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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廖玉林长叹一声,不知不觉走到街口,望着那卖糖葫芦串儿的货郎发怔。小妹跟他时间最久,每年时至冬至都惦记吃这个。今年她不知能不能吃上,在四皇子身边,也不知有没有受苦。

“玉公子还真是与小生有缘,又见面了。”耳畔有人吹气,又飘来一阵酒香。廖玉林瞬间怒视过去,竟然是他,遂而警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副线的一章,明天太子又要嘚瑟了,又要当着小福福显摆自己了~小福子心结已解,就奔着禁军高岭之花的宝座去了哈哈哈

廖依依:当真给买?

尼古拉斯.大款:本王说话,必然当真。

廖依依:什么都给买吗?

尼古拉斯.大款:什么都可以。

大将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子快给我买一只温柔贤惠的小母鸡!

尼古拉斯.大款.讨厌禽类:鸡除外。

大将军:窝日你个仙人板板!

第95章

自从上回叫这歹人占了便宜,廖玉林心中已生厌恶,明显着退了一步道:“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会是我?莫非玉公子花银子将此路买下来,还不准旁人走过不成?”武乐贤手中拎着烧酒一斛,长发束着,只有几缕顺鬓角散下,通体鸦黑的衣料将人衬得好似一个影子。看着是极规矩的装扮了,开口却仍旧是那副自甘堕落的腔调:“几日不见玉公子,还当真度日如年呢。上回一别,小生便夜不成寐,吃什么皆食之无味,只怪玉公子好狠的心肠,也不来寻柳居给小生吟诗作对。”

“哼,阿斐言重了,这番话留着给你那夫人们说罢。”廖玉林偏开头,那只轻佻的手扑了个空,没摸上廖玉林的脸,只碰到了他的耳廓。

武乐贤不知为何就觉得阿斐这名字可笑至极,偏偏这人叫得还格外当真,笑道:“躲闪什么?玉公子可也算是小生恩客之一呢,莫非是不喜欢小生陪笑了?若真是争风吃醋也好,哪日玉公子带足银子来,给阿斐挂一串的花灯,包阿斐整年的酒钱,小生保证下一年就伺候玉公子一个入幕之宾。”

哪怕早早知道这人满口胡言、不知羞耻,廖玉林到底是个文人,虽说并非清高不可一世,免不了也看不起他。遂而不愿多说,甩袖就欲转身。却不知天下之大,人的脸皮竟能厚成这样,紧随其后就算了,近得叫廖玉林浑身不自在。

“你这人!总跟着我作甚!”

“小生跟着你了?”见廖玉林动气了,武乐贤好似奸计得逞,春风满面:“倒不如说是玉公子跟着小生,既已芳心暗许又叫阿斐如何是好呢?”

廖玉林不免神色一凛,但很快就恢复常态。确实今日是他跟随此人在先,那日他给桃娘塞了银子,打听三日中斐哥儿都有花灯要点,第四日确实是给空出来了。故而特特换了不易打眼的衣服,想看看这人要去何处。

无奈跟了一路,阿斐也只是去茶楼里坐坐,听了听说书,还赏了银子。坐足几炷香后才点了一斛烧酒,拎起来走了。廖玉林见他往花街去,也不便再跟随前去,转了个弯来撞上卖糖葫芦串儿的货郎。岂料阿斐竟回头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别抬身价了,我怎么会跟着你这种人?”廖玉林反驳道。

武乐贤算出这只小孔雀必定会咬死不认,想来也是,叫他一个举人亲口承认自己跟随小倌,还不如当街叱骂来得难受。但就是他这股干干净净、急于撇清的性子叫武乐贤看着来气,他多年为主公扫清异党,那也是忠心耿耿,这孔雀为太师府出力,若往后高中三甲,嘴皮子动一动也是能治死人的。二人各为其主,心照不宣,还有什么你看不起我的?

