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慕是嫡子,身份贵重无可挑剔,是大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得圣上宠信,封了亲王,立他为太子,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以为夙皇还有几年好活,也该开始早作打算,哼,这么说不妥,他早就开始为夙慕登基做打算了。”
宿昔微眯起眼睛,轻声道:“爵爷此话何解?”
“你以为夙皇把我过继只是因为忌惮我的军功?我当年才多大,就算有再多军功傍身都不成气候,他重视夙慕,想让夙慕上位,才早早把我过继了出去,这么多年都未有重用,先冷落着我,等夙慕登基,重新给予重用,我必然感激涕零,对夙慕死而后已了。”
“帝王心术,向来诡谲难辨,爵爷不必在意。”宿昔刻意转化话题,低头剪着烛台上的烛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这天色这样阴沉,就是落不下雨来,看着真让人难受,春雨贵如油,早点下第一场雨也好。”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方是春雨,只是今年第一场雨,看来不会这样静谧了。”迟誉见他不愿多提,也顺着话尾接了下去,其实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多年,从未对旁人吐露过一点半点,为何就在宿昔面前说出来了呢?
剪去烛花,那烛影就格外亮堂了,照亮屋内一小片空间,宿昔觉得有些冷,抱住了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必是方才在外面吹了冷风。”迟誉道:“你体质畏寒,夙朝冬日又年年如此,总得寻个法子根治,我昨儿得了一包天山雪莲,最温热津热不过,用乌鸡炖了每天喝一盅,比什么药材都管用。”
“怎能如此破费。”宿昔连忙制止:“天山雪莲难得,自古价逾万金,我福薄,吃这个恐折了福寿。”
“哪有那么多虚辞的话,让你吃,你只管拿去就是。”迟誉说着也俯下身,和他一起剪着那些烛花。
迟誉晚上被夙皇宣进宫去议事,宿昔句就一个人回了院子,早早收拾过上榻睡了。
这次迟来的春雨直到半夜才姗姗落下来,还落得来势汹汹,轰隆隆的雷声刺耳无比,闪电炸开天边暗红色的云层,风声雨声雷声交错在一起,仿佛天地都翻滚开来,吵得人难以安寝,宿昔睡不着干脆裹着外袍起身到窗边,隔着窗纱都能看到窗外汹涌的大雨,浸透了榻桌上的纸墨。
多年未见这样大的雨了,他渐渐没了睡意,倚在窗边仔细的看,宿渫生来身子弱,胆气也小,最怕这样的雨天,这样的雷声,总要跑来和他挤在一张榻上才睡得着——
宿昔正想着,忽听窗外传来阵阵敲击声,被汹涌的雷电遮掩住了,因而听不真切,他仔细分辨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了,夹杂在风雨声中的敲打声,本来并不真切,但越来越剧烈,声音越来越大,像有人在用全身力气撞击木板,他皱紧眉,抽出一把伞撑开,推门走到院子外面,把院门抽开,就见迟珹整个人倚在院门上,身上都是湿的,看起来受了惊,狼狈十足,极为可怜。
“怎么了?”宿昔连忙把他护进伞里,试试他凉透的双手,“怎么冒着雨跑过来?”
“吵什么,半夜惊得人都不好睡是么?”忽然间伞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年轻女声,指着迟珹骂道:“作死,半夜还弄出这些声音,惊扰爵妃安寝,还不快小心点,要是让爵妃睡不好了,仔细你的皮!”
迟珹不为所动,只往宿昔身边凑了凑,宿昔面上一冷,抬高伞,就见是个撑着把油纸伞的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孩子,五官十分尖利,恶狠狠的瞪着迟珹。
“你是侧妃的婢女。”宿昔淡淡说了一句:“这么晚了,到我院里来做什么?”
“我倒要说你们这么晚了在这里作什么,作死?晚上大雨,爵妃本就睡不好,你——你这个小兔崽子还在这里砸门——”女人说着,用凤仙花染得红通通的指甲就刺到迟珹脸上去,宿昔面色更冷了,直接打掉她探过来的手,女人一愣,刚想大声骂些什么,就听宿昔冷冷道:“我怎么不知府里何时有了爵妃?妻妾嫡庶之差从来天壤之别,往日爵爷宽宏,由得她去闹,可不要这么不知好歹,掂量妾室哪来的资格训斥少爷,还有你,一个婢子也敢指着小爵爷骂他作死,他若死了,这子爵府还让你来承是不是?”
他说着抱起迟珹,脸色极为冷漠,把院门啪的一声甩上了,回到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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