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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故实在太快,所有人都骇然僵在原地,只因扑箭的黑衣人竟如凭空冒出,先前没有一人发现他的气息。那人就地打了个滚,一手捂住伤臂,旋即飞快拜跪在纪雪庵跟前,“捕风楼暗卫,见过纪大侠!”纪雪庵瞪着他平平无奇的相貌,生死一线间被此人所救,一口冷气噎在胸口,一时说不出话。程溏亦吓得脸色苍白,手指死死抓着纪雪庵。只有罗齐寅吃惊大叫起来:“汪大哥,怎么是你!”

捕风楼暗卫转头向罗齐寅笑了一下,但此时犹在战中,无暇解释太多。纪雪庵朝他点点头,“多谢相救,快起来罢。”他逃过一劫,举目望向对面峭壁,只来得及瞧见那个神射手一抹背影,眨眼便不见。那人既能站在毫无攀附的崖壁上张弓射箭,显然轻功极佳,追也没有意义。而身后林间幸存的承阁杀手,也悄无声息走得一个不剩。众人此刻才知,埋伏在此的二十多个杀手竟全是用来吸引注意,峭壁上的那支冷箭,才是这一场局的真正一击,亦是唯一一击,却是最符合承阁的杀人之道。

但果然天下能在承阁杀手近旁不叫人察觉形迹的,惟有捕风楼十七暗卫。那人长长舒了口气,向纪雪庵道:“楼主命属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害纪大侠受惊。”他说得谦卑,其实捕风楼暗卫和承阁杀手在武功上却是一路,若提早暴露踪迹,只会功亏一篑。纪雪庵心中了然,神色不变,“哪里,你恰恰是在紧要关头救了我,替我谢过沈楼主。”暗卫点点头,又对罗齐寅道:“罗少庄主,在下先前欺瞒身份,抱歉!”罗齐寅连连摇头,“汪大哥你先前救我,今天又救了纪大侠,我怎么会怪你!”

一旁木槿夫人走上前替暗卫查看伤口,众人总算松懈下来,有捕风楼暗卫在,便不怕承阁杀手卷土重来。程溏的手慢慢松开纪雪庵,纪雪庵低下头,见他犹脸色僵硬,不由放缓声音:“方才吓坏了?”程溏看向他,点了下头又摇摇头,“我知道……没人敢杀我,又放心主人的功夫,对不起……当时脑中一片空白,连一声小心都喊不出口。”纪雪庵冷声道:“你何必自责,我自己也根本反应不及。说到底,却是我功夫不济。”

程溏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骄傲到自负的纪雪庵竟会说出这种话。纪雪庵被他表情惹得淡淡一笑,“你以为我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么?我自然也知道山外有山,更何况是在自己不擅长之处。没有人能经久不败,不过也正因如此,没有一场斗值得害怕。”程溏愣愣看着他,被他牵着手坐到树下。纪雪庵望着罗齐寅兴奋地同捕风楼暗卫说话,眸色霎时一沉,“沈荃老谋深算至此,我承他好大一个人情,哼,真是不舒服。”程溏闻言却终于笑起来,反握住他的手。以纪雪庵的自尊自负,平白受人恩惠,定然不会好受,却偏偏不能发作。二人均对捕风楼心存芥蒂,相识一眼,默默无言,只将手心的温度传与对方。

天已黑透,虽被敌人知晓他们的方位,一时半会却不能离开。木槿夫人招呼众人回山洞休息,干脆大大方方,度过这一夜再说。火堆重新燃起,众人围坐在旁,丰华堂问道:“关于青浮山上的事,沈楼主如今知道多少?”捕风楼暗卫答道:“捕风楼有特殊的传信之法,丰大侠不必担心,楼主掌握的消息不少,只是眼下无人能出山,外面的人也不敢妄动。”纪雪庵道:“沈楼主曾同我说过,珍榴会乃江湖盛事,捕风楼定会派人前来参加。除了你,宾客之中还有谁是捕风楼的人?”暗卫却摇头道:“这个属下也不知,楼主自有其安排。”

