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慢慢低下腰,身子缓缓旋转。」已有了些年岁的舞娘景梦扶著叶擎天的腰指导著,浓妆淡抹,风情犹在。
此刻叶擎天上身穿著件淡蓝色、上面绣著白色的兰花的窄袖对襟上襦,里面一件纯白色的抹胸,下裙是印著蓝白渐变的兰花,裙裾是一圈浅色的渐变深蓝长裙。暗红色的长长的系带在腹部打了个单耳结,再配上长长的浅色披帛。头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挽著,竟也有说不出的风姿。
「好──慢慢地,这里千万不要急──不要含著胸!转圈的时候头不要垂著,眼神要稍稍往後看,要有一种有意无意勾引著别人的感觉──」景梦还在自顾自的说著,她天生就喜爱跳舞,自小就被选进宫里,学习著各种舞蹈。舞,已经成为她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只是,时光易逝,容颜易老,她已没有了年轻时的风采,身子骨也远不如年轻时灵活,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她对舞的热爱。
叶擎天停下动作,站直了身子,面色不善地说:「我不是女子。」认真的模样让景梦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安抚著他的後背说:「我从来没把你当做女子看,只是这跳舞是讲究意境的,你现在光有形而无神,只是像被控制的木偶,舞是跳不好的。」叶擎天反复思量了景梦的话,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但一想到杨君愿说的话,才教他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叶擎天点点头,放轻松了表情道:「我尽力试试。」景梦这才又高兴了起来,拍拍叶擎天的肩说:「这才好嘛,要像个年轻人的样嘛。」
无力的耸耸肩,叶擎天颇有些无奈地说:「景梦,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别再说我是年轻人了。」景梦只是温柔地笑著,让叶擎天摆好原来的动作,接著跳下去。
叶擎天虽然习过武,身体的韧性也不错,但相对女子的舞蹈来说还是太刚劲了,景梦只能一直想著办法,毕竟杨陛下吩咐的事她可不敢怠慢。
「擎天,袖子甩出去的动作的力道太大了,要轻柔,你看看我的。」景梦走到叶擎天前面,将甩袖的动作做了一遍,柔弱无骨,将女子的温柔尽露。「露出手的时候,指头不能太硬,要微微放松,你试试。」叶擎天只能照著她的话做了一遍,尽量让手看起来软一点。
「啪!」景梦使劲往上面一拍,面色难看,却还是得接著讲解下去:「是叫你温柔一点,而不是不用力气。你这个样子一看就像是没吃过饭是的!可以适当的翘起兰花指,但也能太做作。」一个动作,平常人三遍就可以做好的,叶擎天要做上十遍才勉强令景梦满意,不是她的要求太高,而是叶擎天是真的完全不适合跳舞。
连续练习了一个时辰,两人均出了一身的汗,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练习。
「下一个分解动作,手抓住披帛,从背後甩出去,记得一定要用力。你人高,不用力披帛根本不可能超过的头顶,所以一定要用力。」景梦又演示了两次,叶擎天也努力地记著。
这个动作对叶擎天来说很简单,至少跟前面的动作比起来,似乎是很简单的。但是当他将手从背後一甩时,发现竟使不上什麽力道。又试了一遍还是抛不起来。叶擎天有些恼怒地看著手里披帛,深吸了以後起,使劲一抛,可惜抛是抛起来了,却不是往上而是往後,那姿势说不出的难看。
景梦再次叹气,捏住叶擎天的手腕说:「不要用蛮力,而是要用巧劲儿,要手腕用劲儿,这样既不牵动身子,让舞动的身姿好看,还能将披帛抛起。你先试著活动活动手腕,有感觉了再接著练习下去。」景梦说完就离开休息去了,徒留下叶擎天一个人呆呆的立在这里。
叶擎天是怎麽长大的?是被人夸著长大的!不管学什麽都比别人快,有不通的地方,只要老师稍加提点他便明白了,何时像这样令老师失望了?
