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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他活着一般，没有人发现我。根据他的记忆，他已经帮助太子摆平了所有的皇位竞争者。然而圣上却迟迟不肯把皇位传给他，是因为他觉得太子游手好闲又心狠手辣，喜爱逗弄花鸟鱼虫，善于宫廷争宠，却没什么治国之心。皇上共有九个儿子。大皇子便是现在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因为与他争夺太子之位失败，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已被他栽赃了罪名，二皇子终生被软禁在天牢，三皇子已经被皇上斩首。而五皇子因为有陆盈盈做参谋，免于牢狱之灾和杀身之祸，但是却被流放到了辽国的边境；七皇子则被他下了毒，已经神志不清形同废人。皇上怜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没有剥夺他的爵，现在依然在煜王府当王爷。至于四皇子则一开始就倒戈太子，如今太子上台，立刻狡兔死，走狗烹，把他也杀了。如今剩下的皇子中，六皇子和九皇子因为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刘尚书给太子提议留着他俩，说不定日后有‘用’。而八皇子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兰昭容杀死了，但这只是传言。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了，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太监小宸子，倒是像极了死去，或者说，诈死的八皇子沛王。刘尚书怕事情出岔子，便建议太子将小宸子毒打身亡，出去了这块心头大害。”

“朝中对八皇子的事情有什么风声么？”

“本来是风平浪静的。只是这些年，皇上的龙体与日剧下，皇位之争愈加明显，各种杂七杂八的传言就出现了。”丹墀想了想，“有一条传言现在别说是朝野，就是京城的百姓也是有许多人知道的。”

剑舞冷笑道：“是那条‘八皇子’在十几年前诈死，然后被人送出皇宫秘密抚养，如

今准备回来与太子争皇位，顺便杀了兰昭容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报胞姐身死、母亲疯癫之仇吗？”这条传言其实就是她自己放出来的。果然朝野中与自己里应外合的那些大人们倒是尽力，不枉费这么多年自己在朝野上下打通的人脉。

“是的，据刘尚书所得知的消息，这也是皇上迟迟不传位的愿意。先不说八皇子天性聪颖，五六岁就能诵读诗书礼乐，更是晓得何为长幼有序。更何况他被兰昭容杀死的事情一直是皇上心头的阴影，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很大的愧疚。更何况皇后还因为这件事情疯了。”

“皇后是装疯的。不过这么多年，倒是难为姑姑了。说到底，自从皇后进宫开始，就是李家在皇宫里安插的棋子。而当年的‘八皇子’，的确是早就死了。但双宸绝对才是那个有能力坐上皇位的人。”

“李家自从宋朝建立就开始布局，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了。你们倒真是不累。”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丹墀却并不介意。他伸出手臂，趴在浴桶的边沿，潮湿的秀发在她藕白色的玉臂上蜿蜒，显得美丽而妖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几十年又何妨？”剑舞冷厉道，“我会让姓赵的那群贼看看，哪家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丹墀无趣地撇了撇嘴。

“对了，你现在人在这里，尚书府的那些事情，还有醉花荫……”

“变出两个□而已，只是要折损我一些法力。若分出一个□，则我和她都只有本体的五成功力；若分出两个，则我有四分，她俩各有三分。”

剑舞又不说话了，一双美眸看了看趴在浴桶里的女子。这么说她今日才用了四成……不，大概还不到的功力？

“那现在我问你第二件事。你对沈扬欢怎么看？”

“嗯，”丹墀抬起头看着她，笑容无比纯真，“想让我告诉你这个？恐怕不行。这是我妖界的事情，若向人间随意透露，可是不好的。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愿望。”

“……你说。”

“亲手给我做牡丹糕~”“呼啦”一声的，丹墀一下子站起身来，带动了好些水，飞溅到了周围。剑舞立刻后退，无奈房间委实过小没有退路，她一下子被水溅了一身。抹了抹脸上的水，却看见丹墀不着寸缕地站在浴桶前的毯子上，毫不掩饰地冲她伸出了手臂，“海棠~我想吃你做的牡丹糕了~”

“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这副样子……像什么！”剑舞有些脸红。她手一挥，一件衣服立刻落在了丹墀湿了的秀发上。

“不要。”她把衣服扔到一边，扑到剑舞身上，“除非你替我穿。”

“你休想！”

丹墀见状，没有继续闹下去。她默默地捡起衣裳，自

顾自地说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啊，是了，你忘记了，那我再说给你听吧。那一回，我化作人形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这副样子……像什么！’，然后我才知道，原来作为一个‘人’，是要穿衣服的。一个月后，等你来我扎根的地方看我时，在我的枝叶上挂了一副水清色的裙子，让我穿好了去青楼见你，你就给我吃你自己做的牡丹糕。”