众人一时沉默。捕风楼究竟是敌是友,虽然今日蒙受其恩惠,但己方已处于水深火热,若作为盟友仍悠哉游哉,不由叫人怀疑其真正目的。暗卫犹豫片刻,却对纪雪庵道:“今日之事,纪大侠莫放在心上。楼主实则命属下保护的并非纪大侠,他的命令却是由属下判断,在正道一方陷入危机之时出手相救。属下以为,倘若纪大侠遭遇不测,青浮山上诸位正道朋友只怕再不能安然返回,江湖恐掀起腥风血雨。”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却愈发郑重。不为纪雪庵,却为江湖正道,在这样的劫难面前,捕风楼竟成了救世者般的存在。纪雪庵看着他,面上的冷意凝成一个微微嘲讽的表情,“原来是你决定救我,谢谢。”他再次谢了暗卫,却不再谢沈荃。纪雪庵虽被奉为大侠,但行事恣意心肠冷硬,若非无息老人和绝顶武功,只怕早被斥为离经叛道。他愿意为朋友帮忙,也曾在看不惯恶行的时候出手,但正邪黑白其实在他的眼中很模糊。他遵从师命来到青浮山,眼见魔教猖獗,从敌对的立场,日渐在心头生出真正的怒意,但乍听捕风楼这般高洁论调,仍不免在心中冷笑一声。

暗卫道一声不敢,目光微微一转,落到程溏脸上,不由心头一惊,慌忙别开。

那张脸隐在暗处,没有旁人注意。纪雪庵的嘲讽不过是性格使然,程溏的嘲讽却直直照到暗卫的心底,好似他已全然看破真相。捕风楼有十七暗卫,他只曾遥遥见过程溏一面。却是两年前在千里之外的湖城,捕风楼那座近乎荒废的别庄。

先前变故连生,如今总算能坐下,众人都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木槿夫人拿出干粮在火上烤,丰华堂在旁帮忙。罗齐寅犯愁地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山洞里的正道高手,“纪大侠,现下虽暂时太平,明日开始该如何是好?”旁人闻言也纷纷将目光投向纪雪庵,纪雪庵沉吟片刻,“不可能带着他们去救人,也不能就此将他们扔下。”他抬眼环顾众人,淡淡道:“聚在一起虽不易,但情势严峻,不如分头行动。丰大哥,木槿夫人,这些人就交给你们。设法带他们下山也好,暂且躲在山中也罢,皆由你们决定。”

众人均是一愣,木槿夫人和丰华堂对视一眼,艰难道:“难为纪兄弟还信得过我们。”纪雪庵冷淡道:“今日你们已向承阁的人动手,万家和魔教不会再把桑谷秘药给你们,你们并无别的选择。”丰华堂扯出一个勉强笑容,“雪庵放心,我们决不会再犯糊涂。这些兄弟的性命,我在此向你保证!”纪雪庵点点头,神色略有缓和,“若说有人能解开摄魂术,我们之中也只有丰大哥你,拜托。”

他们要兵分两路,固然是无奈之举,但纪雪庵的心中多少也存了不愿再与丰氏夫妇共同行动的心思。嫌隙已生,要平复如初并不容易。丰氏夫妇心知肚明,除了惭愧,不敢有怨言。罗齐寅亲眼目睹丰氏夫妇的背叛,一双侠侣的英名抹上阴影,在他心里比纪雪庵受的刺激还大些,转头看向捕风楼暗卫,郁郁道:“汪大哥,你呢?可要与我们一同去救人?”

暗卫摇了下头,“属下要随时与楼主保持联系,不便与诸位同行。且属下惟有躲在暗处才能派上最大作用,若暴露在人前反而丢了优势。”罗齐寅失望地啊了一声,只好点点头。他望着丰氏夫妇沉默地烤干粮,纪雪庵和程溏静静坐在一处,不禁想起生死未卜的凌家小姐,一股酸意顿时涌上鼻腔。罗齐寅强忍悲伤,站起身道:“洞腹狭窄,又被躺着的人占去许多地方,我去将他们挪开些,免得待会儿没地方睡觉。”

他将不省人事的正道高手并排拖至洞壁,腾出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随后趴在地上拔去些枯草,捡了碎石土块丢掉。火堆离他不近,又被人挡住光,罗齐寅看不清黑乎乎的地面,仅凭双手摸索。他忽然咦了一声,却在洞壁上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约莫拳头大小,掌心坑洼不平,似是琢磨而成的石雕。罗齐寅心中奇怪,伸手推了下却推不动,这山洞浑然天成,洞壁上怎么会有石雕。却听见程溏在身后唤他:“罗兄,干粮烤好了。”罗齐寅当下只觉饿得快死,应了一声快步回到火旁,将此事抛在脑后。

待吃完饭,捕风楼暗卫自告奋勇守夜,离开山洞藏身在山坡密林中。众人相顾无言,各自寻了地方睡觉。离别在即,虽心头沉重,但这一日实在发生太多惊心动魄的事。一早遇上母豹和万家侍卫的袭击,随后便是正道高手和弹筝的魔教女子,刚缓一口气却等来丰氏夫妇叛变,还有承阁高手的一场险斗,引得捕风楼暗卫现身。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彼时他们尚不知道,与丰氏夫妇的离别竟会提前到来。

