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难
陶舟醒来时,一股说不清的异味直冲鼻端,熏得他反胃,他忍不住翻身去吐,却因为这几日滴米未进,只是干呕。待他消停了点,旁边有人递了水,陶舟接过来漱了口,又躺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味道也渐渐散了。
陶舟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顶棚,待神智恢复了点他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很陌生,不是自己在将军府住的那间。这里的环境幽静,周围寂然无声。
但他也没有精神细想,疲惫涌上来后,慢慢合上眼。正在昏昏沉沉间,忽然被人抓了肩膀支起上身,接下来往后一靠,便是个结实温暖的胸膛。
陶舟睁开眼,眼前是个送到他嘴边的勺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喂了一勺清粥。待第二勺袭来的时候,陶舟便咬紧牙关,扭了头不接,背后的人却扳住他下巴,又硬灌了一勺进去。
第二口粥咽下去,陶舟才转过头,看到抱着自己喂粥的人吃了一惊,“答克汗?你怎么在这里……”
说到一半,陶舟发现自己说不出声音,不由自主摸到喉咙处,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是静静的,没有声音。
陶舟抬起头,对着答克汗指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却发现对方一脸急切,嘴型不停变换,显然是在跟自己说话。
然后,周围还是静得可怕,没有一点声音入耳。
陶舟定神想了想,忽然出手推翻了答克汗托着的粥碗。粥撒了一地,碗也碎了,瓷片四散,但这画面却没有一丝声响伴随。
原来,不是发不出声,而是自己听不见了……
陶舟明白过来后,竟有些懵,说不出是苦是悲。
答克汗在旁边喊了半天,见他毫无反应,怔怔的,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无奈之下,心一横,上前捧了陶舟的脸,低头就吻。几日来卧床缺水,陶舟的唇干裂粗糙,答克汗探舌入内,刚刚尝到些许干涩的苦味,就被咬了一口。
咬得不重,答克汗放开陶舟,一脸询问地看着他。
“我……”
陶舟只说了一个字便打住了。
十聋九哑。
陶舟终于明白,为什么聋子通常都是哑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会让人失去说话的信心和欲望。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抓过了答克汗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四个字:我听不见。随后又指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
“听不见……你,聋了?”答克汗一脸凝重,绞紧了眉头,猛地转身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扯了一个老头进来,一把推到陶舟床前。
老头战战兢兢地为陶舟诊察,又翻眼皮又把脉,还在他耳边敲打了半天,折腾良久才将答克汗拉到一边,解释道:“这位公子的耳聋不是先天的,但是致病原因……或许是熏疗时药用的太猛,也有可能是心疾所致。哎,这个……我也拿不太准。”
陶舟听不见,但从对方的神色里,也能察觉自己情况不妙,可他却连询问的力气也没有。看着答克汗一脸急色、又喊又叫的样子,困倦一阵阵涌上来,不知不觉又昏昏睡去。
没过多久,陶舟自己醒过来了。这一次,是因为肚子饿。
但是几口清粥入口后,陶舟一阵反胃,又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
老头在旁边看了连连摇头,对答克汗道:“要是这样一直不能进食,恐怕身子很难恢复……”
答克汗不耐烦打断他,“这个不用你说,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才能吃得下东西。”
“这粳米粥最是温和,补脾养胃,若是连这都入不了口,恐怕……”老头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恐怕是这位公子心事太重。”
答克汗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见他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正又要发火,门口窜进来一个人。那人虽着了一身汉服,却是暗红肌肤,矮小敦实,一看便是鞑靼人,他凑到答克汗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人便出门去了。
老头留下来照顾陶舟,见他还是不能进食,只好调了点糖水让他喝下去。
“这是哪里?”陶舟低着声音问道。
“这里是宁……”说到一半,才记起对方听不见,于是他去找了纸笔来,写了“宁城”二字给陶舟看。
大宁城,是晋王的新封之地,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鞑靼人……这些困惑一闪而过,随即又回归沉寂。
即使陶舟听不见,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个僻静的所在。屋子里的摆设简单雅致,外面的阳光和煦,毕竟快要入冬,风已带了浓浓的寒意,吹了几片落叶进来,外面的枯枝摇摆,击打着窗户。
如果说这时,真的感觉到了那一丝骚动,是不是也不过幻觉而已?
如果说下午的感觉不真实,那么到了深夜,陶舟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这悄然无声的画面,明明无比真切,看来却依然是让人感觉,恍如梦中。
陶舟撑着走到门口,外面的鞑靼人大声对他说话,似乎是让他进屋,不要出来。陶舟听话地回床了,反正听不见,闭上眼睛就安静如初。
外面的翻天覆地,终于离自己远去,也与自己无关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陶舟被人推醒,睁开眼睛,天色已是大亮。旁边大喇喇站了个鞑靼人,面色很是不善,张口说了两句,就丢了一身衣服到床上,看样子似乎是叫他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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