难不成他就敢说自己没收赵太师的好处?当然这好处兴许不是白银千两,而是他往后繁花似锦的仕途。世间本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装装样子就好。而毁了这双眸子里的清亮,恰恰就是武乐贤拿手又做得顺手的。

见他不再多语,廖玉林也无心纠缠,只是方才跟得远,看得不实,眼下愕然发觉这人不止是脸皮厚,简直厚到人神共愤。“你……你戴着我的玉坠子作甚!”说着伸手去拽那枚小巧精致的汉白玉,“还我!”

“诶?”武乐贤自来随意惯了,衣袍之下连亵裤都未穿一件,见小举人又急了,还伸手来拽,便故意往左一闪,叫那手直冲着下身中间的地方去了,“什么玉坠子?想不到玉公子竟如此热情,在这地方也迫不及待要与小生亲热?”

玉坠子没摸着,倒叫廖玉林摸着一条不该摸着的东西,吓得他犹如攥了烧炭,甩开手猛退了一步,指着面前笑盈盈的人骂道:“混账!青天白日……你不知廉耻!”指头气得抖个不停。

武乐贤长了双含水桃花眼,笑起来时眼尾稍稍上挑,小指掏了掏耳朵,将脸伸过来问道:“玉公子说什么?青天白日?小生怎么就不知廉耻了,好好站在这里呢,倒叫玉公子把下身摸了。”

廖玉林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成心激他发火,可他偏偏不上这个套。“你等着……这个给你!”解了荷包的系带,囫囵塞过去,趁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廖玉林扬手就是一掌,只是碍于场合并未使出全力,堪堪甩了一巴掌出气:“恩客是吧?这钱就是今日赏你的,碎银两不多,我也不将你打重了。”

脸上的皮肉仅仅温热,并不疼,倒是叫武乐贤兀然发愣,转而又笑出来。他倒是没想到廖玉林这么不服软,宁愿吃着亏也要把气撒了,把脸面赢回来。其实这也是廖晓拂当初执意顶二哥入宫的因由,廖玉林生来心性高,偏偏忍不了被人无故折辱。这样的性子若是进宫恐怕活不久,好比一颗无暇美玉,稍不留神就能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来。

“那就谢玉公子打赏了。”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武乐贤几乎舍不得杀他了,再叫他多活半年给自己解闷儿也好。

“还请阿斐把玉坠子还我。”廖玉林负手正色道,好似在翰林院与监生争论史实典故。

“今日偏偏不还,明日玉公子给小生连点三盏花灯,兴许还能要回去。”武乐贤勾了勾指尖,晃着那枚玉坠笑道,又把酒递过去:“这酒烈得很呢,若玉公子不敢来,给你壮胆再好不过了。”这算彻底将廖玉林激怒了,小孔雀愤然离去,武乐贤却一路自酌自笑,看来明日真要备一斛好酒、一桌好菜,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石洲边境上左右营已整休五日,过了今晚就该动身越岭,直达北境。日落之前魏教头与左参将清点着左营兵马的数目,被一事愁得上头。那匹辽马已能站立,拴在木栏里养着呢,若明日动身,这马是放了还是今夜找骑术好的将士驯了?

如今太子在兵中天威已稳,别看小事只关乎一匹马,骠骑将军不发令谁也做不了主。二人左思右想,还是等太子与苏大人议好了正事才报上去。

祁谟听了微微皱眉:“那马现在何处?还在马厩?”

“回将军,不敢叫它惊扰了军马,单独做了个木栏。”魏杰应道。木栏便是可移动的栅栏,多用于安置烈马。祁谟与苏青松不愿错失良机,若真入北境,恐怕再见辽马就是兵戎交接的一刻,便命人将木栏推上来。

八人合力才将木栏缓缓推来,那马后臀的伤口已经结痂,却还看得出裸.露的肌理。而如此重伤之下竟还能逃出生天,可见辽马的体力与耐力惊人。祁谟自小亲近重阳候苏元山,也沾了老侯爷爱马如命的性子,见了好马与好折扇就挪不开眼,忍不住啧啧叹道:“好马,好马,若不是生性顽劣,当真是一等坐骑,可与御风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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