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酒楼曾吹奏一曲,我还忧心会不会词曲不祥,误了爵爷得胜,今日看来果真是我多心了。”
“你吹得很好。”迟誉示意他跟在自己身边,走回营地:“今晚也烦请吹奏一曲为我祝贺罢。”
“几日前云霁兵马攻入霜迟,挡箭时折损了那支猿骨笛。”宿昔闻言笑容不由一滞,但很快复又露出笑容:“就因地制宜,用叶子为爵爷吹一支小曲好了。”
他果真不食言,夜深迟誉歇下时就听帐篷外传来低低的乐声,用树叶吹奏出的曲子虽然不如长笛温润悠扬,也自有一番清新之感,迟誉不知他为何要在帐外吹奏,必又是贪玩不愿回来了,便伴着低低的曲调声翻了个身睡下。
宿昔极爱自己的猿骨笛,在他面前奏过三次,一次是初入府时在碧色檀心梅林里,一次是他们二人从唐蒲山下山,在山泉边歇息,吹了一曲《邵华砂》,一次便是他奔赴战场前为他饯别之时,初见时宿昔处处恭维,十分殷勤,两人间便总维持着寻常主仆情分,现在他越来越随性,不再做出那一副谨慎姿态,迟誉的眼睛却越来越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言自己出身不高,谈吐处事却面面得体,又画得一手好丹青,待人热枕,精通医术,许是生性畏寒,冬日里面色总是怏怏的,多少暖炉地龙都捂不出一点血色,名字取得是“宿昔青云志,蹉跎白发年”之意,虽平日看起来是个再温顺和气不过的,骨子却很硬,一丁点委屈受不得,性子十分敏感多疑——
他的猿骨笛碎了,什么时候再为他寻一支好笛子吧。
迟誉制止自己飘散走的思绪,耳边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叶哨声,月光从缝隙里斜斜映照进来,想到两人此时沐浴得是同一轮月亮,他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刚要和衣躺下——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放草藤球的帐篷走水了,快来救火!”
云中霁昔时弦音
那草藤球本是做出来准备明日火烧云霁营地的,与火油分开放在两个帐子里,由将士严密把守,绝无在自己营地上烧起来的可能,迟誉乍听到这句话便心知不好,从榻上一跃而起冲出帐殿,就见外面火光冲天,烧得整个天边都发红了,将士惊慌失措的叫喊交织在一起,刺得人耳膜发痛。
“宿昔?”他吼了一声,帐篷后立刻传来应答的声音,宿昔匆匆向他奔过来:“爵爷,不知谁点燃了火油,南边帐子里的草藤球都烧起来了——”
“是谁干出这样混账的事。”迟誉皱紧眉,草藤球浇上火油,那样的火势岂是儿戏?只怕延绵起来把整个营地烧了都绰绰有余,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连烧了边上几个小帐篷,他连忙纠结士兵,吩咐取啥子来灭火。
昨日下的大雪未消,也一并搬了雪来灭火,火势这才渐渐消下去,折腾了足有半夜方把火全部熄灭,他面色沉郁,并未因灭了火轻松半分,吩咐将士回帐子休息后就一言不发走回帐殿,宿昔忙跟在他后面。
“爵爷?”
听他出声,迟誉才放缓脚步,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今日这火来得蹊跷,我心里多有不安。”
“草藤球和火油都是重兵把守,预备着明日与云霁一战上用,怎么会忽然起火。”宿昔也道:“听将士们说是先把火油浇在草藤球上才点火的,做到这一步,定非意外而属人为,且是营地里的人所为。”
“正是这个道理。”迟誉沉声,“我竟不知手下出了这样离心背德的人,知道这火油是明日一战要用的,竟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险而威胁到将士性命,如此一来,非但明日战场上没有御敌之策,也甚忧心这营地里的暗鬼啊。”
“爵爷就这么认定是云霁内鬼所为?”宿昔嘴上发问,心里却不以为然,火油确实是重兵把守,但陵苑多邪术,他幼时在外从师,曾得师傅传授摄魂术,把这门技艺练到炉火纯青,便能摄人心智,使其言听计从,也怪那看守火油与草藤球的将士心智不定,这么简单就被他捡了空子——
营地里的草藤球和火油被人点燃了,必是有云霁内鬼,明日要用的杀招没有了,迟誉定要另寻良策,他便在这时献上计谋,岂非再顺理成章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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