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有半个时辰襄亲王也到了,和迟誉打个照面,这是宿昔第一次见到迟誉口中屡屡提到的二皇子,襄亲王夙慕,果真人品风流,十分俊朗出彩,挺拔如芝兰玉树,宿昔行了礼就站在那里,听他们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不过说些朝堂府里的杂事。
这次去普渡寺明面上是说为小皇子祈福,但二人交谈里完全没出现过诸如此类的字眼,想来为皇子上香只是推辞,该另有目的,只这目的,宿昔一时猜不到,不过此番去往普渡寺,那个人或许也会随行,该不该寻个机会见上一见?
还有宿湄……
念及妹妹,宿昔的眼神软了,静静站在那里出神,过了一会儿夙皇起床了,十几个宫婢端着铜盆铜镜并帕子之余的器皿鱼贯而入,伺候夙皇漱洗,有人把放下来的帘子撩开用钩子系好,踱着步子缓缓走出来,那是个长相极柔丽的年轻人,发丝垂到脚踝,穿一件富丽的妃色宫装,十分雍容清丽,脸上的神色却有点恹恹的,见到夙慕与迟誉,立刻换上恰到好处的笑意,拂袖行了礼:“让王爷和爵爷久候,陛下很快就好了,请再稍等片刻吧。”
这就是夙皇宠爱的云贵人了,虽然是男儿身,但有正式品级,到底当得起夙慕与迟誉一声庶母,总不好受他的礼,一时间氛围有点尴尬,所幸很快夙皇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已穿戴完毕,笑道:“夙慕和迟誉都来了?用过早膳没有,我也没用过,一起去偏殿吃一点?”
夙皇虽保养精心,但到底有了年纪,那份松弛与衰老是掩盖不了的,穿一身明黄色御袍,笑容满脸,完全不像一个为爱子病重伤神的父亲,宿昔和云熙鸾交换了一个眼色,跟在迟誉后面走出去了。
用过早膳,一切都打点妥当,夙皇才带着一行人坐上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向山上的普渡寺驶去,出行的街道早已肃清,空无一人,两旁有重病把手,宿昔和迟誉不是一辆车,和其他随从一起挤在马车里,颠簸了一路,也没看到什么新奇景致,好不容易到了普渡寺,下了车,也是密密麻麻一大堆人,他跟在最后面,什么都看不见,无聊的玩着自己指甲。
普渡寺主持先上前恭迎圣上,把夙皇迎到大厅,点香上香,第一个祈福,余下来是夙慕,迟誉并几个肱骨的大臣,也不过插几柱香,跪一跪完事,只为表隆重,总免不了拖拉,三月里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宿昔在人群里肃容整装,也不敢蹦跶给自己取暖,只觉又冷又饿难受的要命。
这次上香,还有随行的宫妃,与官员分两批隔开,宿昔远远看着宿湄的影子,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这时云贵人上完了香,言想找个佛堂,为小皇子好好诵经祈福,主持连忙迎他去了,因侍从大都聚在主厅保护夙皇,他身边人手也极宽松,宿昔找了个去出恭的借口出了队伍,一路遮遮掩掩走过去。
云熙鸾早支开了人,佛堂里只有他一个人跪在那里,面前点了白檀,香气幽静,宿昔走进去,见他跪在佛像前阖着眼睛,虔诚的念念有词,也不扰他,寻了个地方坐下。
一本经书念完了,云熙鸾才睁开眼,却不起身,仍跪在原地,淡淡道:“你来了。”
“来了一年了。”宿昔一笑,“你我却不曾见上一见。”
“实在遗憾。”云熙鸾头也不抬,专心抖着香炉里的白檀香灰,那雪白的灰烬洒到他指甲上,被他悉数舔入口中,清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所幸,今日终于见了。”
“你过的如何?”宿昔道。
“你过的如何。”云熙鸾反问,闻言宿昔仰头一笑,“总比你好些。”
“宿昔宿先生,救陵苑郡主性命,为皇都百姓放血驱疫,可是声名赫赫,我在深宫院墙里,也没少听你的消息,连夙皇都几番嘉奖你,赏了不少东西,想必在子爵府的日子不错吧。”
“错与不错哪里说得清,我与你目的虽不尽相同,却也相近,因此本不该分歧。”宿昔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人活着,谁不是为了各自的事拼上这条命呢,这是命数,只能认命,你比我清楚。”
他话音乍落,一把撕裂云熙鸾背上的缎子,□出的肌肤触目惊心,布满齿痕淤血,也有利器留下的痕迹,惨不忍睹,宿昔平静的看了一眼,道:“所以,也没必要摆出一张可怜的脸。”
“世上没有疼惜你的人,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云熙鸾猛地转过脸来盯着他,妃色袖口下露出五节白皙的手指,僵硬的在地面上曲起来,半响才笑了笑:“若连自己都不可怜自己,就真没可怜自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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