越看越觉得手里的披帛讨厌,他便褪了扔在一旁,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
叶擎天无聊地折下一根已经发芽的树枝,握在手里翻转了几下,喜色也慢慢浮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剑了,就以木代剑,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开始练剑。都说美人如玉剑如虹,虽然少了美人,但有一个英俊倜傥的叶擎天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可是练著练著,叶擎天终於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迈不出步子!有些招式需要跨出非常大的步子,可是今天穿的裙子裙摆稍嫌小了些,裙子紧绷在腿上;想要把腿踢很高也不行,除非把裙子撩起来。无法,叶擎天只能放慢动作,尽量将动作的幅度变小,却意外让他从转动的手腕上找到了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一整套剑招使完,叶擎天重新披上披帛。左腿正放在右腿前,双腿半蹲,右脚脚跟踮起。上身保持著正直。手轻摆著兰花指,麽指轻靠中指,掌心对著自己至於心口前,加宽的披帛附在手上,遮住了半个身子。右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只是位置稍低些,至於腹部,麽指和中指捏著披帛的边缘。
右手先动,紧抓披帛不放,朝著斜上方一甩,左臂同时滑到大腿稍後方,腿暂先不动。右臂飞快一收,披帛随著风力飘了起来,叶擎天手腕一使劲,使得披帛从背後被高高抛起。左腿依旧不动,右腿飞快移到左腿前,就相当於迈了个步子。左臂转了个大大的圆,披帛由此展开,置於半侧著的右肩前,遮住了半张脸,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当真是欲拒还迎之感,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魅惑。披帛由空中坠落,方巧落在了背後的右手上,动作一气呵成。
刚巧看到起舞的一幕,景梦拍拍手,笑道:「擎天,跳得不错,大有进步。」叶擎天一转身,方欲回答,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又一转身,他大声喊道:「什麽人!?」无怪乎他警戒,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景梦已经莲步轻移来到叶擎天身边,用手帕捂著笑得合不拢的嘴说:「说不定是什麽小猫吧,别太在意。不过一会儿没见,怎麽这些动作竟然都连了起来,看来擎天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景梦打趣著,叶擎天终於是笑了出来,有些腼腆,就像个大孩子。
「瞧你!就好像我是你娘似的!」景梦比叶擎天大了十五岁,虽然可以当娘,但她是宫里的女人,一辈子都是皇帝的女人。
「好啦好啦,不玩儿了,咱们接著练习。」景梦又接著摆出下一个动作,认认真真地教著叶擎天。
一天,很快就这麽过去了。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三个月的光阴转瞬即逝,终於到了疏娄汗王贺楼珠丹大驾赤乌国的那天。听说杨君愿大摆排场,弄得非常隆重,为了显示赤乌国的国力和友好态度。这日的迎接自然没有叶擎天迎接的份儿,杨君愿吩咐过了,直到夜宴之前都不允许他出寝宫,要叶擎天好好准备。
丁酉时,叶擎天被问月按在的铜镜前,替他梳洗打扮。
「叶哥哥,好了,要把眼睛『慢慢』地睁开哟。」听著问月的甜蜜的音调,叶擎天只是木然著一张脸,神色里有著掩饰不了的厌恶。他是个男人,却沦落到学女子做红妆,这般耻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问月的一对柳眉看到叶擎天一脸不爽的样子就皱在了一起,撅著嘴道:「叶哥哥难道不喜欢问月亲自为叶哥哥的打扮吗?」说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叶擎天心里堵得慌,凝视著一脸忧伤的问月,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麽都没说。一把将问月抱在了怀了,叶擎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将要赴疆场的战士,可是他所遇的或许会比那更恐怖。
问月被搂的很紧,放松了身子任由叶擎天搂抱。她将下巴搁置在叶擎天的肩上,轻声细语道:「叶哥哥,你是怎麽了?今天叶哥哥好不一样!」心知问月毫不知情,但是叶擎天也好想告诉她,她的杨陛下让他去陪别的男人……但是他怎麽能说?天真无暇的问月,温柔贤淑的问月,可爱活泼的问月……他怎麽能污染她呢!
「叶哥哥?」问月又问了一声。她觉得今天的叶哥哥比平时还要奇怪,什麽都不说,只是缄默地看著自己,而且身子还不停地发抖,「叶哥哥,不要害怕,不论前方如何坎坷,你永远都是问月的叶哥哥──沧海桑田,永世不变。」
面对著突如其来的话语,叶擎天自是喜不自胜,百感交集,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情。叶擎天搂著问月更紧了,颤抖著声音,低声问:「问月,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皇宫,你会不会跟著我走?」恨死这张不利索的嘴巴了,叶擎天想著。他现在紧张地不得了,虽然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但还是异常期待回答。
问月并没有立刻给叶擎天回答,她推开了他的怀抱,一副又哭又笑的模样。轻轻敲了下叶擎天的脑袋,又抱著他的脸,亲吻了下眉心,笑容美丽无人可比:「你说呢?」叶擎天高兴地泪水都快下来了,他又再次将问月紧搂在怀里,问月只能轻拍著他的背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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