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禄山便宣布——正月初一,洛阳称帝。
那年的冬天,冷得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结
作者有话要说: 瓶、颈、了——QAQ
十二月的最后几天,洛阳城里来了个算命的老头儿,也不怕被抓起来砍头,就那么坐在大街上,悠悠闲闲的跟看热闹似的。很巧,那老头坐着的地方,正对着史朝义的府邸大门口。每每狼宗副宗主出门总能瞧见他,还有围在那老头身边的几个人。史朝义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是谁,也不去理会,任由对方借着算命的理由带走一拨又一拨的人。
这日,史朝义被冻醒后就再没能睡着,看看漏子已经过了辰时,想想估计是昨个夜里下了大雪今早还没停。起来叫人送上热水热茶洗面漱口,想着今日不必去见安禄山等人,便披了件半旧的棉袍,怀里抱着手炉出了门。果不其然,那算命的老头坐在大雪中,岿然不动。史朝义没忍住笑了声,又掩盖似的轻咳一下,然后走过去笑容可掬道:“老伯,进来替我算个卦。”
那老头抬起眼皮子瞄了他一眼,神神叨叨念了两句,也不推辞,收拾收拾就跟着人进了府。副宗主憋着笑,眉尾轻抬吩咐下人道:“去把朝昀叫过来。”说罢领着老头进了屋子。
“是。”那人连忙去叫人,心里奇怪自家主子怎么把这算命的请到家里来了。
朝昀本在府中偏院住着,不过因为某人的坚持,他便住在了离那人较近的房间里,两人住的相隔不远,几步的路程就到了。敲敲门,听得一声“进来”,这才推门进去:“副宗主。”
“都说了私底下没那么多礼节了。”史朝义笑着看他,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这是我师弟,叫朝昀。”
“昀者,日光也。好名字。”余半仙摸摸白花花的胡子,笑眯眯地道,“不过你带他来,恐怕不是为了告诉我他的名字吧?”
“还是您心里清楚。”史朝义也笑,玄铁扇子在腕间转啊转的,也不嫌硌得腕骨疼,“当年我把师弟从狼嘴里救下来带回去给师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说了些什么,我这傻乎乎的小同门就一门心思要解我身上的劫。可是您也知道,倘若这劫真的能解,那也不叫劫了。”
“所以他想代你受了?这也不错,你何不答应呢?”余半仙看看坐在一旁的黑衣少年,“这孩子跟你倒是挺像的,要是学着你多笑笑,估计没人能认出来你俩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李代桃僵你便能活了。反正他的命是你救的,他欠你的,今生不还就要等到来世,倒不如就在今生还了清楚,日后也不必再遭罪。”
“半仙,您不懂,我救他的时候,还不知道身上有劫呢!”史朝义笑着摇摇头,“朝昀是我唯一的同门,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可能让他代替我去死。让他来这儿也不过是为了请您做个见证,也好叫他明白。我这条命,不需要他来救,我身上的劫,也用不着他来解。若真有一天我用得着他,自然会与他说。”言罢,他转过头来看着面色微白的黑衣少年,微笑道,“我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以为我不要你了。可是我的小师弟呀,我怎么可能让一个该活的人,代我这个该死的人受罪呢?”
“副宗主——”朝昀不满地皱眉,很明显不同意他说的话。
“好了,半仙,该说的我可都说了。您知道该怎么做的。”史朝义拉住他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一边看戏的某老头。
余半仙装模作样唉声叹气了一阵,伸手摸摸少年的头:“老朽知道了,你放心吧。”
史朝义抿着嘴笑,看上去乖巧温顺。他起身,拉着同门的手将老半仙送出了门,在递给他卦钱的同时轻声说了句话。余半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拄着拐杖蹒跚离去。
朝昀低眼,瞧着两个人双手相握的地方,轻轻加重了一点手劲。他知道他的副宗主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断了他的念头,叫他好好活着。可是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伤心的却是三个人?
“朝昀。”史朝义并不在意同门心里想些什么,只低低唤了一声,“去准备一下吧,再过几日就要进宫面圣了,你穿着一身可不能出门。”
“那我便不出去了。”朝昀难得赌气一句,倒叫那人笑出来,眉眼弯弯的真是温柔多情。然后他就看着那人压过来,眼睛紧紧闭着,手掌触碰到额头一片冰凉。朝昀一把揽住将要滑坐到雪地里的人,回头大喊,“来人!请大夫过来!”
朝昀看着躺在床上挨针扎的人,终于明白了那句准备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气呼呼地走过去坐下,心里默念着这是病人不能跟他一般见识,眼刀子却还是忍不住嗖嗖飞过去,看那样子好像对方欠他什么东西不还似的。史朝义眼眸半睁瞧着他生气的样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伸出手握住对方的,很是欣慰:“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生气的样子。”
朝昀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简直是太招人恨了!
“你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师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在乎你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难过。朝昀,我救你,给你起名字,不是让你事事都挡在我面前。师父的话,你其实可以不必理会的。”史朝义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他,表情温和认真,“你不是我的替身,知道吗?你可以不必理会你不想理会的人,也不必做你不想做的事。”
“可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死?”史朝义又笑起来,他最近很喜欢笑,“我是骗半仙的,我才不想死呢!人活一辈子,要是没能在有生之年吃够玩够怎么能行呢?”他捏捏黑衣少年的手,温温热热的,“我不会死的,你放心。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带着你去玩儿,西湖断桥,扬州大明寺,还有昆仑雪山枫华红叶——等咱们玩儿够了,就回突厥,再也不回来了。”
“你舍得?”朝昀白了他一眼,反问,“叶瑾曦呢?你舍得他?”
“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史朝义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就算到了最后,我们都没有死,但是你觉得,我还会跟他在一起么?叶瑾曦不是我,他身后还有一大堆人的目光,他怎么都不可能……不在乎的。”
“你不开心。”朝昀闷闷不乐道,“如果没有跟他在一起,你就会不开心。”
“那又怎么样呢?”史朝义眯着眼睛笑,“那又怎么样呢?”
朝昀低头,不说话了。那还真不能怎么样。
史朝义悄悄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把话题转移了,不然单凭自家同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瞬间说漏嘴。他呼出一口气,侧过身子闭上眼沉沉睡去。撩人的热度烧得他现在晕晕乎乎的,转移话题都显得生硬,但是还好,他的小同门没考虑那么多,还是只要他说了就会信。
就像他说的,倘若劫数那么容易就解得开的话,也就不叫劫数了不是?
冷冷的风吹进来,搁在书桌一角的纸条上下飞动着,有人伸出手扯住,慢慢揉成一团。他若一心寻死,谁能拦得住?
☆、洛阳花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怨念游戏里颜杲卿的任务,好不容易就出来你了说自杀就自杀,有没想过为了救你我们到底费了多少心思牵连了多少人?是,你的大义成了,我们呢?我们辛辛苦苦背负了那么多人命救你出来,你不好好活着想办法补救就算了,一死了之还要我们当荆轲?你真以为自己是樊於期了呀?简直心塞也不知道策划怎么想的,历史上好好的一个人被塑造成这样一个形象……说他尽忠了吧可他根本对不起我们这些人更对不起为了他陷在危险之中难以解救出来的人!
叶瑾曦回房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劲,推开房门一看,连翻白眼的心思都没了。他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书桌边坐下,一手撑着脸漫不经心地问:“又是你?这回又是为了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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