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大业大又身居高位,因而庞汉杰与那时的许多上流人士一样,除了正妻之外,家中还养着好几房美貌的姨太太。身为军人,庞汉杰的精力自然也是十分旺盛,所以没过几年,姨太太们便接二连三的为他生下了许多孩子。
可让他大为不解的是,那些孩子居然清一色的,全是女孩。
一开始他还对此不以为意,但渐渐的,情况却变得有些诡异了。不管他娶了多少房姨太太回来,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但凡是生下了孩子,就一定是个女孩。
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让他觉得又奇怪又有些焦躁,而当他的第十个女儿出生时,家中佣人一句无心的话,却让他猛地记起当年的那个诅咒来。
庞汉杰毕竟出身望族,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极重,所以这个诅咒的存在,自然让他觉得无比的恐慌。于是他开始着人秘密寻找当年的那个道士,并且花重金四处搜集秘方和名医,一心一意的只想为庞家留下继承香火之人,但却只是徒劳无功。道人云游四海早已不知所踪,而那些秘方在他这里,也统统失效,到了后来,他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儿子这件事,几乎要成为整个党国高层的一件笑谈了。
此事无疑让庞汉杰觉得无比郁结,所以到了34年时,已是十九路军总司令的他索性由中原地区前往东北,打算在那里散散心,以疏不平之气。
当时的东北保安军总司令张学良与他私交甚笃,所以他一抵达东北,就受到了那人的热情款待。吃穿用度自不用说,闲来无事时还能与几个好友一同出外打猎,日子倒也算过得安逸。
一天,庞汉杰在追逐一只狍子时不慎迷失了方向,转在森林里好半天都出不去。等他终于找到回去的路时,夜幕早已降临。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几乎是有些匆忙的往回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就遇见了那名神秘的女子。
后来庞汉杰每每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都觉得一切是冥冥中早已注定。本来他已驱马来到了树林的边缘,不料却被一根伸出的树枝的给挂掉了帽子。他急忙回头去寻找,在捡起帽子的同时,他便听那边的矮树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响动。
庞汉杰本以为是什么动物被困在了里面,于是便拿起猎枪轻手轻脚的靠过去,准备弥补一下自己没能逮到那只狍子的遗憾。可当他拨开树丛的时候,竟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见他出现倒也不惊慌,反倒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庞汉杰自是被这凭空出现的神秘女子给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冷静下来仔细的朝她望过去时,突然间就觉得呼吸困难。那名女子虽然未着寸缕,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黑发雪肤四肢修长,丰满双乳下的纤腰盈盈不及一握,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她那一双灵秀的美目,不同于常人的漆黑,竟是宝石般的碧绿色,在明亮的月光中更显得熠熠生辉。
如此美色当前,庞汉杰不觉有些心猿意马。不过身为军人的本能还是让他对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抱有一丝戒心,所以他此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观望,并未轻举妄动。可正在这时,那名女子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带我走。”
庞汉杰这才发现,那女子的脚腕上有个深长的伤口正汩汩的涌出血,鲜红的血液衬着白皙的皮肤,显得尤为可怜。此情此景让庞汉杰顿生怜香惜玉之心,于是他很快的打消了心中的顾虑,直接将那名女子抱上了自己的马背。
回到宅邸后,庞汉杰马上找来了大夫替那名女子疗伤,同时也吩咐了家中佣人,要他们悉心照料她的生活。几日后,随着那名女子的伤势渐渐痊愈,她也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甚至连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上了一种致命的诱惑气息。
对于这么一个天生尤物,庞汉杰自然是想要据为己有的。所以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他便开始挖空心思的讨好美人,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只要是寻常女子可能喜欢的东西,都是成堆的往她面前送。可那女子对这些东西却始终显得兴趣缺缺,依旧维持着自己一贯的清冷态度,除了告诉庞汉杰自己的名字叫芸娘之外,连话都很少说。
这样捉摸不定的性格无疑让庞汉杰觉得很是挫败,但另一方面,芸娘对于他向自己求欢的行为却是来者不拒。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庞汉杰表现出那方面的意思,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向他敞开怀抱。
庞汉杰拥有十几房妻妾,对于撒娇使性或是温柔婉约的各式女子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却独没有遇到过芸娘这样奇特的人。她对于那些凡俗之物可谓是毫无欲念,性子更是清冷的仿若一块千年寒冰。可一旦等到了床上,平时那万般的冷意便都化作了烈火,不仅热情主动,还带着一种别样的野性和神秘感,从根本上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也让他彻底的陷入了她所编织的情欲大网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庞汉杰对芸娘的迷恋一天天加深,甚至是不顾亲朋好友的阻止,执意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山东祖宅,让芸娘成为了自己的第十七房姨太太。而此时,与庞汉杰日夜缠绵在一处的芸娘也传出了喜讯。
此事一经传出,大宅里的各房太太们虽然觉得意外,却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庞汉杰生不出儿子的事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个芸娘再怎么来历不凡,也定然逃脱不了诅咒。到时候,她也就会失去宠爱,变得跟她们一样深闺怨妇。