“……什么是牡丹糕？是像做桂花糕一样做吗？看不出你还有自己吃自己的兴趣。”看她自顾自和衣服纠结，剑舞终于长叹了一声，拿起了外衫往她身上披，“大小姐，我说你怎么只喜欢穿同一件衣服，原来是别的款式没穿过啊？”

“牡丹糕不是用牡丹花瓣做的……是把米粉做成牡丹花的样子，名字也是你起的。”说话的时候剑舞正在给她系腰间的扣子，她便很享受地抬起手来，又顺手挑起剑舞小巧的下颌，满意道：“服侍得不错，有赏，我就告诉你沈扬欢……不，应该是他父母和师父的事情了。”

“……那牡丹糕？”

“……李小姐，您现在成天舞刀弄剑摆弄权术，今生可曾踏足厨房？”

“……”

“唉……还是我做给你吃吧。”

“就像人间有天子一样，妖界也有群妖的统领。只是争夺妖君之位可比争夺天子之位简单多了。因为妖并不像人一样，需要天子统帅。所有的妖，个个都只服比自己厉害的，至于什么德行、功绩之类的，可有可无。如果你‘勤政爱民’，那顶多威信高点；如果你‘荒淫无道’，也只会略有不满，但在有人把你打败之前，你还是可以称王称霸。几乎所有的妖君，都不像人间的皇帝一样，总之是爱民的少，作威作福的多。

二十几年前我离开妖界的时候，正是妖界之主，狼妖沈桀的弟弟沈傲和归阳派弟子杨紫逸私奔出逃的时候。郑州在归阳山的山脚，你应该了解，我就不必多说了。当年，据说杨紫逸奉命下山捉拿妖怪，结果正好撞到了沈傲。他接到信，说最近有个归阳派的女道士四处捉拿妖怪，见到就收，收不到法器里的就地杀死。而且她法力高强，不知有何等企图。

于是沈傲见到了她，缠斗了几十个回合，终于大败杨紫逸。杨紫逸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家伙。她败在沈傲手下，求死，那人却并不杀她。她对此非常奇怪，以至于对师父多年来教导自己‘妖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感到了怀疑。沈傲问及她捉妖的目的，她说是奉师命为之。沈傲要求她带自己上山去见老掌门，杨紫逸大概是觉得自己败军之将，也就带他去见师父了。

不料老掌门竟然怒斥杨紫逸

与妖类勾结，并将她关入静室思过。沈傲出口指责老掌门不讲情理，不但派人虐杀自己的族人，还对自己的弟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几个弟子见势不妙上前与他缠斗，沈傲就开了杀戒，杀了归阳派上百人，伤了杨紫逸的三师兄萧寒，后来大概是因为体力不支，连续打了车轮战，又独自对抗那老道几十回合后，被老掌门的二弟子傅采好不容易截住了。傅采却将他偷偷带到山下，说是归阳派不对在先，何况当时他放过了正在‘逞凶’的杨紫逸。沈傲欣赏傅采并没有被修仙门派‘同化’，愿意以赤诚之心待自己这个异类，就与他……也算是拜了兄弟。以后每次有事情的时候几乎都是去找傅采，同他商量。

因为当时归阳派的大师姐白虹经常在外游历没有回来，老掌门又不能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是让傅采和沈傲钻了空子。又因为杨紫逸与沈傲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傅采便说服他们两个私奔了。老掌门听到此事后大为震怒，也将傅采逐出了归阳派，并派归来的白虹捉拿杨紫逸和沈傲。

至于妖界这边，沈桀听说弟弟和一个道士远走高飞了，也是气得不轻。妖界从来都不是看重原则、地位甚至是‘廉耻’的，但沈傲与一个道士私奔着实是匪夷所思，而妖界几乎所有的妖都受过道士的欺压迫害，因此他这行为基本上就是和妖界恩断义绝了。当然了，妖界没有那么过分，还派人捉拿。

自从沈傲离开了妖界之后，我也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什么消息。不过沈扬欢几个月前血洗了归阳派，这件事在妖界倒是传得沸沸扬扬，因此才重新有人提起他的父母。哼，那些道士倒死有余辜。不过就冲这种情况来看，大概沈傲和杨紫逸凶多吉少了。剩下的事情，等那位‘妖道’醒过来，你再问他便是。”

☆、入朝

历朝历代，圣上临朝，群臣议事的宫阙，都是森严且华美的。

九重宫阙，千重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