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您走回去吧,”他盖上车盖,拿起手套,“真抱歉半路上出这样的状况。”
尽管tarasova一再推辞,kulik还是坚持把她送回剧院。一路上他们以出意外的沉默无言,“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夜路很难走,他用手扶着我——或者也可以说是半架着我,就像拽着个提线木偶——又笨拙又小心,我立刻就原谅了他那一晚上的无礼;我不再试图寻找话题来冲淡尴尬的气氛,好像有一根细细的线连在我们中间,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让我心底温柔的感觉……”
Liza支着下巴听塔太突然充满情感讲述这样的往事,纵然这样的转折全然没有铺垫,但她丝毫不觉得惊诧,她回应道,“是的,在那一刻,他需要一个像您这样的人。”
Maker abt在这样的时刻总是忍不住感慨女人们情感的丰富,事实上,在他的舞伴和这位老妇人频繁的回忆着往事的那个时期,这种场面相当常见。作为一对冰舞选手,maker和liza那时在列宁格勒进行舞蹈训练并且编排节目。能够接受基洛夫久负盛名的塔太的指导,多半有赖于liza母亲的引见。训练之后,这种私人的照顾更为明显,liza常被塔太邀去家中做客,并且在她那里吃到草莓樱桃一类美味又不大影响体重的新鲜水果,这在冬季里不能不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而maker在多半的时间是是能跟沾光的。
年轻的男伴略微拘谨的坐在一旁很少插话,只是对于感情丰富的女主人偶尔投过来的目光报以适度的回应;虽然此刻他很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那辆车呢?Liza的爸爸是怎么把车弄回去的?”
当然,出于内向的本性,他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他却不知道,他本来是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若干年前那天晚上,把车弄好的人是他父亲。
但毫无疑问的,两位当事人后来都不曾谈起这件事,因此无论是儿子或是女儿,都不知道那一晚他们的父亲们后来的故事。
Kulik倒并不是特意去找sasha的,他最初拐进兵工厂,只是想碰碰运气。
Sasha站在车前掀开前盖,余热未散的马达在寒冷的空气里似乎还冒着热气。
Kulik说:“马达一直在空转。”
“我猜可能是油路被堵住了。”
“能修吗?”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冬天车子本来就不好开,”Sasha拍了拍手说,“先拉回厂里再看吧。”他把带来的钩子挂在吉普车的保险杠上,爬进开来的货车:“拖着它回去就行了。”
他们坐在卡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kulik说:“我前一阵去前线了。”
“看起来状况不错?”
Kulik像是冷笑又像是苦笑的“呵”了一声,半晌他说:“大概老victor说的对,我不怎么适合当参谋。”
Sahsa大概猜得出kulik的意思,他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说:“那是因为你并不甘心只做个参谋,Ilia,你可不是个能做幕后英雄的人。”
“可惜志大才疏。”
“得了吧,你是做将军的料。”
“这是嘲笑还是安慰?”
Sasha笑起来:“咳,省省吧,我们都这么熟了。”
他们把车子开进厂房里的空车库,天已经完全黑了。Kulik去给军部打了个电话,等回到车库,sasha站在吉普前,边鼓捣边说:“今晚上就保证你把这宝贝开回去,”他的声音隔在车子另一端显得好像很遥远,“没别的问题,就是车子保养得太差了,得彻底清理清理。”
Kulik拉过一只工具箱,拿手套掸了掸顺势坐在上面:“大概因为是一辆旧车,又没有固定的司机。”
Sasha说:“是吗?你今天碰见我,真够走运的。”
Kulik自言自语的说:“是啊,我们这么碰巧就碰见了。”
他们这样“碰见”过很多次,尤其是在西伯利亚那些年;然而“碰见”之后又很快各奔东西,常常连告别都没有:就像他顶替sasha去装甲师那次,就像他被调进总参谋部那次。命令都来得很突然,但其实也并没有突然到完全来不及道别。他一度以为这是因为自己那时太过执拗的认为“总归还会再见,何必在这一夕,”但现在他终于敢于承认,他是在潜意识里畏惧和逃避那种依依惜别的场面。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见sasha会是怎样温和开朗的神态,可那却恰恰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他不知道在道别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于是,耽于匆忙也是很好的借口,这甚至让他有时候会心安理得的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跟sasha说点什么”,虽然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曾相互说起过。
那时候,他情感炽热、性格桀骜;然而,即使那样,有些东西也是不能不顾忌的。
“说起保养,”他有一点神思恍惚的开了口,“你在远东送我那把日本刀……”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而最终他继续说,“好像特别爱生锈,这几年我磨了好几次,又总担心哪天会断了。”
Sasha直起腰来,kulik却看不到他的脸,他被车前盖挡住了。
他听见sasha说:“咳,听说那东西很麻烦的,总要上油还不能用机油擦,”他咳嗽了一声又说,“那东西放在家里……很占空间吧?也没什么用。”
Kulik沉默了一会儿,他仿佛看见自己突然站了起来,工具箱哗啦的洒了一地,在他向sasha奔过去的时候又踢翻了一只水桶;他砰的扣上车子的前盖,夺下sasha手里的家什扔在地上,他全身似乎都在发热。“是没什么用……没用你送给我干什么,”他咬牙切齿的说着,沉积在心底压抑的情绪突然暴躁的迸发出来,他忍不住吼起来;他逻辑混乱颠三倒四的吼着:当年他挂上那个该死的电话之后,走在大街上手指头比路边的铁栅栏还冷,之后他像个探子似的四处打听,结果却发现那封诬告信上所谓“证据确凿”的罪行竟然源于自己的任性;在这里,他一次次为要不要说点什么像个老太太似的犹豫踟蹰,总担心一次说得太多下一次就尴尬的没法再说别的,他咒骂这sasha为什么老是摆着一副“往事过去何必再提”的样子,可是有些事怎么就能够视同无物?他之前一直以为他真的被枪决了然而又不是,可他在列宁格勒呆了这几年却根本没告诉过他——如果他知道他其实没有死掉,也许很多事情都将完全不同。他们不能再改变什么,但总该接受,可以去接受的不只是该死的现实,还有自己的内心——他一气说到声音嘶哑呼吸紊乱,他冲上去抓起sahsa的领子,把他按倒在车前盖上……
Kulik的心跳好像突然停了半拍,他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那里,腰背挺直,坐姿端正,路中间的水桶也可笑的依然立着。
这些终于摆上台面的激烈情辞,都只存在于臆想,那样的无所顾忌,他对他永远也做不到。
他回过神来,慢吞吞的说:“其实,我觉得还好。”
他蓦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已经太多;也许他们之间,这样已经是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库哥98OG gala的武士刀,基本就是不会失手的安利神器
☆、12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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