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筹宵说:“我出去就只喝茶,那种筵宴上面,谁会往茶里下春药?”
久的力气不是宁筹宵这个弱书生能比的,用力一挣,就从宁筹宵怀里挣了出来,厉声说:“宁筹宵,你跟我说清楚,你无端端的干嘛拿这件事来骗我?”
宁筹宵说:“怎麽会是无端端的?明明就是有原因的。”
久说:“你有什麽原因?你说呀。”
宁筹宵说:“如果我不这麽说,今晚你会理我吗?更不会主动亲我了。”
久大怒,说:“就为了耍弄我,就讲这种不著边际的谎话,宁筹宵,你真是好样的。”
宁筹宵说:“九月,你冷静一些听我说。我知道你很生气,是为了白天的事情生气对吧?”
久说:“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宁筹宵说:“求你,听我说完好吗?我知道你的脾气,当时我明明看到你了却不理你,你肯定会怪我,可我当时怎麽能再多看你呢?要是引得别人也注意到你,怎麽是好?我也知道,以你的脾气,你不会跟我讲明,更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只会不声不响地疏远我。”
久说:“於是,你就骗我?”
宁筹宵说:“我不是在骗你,我只是想做一个假设。九月,你很在乎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我。你白天之所以那麽生气,是因为你也喜欢上我了。”
久气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心想,我怎麽会喜欢上这个人,这是不可能的。
宁筹宵说:“跟我睡吧,我不想骗你,我只想告诉你,你是喜欢我的,你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从此就做我的情人,不好吗?”
☆、依稀见南山62
在宁筹宵发勤快说一大通话之後,久通常的感想是:说得很有道理。这回,久的内心深处同样觉得很有道理,但同时也从心底里抗拒,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到宁筹宵的脸上。
这里就显出两个人的差距来了。久一直生活在一个野蛮暴力的世界里,周围的同伴都一样是刀口舔血过日子,一个巴掌根本是不关痛痒的事。宁筹宵就不一样,出生在书香世家,为官之後同僚就算不都是君子,也都绝对崇尚动口不动手,公堂上板子见得不少,可自己没动过手打人,更没有人打过自己,这时候吃了久一个耳光,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以承受得多,屈辱的感觉想甩也甩不掉,而且久长年练武,手上劲力惊人,虽然久自认为没有用力,宁筹宵却被打得耳朵里嗡嗡乱响,几乎怀疑自己马上就要失聪了。
宁筹宵想说话,可脸上又麻又刺,下巴颏儿上费了老大劲,才终於说出话来:“如果你觉得解气的话,尽管打我好了,只是气过了这一时,以後就别搁心里了。”
久一掌下去,就内疚得厉害,毕竟宁筹宵没有做错什麽,又一直对自己极好,自己哪有资格动手。然而打过之後,心里还是过不去,连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面对面站著,久总在想,宁筹宵脸上肯定很疼吧,不知道肿得怎麽样了,一边又拉不下脸来,只好伸手把宁筹宵推到一边,说:“我出去清静一下,别挡著路。”
宁筹宵被他推得一趔趄,反应却快,反就就抓住了他的袖子,说:“别走。”
宁筹宵与久都是自以为大丈夫,最讨厌婆婆妈妈,宁筹宵一时情难自已拉了久一下,久就停住不动,宁筹宵再怎麽不舍,还是放手让他去了。
此时夜深人静,外面街上除了偶尔走过的打更的以外,连条狗都看不到。天气又冷得厉害,久功夫再好,在外面待得一阵子,身上也冷透了,深觉无趣。念头转来转去,还是归结到,要不要离开宁筹宵。久蹲在一棵枯树上看著狗牙一样的细月亮,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舍不得离开宁筹宵。他年纪虽轻,却也知道真心难求,无论宁筹宵瞒了他什麽,终究对他的好是真的。如果说走就走,再要找到这麽知心的夥伴,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自己与宁筹宵又没有真正的冲突,就算将来会有什麽矛盾,也尽可以等到将来再说。
久越吹冷风,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笨蛋,垂头丧气准备灰溜溜地回去,突然看见黑暗之中,不远处,灯火一闪,不禁奇怪。做惯了血腥营生,久的直觉很灵,既觉得不对,就蹑过去看看,跳下树,沿著围墙一路过去,原来是个极旧极小的只有一进小院子的客栈。久小心翼翼地伏到亮灯的那间屋子对面的院墙上,试著向屋里张望,正好那屋子的窗扇开著一扇。
☆、依稀见南山63
久不敢造次,只觑了一眼就缩回来,但只这一眼就足够了。久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那屋里点了一盏小油灯,一人正急急地喝茶,而那人竟然是久认识的,正是之前同为杀手的老六。
凭著之前的揣测,老六的功夫本不及自己,而且後来又伤了手,但他必竟也是吃这碗饭的,就算功夫不及从前,感觉也肯定是极灵的。久当即不敢久留,快速离开。久不想被打更的发现,只沿著墙根的黑影走,一边走一边苦苦思索。
数月之前与魏依山的会面让久非常不快,当时认定老六就是奸细,怒气冲天,恨不得当时就杀了老六了事。可後来接连变故,久连老六这个人都从没想起过。不过现在回想,此人确是可恶,投奔魏依山一流也就罢了,还要把自己也拖下来。与宁筹宵在一起之後,久不止一次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再动手杀人,否则立刻杀了他也就了事了。然而突然又想起张大户来,那个老头子不知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久不明就里,仍是直觉此人是个衣冠禽兽,若他真是宁钊的党羽,则宁钊更是大奸大恶。宁筹宵所绸缪之事,恐怕是与宁钊有关。若有一日,宁筹宵与宁钊正面为敌,自己又该如何选择?是两不相帮,还是帮著宁筹宵?如果帮著宁筹宵,岂不是变成了老六一般的背主小人了吗?尽管久认为自己与老六截然不同,老六就是奸恶,自己就是正义,可感情上还是两难。
若放下这一节不提,只讲老六,他来长陵是为了什麽?他毕竟是个杀手,出来必然是有目标的。出走数月,不知颍王府是何情形,老六这次究竟是奉了宁钊之命,还是为魏依山一流的勾当?想到此处,久悚然一惊,宁筹宵刚来了长陵,老六的目标也很有可能就是宁筹宵。
所谓关心则乱,一时之间,久已认定老六是为了杀宁筹宵而来。今晚自己负气出来,不知道宁筹宵有没有跑出来寻找自己,若是出外遇到了杀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能抵御?久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看著四周,半天才辨明的方向,立刻往行馆方向走。
好不容易回到宿处,里面自然一点灯光都没有,漆黑一片。久的一颗心砰砰乱跳,惟恐进去见不到宁筹宵。推门一看,一个黑影呆坐,细看果然是宁筹宵,久终於放下心来,一个虚脱,险些瘫倒。
宁筹宵早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久的身形,也是欣喜异常,站起身迎过来,说:“你终於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肯回来了。”
久点点头,说:“我回来了。”
两人同时想到,久此时回来,无异於接受了与宁筹宵更进一步的关系,然而争吵刚过,宁筹宵不敢再造次,久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默默低头。
宁筹宵想了半天,终於挤出一句:“外面很冷吧?冻坏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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