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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离席，是因为战事吗？”

还以为弟弟会胡搅蛮缠但却说出那么认真的话，叫靖温心里一觉惊讶。

“啊。”算是承认了的王继续往自己书房走去。靖澄紧跟在后面。

“要出战吗？如果出战的话，这次请考虑让我去吧。”前面的哥哥迟迟不回应，他以为自己的声音被风雪盖了过去。

“去书房再说。”靖温回头喊了一句。

打仗什么的，靖澄以前根本没有去想过。光是每次听到侍卫的战报、死伤多少就会觉得可怕。这回不知为什么，自己却那么想去看看国家男儿为了战斗胜利而如何浴血奋战的。大概自己不快些成长的话，对方又会嫌自己是个小孩而看不上了吧。

到了书房门口先抖去了身上的积雪，然后跟着进了去。因为王不喜欢取暖，所以书房和外面的寒冷相差无几。靖澄看着哥哥脱去外套扔给了刚才一直跟着的侍卫。

“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说你想去征战？”感到周围没有外人之后，王就放下那些罗嗦的称谓，变回了哥哥的模样。

“嗯。”

“理由呢？因为好玩好奇而向出去看看什么的，最好不要说。也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带回一个美人来。”说着这话的王撇了一眼跟前站着的靖澄。

“我的确想去看看，但是绝对不是因为好玩。那些和我同岁的孩子也有早早就入伍出战了的，我不想做笼子里的金丝雀，我要成为真正的男人。”

大概觉得自己的弟弟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靖温一脸惊奇，而后又马上微笑了起来：“你这是，被拒绝后的自暴自弃吗？”

靖澄也怔住了，自己的哥哥有那么了解自己吗？还是，他跟他说了……“为什么、你会知道？”虽然很不服气，但是靖澄认为他说的是事实。

靖温叹了口气，“哦？还真被我猜中了。”

靖澄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失落了，还是没有逃过哥哥的眼睛吗？

“你就不能好好地找个女人来疼爱吗？……我还以为这种传宗接代的事情有你这个弟弟在我就不用操心了呢。”

哈？这算什么意思？难道哥哥没有打算要自己生个孩子来继承王位吗？似乎看穿了靖澄脸上的不满后靖温又说“我对战争以外的事物真是没有兴趣。”

意思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没有兴趣吗？那、那不是病态吗？普通人至少会有起码的“正常”需求吧。已经半天说不出话的靖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等一下，他说没有兴趣，那和他是怎么回事？

“你和…佘先生是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没有告诉你吗？”听到这个靖温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你不会以为我和他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看到的人都会那么想的吧！”靖澄有些小小的生气。他也说不出自己曾吃醋到发火，然后不顾死活地对佘渊文表白这件事。

王用自己的大手撑住了额头，一副苦闷的样子：“我只是想到那个人那么有才华，想拉拢他而已。没想到那家伙还高傲得要命。”

明明之前是自己说要小心那个敌国魅惑人的谋士，现在却又要拉拢他？

房间里随着靖温最后一句话而暂时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果然这回我又无理取闹了，一定被他讨厌了吧。听到真相的靖澄低下头，无限后悔地想着如果自己没有说那些话就好了，那样的话，至少可以待在他身边。现在别说得到他的爱，连面都见不了。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再成熟一点呢。

“所以你想去出征证明自己吗？”打破沉默的是靖温，看着手头加急送来的公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和弟弟说着话。

“至少多一些历练，让自己不再那么傻里傻气。”

“我知道了。”

回到宴席上的靖澄根本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人们还是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直到时辰到了不得不结束的地步，人群才渐渐散去。拒绝了王后让侍卫送回寝宫的好意，靖澄说吃得太饱，想一个人走走。王后无奈拗不过，只在走前叮嘱一定要早些回去便离开了。刚才还坐得满满当当的宴会场一下子只剩下了靖澄一个人，空旷得有些寂寞。

他真的没有来。在心底念叨了一句，靖澄也离开了那里。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风吹得人无法笔直行走在白色的道路上。从来不会觉得孤独的他，越发在这个时刻感怀万分。哥哥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久之后，说不定就是明天，自己就会和千千万的将士一起迈上战场。不知战争到底会带来什么，但第一次觉得人真的会有生离死别的情景，比起那些，儿女情长什么的，真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慢慢一个人踱回去，不知不觉马上就要到寝宫门口了，但那之前看到的是紧挨着的小楼。

他应该早就休息了吧。不抱期望地抬头，想看看灯火是否亮着，结果看到二楼走廊处俯在栏杆上的身影——和白雪般纯洁的一袭白衣。霜儿！他看清了上面的人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长发后面的那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

他是在等我吗？这样一个小小的心声闪过靖澄的脑海，但是马上被自己否认了。他不是已经不想看到自己的了吗，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在等他。可是，如果现在他愿意见面的话，说不定已经原谅的自己。脑袋还在踌躇的时候，身体却早已自觉地走向了小楼正门。

大门没有关，但是侍卫和侍女早就不在了。靠一盏小灯的亮光靖澄摸着走上了二楼。佘渊文就在楼梯口等着他。

“……霜儿。”靖澄走完最后两步台阶，来到他身边。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佘渊文的脸。

“很冷吧。”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就往房间里走去，靖澄知道那只是他怕冷的关系，跟了进去。房间里的温度使已经习惯在风雪中的身体打了哆嗦。只是一天没有见，靖澄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我听人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他心中一惊，想着为何他会知道。后想也许是侍女或者谁聊天的时候说起的吧。可是没想到他会提起。现在自己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想告诉自己他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吗？不管怎么样，能再听到他的声音，能再看到他的样子，都让靖澄无比的意外和高兴。

“嗯。可惜你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