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五八、英雄,英雄!
城前,双方僵持着,战鼓不作,马蹄不动,弓弦引而不发。郑旦的人马只有三个方阵,与黑压压一片的越军相比,显得那般可怜和扎眼。但是范蠡和夫差都被郑旦那般眼神震慑住了,这眼神里有决绝,有痛苦,有悲哀,复杂的无以复加,却只是没有祈求,他们一瞬间便明白了,郑旦,是不会降的。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范蠡上前一步大声道:
“在下越国军师范蠡,敢问对面何人?”
郑旦笑笑答道:“苎萝村民女一介,姓郑,名无家。”
范蠡皱了皱眉,不知道郑旦为什么要这样讲。他清清嗓子:
“既是郑将军,在下就有话直说。如今我越国兵强马壮,粮草充盈,你吴国军马不足我一成,又个个疲弊,城内饿殍遍野,此战越国必胜。但越王不想滥杀无辜,若此时能弃城投降,交出吴王夫差,在下担保吴国自吴王以下,性命无虞,和我越国百姓享受一般待遇,你看如何?”
郑旦哼了一声,刚要回话,旁边一个小副将怯怯凑上来:
“将军,我看这一仗不打也罢,打又打不赢,我们饿的剑都抬不起来了,不如降了吧……”
郑旦回头环视一周,见军士十之七八都没有斗志。也无怪这些军士,他们都是近期被抓壮丁充军的,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反观剩下的二三成军士都是面带怒色,个个恨不得把越军生吃了——这是一路跟着郑旦打仗打过来的军士。郑旦也知道这一仗死活是打不赢,不若让他们投降的好,但以范蠡勾践之狡诈,这些降兵的下场必定不好过。
于是对范蠡道:“我就是投降,也不会降越军!既然你们担保我的军士性命无虞,那就让出一条路来,让我的军士们走三百步,不得追击,三百步过,由他们降越也好,回吴国也好,或者去向他国,我郑旦一概不管。”
夫差本来也没将那些军士放在眼里,听郑旦这么说,也便示意范蠡让路,不然惹怒了这些人,虽然只有区区几千,火拼起来,越军还是要有无谓伤亡的。
“军士们,你们都是吴国的好儿郎,今日不作战也是迫不得已,暂且去避一避,若吴国今后可以复国,随时欢迎你们回来重建家园。想走的,现在快些走吧。”
军士们如遇大赦,含着泪纷纷将帽盔脱下,整齐地放在地上,将马匹留给坚持死守的战士们,四散开去。老兵们也并没有怪罪这些逃走的年轻军士,他们都是带着必死的心想要和越国决一死战的,不能逼迫新兵们也有这种视死如归的觉悟。
众军士有的含泪挥别,有的一脸庆幸,三个一群五个一组,各自选了条路,尽快地远离了战场。
郑旦见军士们走得几乎看不见了,刚要开口讲话,只见范蠡忽地退到了军中,迎面一队精壮军士一字排开,一人一马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小校,手持一面大旗,迎风招展,黑字金边,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文”字。
郑旦心下奇怪,这文种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怎么倒像个将军似的挺枪跃马?
“文大夫,你这是欺我吴国没有人能打了,还是越国没有能战之将了?”
文种叹了口气:“郑旦姑娘,今日本不该兵戎相见,说实话,大王并没有带一员武将来,只是一些偏将。但您现在毕竟是越国的将军,派一员偏将与姑娘相斗,身份不合,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
“我不杀你,你速速让开,我今日无论胜败,只取一人首级,实乃私仇,与你无关!”
文种尚未及说话,忽听后面三通鼓响,勾践竟然已经击鼓下令进军。闻鼓不进乃是杀头的大罪,文种只好狠了狠心,挥枪下令全体进军。
郑旦心想好,好个不知死活的文种,自己被当了替罪羊都不知道么。她并没有犹豫,大喊一声杀,带着仅剩的不足一千军士迎面杀了上来。和文种一错马,电光石火之间,郑旦便一棍捅在文种胳膊下面,向上一挑,直接将文种挑了下来,看也不看,直接向着范蠡的大旗杀过去。她手下那些军士也并不去捉文种,见到越军就没命地杀。几个越军小校慌忙将文种拖回来。
越军没有想到一上来就被郑旦挑翻了大将,吴军又个个都是这么不要命的样子,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三声军鼓却把西施吓了一跳,每一锤都像砸在她的心上,她猛地跳了起来,不顾军士的阻拦,拉着阿枝就上了城头,正看见郑旦在越军中左冲右突。
见此情景西施差点三魂出窍,郑旦倒是杀出了一条口子,可是身后早就被越军包围了,她想要退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越军将她围困在正中间,四面密不透风,虽然一时奈何她不得,但由此下去,不等杀到中军,就要力竭了!
“无家,你从旁边杀出去啊!不要一直向中间杀啊——无家,你别做傻事!!”西施在城头没命地喊。可是军中喊杀声震天,她的声音饶是再大,不过如千里之外一只蚊子叫,郑旦一丝都听不见。
阿枝见西施焦急,将将就要向城下跳,好去帮郑旦,却被西施死死拉住。
范蠡见郑旦勇猛异常,不禁有些奇怪,他本以为郑旦是要拼了命杀一条血路逃走,怎么却奔着中间一路杀过来了,莫非是要直取勾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中军帐周围少说有两千弓箭手,离这么近,只要一开弓,她在百步之内就必死无疑!他并不知道苎萝村的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郑旦其实是想要他的命。
郑旦杀红了眼睛,远远在万军之中看见了范蠡的身影,顿时一声暴喝:
“范蠡!偿命来!”
范蠡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郑旦是冲着他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郑旦一眨眼就冲出了几十步,根本视越国军士如草芥一般。命在旦夕间,范蠡只得拨马回身向中军帐就跑。
勾践也看到了这番变故,慌忙叫身边一千多名弓手拉起了硬弓。
范蠡自觉若拖得一阵,等郑旦筋疲力尽,活捉她并不是难事,这时却看见勾践竟然叫人搭弓,忙大喊住手,可惜已经晚了!
嗡的一声,弓弦齐响,漫天的箭雨射向了当空,箭落处,正是郑旦一人一马。
写有“郑”字的大旗摇了一摇,定定地立在了原地,打旗的吴军小校已经没了命,单膝跪着,双手环住旗杆,低头将旗倚在肩上——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想着,这面旗,绝不能倒下。
郑旦的马儿一声长嘶,身子一歪,轰地倒了下去,血汩汩地从眼睛嘴巴里流了出来,四肢兀自动了动,似乎还想要为背上的将军再跑上几步。郑旦的长发已经被鲜血黏住了,盔甲上插着几十支箭,鲜血顺着箭尾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人群忽然静默下来,将跌落在地的郑旦围成一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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