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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靖澄低下身拾起了刚才掉落的梳子交还到佘渊文手上。

“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

得不到回应也许是自己讲得不够清楚。

“会和这次出征的将士一起去打仗。”

“是嘛。”好像早就知道一般,没有任何惊讶地语气。

“……不管去哪里,要过多久,我都会想你。”

不需要再等待回答。靖澄走出了房间。

回到寝宫原以为会被侍女们劈头盖脸连骂带打,结果她们只是笑着说了句“回来啦”就又继续忙自己的事了。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比起多一事当然少一事好。走到客厅才有侍女跟过来说“主子还没有用早膳吧”之后端来了他最喜欢的糕点和姜茶。另一位侍女则拿来梳子和头绳,替他绑起了头发。

以前一直不会有感觉,今日才发现梳头的侍女虽然手脚麻利,梳得整齐又中规中矩,但是怎么也比不上刚才那个人。到底差在哪里,大概是侍女只是在完成任务,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吧。

心里还是粘粘糊糊,但是一到早朝的时间,靖澄就调整成一位像样的王室子弟,像模像样地站在了大臣之中。第一次参加早朝虽然引来了大官们惊讶的眼神,但是谁也不敢在公子面前多废话。大王来了之后也是很平常地看了他一眼。今日要讨论的就是出征之事。

巴奇大将和努达队长是不可少的两个人。努达是大王贴身护卫努赤的弟弟,性格不如哥哥那样尖锐,是个有些懦弱的人,但是到了战场上就变了人似的异常勇猛,曾经一个人单挑了敌方整整百人。接下来继续报出各个将领的名字也都是经常随证的勇士。直到最后说了以上就是此次出征将领的名单之后,靖澄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感受到不解的眼神的王继续无视了他,说着此战的各个细节。就当大家认为早朝应该结束的时候,王才用了类似突然想起来了一样的口语说出靖澄也会随军队前往,原本因为马上要退朝而逐渐散漫的人们立刻发出了一阵骚动。即使说得很小声,靖澄也可以听到人们各种质疑和厌烦,内容类似于“带他出去岂不是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打仗还来不及,哪有时间照顾公子哥”以及“简直把打仗当成了儿戏,纯粹觉得好玩才想出去看看吧”等等。虽然全部都是不满的情绪让靖澄倍感压力,但自己还是强忍住大吼出来的冲动,一语不发地站在中间。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王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乱哄哄的声响,人们不敢吭一声。“巴奇将军,本王给你权利,如果因为他的关系给本战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用给他收尸了!”

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颤抖。大大咧咧的巴奇难得在脑门上掺出了汗水。他知道就算大王那么说了,但是如果靖澄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给砍的吧。

深切觉得没有人喜欢自己跟着从军的靖澄感到十分沮丧,明白了平日里一副恭敬嘴脸的人们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迫于无奈,事实就是大家都觉得他个是累赘而已。

一个人情绪低落地走在雪地里,呼出的气变成一团团白雾散去。因为距离出征还有两日,虽然时间不多,但是还是长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靖澄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过去的十八年都在这个王宫里生活,不需要出征打仗,每天依旧从早到晚一刻都不能停歇下来,不是和年龄相仿的王公子弟一起逃掉书苑的课去玩耍,就是和侍女们嬉闹,或者一个人在房间里搞各种奇怪的玩意,往往在不经意间天就黑了。可是最近越来越感到一天的时间原来是那么漫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想来想去,大概就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自己对别的事物都失去的兴趣,每天能想的都是他,每天能做的就是为了能和他拉近距离的努力。可是靖澄发觉自己越是想要接近他,就越变得遥远不可及。

佘渊文到底有什么好的。除了有一张称得上美人的脸,和一张在关键时刻能起死回生的嘴之外,并没有特别的优点。对待大王都那么高傲无礼,对其余人更是冷漠得要命。不会爽朗得哈哈大笑,也不是可是接受得了别人开玩笑的人。但就是那个不怎么惹人喜欢的冷美人,对靖澄却非同一般的温柔,至少靖澄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他心底,越来越无法抑制住想把佘渊文占为己有的冲动。想看到他,想听他说话,想看他微微笑地看着自己,想亲吻他,甚至想和他做情爱之事。靖澄也知道自己很奇怪,千千万人之中,偏偏喜欢上同是男人的他。可是,就是非他不可,想到要很久很久见不到他,心里有无限的寂寞。