变故发生在三更时分,罗齐寅喝了太多凉水,迷迷糊糊爬起来解手。他揉着眼睛小心避过地上的人,在山洞外解决后又摇摇晃晃进来。火光已很微弱,罗齐寅睡眼惺忪又看不清,一脚踩在别人身体上吓一跳,却被地上躺着的那人绊了一跤,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山洞石壁上。他忍不住痛叫一声,伸手一摸竟满手湿热,来不及惊呆,只听轰隆隆一阵声响,整个山洞都震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这样闹腾,山洞里的人都醒了过来。木槿夫人睡得离火堆最近,起身往里添了柴,眯着眼看清洞中情形。纪雪庵握住连璋,甫一睁眼,便难掩焦急叫道:“程溏!”丰氏夫妇定睛一看,才发现山洞中少了两人。除了程溏,还有罗齐寅,但刚刚分明却是罗齐寅的声音。

纪雪庵紧皱眉头。身旁地上还有温度,罗齐寅起身时他已惊醒,不过未张开眼,直到他回来弄出一连串动静为止,纪雪庵确信程溏仍熟睡在身边。便是他一眨眼坐起身的功夫,程溏却不见了。纪雪庵强压住心头不安,仔细看过周遭,忽然将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洞壁之上。

那处石壁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依稀沾着血迹,却又看不清。纪雪庵走到石头旁,蹲下近看,血迹仍是湿的,石头雕成一颗青面獠牙的脑袋,显然并非天然之物。他心知万家布满机关,难道却连这深山之中也有?纪雪庵推不动石头,面色一冷,右掌灌入内力,啪的一声,将这块石头打飞。

山洞果然再次震动起来。纪雪庵连忙站起,戒备望着四周。丰氏夫妇也如临大敌,在洞中团团转。洞外捕风楼暗卫悄无声息落在门口,吃惊道:“这山洞已震了两次,却并无外人进来,究竟发生何事?”丰氏夫妇还未答话,却见暗卫瞪大双目,“怎么只剩二位?纪大侠他们呢?”

二人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猛然回身。却见洞腹空空,惟有正道高手安静躺在一边,另一侧洞壁旁的纪雪庵已凭空消失。

第十章

却说那消失的三人此刻正躺在一团黑暗中,只听罗齐寅惨叫一声:“嗷!我的脑袋!”纪雪庵先前脚下一空,便知不妙,正要在下落空中寻到攀附,不想却根本没落下多少,便砸在人的身体上。他哼了一声,伸手去抓身下的人,便听见程溏欣喜道:“主人?”

程溏果然也在下面,纪雪庵放下心,摸索着拉他起来,“我道你怎么忽然不见,有没有摔伤?”程溏摇了摇头,发觉黑暗中纪雪庵看不见,便道:“我才冤枉,睡得好好的,还在梦里就被罗兄拉了下来。”罗齐寅自知理亏,讪讪笑了两声:“我一脚踩空吓了一跳,慌乱中不小心将程兄弟当作救命稻草也拖了下来。”程溏道:“主人,你是下来寻我们的?”纪雪庵却淡淡道:“我是来寻你。”程溏并未接话,罗齐寅暗道幸好拖了程溏下水,不然自己一人被撇下真是太可怜!

三人适应了一阵黑暗,却发现此处并非全然漆黑,前头隐隐有光亮传来。他们摸索着四周,才知大约置身于一条地道,高度可站立行走,不太宽敞,仅容得下两人并行。纪雪庵当先向前走去,扶着墙壁拐了一弯,便见到墙角嵌着两颗儿拳大小的夜明珠。罗齐寅走上前用力掰了下,喜道:“取得下来——”话音未落,竟有两根粗针嗤的一声从明珠镶嵌之处射出,直扑罗齐寅双目。罗齐寅反应极快,猛地蹲下抱住脑袋,着实吓得不轻。程溏走到对墙,蹲下身察看那两根粗针,“针上有毒,幸好。看来青浮山上的地道果然全是机关,我们定要举步小心。”

他说完,抬眼向纪雪庵看去。罗齐寅抱着夜明珠站起身,不解地看见纪雪庵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淡淡道:“没想到终有一天,却用上了它。”罗齐寅又吃一惊,结结巴巴道:“纪、纪大侠难道有、有地道的地图?”纪雪庵不置可否,从他怀中取过一颗明珠,微抬下巴,“走罢,先去看看我们掉下来的地方。”