当然,芸娘对此自是一无所知。事实上,有了孩子之后她似乎仍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每日足不出户的呆在屋里安心养胎。而就在她渐渐显怀的时候,一名自称是芸娘旧仆的老人却是找上了庞家的大门。
“小人名叫阿忠,是小姐在江南老家的管家,老爷和夫人去世之后,小人带着小姐去东北投奔亲戚,不料半路上遇到了日本人,欲对小姐不利。小人拼死将日本兵引开,却与小姐失散了,小人辗转各地找了她大半年,才知道小姐原来是到了司令您这里。”
庞汉杰冷冷的望着那名自称是芸娘家中管家的老人,见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芸娘与那人相见之后也十分动容,竟然不惜开口恳求自己让他留下来。庞汉杰思虑再三,觉得家里多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于是便答应了芸娘的请求。
与阿忠团聚之后,芸娘变得开朗了许多,对庞汉杰也是越发的百依百顺。几个月后的一个雪夜,芸娘的临产之日终于如期而至了。
庞汉杰坐在产房外面等待着芸娘的消息,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其实这么些年下来,他对于能够生下儿子这一事,早已是不存在什么奢望了,如今他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也就足够了。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没过多久,产房里便传来孩子嘹亮的哭声。而紧接着,产婆竟是直接从产房里面冲了出来,对着庞汉杰激动得大呼小叫。
“司令!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这一结果让庞汉杰始料未及,不过很快的,他便被巨大的狂喜冲击得几乎眩晕。经过这么多年的等候,老天终于开眼,不仅让他遇到了挚爱一生的人,还让那人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男孩。他们庞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庞汉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意,按照宗族中的长幼之序给儿子取名庞统,并将此事告诉了所有熟识的人,邀请他们一个月后来喝儿子的满月酒。而在孩子出生以后,芸娘的态度也表现得异常欣喜。不过她的热情却没有倾注在儿子身上,而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外界的动向,似乎在热切的期待些什么。
庞汉杰并没有注意到芸娘的这些异常,只是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庞统的满月酒事宜。很快,亲友们便纷纷从五湖四海赶到了庞家祖宅,来向庞汉杰道贺。谁知就在庞统满月的当天夜里,家中却出事了。
彼时,庞汉杰正在楼下大厅中招呼客人,芸娘借口不胜酒力,抱着庞统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没过多久,屋里便传来了庞统的啼哭声。一开始家中佣人并没有在意,可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庞统的哭声非但没停,反倒是越来越凄惨。忠心的厨娘听着这哭声实在是觉得于心不忍,索性推开门闯进了卧室,却发现屋内窗户大敞着,芸娘也不知去向,只有庞统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中央,手臂上还多了一块鲜红的印记。
“不好了司令,芸夫人她,芸夫人她不见了!”
“什么?”
庞汉杰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召集了家中佣人四处寻找,可芸娘竟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丝毫不见踪迹。对此,家中的一众仆婢都觉得心惊胆寒,可庞汉杰却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他不惜动用军队,将祖宅周围方圆十里都挖地三尺寻了个遍,但仍旧没有芸娘的任何消息。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那个芸娘家中的老管家阿忠从郊外的荒山中找到了一只带着血迹的绣花鞋和一些衣物的碎片,正是芸娘在庞统的满月宴上穿过的。
这下几乎可以断定,芸娘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了野兽,被吃得尸骨无存。庞家上下还没从小少爷出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又忙着张罗起了这位红颜薄命的十七姨太的丧事。庞汉杰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一蹶不振,整日沉浸在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中无法自拔,而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少爷则更为可怜,才一个多月大就已经没了娘,爹又对他不闻不问,要不是有阿忠和那好心的厨娘照顾着,恐怕早就没命了。
不过此事对于家中其他的姨太太们来说,却着实是一件好消息。虽然碍于庞汉杰在家中的威信,她们面上没敢表现出什么来,但私底下却都因为少了一个劲敌而高兴的翻了天。
“哼,我才不信那贱人是遇到野兽,就算真是这样,那合着该她罪有应得!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家宅虽大,但也没听说有什么密道机关一类的,她一个人呆在二楼的卧室里,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再说了,家里前院后院都守着下人,大门也一直锁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跑得出去啊!所以要我说啊,这贱人如果没有私通下人里应外合,那就是活见了鬼了!”
三姨太向来心直口快,所以这话基本是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其他人尽管没有公然附和她,但心里面却都直犯嘀咕。尤其再联想到庞汉杰身上的诅咒和莫名其妙出生的庞统,疑惑就更甚了。
风言风语越传越厉害,很快便落入了庞汉杰的耳中。不过此时,他也没有余力再收拾家里的这些破事了。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庞汉杰第一时间接到了委员长下达的调令,要他即刻前往南京部署战事。国难当头,庞汉杰不得不暂且放下了儿女私情和未满周岁的儿子,将全部家眷都迁到了位于大后方的云南昆明,自己则只身一人前往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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