

“写什么?”吴阔一头雾水。

“写名字……啊,不,写那个诗吧,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吴阔依言提笔写下,陶舟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行书潦草,笔画散乱。

这么一来,陶舟心里已经明白。本朝一直以来都是重文轻武,本来武举已废弃多年,只是因为新登基不久的这位天子是藩王出身,好武喜功,这才重设武举来选拔武将。武举恢复不久,制度不全,人手也尚缺,所以与文举设在一处考试,阅卷的考官也是同一批人。

本朝不但内阁重臣皆是文官出身,那些恩科考官也几乎个个都是文人墨客,风雅之士,不但诗文俱佳,书画也是一流。那些考官看惯了锦绣文章,吴阔这手字估计实在是难以入目,不取也是在情理之中了。却不知文章、书法于武将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之物,白白浪费了吴阔这等良才。

“这书法要练好非一日之功,如今考期在即,恐怕是……”陶舟心里明白,却不忍心将实情告之。

吴阔从刚才开始就一头雾水,可看陶舟在一旁低头沉思,却不忍心打扰他。

陶舟沉吟半响,又站起来踱步,拿起手上的羌笛,再看一眼纸上“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终于下定决心,回过头看着吴阔道:“吴兄弟,我敬佩你是个忠肝义胆之士,这点功名对我来说,不过是充充门面,却能让你保家卫国,一展生平抱负,我又怎有不成全的道理呢。”

“公子?”

陶舟接着道:“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明日考试,什么都不要管,只将这两个字写在第三行末尾,可保你必中。”说着便提笔在纸上写了“麟止”二字。

见吴阔还一脸疑问,陶舟只笑道:“什么也别问,你若信我,照做便是。”说完起身回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古代科考是由专人抄录考生试卷后,再将抄本送给考官阅卷的,不过既然本文的背景是架空历史,也就不管这一节了。呵呵

☆、金榜之悲

考场上,别的考生正在奋笔疾书,只有陶舟对着雪白的卷子发呆。倒不是因为昨晚上白白将二十万两银子送了人,到现在还有点恍然。只是这考题,实在有点意味深长。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

虽然陶舟对儒学兴趣缺缺,但好在陶家从小就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师来教书,四书五经也翻了几遍。陶舟知道这句话出自《孟子》,说白了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为什么这句话让陶舟费尽思量,这个要从当朝皇上周栎即位说起。周栎是先皇周显的第三子,琴妃所生,从小就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深得先皇喜爱,后被封为秦王,封地西安,常年征战在外,屡有战功。

本来藩王是“非奉诏不得入京”,却不知为何,在先皇驾崩时,秦王周栎忽然出现在京都,并出示先皇遗诏,称其在死前立下遗诏:废太子,授位于秦王。秦王大军随后赶到,将反抗的太子党羽一网打尽,混乱中太子周然不知所踪,一说已死于乱兵之中,一说已经遁入空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此事虽然疑点甚多,却又找不出破绽。秦王即位后,对朝中的太子旧部先安抚后镇压,再有不服者一律虐杀,手段极其残忍。一来铲除异己,二来太子下落未明,恐他日为人所用。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慷慨就义,从容赴死的,周栎不解恨,又株连蔓引,连坐数千人,发文曰:“尔等只知忠君,不知忠国,实乃逆党之流。”

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傅李潮生、内阁大学士阮贺、太仆寺卿江棠等少数人才华出众,皇上因为怜才而格外开恩,未下杀手的。这几人屡次辞官不成,也只能暂留朝中。

而今,《孟子》里这么多微言大义,偏偏选了这么消极的一句做考题,想必是出自这些人之手,似褒似贬,是自嘲还是嘲人,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了。

陶舟看着这题,揣摩一下出题者的心情,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没了这二十万两,他也不奢望能凭自己的超常发挥,蟾宫折桂,便下笔胡乱写道:“莫非命也,何为其正?……有虎逐鹿,鹿至悬边,自堕深渊,或葬身虎腹,该当何为?……”就是说鹿被逼到悬崖边上,跳与不跳都是死,那到底哪条路才是命之所归呢?

接下来他又写,佛必然说以身喂虎,普度众生;老庄以为,被虎所食也算是天地轮回;却不知孔孟二圣会做何想?是与虎力搏,虽死无憾?还是宁可投崖,也不能沦为猛虎口中之食?

就这样乱写一气,倒也爽快。陶舟出了考场便径直回了万松会馆,进了房间便歪倒在床上休息。墨竹并不知道陶舟昨晚的壮举,看他回来,便喜滋滋道:“少爷中了进士,也不知道能封个什么官。”

“你这小子,眼里不是官就是财。”正想着怎么将实情告诉他,就看到吴阔冲了进来。

吴阔刚考完便匆匆赶来了,但一看到陶舟,却面露窘色,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支吾道:“陶公子昨晚上教的那个方子……我到了考场上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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