自从今天早上擅自亲吻了佘渊文,一直到晚上他低头不语的样子都在靖澄心中挥之不去。何时自己可以有点自制力呢。虽这样想着,但根本没有自责的意思。如果没有那样的冲动,就根本谈不上很喜欢吧。对,自己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已经不怕承认自己感情的靖澄在心中已经念了无数遍“我喜欢你”,只是对方听不到。

听到侍女问自己要不要沐浴时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要休息的时间了。在寝宫院子里抬头就可以看到的碧寒小楼二楼的窗户还亮着灯。他还没有睡。会不会在等自己?靖澄脑中闪过那么一个念头。心中忍不住想去见他。昨天亲吻他是有生日礼物做为借口的,但是今天早晨的事情会不会让他生气?不,就算自己白天做了奇怪的事情,但因为马上要离开王宫很久见不到面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计较的吧。对,他说过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计较,那么,就请不要和小孩计较吧。这样想着,靖澄对侍女说出去一下,就朝小楼奔去了。原来做小孩也有这个优势,那做小孩也蛮好,自己何必急着长大呢。

刚到小楼门口,侍女就迎上来给靖澄请安了。他想上楼去,但侍女说先生刚睡下了。踟蹰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时候,佘渊文披着大衣出现在楼梯上。

“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靖澄脸上堆起了笑容走到楼梯下。侍女看了看样子,就自觉退下了。

“突然有些口渴。”佘渊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吐出那么几个字。

“口渴……啊,水,我给你倒水。”到底是心虚,靖澄巴不得趁机献殷勤。从桌子上拿了水壶倒了一满杯水,然后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端给刚才开始一直站在楼梯上没有动的佘渊文。水不是很烫,刚好到可以暖手的温度。接过水杯之后没有马上一饮而尽,而是拿着转身上楼去了。靖澄觉得应该可以跟着上去吧,但脚还没有踩到第一级台阶,上面就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你回去吧。”

身体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直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佘渊文走上二楼消失在拐角,靖澄说不出话,也做不了任何行动。是不是错觉,刚才那个口气,就算是刚认识时候充满敌意的佘渊文都没有过的,那么冰冷,仿佛在和毫无相干的人,甚至是敌人在说话。靖澄的心揪痛起来。明明那么近,却那么遥远。这句话现在越发的鼓动。

(九)

距离那个冰冷的夜晚已经过了两天,恍恍惚惚中的靖澄知道过了今晚明日一早就得远行了,而今日下昼就必须要到城外军营报道,整装待发。

那晚之后就没有见过佘渊文。踌躇着如果去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话,自己会更加没有心思出征的事情,所以只是每日坐在院子里盯着那扇半启的窗户,偶尔会看到熟悉的人影,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大概聪明的佘渊文知道自己会一直看那边吧。越这样想,越是苦闷。靖澄叹了口气,看到侍女朝自己走来,知道多半是来通知自己差不多时辰该走了。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离开了自己待了十八年的寝宫。

路过紧挨着的碧寒小楼时,想到今日天气那么好,说不定他会出来晒太阳的靖澄带着那么一点点小期待抬头望了一眼,果然穿过栏杆看到了二楼的走廊上的卧榻上躺着熟悉的人影。刚才沉重的脚步现在彻底被黏住动不了了。

雪白的绒毛羽扇一扑一扑在摇动,像是在为了赶走寒气一般。虽然相隔较远,而且中间还有栏杆阻挡了视线,但是靖澄就是觉得对方在看自己。忽略了侍女催促的话,他不想离开这里。他想听到他对自己可以说些什么,不管是什么。靖澄朝小楼走去。他不是想上去,只是想靠近一些,能看清楚一些,一直走在二楼走廊的正下方,直直得抬头。可是佘渊文用扇子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真是狡猾。靖澄心里嘀咕了一句。站了一会儿又听到身后侍女的催促,于是失望地决定离开的时候透过栏杆空隙佘渊文伸出了白皙的手臂。阳光一阵炫目,什么东西从手中滑落。虽然没有防备但还是接住了滑落物品的靖澄打开手心低头一看,是那块自己曾宝贝一样对待之后又被佘渊文要回去的银器,上面刻着霜字。靖澄的心被重重的击了一下,感觉有一股莫名难言的热量涌到了头上,抬头看向上面那个人。佘渊文侧着脸撇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魅惑地笑了一下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短短瞬间不禁让呆站在下面的靖澄颤抖了一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东西。

