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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至下的水珠从发尖处坠落，砸在罗性感的锁骨上，而后顺着那片细腻的肌肤向下滑去。

长时间的脱水确实让罗感到有些不好受，并且他敏锐地察觉到肌肤外侧所包裹的鳞膜正在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变薄，罗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因为无水环境下身体所选择的正确进化，但罗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谁知道鳞膜褪去之后还会不会再长出来呢？

“怎么了，我的小可爱，哪里不舒服吗。”多弗在面对罗的时候总是一副流里流气的痞子模样，虽然他身材高大长相英挺，但这并不能掩饰住他身体里这辈子都去不掉的轻佻。罗不清楚是不是他和所有人说话都是这幅德行，不过罗很明白的是他非常不喜欢多弗朗明哥对他耍流氓，应该说是极其厌恶。

这时候罗刚满两百岁，折合成人类的年龄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他总是会被山治嫌弃地说是满脸痞子样，但他这时候是真心不服气，他觉得应该让山治来看看眼前的这个痞子，不，是流氓。

在山治面前一句话就能憋得对方满脸通红满口语塞的资本等到了多弗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罗沉了沉眼色，终于明白过来多弗的不要脸程度绝对地压制了他。

“你不过来我怎么告诉你我哪里不舒服。”迅速压下心底的不服气，罗静静地看了多弗一会儿，转而勾起一个笑。他把曾经做过轻佻手势的手搭到鱼尾上，口气带着点诱惑和虚弱。

伪装是人鱼的第二个利器，他们向来生得俊美，这无疑是上帝对他们的偏袒，就像是有些动物专门以自己的伪装色来让猎物放松警惕一样，罗丝毫不觉得勾引算是一种罪。他只是在捕猎，仅此而已。

所以就这点来看，人鱼和人类的差别远远不是一条尾巴那么简单。

至少在多弗的眼里这条慵懒的小鱼儿就是在诱惑他。瞧瞧那荡着水的小眼神儿，再瞧瞧他纤细紧致的腰身，这只小东西就差朝他抛个媚眼了。不过多弗只是心荡了一下，他虽然男女通吃也操过不少的男孩子，但他还没变态到去和一只人鱼发生关系。

说好听了他是在期待这条人鱼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往不好听了说他就是在逗弄一只宠物。

即便这只宠物有着超高智商和不亚于人类的思考能力，但谁会和宠物做爱？

“小混蛋，你这是在勾引我。”向前迈了几步走到关着罗的笼子前头，多弗蹲下身，手掌从铁栏杆的缝隙中探进去摸了把罗手臂上的细嫩皮肤。

“我这里不舒服。”罗半垂着眼皮懒洋洋地说道，一边扣紧多弗的手腕将他宽大的手掌贴近自己的腹部，一边慢悠悠地掀开眼皮，用他那双冷灰色的眼睛直直地，毫不留情地刺进多弗的双目之间。

多弗有一瞬间的怔忪，但这不是他理智的疏忽，而是人鱼的另一个技能。既然拥有了蛊惑人心的声音，怎么也得来上点蛊惑人心的眼神。或许上帝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人鱼就有了类似催眠的本领。

不过这点在人类身上似乎不怎么好用，因为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多弗的眼底就又恢复了清明。但这会儿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罗也没想把多弗怎么样，他被困在笼子里也做不了什么，只是被当做宠物般地关在这里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怎么也得揍这个混蛋一顿才能舒服点。罗这么想的自然也这么做了，他先是一个右勾拳揍在了多弗的左脸，又在对方没回过神的片刻抓紧掌中多弗的手腕将他拉回笼子这边，一记重拳毫不犹豫地亲上了多弗高挺的鼻梁。

人鱼的力量远远超过人类，即便这是一只脱水了很多天已经有些虚弱了的人鱼。

多弗只感觉左侧的后槽牙在罗的猛击中开始变得松动，然而还没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他就觉得鼻子一痛，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了他一嘴。

总是高高在上的王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揍成这样，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用手抹了把鼻子，摊开的手指间满是腥甜的血味儿。慢慢地多弗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他冷冽而残忍地抬高眼皮，沾满鲜血的嘴唇被他的舌头一舔，顿时整片唇瓣都变得血腥起来。

他依旧蹲在那儿，倏地扯开一抹笑。冷酷，邪恶。

“小东西，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第二章

罗抬高下巴看着多弗，嘴角的讽笑带着不屑。他的鱼尾有一小截从铁笼子的缝隙中间伸展出去，轻松地拍着地面。因为淋了水而满是水渍的地板被击打出一小片水花。它们有的调皮地溅到多弗赤裸的小腿上，这让多弗朗明哥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看来我应该先教教你呆在这儿的规矩。”多弗的语气低沉阴鹜，他沉着脸牢牢地用眼神盯着罗，危险地半眯起眼睛。

他这会儿是真的想把罗从笼子里拽出来揍一顿，但世事难预料，就在他正打算按下笼门的开关按钮时，房门被从外面急促地叩响。

多弗一向厌恶有人在他办正事儿的时候打扰他，虽然教训这条人鱼算不上工作，但此时在愤怒的多弗朗明哥眼中，罗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一些。

所以他直接忽视了门口的噪音伸出食指向下按去。指尖与开关表层仅隔了一小层空气，再往下一点儿，指纹锁就会自动解除。

然而击打在门板上的音节更加急促了些。

多弗朗明哥轻啐一声，还是收回了手。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下不会这么不长脑子地一个劲儿敲门，在黑道上混，理智必须要在欲念之上。于是多弗朗明哥收回了胳膊，原本暴怒的眼神在看到罗不甚明显的失望表情后微微消散了些。

这只人鱼在笼子里呆得快要发疯了，但这不是他能够在自己脸上连揍两拳的理由。

“看来你很喜欢这儿。”多弗再次蹭了下鼻尖，拿到眼前的手背上不再有新鲜的血印。他蹲下身子凑近了铁笼子，冰凉的眼神从那片墨镜背后透射出来，穿过阴森的铁栏杆直勾勾地定到罗的脸上，“那你就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甜心。

最后两个字多弗是咧开嘴笑着说的，他表情阴鹜，缠绕在舌尖的语调却温柔得可以。

罗敛住嘴角得意的笑容，后背靠着铁笼子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唇。激将法被门外的混蛋该死地打断了，这让他不得不在这只狭小的破笼子里停留的时间无限加长。

恨恨地闷哼了一声，罗别开头不去看多弗嚣张的嘴脸。

看到这只小鱼儿终于没精神活蹦乱跳给他惹麻烦之后，多弗才起身向门口走去。他一把拉开房门，冷冽的目光扫向垂着头的属下。

“怎么了。”说话的口气明显不悦，多弗用脚跟磕上门，把带着血的手插进七分短裤的口袋里。

“少主，不死鸟来了。”黑衣黑裤的男人语言精练地概括，他仿佛是习惯了多弗时好时坏的心情，对于周围存在的低气压毫不惊惧。

“他来做什么？”完全没有料想到所谓急事就是这样，多弗把眉头拧在一起，眼底染上了一层不耐。有些势力他还没打算去插手，也不希望其他势力在他的地盘踩上一脚。所以对于不死鸟的突然造访，多弗只感到不耐烦。

“不清楚，他说等少主到了之后再谈。”

“人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