那夜明珠虽非凡物,但也不过堪堪能看清前方数丈。纪雪庵一手执珠,一手拉住程溏的手,“小心脚下。”二人携手相行,但纪雪庵半边身子却护在程溏前面。待回到三人掉落之处,眼前赫然一道石墙,却是一个盲端。纪雪庵抬头看了一眼,依照落掉距离,头上的顶应不算很高。他将夜明珠交给程溏,微微蹲下身体,“替我拿着照明。”程溏心领神会,手臂勾住纪雪庵的脖子,趴在他背上,一手高举明珠在他头顶,恰叫他看得清楚。

纪雪庵赞许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身体向上一窜,双手双脚分得极开,攀在石墙之上。那处通道不算窄,纪雪庵撑得极为吃力,虽离头顶石板仍有一段距离,却难以再动一下。程溏挂在他背后,见状道:“我爬上去瞧一瞧,主人可撑得住?”纪雪庵咬牙道:“你快一点。”

程溏不敢再浪费时间,将夜明珠小心收入怀中,攀着纪雪庵身体,踩到他肩上。纪雪庵闷哼一声,额头冒出汗水。程溏便是再瘦小,全身重量尽在他肩头,一时承压也不小。他悬在空中,双手火辣辣的疼,双腿近乎直直劈开,却毅然一动不动。程溏听着他沉重呼吸,举着明珠急切地探看头顶石板和四周石墙,最后伸手推了下纹丝不动的石板,失望道:“找不到任何机关。”纪雪庵待他回到背后,才吐出一口气,“我们下去。”

二人落回地道,罗齐寅在下面等得心焦,又听不清头顶回声嗡嗡的对话,急道:“如何?可有办法上去?”程溏替纪雪庵拍去身上灰土,摇头道:“我找不到机关,那顶石板也根本推不动。”罗齐寅抓耳挠腮,又转向纪雪庵,“程兄弟虽推不动,纪大侠与在下合力可否将石板强行破坏?”纪雪庵摇了下头,“若在平地上兴许还有可能,但无人能在半空中发力出掌。”

地道中一时静默,程溏却奇道:“我竟忘问了,你们二人到底是如何下来的?”罗齐寅揉着仍发疼的脑袋,“我迷迷糊糊撞在一块石头上,连脑袋都摔破了,没想到竟撞开了一条地道。”纪雪庵接着道:“不错,我便是发现石头上的血迹,才再次开启地道。”程溏闻言一拍手,喜道:“这般便好,山洞里的丰大侠和木槿夫人为了找我们,迟早会发现机关,我们等他们再开地道不就好了?”罗齐寅跟着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都急得六神无主了!”看着二人劫后余生如释重负,纪雪庵撇了下嘴,回荡在地道里的声音格外冰冷:“他们不可能来救我们了。我一时心急,找不到打开机关的法子,一掌将那块石头打飞了。”

却听罗齐寅发出两声干笑,急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想不出来。程溏瞥他一眼,笑了下道:“这样也好,我们本来暴露了行踪,这下凭空失踪,反而叫万家的人摸不清头脑。”纪雪庵微微皱眉,“若果真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但这处山洞本就是万家安排的,我们在此消失,他们不难猜到我们进入地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若万家的本意便要将我们骗入地道……”

他没有说完,程溏吃惊道:“但我们分明是意外——”他的话也戛然而止,二人一齐回头看向罗齐寅。罗齐寅不是笨蛋,自然听得明白弦外之音,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纪大侠,程兄弟!你们要相信我啊!”纪雪庵盯着他看了一阵,冷哼一声。程溏噗嗤一笑,拍了拍罗齐寅的肩,“好啦,不吓你了。”

罗齐寅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怕地瞧着二人,直到在纪雪庵眉间也看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好笑,才恼道:“真是!”他跟着两人跋山涉水数日,说不上有多么深厚情谊,但日夜相处自然生出难以忽视的依赖。纪雪庵眼角扫过这个笨小子,心中不耐烦,暗道他整日黏着程溏实在碍眼,但若将他丢给别人,只怕被人卖了还数钱。他和程溏都没有说话,罗齐寅却奇异地生出一种三人同心的默契,头一回感到自己真正被二人接纳,不由心中大喜,豪气顿生,“有前路,无回头,事到如今,也只好顺着地道走啦!”

程溏忍不住笑出声,纪雪庵冷着一张脸,拉着他手向前走去,徒留罗齐寅在后头大呼小叫:“纪大哥,程弟,你们等等我!”程溏只觉纪雪庵的手用力一握,耳畔响起他压低的怒意,“你以后不许再对着那个蠢货笑,叫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三人向前小心行路,一面留心地道中情形。这地道虽无一丝光透入,空气却并不闷窒,显然在建造时便做好了通风暗口。纪雪庵摸着石墙上的砖头,砌得十分整齐,却是一场精细工事。地道的地势并非平坦,大约随山势起伏,但道宽和顶高竟保持得几乎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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