在离开王宫的马车上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也许说不上是思考,只是一味的胡思乱想罢了。明明知道自己那么在乎他,他却毫不在意地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这算是在考验自己,还是所谓的欲擒故从?但是刚才的一切又让靖澄觉得那个人多少是有些在乎自己的,没有理由,就是那样觉得。那带着体温的饰物,媚人的一笑都不无时无刻搅动着少年的心。只要一想到是他,心中就充满了激动,血液也随之翻滚。没错,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地爱上了。

所谓打仗,很长一部分时间都是在行军和驻营。此次攻打的是阿鲁巴国东边的一个小国,看地图上的位置,其实和佘渊文的国家仅一河之隔,但是地域远远要小很多。因为无法忍受阿鲁巴国长期的肆意挑衅,东国终于决定先发制人偷袭阿鲁巴边境。靖澄生日那边来的急报大概就是边境军队发出的信号。阿鲁巴王之所以没有立刻发兵支援,是认为东国根本不足为惧,靖澄可以跟着军队一起去,大王应该是有必胜的把握的。

长达三个月的战争其实已经算是速战速决了。没有靖澄想象的那么激烈,但是伤亡是必须的。不管是敌国还是自己国的军队,有多少人倒下多少人流血都已经无法数清。更加让靖澄痛心的是无辜的平民为此骨肉分离居无定所。看到过孩提趴在亡故父母身上哭泣,也看到过为了保护子女焚烧而亡的老者。靖澄忽然感到提出自己要来战场看看的时候大官们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其实真的是自己太过养尊处优太任性,现在想想,连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虽然是战胜国,他一点都不感到高兴。

在归国之前又要进行清理战俘。那个时候因为好玩而跑去囚犯营遇到佘渊文的自己这回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他一面接受战俘各种敌意又凶残的眼神,一面照着巴奇的指示宣读了战俘清理的说明。队伍慢慢分成两队,归顺与伤残。他似乎渐渐明白当初哪一队都没有选择的佘渊文是在求死。一想到这里,情绪就控制不住地爆发,丢下执行任务的人马,一个人跑出了囚犯营。因为不想让别人担心,这回没有走远。

他掏出胸前的那块饰物,竟忍不住哭了出来。那个时候巴奇拿着烙铁要拿佘渊文来试温度的时候,他没有闪没有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为什么?如果不是自己飞奔过去救了他,他是不是就此决定死在那里?他已经无论如何都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吗?

他忽然明白,打败了东南国,使佘渊文成了亡国奴的阿鲁巴国一定让他恨之入骨,而靖澄就是阿鲁巴国大王唯一的弟弟,他就算不把仇恨嫁接过来,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会爱上这样的自己吧。心像裂开了一般疼痛不已。靖澄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归国的路上天气已经到了初春的温度,但是越离阿鲁巴国近一步就越加的寒冷。靖澄一言不发到让性格暴躁的巴奇无法忍受,甚至有了最好半路丢下他算了的念头,但顾及到大王的淫威,还是不得不勉强继续用热脸贴冷屁股。与周围将士的轻松欢乐完全相反的靖澄带着沉重的心经历了半个月的行军终于回到了王宫。例行了两日朝拜与解封洗尘等等各种复杂的仪式之后大家才平复激动的心回到各自岗位上。靖澄倒是希望这种仪式可是再多些再久些,明明之前根本就不喜欢挤在人堆里喝酒吃肉,现在却觉得那样才可以放松下自己紧绷的心。

因为还没有考虑好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对面对佘渊文,靖澄回来之后就一直忙绿与书苑和武术院,剩余的时间也是在藏书楼里钻研兵法和过往的战争记录,除了睡觉会回寝宫,其余时间一天都找不到人影。自己也知道,一回那里就会经过碧寒小楼,就会忍不住去想那个人的事情。既然知道了自己不可能被对方接受,还不如乖乖地离开,让时间慢慢治愈自己痛苦的心。

“如果没有别的国家在边境骚扰,不如趁此空闲去把东边另一个小国也一举攻下来吧。”当靖澄跑到书房对大王这样说的时候,靖温瞪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经过这次出征,你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后会来抱怨我残忍。你不是一向对人很温柔吗?”靖温说的没错,会主动说出攻打别的国家的靖澄,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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